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榜上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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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县城外有一小亭。

    在距离县衙外一里地。

    小亭内有一中年书生,低着头望向手中茶杯。

    车轮碾压石子,石子蹦在旁边大石头上,这声音惊醒书生,他饮尽杯中茶,看向远方的驴车。

    许典驾着驴车,他抬头向后看去:“顾哥,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为啥不让悠然一起来!”

    周大顾无奈摇头:“我不喜欢得罪人,可生活嘛!总是难免遇见小人!”

    “前几日的张学政,你还记得吗?”

    “他不过是一个小蝼蚁不足畏惧,他身后的大人物那才可怕,当初灭王员外,怕已经得罪他们!”

    “就算他们心里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王员外出手,可身边手下看着,也要表示一下!”

    车轮前有一只死去的青蛙,内脏滋了一地。

    周大顾视线离开青蛙:“大人物的表示,对我们来说,那是天塌地陷的祸事!”

    “许典,这一次,我有感觉放榜不会太顺利!”

    “悠然只是个小姑娘,这些事,不应该她来担,就别让她看见心里难受了。”

    周大顾做事有自信,却无自负。

    归根到底他周大顾,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小人物做事就要有自己的觉悟。

    大臂一挥,敌人跪拜,那是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走!进城,我倒要看看这蔡县城中,摆的什么鸿门宴!”

    许典对着驴屁股抽一鞭子,驴子刚跑两步,又被许典拉住脖子。

    “顾哥,朱夫子在前面!”

    周大顾从驴车上下来。

    他向前走了三步,距离亭子还有几步。

    朱夫子很满意地看着自己这位得意门生:“大顾,天凉回去吧!”

    “夫子,我穿的多不怕冷!”

    “可冷的不止是天!”

    “夫子,我见过有人死在我面前!”

    朱夫子没说话看着他!

    “战场上,越是容易害怕的人,死的也越快,你只有往前走,跟着大部队往前走,才能好好活下去!”

    “可,前面更危险!”夫子望着他,笑容也收敛。

    “人总是要经历很多危险的,不是吗?夫子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我想去试试!哪怕前面有很多危险,也要等我试后才知道!!”

    朱夫子愣神,他想起自己的恩师。

    京城多大雪。

    他出京的时候,也是大雪天。

    先生站在京城外送别亭,也是这样告诉他。

    他也是这样说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畏惧危险了呢!

    朱夫子侧过身子:“去吧!这一次,先生我不会帮你担着!”

    他又是恍惚,这样的话,好像恩师也说过。

    周大顾微笑拱手,拜礼:“学生去了!恩师,学生这就去拿个案首回来,向天下证明,您才是最好的夫子!”

    “好!”朱夫子坐下。

    他想起恩师,又想起多年前的自己。

    驴子冤屈,又挨了重重一鞭子。

    它迈着脚步向蔡县走去。

    驴车进城。

    小贩们对这位周鸣州的样貌,早就熟记于心,看见他进城,各种目光都有。

    嘲讽者,讥笑者,愤怒者。

    “什么狗屁诗才,连一个秀才都考不上!”

    “怎么可能,周相公可写出来一首鸣州诗,怎么会连秀才都考不上!肯定是该死的朝廷狗官!”

    “唉,天不让我蔡县出大儒啊!”

    周大顾神情自若,心乱如麻。

    他明明是算着时间来的,可为什么县衙已经放榜了?

    而,听小贩们的意思自己还不在榜上!

    怎么可能,郭县令可是蔡县的土皇帝,他还想着靠自己捞一份功劳,怎么可能放任上面动手,连个秀才功名都不给自己。

    周大顾也有些慌乱。

    一行人迎上来,他们脸上有喜悦,看见周大顾后,脸上的喜悦都消失殆尽。

    侯公子主动迎上来:“周鸣州,已经放榜了!”

    范子衿最为生气,他红着脸:“某读书人,要取秀才,就要得个堂堂正正,这狗屁的案首,对我无用,要他做什么!”

    周大顾睁开眼,平静心情,故作淡定:“我落榜了?”

    “那第一名是谁?”

    范子衿脸更红了,他现在明白自己的达府诗,最后一片才气来自何处,明明是周鸣州帮自己一马,才让自己这等人写出达府诗。

    自己却抢了他的案首。

    “周鸣州,某对你不住!”

    “我这就去禀告县令,这不公平的案首,我要也没用!”

    周大顾摆手,心中已经有些算计。

    陈氏拳法有云,要想在对敌之战中全身而退,必须先熟背律法。

    实不相瞒,周大顾这几天正巧钻研了一下大赢律法。

    他开口继续询问:“第二名是谁?”

    侯公子羞愧拜首:“是某!”

    “奥!这就对了,看来只是我没有上榜,这榜上的排名还算是正确!”

    侯公子跟范子衿都是自己同窗,师出同门,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多多少少都看了朱夫子的重点。

    前面两题,他们应该相互之间破不了招。

    可,后面诗词一题,范子衿写出达府诗,得第一。

    侯公子写的出县毛毛诗,得了第二。

    这样来看,敌人只是对付了自己,并没有动县试排名。

    周大顾继续问:“县衙开门了吗?”

    “没有!”侯公子连忙应答。

    “这榜是县学放的?”

    “是!”

    正常来说,县学是没有放榜的资格的。

    不过,府学有的。

    县衙大门未开,说明放榜之人绕过县衙,从县学放的榜。

    周大顾低头:“许典,现在是什么时辰?”

    “顾哥,还是巳时,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

    周大顾微笑拍手:“这就对上了!咱们大赢律法,县试放榜应该是在午时吧!”

    范子衿多次县试,有些羞涩开口:“咱们蔡县不重文脉,以前也有这种情况,提前放榜!”

    周大顾经历县试,自然清楚,蔡县哪是不重文脉,那是差点把县试放地上踩了。

    谁见过,县试考一半,学子们为了看别人诗中异像,出去交卷的?

    周大顾微笑点头,看向各位同窗:“侯公子,有件事拜托你一下!”

    侯公子上前:“你就说吧!咱们是同窗,这个不明不白的老二,我也不稀罕,我都准备好了,四周学子都叫上了,你说怎么闹,咱就怎么干!”

    周大顾连忙摆手。

    闹呢!

    咋,我成异世界学生运动的开创者了!

    这可是要命的名头。

    “闹什么!”周大顾伸出手:“我没吃早饭,向问你借几文钱吃碗馄饨!”

    “这个时间,你还想馄饨,周鸣州,你可落榜了!”

    周大顾指着县衙门口随风摇摆的县试黄榜,微笑开口:“急什么,时辰还没到,哪来的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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