第155章 阳谋离间
第三军第一师师长周大虎，他已经能看到前方的明军。
他让部队停下脚步，稍微休息一会儿。
他们背着枪，快速跑了五千米，就为了快速合围，防止更多的明军逃出包围圈。
很多明军正在仓皇逃跑。
有的人太着急，直接在冰面上滑倒。
他很快就被吓破胆的大军,一人一脚踩死了。
明军高达六七万人，受到炮击被吓破胆，队形又十分散乱，失去了秩序。
很多明军拿出刀，劈砍着挡在他前面的明军，只为了快速渡过河。
周大虎看到明军混乱的局面,他脸上露出笑容。
失去组织的敌军，想战胜他们太过容易。
他们师一万多人，哪怕一大半都是新兵，他都敢追着这群人进攻。
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友军。
自己围歼敌军的功劳更大，他在军长那里争功，忠于争来一个好差事。
魏云商和孟正，他们只能领兵去欺负弱鸡的部队。
“擂鼓，进攻。”
周大虎下达进攻的命令。
密集的鼓声和嘹亮的军歌声，响彻整个战场。
士兵端着提前装好弹药的线膛枪，排列好队形，向着明军压过去。
周大虎看到士兵，以排为单位，组成两列队形。
新式步兵操典，探究各种队形，同一时间内，形成的火力密度。
这种队形效率最高，还方便士兵变换队形,适宜多种情况。
线膛枪的射速更高，射程也更加远。
经过训练的士兵，基本都能保证一分钟六到八发。
两行队列就能保证换弹间隔的火力密度。
周大虎看到,大部分明军都非常混乱，已经失去了指挥，见到他们后极为慌张。
有一只明军，正在救助受到炮击的明军伤兵。
这只队伍军容整齐，还有少量的骑军。
军队之中，树立起一个大大的曹字旗。
最为关键的特征，就是他们的衣服。
很多人都穿着毛皮衣服，戴着皮帽子。
这就是关宁军的特征之一。
周大虎立刻盯上这支明军。
他没有猜错，这支军队就是鼎鼎大名的关宁军，曹文诏所率领的军队。
“兄弟们，盯着关宁军打，盯着皮帽子打。”
周大虎指挥士兵，向着曹文诏部队发起进攻。
士兵们平举着火枪，直奔曹文诏军队所在的地方。
他们前进的路上，还有几支明军挡路。
其他明军看到他们，立刻向其他地方逃窜。
周大虎带兵，都没改变方向。
他看到曹文诏已经带兵向渭河北岸逃去。
曹文诏部队携带很多伤兵，前方又有混乱的明军，他们根本跑不快。
周大虎带领部队,很快追上曹文诏率领的关宁军。
“对步兵自由射击，如果发现骑兵,一定要先射马，迫不得已在射人。”
周大虎的命令下达，基层军官指挥的士兵，开始对曹文诏发起进攻。
线膛枪铅弹弹道非常稳定，士兵们纷纷瞄准射击。
即使打不到他们瞄准的对象，明军队形非常密集，他们也能打到瞄准敌人旁边的那个人。
曹文诏看到自己的部下，仿佛像割麦子一般，被黄衣贼火枪击中。
他看向自己侄子曹变蛟，吩咐道:“我们现在撤退的方式太慢了。
你放弃所有伤员，立刻带兵撤回渭河南岸。
我的亲兵很勇武，直接杀出去，一定要逃到渭河对岸。
我带着骑兵，攻向黄衣贼，为你们逃跑争取时间。”
曹变蛟脸色一变，拒绝道:“叔父，你不能这么做，现在黄衣贼势大，这样做是去送死。”
曹文诏神色坚定，道:“我必须要这么做，你执行军令，让黄衣贼包围，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说完命令自己的亲兵，架着侄子曹变蛟撤退。
曹文诏带领他麾下所有骑兵，向着黄衣贼的步兵，发起了冲锋。
他用轻骑兵发起冲锋，这就是送死之举，主要为了拖延时间，给侄子曹变蛟等人争取活命的机会。
周大虎看到曹文诏率领骑兵冲锋。
队伍中的很多新兵，第一次遇到骑兵冲锋，他们的手指都在颤抖。
枪根本就没瞄准马匹，直接奔着马上的关宁军骑兵。
周大虎看到这些骑兵一個个摔落马下。
他非常的心痛，但又知道新兵上战场，肯定会非常紧张。
他第一次上战场，全身都在发抖。
周大虎大声的说道:
“像往常一样，瞄准开火，保持射击的节奏。
除非骑兵突破到一百米，否则尽量打马匹，俘虏更多的关宁军。”
周大虎非常自信，凭借线膛枪的火力密度，曹文诏这点骑兵，根本冲不过来，他们的战马就死光了。
新兵们在老兵的带领下，很快恢复了心态，开始执行师长的命令。
他们发现明军的骑兵，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他们被铅弹击中，也会摔下马。
自己手里的火枪十分厉害，大明的骑兵，根本挡不住火枪的攻击。
周大虎端着枪，瞄准在骑兵后方指挥的曹文诏马匹。
他扣动扳机，铅弹在火药的推动下出膛。
圆柱形的铅弹在空中旋转，保持着稳定的弹道。
铅弹直接击中曹文诏骑乘的马匹。
铅弹打进马的体内，在马的体内翻滚。
曹文诏的坐骑哀嚎一声，它就摔倒在地，直接把曹文诏甩下去。
周大虎大声喊道:“投降不杀。”
他清楚秦军缺乏骑兵好手。
辽东的关宁铁骑，是大明培养的最强骑兵。
把这些关宁军抓俘虏，总会有愿意投降的人。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能投降后金做奴隶。
投降秦王，都是同文同种的人，心理负担会轻很多。
关宁军骑兵，距离军阵越来越近。
属于这距离的接近，线膛枪的精准度也同步提高。
基本秦军士兵们每开一枪，就带走一匹马或一个骑兵。
周大虎一挥手。
秦军士兵迈步整齐的步伐，向骑兵逼近，大声喊着:“投降不杀。”
曹文诏麾下的关宁军，第一次遇到步兵向骑兵发起冲锋。
他们伤亡极大，士气已经崩溃。
面对着黄衣贼的火枪，很多人勒紧马的缰绳，大声喊道:“不要开枪，我们投降了。”
周大虎派人接收俘虏，他继续盯着其他关宁军猛攻。
路上遇到其他明军，只要明军不主动进攻。
周大虎不理会这些明军。
很快明军也发现战场上的异常。
他们下意识让开道路，让黄衣贼去追击关宁军，他们直接逃向对面。
“大虎兄，你的动作很快。”
“盐水老弟，你的动作也不慢啊。”
周大虎看到对面来一支秦军。
这是第四军第二师师长苏盐水。
周大虎已经率军打到渭河岸边，秦军已经形成一个大包围圈。
他们两个师近三万人，把没有跑掉的明军全部包围。
统帅部苏虎长官，安排了很多方案。
明军抵抗激烈，他们就会缓慢推进。
明军被炮兵吓破胆，看到他们就逃跑，没有抵抗的心思。
周大虎就和苏盐水，形成一个大包围圈，把没有跑掉的明军包围，再慢慢蚕食他们。
被她们峰哥包围的明军，只有战死和投降这两条路。
“大虎兄，我们可不能放跑太多的关宁军。”
苏盐水说完，指挥他的警卫，利用线膛枪的射程，开始射杀正在爬河堤，即将登上渭河北岸的关宁军。
周大虎看到苏盐水的动作，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也指挥警卫，做着同样一件事。
只是寥寥几人开枪，但明军已经变成惊弓之鸟，他们猖狂的向前逃窜。
秦军基层军官看到包围圈你已经完成，他们按照平时的训练，互相配合。
把包围圈向内压缩，歼灭包围圈内的明军。
………………………………
孙承宗用千里镜，看着对岸人数众多的黄衣贼。
他有看到有很多明军没有逃回来，黄衣贼已经完成分割包围，他们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孙大人，回来的将领已经统计好各部人马，他们正在大帐中等着您。”
孙承宗的幕僚走过来，向他汇报。
“现在应该统计好大概的资料。
你和我说一说，我们被黄衣贼伏击，损失了多少兵力。”
“孙大人，数额有些多，你要先做好准备。”
孙承宗听到幕僚的话，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这支主力部队，可是从陕西二十万大军中，挑出来的十万人，全部都是精锐。
“孙大人，根据将领们的统计，我们渡河八万人，只逃回来了五万人。
陕西本地兵马和山东北直隶等地的军队，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
关宁军的步兵，只有不到三千人逃了出来，剩下都留在渭河南岸。”
孙承宗听到幕僚的汇报，他身体摇晃几下，就要摔倒在地。
幕僚和亲兵反应很快，立刻就扶住孙承宗。
幕僚看到孙承宗已经昏迷过去。
他立刻掐人中急救，并在地上抓了几把没融化的雪，用雪揉着孙承宗的额头。
孙承宗悠悠转醒，长叹一声。
“老臣罪该万死，老臣辜负崇祯皇帝的厚爱。
大明精锐被我一战丧尽，我们今后拿什么抵挡后金，拿什么围剿黄衣贼。”
孙承宗想死的心都有，但他却不能死。
陕西这里军队都是大明的精锐，他要把剩下的军队，完整的带回去。
孙承宗知道，明军最精锐，也最听他指挥的关宁军，步兵几乎全军覆没。
没有了关宁军的支持，他想指挥其他军队更麻烦。
这些军队也不可能像关宁军一样，对他的命令极为信服。
军队不听指挥，哪怕不明面反对他的命令，消极作战造成的破坏也很大。
这场仗也没有必要打下去，关宁军精锐尽失，就注定围剿黄衣贼失败。
孙承宗的底线，已经从剿灭黄衣贼，变成了保住陕西不失。
只要把黄衣贼挡在汉中，大明就还有希望。
孙承宗心情沉重，走近了大帐。
他就听到大帐里面哀嚎声和惨叫声不断。
还有砰砰砰的拳脚碰撞声。
“你们这些陕西老贼，一定勾结黄衣贼。
你们基本没有损失，我们关宁军损失惨重。
我们是来帮助陕西，你们竟然这么对待我们，真它娘让人寒心。”
“伱们这些辽东怂货，家乡都被建奴占据，花费那么多辽饷，一寸土地都没夺回来，还赔进去不少。
少进我们陕西来逞能，你们就是技不如人，打不过黄衣贼，竟然敢拿我们撒气。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上。
兄弟们，我们绝对不能受到这些人的欺负，大家跟我上。”
孙承宗立刻吩咐亲兵，道:“你们快先进去，把所有人都给我控制住，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亲兵听到孙承宗的吩咐，这才敢杀进大帐中，控制住所有将领。
孙承宗走近大帐，看到里面乱做一团。
陕西本地将领和关宁军将领，几乎人人带伤。
大部分都是眼圈乌青、流鼻血这样的小伤。
但也有几个人，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已经出人命，这事情就不好收场。
孙承宗庆幸他没有让将领带兵器进入大帐，要不然死伤的会更多。
他看着面前的明军将领极为愤怒，抽出尚方宝剑，道:
“这事儿谁领的头，主动站出来，我还敬你们是条汉子。”
曹变蛟立刻站出来跪在地上。
他带着哭腔说道:“请孙大人明鉴，给我们关宁军主持公道。
我们一直忠君为国，在辽东抵御后金建奴的入侵。
来到陕西，剿灭祸乱陕西的反贼，还对抗极为凶残的黄衣贼，死伤惨重。
军人马革裹尸还，堂堂正正战死在沙场上。
我们毫无怨言，这是为国尽忠。
但某些小人，联合黄衣贼坑杀我们关宁军，我们绝不答应。
我们关宁军三万将士，没有在战场上开一枪射一箭，全军覆没在渭河南岸。
这其中的蹊跷非常多，请孙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关宁军的总兵祖大寿、吴襄、宋伟等将领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看着孙承宗。
他们齐声说道:“请孙大人，为我们关宁军主持公道。”
固原总兵许凯胜立刻跪下说道:“请孙大人明鉴，我们陕西将领，不会和黄衣贼勾结。
黄衣贼对待明军将领和士绅的手段，大家都知道。
我们投靠黄衣贼，黄衣贼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们绝对不会选择这个。
谁的家中没有一两万亩地，大家拍着良心说，把这一两万亩地让黄衣贼打欠条收走。
哪个人不心疼，哪个人心甘情愿。
黄衣贼的《秦王律》，大家只要看过，就绝对没有投降的想法。
那上面关于处置士绅的罪行，哪家敢保证，一条都没有犯过。
四川那里有人投降，那是逼不得已，只能断尾求生。
我们在之前，还对黄衣贼发起进攻，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谁也不傻，怎么会勾结黄衣贼。
黄衣贼就是臭泥腿子出身，他和我们这些人，绝对混不到一起去。”
曹变蛟听到固原总兵许凯胜这么说，他直接开口质问。
“许总兵，王世宠身为先锋官，负责探查渭河南岸的黄衣贼。
他汇报了假消息，渭河南岸有大量的黄衣贼隐藏。
你可别和我说，黄衣贼能短时间，从十几里外跑过来。
王世宠是甘州总兵，他是不是陕西本地将领。
请问许总兵，王世宠他在哪里。
他的做法是不是能证明，他是奸细。”
许凯胜被问得哑口无言，王世宠的做法太明显了，他大概率是黄衣贼的奸细。
曹变蛟接着质问道:“黄衣贼用威力巨大的炮弹，他们集中攻击关宁军的驻地。
其他营地，大部分没有受到波及。
在炮击中出现死伤的营地，基本都处在关宁军营地附近，他们受到了波及。
根据炮弹来袭的方向，许总兵的军队，距离黄衣贼炮兵阵地更近。
黄衣贼为什么舍近求远，请许总兵给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我说的这些证据，你们承不承认。”
陕西本地的明军，他们大部分人，都亲眼见证炮击，情况确实如曹变蛟所说。
这种铁一般的事实，没有人能反对。
曹变蛟带着哭腔控诉道:“前两件事，你们可以说是巧合，我都认了。
但黄衣贼在战场上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
黄衣贼只追击关宁军，对于陕西本地的军队，轻轻放过。
大家眼睛又不瞎，都能看到战场上的情况。
山东和北直隶的军队，他们在河岸边。
黄衣贼炮击之时，他们就逃到渭河对岸。
陕西的军队，比如我们关宁军还靠近黄衣贼。
他们大部分军队，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我们关宁军，遭受到黄衣贼的突然炮击，即使这样还有一万多人，没有受到太大损失。
但黄衣贼杀过来，他死咬着我们不放，才导致过河的关宁军，只剩下我们这些人。”
曹变蛟想到叔父曹文诏被黄衣贼杀死。
他今后绝对不会放过黄衣贼，但这些助纣为孽的人，也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关宁军中，有一名将领立刻跪了下来。
“孙大人，我是何可纲总兵麾下的一名游击。
我带兵正在爬河堤，我们周围上千人，其中有大量的陕西兵马。
这些人之中，有装备比我们好，还穿着亮闪闪铠甲的家丁兵。
黄衣贼对这些人没有动手，他们反倒对我们关宁军普通的军户动手。
我们和这些人差距极大，正常军队肯定会优先攻击这些家丁兵。
只因为我们代表着关宁军，我们穿的衣服不一样，就被黄衣贼优先攻击。”
这人说的话，让许凯胜无话可反驳。
他麾下也有小有资产的士兵，前段时间购买皮帽子和皮大衣防寒。
在这次战争中，他直接被打死。
当时还让徐凯胜非常恐惧，现在看来这不是意外。
祖大寿立刻跪下叩首，委屈的说道:“请孙大人为我们做主，黄衣贼都知道我们关宁军，那是坚定的忠君爱国军队。
黄衣贼收买我们不成功，才会对我们严厉打击。
如果黄衣贼一视同仁，我们军中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黄衣贼明显区别对待，一定是陕西有将领与黄衣贼勾结。
他们已经做好，迎接黄衣贼入城的准备。
黄衣贼才会在战场上，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孙承宗听着关宁军的控诉，他基本了解黄衣贼的做法。
关宁军认为陕西明军出卖他们，到现在都固执己见。
孙承宗不认可陕西明军投靠黄衣贼。
许凯胜说的很对，明军卫所将领是世袭制。
除了少部分靠自己能力，从一个小兵拼杀上来。
明军绝大部分将领，都是继承父辈的职位。
他们家族具有上万亩田地，都算是比较贫苦的家族。
大明开国时，每一名军户都有自己的土地，卫所也有大量属于国家的土地。
现在这些土地，全部变成将领的家族所有。
黄衣贼严格限制世家大族的土地。
黄衣贼的法律，还追溯过往。
世家大族积累自己财富的手段，怎么可能不动用暴力。
绝大多数家族，都是不经查。
黄衣贼做法却极为特殊，对于世家大族，一直坚持严查到底。
陕西那些将领真敢投降黄衣贼。
他们本人可能没事，但他们家族很多人都会被黄衣贼处置。
汉中和四川那里，黄衣贼处置世家大族的方法。
黄衣贼直接用他们的报纸刊登出来。
这些将领愿意投降，他们家族也绝对不同意。
王世宠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孙承宗能看明白，黄衣贼使用的是离间计。
这种离间计，与其他离间计不同。
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没有破解的手段。
阴谋被发现之后，总有办法破解它。
阳谋就是当面告诉全貌，也没有办法破解。
它是利用人性、制度等没有办法改变的东西。
黄衣贼明摆着针对关宁军。
在战场上，他们放过其他明军，只盯着关宁军打。
这会让关宁军和其他明军渐行渐远。
黄衣贼的计策很奏效。
关宁军的将领和其他明军的将领，看向对方时，都流露出愤恨的表情。
孙承宗知道，从今天开始，关明军已经变成一只孤军。
他们再也没有办法与其他明军配合作战。
两方的信任基础已经没有。
他却无法当众说出来黄衣贼的阳谋。
把事情公之于众，徒增烦恼，没有解决的办法。
这样做还会让两军的裂痕，变得更大。
孙承宗表情严肃说道:“诸位将领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彻查，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绝对不会冤枉大家，也不会放过真正的奸细。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全的撤退。
查奸细的事，等到我们撤离安全地区。
我一定会给大家主持公道。”
孙承宗的话，让明军众多将领意识到，他们还没有真正安全。
黄衣贼扫平渭河南岸，随时可能向北岸发起进攻。
他们在强敌的逼迫下，达成一致，向着凤翔府方向撤退。
他们刚撤退不久，韩叔凉率领军队和骑兵团就冲过渭河，向着明军追击而来。
关宁铁骑护着孙承宗和少量的关宁军步兵。
他们骑着马飞快的撤退，直接把其他明军抛下，让他们充当肉盾。
章万思带领骑兵团，直接打散了明军后军。
两千骑兵追着近两万骑兵打仗。
两万骑兵仓皇而逃，抛下友军不管。
其他明军与关宁铁骑的裂痕变得更深。
他让部队停下脚步，稍微休息一会儿。
他们背着枪，快速跑了五千米，就为了快速合围，防止更多的明军逃出包围圈。
很多明军正在仓皇逃跑。
有的人太着急，直接在冰面上滑倒。
他很快就被吓破胆的大军,一人一脚踩死了。
明军高达六七万人，受到炮击被吓破胆，队形又十分散乱，失去了秩序。
很多明军拿出刀，劈砍着挡在他前面的明军，只为了快速渡过河。
周大虎看到明军混乱的局面,他脸上露出笑容。
失去组织的敌军，想战胜他们太过容易。
他们师一万多人，哪怕一大半都是新兵，他都敢追着这群人进攻。
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友军。
自己围歼敌军的功劳更大，他在军长那里争功，忠于争来一个好差事。
魏云商和孟正，他们只能领兵去欺负弱鸡的部队。
“擂鼓，进攻。”
周大虎下达进攻的命令。
密集的鼓声和嘹亮的军歌声，响彻整个战场。
士兵端着提前装好弹药的线膛枪，排列好队形，向着明军压过去。
周大虎看到士兵，以排为单位，组成两列队形。
新式步兵操典，探究各种队形，同一时间内，形成的火力密度。
这种队形效率最高，还方便士兵变换队形,适宜多种情况。
线膛枪的射速更高，射程也更加远。
经过训练的士兵，基本都能保证一分钟六到八发。
两行队列就能保证换弹间隔的火力密度。
周大虎看到,大部分明军都非常混乱，已经失去了指挥，见到他们后极为慌张。
有一只明军，正在救助受到炮击的明军伤兵。
这只队伍军容整齐，还有少量的骑军。
军队之中，树立起一个大大的曹字旗。
最为关键的特征，就是他们的衣服。
很多人都穿着毛皮衣服，戴着皮帽子。
这就是关宁军的特征之一。
周大虎立刻盯上这支明军。
他没有猜错，这支军队就是鼎鼎大名的关宁军，曹文诏所率领的军队。
“兄弟们，盯着关宁军打，盯着皮帽子打。”
周大虎指挥士兵，向着曹文诏部队发起进攻。
士兵们平举着火枪，直奔曹文诏军队所在的地方。
他们前进的路上，还有几支明军挡路。
其他明军看到他们，立刻向其他地方逃窜。
周大虎带兵，都没改变方向。
他看到曹文诏已经带兵向渭河北岸逃去。
曹文诏部队携带很多伤兵，前方又有混乱的明军，他们根本跑不快。
周大虎带领部队,很快追上曹文诏率领的关宁军。
“对步兵自由射击，如果发现骑兵,一定要先射马，迫不得已在射人。”
周大虎的命令下达，基层军官指挥的士兵，开始对曹文诏发起进攻。
线膛枪铅弹弹道非常稳定，士兵们纷纷瞄准射击。
即使打不到他们瞄准的对象，明军队形非常密集，他们也能打到瞄准敌人旁边的那个人。
曹文诏看到自己的部下，仿佛像割麦子一般，被黄衣贼火枪击中。
他看向自己侄子曹变蛟，吩咐道:“我们现在撤退的方式太慢了。
你放弃所有伤员，立刻带兵撤回渭河南岸。
我的亲兵很勇武，直接杀出去，一定要逃到渭河对岸。
我带着骑兵，攻向黄衣贼，为你们逃跑争取时间。”
曹变蛟脸色一变，拒绝道:“叔父，你不能这么做，现在黄衣贼势大，这样做是去送死。”
曹文诏神色坚定，道:“我必须要这么做，你执行军令，让黄衣贼包围，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说完命令自己的亲兵，架着侄子曹变蛟撤退。
曹文诏带领他麾下所有骑兵，向着黄衣贼的步兵，发起了冲锋。
他用轻骑兵发起冲锋，这就是送死之举，主要为了拖延时间，给侄子曹变蛟等人争取活命的机会。
周大虎看到曹文诏率领骑兵冲锋。
队伍中的很多新兵，第一次遇到骑兵冲锋，他们的手指都在颤抖。
枪根本就没瞄准马匹，直接奔着马上的关宁军骑兵。
周大虎看到这些骑兵一個个摔落马下。
他非常的心痛，但又知道新兵上战场，肯定会非常紧张。
他第一次上战场，全身都在发抖。
周大虎大声的说道:
“像往常一样，瞄准开火，保持射击的节奏。
除非骑兵突破到一百米，否则尽量打马匹，俘虏更多的关宁军。”
周大虎非常自信，凭借线膛枪的火力密度，曹文诏这点骑兵，根本冲不过来，他们的战马就死光了。
新兵们在老兵的带领下，很快恢复了心态，开始执行师长的命令。
他们发现明军的骑兵，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他们被铅弹击中，也会摔下马。
自己手里的火枪十分厉害，大明的骑兵，根本挡不住火枪的攻击。
周大虎端着枪，瞄准在骑兵后方指挥的曹文诏马匹。
他扣动扳机，铅弹在火药的推动下出膛。
圆柱形的铅弹在空中旋转，保持着稳定的弹道。
铅弹直接击中曹文诏骑乘的马匹。
铅弹打进马的体内，在马的体内翻滚。
曹文诏的坐骑哀嚎一声，它就摔倒在地，直接把曹文诏甩下去。
周大虎大声喊道:“投降不杀。”
他清楚秦军缺乏骑兵好手。
辽东的关宁铁骑，是大明培养的最强骑兵。
把这些关宁军抓俘虏，总会有愿意投降的人。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能投降后金做奴隶。
投降秦王，都是同文同种的人，心理负担会轻很多。
关宁军骑兵，距离军阵越来越近。
属于这距离的接近，线膛枪的精准度也同步提高。
基本秦军士兵们每开一枪，就带走一匹马或一个骑兵。
周大虎一挥手。
秦军士兵迈步整齐的步伐，向骑兵逼近，大声喊着:“投降不杀。”
曹文诏麾下的关宁军，第一次遇到步兵向骑兵发起冲锋。
他们伤亡极大，士气已经崩溃。
面对着黄衣贼的火枪，很多人勒紧马的缰绳，大声喊道:“不要开枪，我们投降了。”
周大虎派人接收俘虏，他继续盯着其他关宁军猛攻。
路上遇到其他明军，只要明军不主动进攻。
周大虎不理会这些明军。
很快明军也发现战场上的异常。
他们下意识让开道路，让黄衣贼去追击关宁军，他们直接逃向对面。
“大虎兄，你的动作很快。”
“盐水老弟，你的动作也不慢啊。”
周大虎看到对面来一支秦军。
这是第四军第二师师长苏盐水。
周大虎已经率军打到渭河岸边，秦军已经形成一个大包围圈。
他们两个师近三万人，把没有跑掉的明军全部包围。
统帅部苏虎长官，安排了很多方案。
明军抵抗激烈，他们就会缓慢推进。
明军被炮兵吓破胆，看到他们就逃跑，没有抵抗的心思。
周大虎就和苏盐水，形成一个大包围圈，把没有跑掉的明军包围，再慢慢蚕食他们。
被她们峰哥包围的明军，只有战死和投降这两条路。
“大虎兄，我们可不能放跑太多的关宁军。”
苏盐水说完，指挥他的警卫，利用线膛枪的射程，开始射杀正在爬河堤，即将登上渭河北岸的关宁军。
周大虎看到苏盐水的动作，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也指挥警卫，做着同样一件事。
只是寥寥几人开枪，但明军已经变成惊弓之鸟，他们猖狂的向前逃窜。
秦军基层军官看到包围圈你已经完成，他们按照平时的训练，互相配合。
把包围圈向内压缩，歼灭包围圈内的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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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用千里镜，看着对岸人数众多的黄衣贼。
他有看到有很多明军没有逃回来，黄衣贼已经完成分割包围，他们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孙大人，回来的将领已经统计好各部人马，他们正在大帐中等着您。”
孙承宗的幕僚走过来，向他汇报。
“现在应该统计好大概的资料。
你和我说一说，我们被黄衣贼伏击，损失了多少兵力。”
“孙大人，数额有些多，你要先做好准备。”
孙承宗听到幕僚的话，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这支主力部队，可是从陕西二十万大军中，挑出来的十万人，全部都是精锐。
“孙大人，根据将领们的统计，我们渡河八万人，只逃回来了五万人。
陕西本地兵马和山东北直隶等地的军队，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
关宁军的步兵，只有不到三千人逃了出来，剩下都留在渭河南岸。”
孙承宗听到幕僚的汇报，他身体摇晃几下，就要摔倒在地。
幕僚和亲兵反应很快，立刻就扶住孙承宗。
幕僚看到孙承宗已经昏迷过去。
他立刻掐人中急救，并在地上抓了几把没融化的雪，用雪揉着孙承宗的额头。
孙承宗悠悠转醒，长叹一声。
“老臣罪该万死，老臣辜负崇祯皇帝的厚爱。
大明精锐被我一战丧尽，我们今后拿什么抵挡后金，拿什么围剿黄衣贼。”
孙承宗想死的心都有，但他却不能死。
陕西这里军队都是大明的精锐，他要把剩下的军队，完整的带回去。
孙承宗知道，明军最精锐，也最听他指挥的关宁军，步兵几乎全军覆没。
没有了关宁军的支持，他想指挥其他军队更麻烦。
这些军队也不可能像关宁军一样，对他的命令极为信服。
军队不听指挥，哪怕不明面反对他的命令，消极作战造成的破坏也很大。
这场仗也没有必要打下去，关宁军精锐尽失，就注定围剿黄衣贼失败。
孙承宗的底线，已经从剿灭黄衣贼，变成了保住陕西不失。
只要把黄衣贼挡在汉中，大明就还有希望。
孙承宗心情沉重，走近了大帐。
他就听到大帐里面哀嚎声和惨叫声不断。
还有砰砰砰的拳脚碰撞声。
“你们这些陕西老贼，一定勾结黄衣贼。
你们基本没有损失，我们关宁军损失惨重。
我们是来帮助陕西，你们竟然这么对待我们，真它娘让人寒心。”
“伱们这些辽东怂货，家乡都被建奴占据，花费那么多辽饷，一寸土地都没夺回来，还赔进去不少。
少进我们陕西来逞能，你们就是技不如人，打不过黄衣贼，竟然敢拿我们撒气。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上。
兄弟们，我们绝对不能受到这些人的欺负，大家跟我上。”
孙承宗立刻吩咐亲兵，道:“你们快先进去，把所有人都给我控制住，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亲兵听到孙承宗的吩咐，这才敢杀进大帐中，控制住所有将领。
孙承宗走近大帐，看到里面乱做一团。
陕西本地将领和关宁军将领，几乎人人带伤。
大部分都是眼圈乌青、流鼻血这样的小伤。
但也有几个人，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已经出人命，这事情就不好收场。
孙承宗庆幸他没有让将领带兵器进入大帐，要不然死伤的会更多。
他看着面前的明军将领极为愤怒，抽出尚方宝剑，道:
“这事儿谁领的头，主动站出来，我还敬你们是条汉子。”
曹变蛟立刻站出来跪在地上。
他带着哭腔说道:“请孙大人明鉴，给我们关宁军主持公道。
我们一直忠君为国，在辽东抵御后金建奴的入侵。
来到陕西，剿灭祸乱陕西的反贼，还对抗极为凶残的黄衣贼，死伤惨重。
军人马革裹尸还，堂堂正正战死在沙场上。
我们毫无怨言，这是为国尽忠。
但某些小人，联合黄衣贼坑杀我们关宁军，我们绝不答应。
我们关宁军三万将士，没有在战场上开一枪射一箭，全军覆没在渭河南岸。
这其中的蹊跷非常多，请孙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关宁军的总兵祖大寿、吴襄、宋伟等将领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看着孙承宗。
他们齐声说道:“请孙大人，为我们关宁军主持公道。”
固原总兵许凯胜立刻跪下说道:“请孙大人明鉴，我们陕西将领，不会和黄衣贼勾结。
黄衣贼对待明军将领和士绅的手段，大家都知道。
我们投靠黄衣贼，黄衣贼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们绝对不会选择这个。
谁的家中没有一两万亩地，大家拍着良心说，把这一两万亩地让黄衣贼打欠条收走。
哪个人不心疼，哪个人心甘情愿。
黄衣贼的《秦王律》，大家只要看过，就绝对没有投降的想法。
那上面关于处置士绅的罪行，哪家敢保证，一条都没有犯过。
四川那里有人投降，那是逼不得已，只能断尾求生。
我们在之前，还对黄衣贼发起进攻，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谁也不傻，怎么会勾结黄衣贼。
黄衣贼就是臭泥腿子出身，他和我们这些人，绝对混不到一起去。”
曹变蛟听到固原总兵许凯胜这么说，他直接开口质问。
“许总兵，王世宠身为先锋官，负责探查渭河南岸的黄衣贼。
他汇报了假消息，渭河南岸有大量的黄衣贼隐藏。
你可别和我说，黄衣贼能短时间，从十几里外跑过来。
王世宠是甘州总兵，他是不是陕西本地将领。
请问许总兵，王世宠他在哪里。
他的做法是不是能证明，他是奸细。”
许凯胜被问得哑口无言，王世宠的做法太明显了，他大概率是黄衣贼的奸细。
曹变蛟接着质问道:“黄衣贼用威力巨大的炮弹，他们集中攻击关宁军的驻地。
其他营地，大部分没有受到波及。
在炮击中出现死伤的营地，基本都处在关宁军营地附近，他们受到了波及。
根据炮弹来袭的方向，许总兵的军队，距离黄衣贼炮兵阵地更近。
黄衣贼为什么舍近求远，请许总兵给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我说的这些证据，你们承不承认。”
陕西本地的明军，他们大部分人，都亲眼见证炮击，情况确实如曹变蛟所说。
这种铁一般的事实，没有人能反对。
曹变蛟带着哭腔控诉道:“前两件事，你们可以说是巧合，我都认了。
但黄衣贼在战场上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
黄衣贼只追击关宁军，对于陕西本地的军队，轻轻放过。
大家眼睛又不瞎，都能看到战场上的情况。
山东和北直隶的军队，他们在河岸边。
黄衣贼炮击之时，他们就逃到渭河对岸。
陕西的军队，比如我们关宁军还靠近黄衣贼。
他们大部分军队，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我们关宁军，遭受到黄衣贼的突然炮击，即使这样还有一万多人，没有受到太大损失。
但黄衣贼杀过来，他死咬着我们不放，才导致过河的关宁军，只剩下我们这些人。”
曹变蛟想到叔父曹文诏被黄衣贼杀死。
他今后绝对不会放过黄衣贼，但这些助纣为孽的人，也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关宁军中，有一名将领立刻跪了下来。
“孙大人，我是何可纲总兵麾下的一名游击。
我带兵正在爬河堤，我们周围上千人，其中有大量的陕西兵马。
这些人之中，有装备比我们好，还穿着亮闪闪铠甲的家丁兵。
黄衣贼对这些人没有动手，他们反倒对我们关宁军普通的军户动手。
我们和这些人差距极大，正常军队肯定会优先攻击这些家丁兵。
只因为我们代表着关宁军，我们穿的衣服不一样，就被黄衣贼优先攻击。”
这人说的话，让许凯胜无话可反驳。
他麾下也有小有资产的士兵，前段时间购买皮帽子和皮大衣防寒。
在这次战争中，他直接被打死。
当时还让徐凯胜非常恐惧，现在看来这不是意外。
祖大寿立刻跪下叩首，委屈的说道:“请孙大人为我们做主，黄衣贼都知道我们关宁军，那是坚定的忠君爱国军队。
黄衣贼收买我们不成功，才会对我们严厉打击。
如果黄衣贼一视同仁，我们军中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黄衣贼明显区别对待，一定是陕西有将领与黄衣贼勾结。
他们已经做好，迎接黄衣贼入城的准备。
黄衣贼才会在战场上，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孙承宗听着关宁军的控诉，他基本了解黄衣贼的做法。
关宁军认为陕西明军出卖他们，到现在都固执己见。
孙承宗不认可陕西明军投靠黄衣贼。
许凯胜说的很对，明军卫所将领是世袭制。
除了少部分靠自己能力，从一个小兵拼杀上来。
明军绝大部分将领，都是继承父辈的职位。
他们家族具有上万亩田地，都算是比较贫苦的家族。
大明开国时，每一名军户都有自己的土地，卫所也有大量属于国家的土地。
现在这些土地，全部变成将领的家族所有。
黄衣贼严格限制世家大族的土地。
黄衣贼的法律，还追溯过往。
世家大族积累自己财富的手段，怎么可能不动用暴力。
绝大多数家族，都是不经查。
黄衣贼做法却极为特殊，对于世家大族，一直坚持严查到底。
陕西那些将领真敢投降黄衣贼。
他们本人可能没事，但他们家族很多人都会被黄衣贼处置。
汉中和四川那里，黄衣贼处置世家大族的方法。
黄衣贼直接用他们的报纸刊登出来。
这些将领愿意投降，他们家族也绝对不同意。
王世宠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孙承宗能看明白，黄衣贼使用的是离间计。
这种离间计，与其他离间计不同。
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没有破解的手段。
阴谋被发现之后，总有办法破解它。
阳谋就是当面告诉全貌，也没有办法破解。
它是利用人性、制度等没有办法改变的东西。
黄衣贼明摆着针对关宁军。
在战场上，他们放过其他明军，只盯着关宁军打。
这会让关宁军和其他明军渐行渐远。
黄衣贼的计策很奏效。
关宁军的将领和其他明军的将领，看向对方时，都流露出愤恨的表情。
孙承宗知道，从今天开始，关明军已经变成一只孤军。
他们再也没有办法与其他明军配合作战。
两方的信任基础已经没有。
他却无法当众说出来黄衣贼的阳谋。
把事情公之于众，徒增烦恼，没有解决的办法。
这样做还会让两军的裂痕，变得更大。
孙承宗表情严肃说道:“诸位将领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彻查，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绝对不会冤枉大家，也不会放过真正的奸细。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全的撤退。
查奸细的事，等到我们撤离安全地区。
我一定会给大家主持公道。”
孙承宗的话，让明军众多将领意识到，他们还没有真正安全。
黄衣贼扫平渭河南岸，随时可能向北岸发起进攻。
他们在强敌的逼迫下，达成一致，向着凤翔府方向撤退。
他们刚撤退不久，韩叔凉率领军队和骑兵团就冲过渭河，向着明军追击而来。
关宁铁骑护着孙承宗和少量的关宁军步兵。
他们骑着马飞快的撤退，直接把其他明军抛下，让他们充当肉盾。
章万思带领骑兵团，直接打散了明军后军。
两千骑兵追着近两万骑兵打仗。
两万骑兵仓皇而逃，抛下友军不管。
其他明军与关宁铁骑的裂痕变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