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
五天后，网红直播真人秀正式结束。</p>
张岳笑着将参与网红一一送走，最后，他看着犀利哥和余小二爷俩，无奈道：</p>
“你们怎么还在？又想请我吃特色烧烤？</p>
告诉你们，我不吃！”</p>
犀利哥忙道：“不吃东西，张老板，我们是特意留下来感谢你的。”</p>
说完这句话，他忍不住感慨。</p>
这次真人秀自己真的来对了。</p>
原本会答应张岳邀请，他只是垂涎那一天三十万的通告费。</p>
现在他发现，这一百五十万和自己的收获相比，根本就是个弟弟。</p>
犀利哥虽然坐拥600万粉丝，但所有看过他视频的人都知道，和其他网红相比，他的商业价值是大打折扣的。</p>
因为犀利哥的视频内容太过单一，每次都是品尝各种怪味食物，通过“难吃向”夸张表情来搞笑。</p>
粉丝看一期两期还可以，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无聊。</p>
以至那些和他同期做短视频的，现在粉丝都已突破千万，他却几乎原地踏步不动。</p>
但这次的真人秀，他的表现相当出彩，尤其是和余小二的互动，把自己的搞笑和幽默充分展现出来。</p>
加上张岳出巨资购买粉丝事件和舒克直播带货翻车事件，给直播间带来巨大的粉丝流。</p>
犀利哥的人气也跟着大涨，短短五天，他快抖号的关注量就猛增三百万，距离突破千万大关只有一步之遥。</p>
而且这次的交流，也让犀利哥找到了自己未来的新方向。</p>
他决定回去就尝试一下，一旦成功，自己的咖位便能再上一个档次。</p>
余小二也道：“我们的确出自真心。”</p>
同为黑暗料理出身，他的情况比犀利哥要好不少。</p>
只是近两年互联网重拳打击“负能量”内容，让他也饱受争议。</p>
万般无奈下，余小二只好改变风格，开始认真做菜。</p>
虽然他的粉丝一如既往支持他，但他同样感觉到了瓶颈。</p>
这次的真人秀同样让他明确了自己的定位。</p>
张岳摆摆手：“谢什么，咱们是合作。</p>
要不是你俩在直播中不断整活，也不可能吸引那么多粉丝。</p>
以后去中州一定记得联系我，请你们喝酒。”</p>
两人连忙点头：“放心，我们绝忘不了张老板。”</p>
等两人离开，杜志建立刻拉住张岳的手，脸上全是激动：</p>
“老弟，真的太感谢你了。</p>
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p>
他说的是真心话，自己在小黄庄发展生态农业，听起来非常不错。</p>
但却忽略了一个事实：</p>
即生态农业在国内还只停留在口头上，并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p>
一切都是从零开始。</p>
从零开始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可真做起来，其中难度远超杜志建想象。</p>
就在他被逼上绝路时，张岳打电话过来咨询包地的事。</p>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句让对方帮一下忙，没想到张岳半个月不到竟直接破局。</p>
关键还是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p>
再结合之前星空奶茶店的事，杜志建已经决定，以后不管干什么，都要提前找张岳商量一下。</p>
张岳笑着看着他：“真的？我这次可从中赚了不少钱，感觉小黄村村民肯定在背后骂我。”</p>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道：“骂你？我看谁敢！</p>
要不是你，那些苹果两块钱一斤都卖不出去。”</p>
张岳扭过头，是黄大海。</p>
黄素素则乖巧的站在黄大海身后，还朝张岳做了个鬼脸。</p>
黄大海拉住张岳的手：“张老弟，大恩不言谢。</p>
我已经决定了，马上做个长生牌位把你供起来。</p>
我们家的地方你随便选，选好后素素会立刻联系人设计。”</p>
张岳忙道：“别，什么牌位不牌位，也太渗人了。</p>
我可还活着呢！”</p>
黄素素笑着开口：“你误会了，长生牌位是我们这的一种习俗。</p>
它用来祈祷牌位上的人平平安安，长命百岁。</p>
除非对我们有大恩，一般不会立。</p>
因为只要立起来，就必须每天供奉。</p>
而且立的人除非子孙后代全部死光，都不能拆除。”</p>
张岳这下拒绝的更彻底了：“还是别，这不是我死就是你死的，真的不吉利。</p>
而且每天供奉都要烧香吧，烧香会产生大量粉尘，不利于保护环境。</p>
与其如此，不如来点实际的。</p>
我不是在这包了两万亩地吗？</p>
到时我会派一个人专门过来管理，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即可。”</p>
黄大海哈哈大笑：“这点老弟尽管放心，你的地就是我的地，有什么事让他尽管找我。</p>
在这一带，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p>
行了，不说了，咱们喝酒去，不醉不归。”</p>
他是真的高兴。</p>
虽然之前黄大海口口声声说，那五千亩苹果园全部由女儿管，和他没半毛钱关系。</p>
但这完全是气话。</p>
得知这五千亩生态苹果滞销后，黄大海愁的好几天都没睡着觉，焦虑的头发白了一半。</p>
没想到在张岳的策划下，那些原本听到就烦的破水果，突然身价倍增，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红宝贝。</p>
9.2元一斤，扣除分给张岳的两块钱，再扣除两块钱的成本，他可以获得五块钱利润。</p>
一亩苹果四千斤，净赚两万块。</p>
也就是说，仅仅一年，凭借那五千亩苹果，他就净赚一个亿。</p>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p>
随着生态苹果热度逐渐下降，后期肯定要降价处理。</p>
但哪怕利润只有一半，他这辈子都吃喝不愁。</p>
张岳听到喝酒两个字，脸色直接就变了。</p>
第一天来被灌醉的事，到现在他都印象深刻。</p>
加上自己帮小黄庄村民高价卖了这么多苹果，对方势必更加热情。</p>
张岳完全可以想象到时候的场面。</p>
只是这种事他又不得不去，便小心翼翼跟在杜志建身后，准备一有不对就让这家伙顶缸。</p>
没想到结果却出乎意料，这次宴席要比之前隆重的多，中间也不停有人来敬酒。</p>
但张岳喝多少没人在意，甚至还有人贴心的帮他把酒换成了饮料。</p>
最后自然其乐融融。</p>
等张岳回去休息，小黄庄的村民又聚集起来。</p>
黄大海皱眉道：“各位，刚才我问了张老板，他对立长生牌位这事挺抗拒。</p>
现在干什么都讲究科学，既然他不同意，咱们也没必要勉强。</p>
但张老板帮咱们这么大忙，咱们不能没有表示，所以把大家叫过来出出主意。”</p>
其他人纷纷点头，虽然其他人的生态苹果种植面积没有黄大海多，但大部分都在五百亩以上。</p>
一亩两万，五百亩也有上千万。</p>
所以当黄大海提出要感谢张岳，其他人纷纷赞同。</p>
贾文龙笑道：“老叔，这事还不简单。</p>
张老板不喜欢虚名，咱们就来点实在的，找个人给他打个大金佛，五斤重的那种。</p>
现在金价一克四五百，五斤重价值一百多万，也算勉强够份量。”</p>
黄大河摇头：“金佛是个好主意，不过也可以买点奢侈品。</p>
比如人参、燕窝、松茸、虫草什么的，现在不都流行这个吗？”</p>
其他人纷纷发言，只是不管谁说，张大海都皱起眉头。</p>
显然不太满意。</p>
忽然，黄素素道：“各位叔伯，你们的提议虽然都好，但张老板未必稀罕。</p>
这次生态苹果买卖虽然大家都赚了不少钱，可赚的最多的却是张老板本人。</p>
而且我听表哥说他手上还有很多产业，全是会下金蛋的母鸡。</p>
所以他根本不缺钱。</p>
咱们不如在小黄庄帮他盖栋房子。”</p>
黄大海一愣：“盖房子？”</p>
“对，你没发现他刚来的时候，看到咱家的房子两眼发光吗？</p>
咱们这虽然不如大城市繁华，但山清水秀，景色宜人。</p>
尤其是夏天，来这避暑绝对是最好的选择。”</p>
黄大海眼睛立刻亮了：“好主意，就这么定了。</p>
明天我就去选地方，一定给他找个风水宝地。”</p>
果然如黄素素所说，张岳听到黄大海要送自己房子后十分兴奋。</p>
除了房子本身，关键是小黄庄村民对自己的认可。</p>
加上以后横山将是自己超市农产品的供货方，有套房子干什么都方便的多。</p>
又处理了些琐事，张岳直接回到中州。</p>
将易美勤叫到办公室，张岳问：“现在这十家超市的运行情况怎么样？”</p>
因为忙着卖苹果，超市开业张岳没去，全部委托给易美勤。</p>
易美勤笑道：“非常好，咱们超市一开业，就因为高品低价，广受消费者欢迎。</p>
您在陕北那边搞直播带货，将生态水果概念炒热后，我这边立刻跟着宣传。</p>
消费者原本正因为水果不健康而人心惶惶。</p>
得知国岳超市的水果全部来自小黄村，很多人甚至专程跑五公里到咱们这购买……”</p>
听易美勤滔滔不绝地说着，张岳点点头：“不错，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p>
忽然，易美勤拿出一叠名片递过来。</p>
张岳疑惑：“这是什么？”</p>
易美勤道：“这是中州其他超市老板的联系方式，国岳超市开张后，这些人纷纷找到我，表示想见你。”</p>
张岳问：“想见我？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吗？”</p>
易美勤：“主要是超市商品的定价。</p>
他们觉得咱们超市的价格太便宜了，想让咱们提价。”</p>
张岳瞬间笑了：“让我提价？他们没搞错吧？</p>
难道你没告诉他们，真正扰乱市场价格的是网购？”</p>
易美勤苦笑：“我说了，可他们根本不听。”</p>
张岳摆摆手：“不用管他们，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p>
“可有的超市已经发起了反击，比如老街口瓜子。</p>
咱们超市一包卖十块，联华超市本来卖十四，现在直接将价格打到九块九。</p>
这种瓜子的进价为九块，加上人工及其他费用，基本不赚钱。”</p>
张岳问：“这瓜子网上一包多少钱？”</p>
“一包十二块九，超过四包每包九块九。</p>
网上的商家同样需要支付邮费，所以这已是行业最低价。”</p>
张岳摊摊手：“这不挺好嘛！</p>
消费者进了超市，发现价格不比网上贵，肯定直接就买了。</p>try{ggauto();} catch(ex){}
等他们慢慢养成习惯，这生意不就好起来了。”</p>
易美勤愣愣道：“所以……您不介意对方和咱们打价格战？”</p>
张岳道：“为什么要介意？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们的对手不是彼此，而是电商。</p>
就像打败柯达胶卷的是手机，打败出租车的是滴滴，打败小偷的是支付宝和微信支付一样。</p>
他们想打价格战，我举双手双脚欢迎。</p>
因为想让中州的消费者，养成继续到超市购物的习惯，可不是我那十家国岳超市能做到的。</p>
需要中州所有超市共同努力。”</p>
“原来是这样。”易美勤佩服的看了张岳一眼，“那咱们应战吗？”</p>
张岳诧异的看他一眼：“为什么要应战？</p>
一包瓜子到底卖九块九还是十块，对消费者来说并没有区别。</p>
换成你，如果到了国岳超市，你会因为这一毛钱专门跑上几百米，到另外一家超市买吗？”</p>
易美勤点点头：“我明白了。”</p>
张岳吩咐完，就开始忙其他的，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p>
现在的他尽管已经把权力下放出去，但很多事依旧需要他来决策。</p>
这种小问题，根本不值得他花太多时间。</p>
联华超市是中州有名的大超市。</p>
不仅在中州有好几家分店，豫省周边各地市同样也有连锁店。</p>
总经理刘善生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p>
他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p>
这时助理走进来：“刘总，您找我？”</p>
刘善生问：“听说张岳回来了，对方什么态度？”</p>
助理：“我刚才和易美勤通过电话，对方说张老板现在没时间。”</p>
“现在没时间，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p>
助理道：“如果我没听错，这应该是对方的托词。</p>
张老板压根就不想见您。”</p>
刘善生眼皮跳了跳，自己这位助手跟着自己好几年。</p>
在察言观色，人情世故上是把好手，既然他这么说，基本不会有错。</p>
想了想，刘善生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孙哥，是我，小刘呀！</p>
什么叫我客气了，我可没客气。</p>
您比我大十岁，叫您一声哥是应该的。</p>
你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p>
哦，今天没空啊，那就有点遗憾了。</p>
对了，张岳回来了，你有没有联系他？</p>
他说他没时间？</p>
看来这家伙对所有人都这么说。</p>
可不是嘛，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p>
不如这样，由我牵头，把几个超市负责人都叫过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p>
如果再像之前那样一盘散沙，大概率会被对方各个击破。</p>
那行，谢谢您给我这个面子。</p>
等我约好其他人，给您个准信。</p>
就这样，拜拜！”</p>
挂断之后，刘善生继续拨号，一直聊了一个小时才告一段落。</p>
三天后，易美勤再次找到张岳：“老板，联华超市的刘善生想和您见一面。”</p>
张岳很奇怪地看着她：“不是说好了不见面吗？</p>
怎么又找来了？还说我没时间。”</p>
易美勤道：“可对方就在楼下会客厅，他说如果见不到你就不走。”</p>
张岳一愣，无奈叹了口气：“看来这货还挺执着，既然这样就见见吧！”</p>
会客厅门打开，张岳脸上全是歉意：“刘经理，不好意思呀！</p>
本来该我主动找你的，只是最近太忙，实在抽不开身……”</p>
刘善生微微一笑：“张老板客气，我在九华大酒楼摆了宴席，还请您大驾光临。”</p>
张岳无奈：“宴席什么的还是算了吧！</p>
我是真的忙，您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用客气。”</p>
刘善生摊摊手：“可问题是这次的人不止我一个，多又好孙老板，永辉的周经理等都在九华。</p>
如果请不到人，我没法交差呀！”</p>
张岳饱含深意的看刘善生一眼：“看来刘经理是早有准备，既然这样，我过去一趟。”</p>
等张岳跟着刘善生来到他订好的包间后，发现这里坐着七个人。</p>
刘善生对张岳道：“张老板，坐！”</p>
张岳却皱起眉头。</p>
这段时间他参与过不少宴席，除了个别情况，基本都是他做主位。</p>
而刘善生给自己留的位置，却是门口。</p>
门口一般是宴席中级别最低的人坐的。</p>
张岳虽然对坐哪并不在意，但这些人特意过来请自己，未免也太没礼貌了。</p>
而且通过这个细节，他也大致猜出对方的姿态。</p>
微微一笑，张岳神色自若的坐下来，对刘善生道：</p>
“老刘，既然来了，那就介绍一下呗！”</p>
刘善生嘴角笑容一僵，他明显感觉到张岳态度的变化。</p>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p>
这是孙大强，多又好超市的老板。</p>
这是周一水，永辉在豫省的总经理。</p>
……”</p>
刘善生每介绍一个，张岳都点头示意。</p>
等全部介绍完，服务员小姐姐开始上菜。</p>
四个菜上齐后，刘善生正要说话，张岳已经夹了一大筷子夫妻肺片，放到自己碟子里开吃。</p>
等他吃完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p>
张岳奇怪道：“愣着干什么？吃呀！</p>
不过说实话，这饭店厨师水平真一般。</p>
就这还对外宣称自己是四星级大酒店，全是有名无实的样子货。”</p>
刘善生和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听出张岳刚才的话可能在针对自己，只是他们没有证据。</p>
刘善生想了想，将桌上所有酒杯全部倒满，先递给孙大强一杯，又递一杯给周一水。</p>
依旧是最后才轮到张岳。</p>
刘善生举起酒杯：“各位，难得咱们在此相聚，来，干！”</p>
说完一饮而尽。</p>
其他人也都喝完，只有张岳轻轻抿了一口。</p>
孙大强忍不住开口，声音瓮里瓮气道：“张岳，刘经理好声好气的敬酒，你什么意思？”</p>
张岳淡淡道：“不好意思啊，我不会喝酒。”</p>
张大强哼道：“那我也不会喝酒，可我还是喝了。</p>
聚餐是要分场合的，有些场合可以随心所欲，但有些场合，可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p>
张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土包子出身，很多东西都不太懂。</p>
既然你这么说，我冒昧问一句，咱们这个场合是不是不能说谎？”</p>
孙大强道：“当然。</p>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p>
“明白，那我就实话实说了。</p>
我之所以不喝这杯酒，并不是我不会喝酒，而是这酒档次太低，完全喝不下去啊！”</p>
“什么，档次太低？”孙大强的脸直接就黑了，“那你想喝什么档次的酒？”</p>
张岳朝服务员招招手：“你们这有铁盖茅台吗？”</p>
服务员诧异的看张岳一眼，然后笑道：“先生，您运气不错。</p>
我们老板前不久刚好通过自己的渠道买了两箱。</p>
您这是要喝？”</p>
张岳点点头：“给我拿一瓶。”</p>
“好的，您稍等！”</p>
服务员小姐姐正准备离开，孙大强说话了：“什么拿一瓶，也太寒酸了吧？</p>
要拿就把这两箱全拿过来。”</p>
张岳诧异地看他一眼：“你确定？</p>
这种茅台一箱可有十二瓶，咱们虽然人多，但两箱肯定喝不完。”</p>
孙大强嘿嘿一笑：“喝不完没关系，既然你这么喜欢这种酒，剩下的可以带回家慢慢喝。”</p>
“是吗？”张岳看看其他人，“这不太好吧？不知今天谁请客？这酒可不便宜。”</p>
孙大强摆摆手：“不用管谁请客。这两箱酒直接记我账上。</p>
还可不便宜……我在中州混这些年，区区两箱酒还是请得起的。”</p>
张岳佩服地朝他抱抱拳：“孙老板仁义。”</p>
这时服务员已经将酒拿上来。</p>
张岳用眼睛看了一眼，发现的确是真品，打开一瓶直接给自己倒上。</p>
又开始给其他人倒酒，态度比刚才殷勤不少。</p>
而且之后不管谁敬酒，张岳都酒到杯干，不一会便半斤下肚。</p>
或许是酒的作用，抬头看了其他人一眼，张岳笑道：</p>
“若我没猜错，你们今天找我，应该是国岳超市价格的事吧？”</p>
刘善生点点头：“既然张老板这么敞亮，我也实话实说。</p>
你超市商品定价真的太低了，希望能往上涨一下。</p>
否则大家只能打价格战，这对所有人都没好处。”</p>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p>
张岳淡然一笑：“各位，我回来时，易经理已经告诉我你们想见我的事。</p>
我的态度非常明确，国岳超市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低价。</p>
你们想降价，我非常欢迎。</p>
但想让我涨价，绝无可能。”</p>
砰！</p>
本来因为张岳主动倒酒，心态已经平衡不少的孙大强再次愤怒起来：“姓张的，你什么意思？”</p>
张岳奇怪问：“什么什么意思？”</p>
“你……行，你非要打价格战是吧？</p>
那就等着我们所有超市的共同围剿吧！</p>
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这么嚣张。”</p>
张岳笑了：“是吗？那请务必尽全力围剿我。</p>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过这种待遇呢，所以特别想体验一下，还请大家不要让我失望！”</p>
说完站起身：“行了，既然话不投机，就没必要再说。</p>
各位吃好喝好，虽然这里的菜味道不咋样，但都是粮食，浪费了可惜。”</p>
然后扭头就走。</p>
本来他答应来这，是很真诚的想和这些人讲讲道理。</p>
告诉他们超市在电商大时代环境下，如何存活的问题。</p>
可张岳来后，却郁闷的发现，这些人谱摆得一个比一个大，压根没有想谈的意思。</p>
因此他也懒得和对方多说。</p>
走到门外后，忽然，他又拐了回来。</p>
孙大强冷笑：“后悔了？告诉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p>
张岳挥手打断：“别，你误会了。</p>
你刚才不是说，没喝完的酒让我搬走吗？我是来搬酒的。”</p>
八个人刚才一共喝了三瓶，所以还剩二十一瓶。</p>
张岳抱住扭头就走，没有半点犹豫。</p></div>
张岳笑着将参与网红一一送走，最后，他看着犀利哥和余小二爷俩，无奈道：</p>
“你们怎么还在？又想请我吃特色烧烤？</p>
告诉你们，我不吃！”</p>
犀利哥忙道：“不吃东西，张老板，我们是特意留下来感谢你的。”</p>
说完这句话，他忍不住感慨。</p>
这次真人秀自己真的来对了。</p>
原本会答应张岳邀请，他只是垂涎那一天三十万的通告费。</p>
现在他发现，这一百五十万和自己的收获相比，根本就是个弟弟。</p>
犀利哥虽然坐拥600万粉丝，但所有看过他视频的人都知道，和其他网红相比，他的商业价值是大打折扣的。</p>
因为犀利哥的视频内容太过单一，每次都是品尝各种怪味食物，通过“难吃向”夸张表情来搞笑。</p>
粉丝看一期两期还可以，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无聊。</p>
以至那些和他同期做短视频的，现在粉丝都已突破千万，他却几乎原地踏步不动。</p>
但这次的真人秀，他的表现相当出彩，尤其是和余小二的互动，把自己的搞笑和幽默充分展现出来。</p>
加上张岳出巨资购买粉丝事件和舒克直播带货翻车事件，给直播间带来巨大的粉丝流。</p>
犀利哥的人气也跟着大涨，短短五天，他快抖号的关注量就猛增三百万，距离突破千万大关只有一步之遥。</p>
而且这次的交流，也让犀利哥找到了自己未来的新方向。</p>
他决定回去就尝试一下，一旦成功，自己的咖位便能再上一个档次。</p>
余小二也道：“我们的确出自真心。”</p>
同为黑暗料理出身，他的情况比犀利哥要好不少。</p>
只是近两年互联网重拳打击“负能量”内容，让他也饱受争议。</p>
万般无奈下，余小二只好改变风格，开始认真做菜。</p>
虽然他的粉丝一如既往支持他，但他同样感觉到了瓶颈。</p>
这次的真人秀同样让他明确了自己的定位。</p>
张岳摆摆手：“谢什么，咱们是合作。</p>
要不是你俩在直播中不断整活，也不可能吸引那么多粉丝。</p>
以后去中州一定记得联系我，请你们喝酒。”</p>
两人连忙点头：“放心，我们绝忘不了张老板。”</p>
等两人离开，杜志建立刻拉住张岳的手，脸上全是激动：</p>
“老弟，真的太感谢你了。</p>
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p>
他说的是真心话，自己在小黄庄发展生态农业，听起来非常不错。</p>
但却忽略了一个事实：</p>
即生态农业在国内还只停留在口头上，并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p>
一切都是从零开始。</p>
从零开始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可真做起来，其中难度远超杜志建想象。</p>
就在他被逼上绝路时，张岳打电话过来咨询包地的事。</p>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句让对方帮一下忙，没想到张岳半个月不到竟直接破局。</p>
关键还是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p>
再结合之前星空奶茶店的事，杜志建已经决定，以后不管干什么，都要提前找张岳商量一下。</p>
张岳笑着看着他：“真的？我这次可从中赚了不少钱，感觉小黄村村民肯定在背后骂我。”</p>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道：“骂你？我看谁敢！</p>
要不是你，那些苹果两块钱一斤都卖不出去。”</p>
张岳扭过头，是黄大海。</p>
黄素素则乖巧的站在黄大海身后，还朝张岳做了个鬼脸。</p>
黄大海拉住张岳的手：“张老弟，大恩不言谢。</p>
我已经决定了，马上做个长生牌位把你供起来。</p>
我们家的地方你随便选，选好后素素会立刻联系人设计。”</p>
张岳忙道：“别，什么牌位不牌位，也太渗人了。</p>
我可还活着呢！”</p>
黄素素笑着开口：“你误会了，长生牌位是我们这的一种习俗。</p>
它用来祈祷牌位上的人平平安安，长命百岁。</p>
除非对我们有大恩，一般不会立。</p>
因为只要立起来，就必须每天供奉。</p>
而且立的人除非子孙后代全部死光，都不能拆除。”</p>
张岳这下拒绝的更彻底了：“还是别，这不是我死就是你死的，真的不吉利。</p>
而且每天供奉都要烧香吧，烧香会产生大量粉尘，不利于保护环境。</p>
与其如此，不如来点实际的。</p>
我不是在这包了两万亩地吗？</p>
到时我会派一个人专门过来管理，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即可。”</p>
黄大海哈哈大笑：“这点老弟尽管放心，你的地就是我的地，有什么事让他尽管找我。</p>
在这一带，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p>
行了，不说了，咱们喝酒去，不醉不归。”</p>
他是真的高兴。</p>
虽然之前黄大海口口声声说，那五千亩苹果园全部由女儿管，和他没半毛钱关系。</p>
但这完全是气话。</p>
得知这五千亩生态苹果滞销后，黄大海愁的好几天都没睡着觉，焦虑的头发白了一半。</p>
没想到在张岳的策划下，那些原本听到就烦的破水果，突然身价倍增，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红宝贝。</p>
9.2元一斤，扣除分给张岳的两块钱，再扣除两块钱的成本，他可以获得五块钱利润。</p>
一亩苹果四千斤，净赚两万块。</p>
也就是说，仅仅一年，凭借那五千亩苹果，他就净赚一个亿。</p>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p>
随着生态苹果热度逐渐下降，后期肯定要降价处理。</p>
但哪怕利润只有一半，他这辈子都吃喝不愁。</p>
张岳听到喝酒两个字，脸色直接就变了。</p>
第一天来被灌醉的事，到现在他都印象深刻。</p>
加上自己帮小黄庄村民高价卖了这么多苹果，对方势必更加热情。</p>
张岳完全可以想象到时候的场面。</p>
只是这种事他又不得不去，便小心翼翼跟在杜志建身后，准备一有不对就让这家伙顶缸。</p>
没想到结果却出乎意料，这次宴席要比之前隆重的多，中间也不停有人来敬酒。</p>
但张岳喝多少没人在意，甚至还有人贴心的帮他把酒换成了饮料。</p>
最后自然其乐融融。</p>
等张岳回去休息，小黄庄的村民又聚集起来。</p>
黄大海皱眉道：“各位，刚才我问了张老板，他对立长生牌位这事挺抗拒。</p>
现在干什么都讲究科学，既然他不同意，咱们也没必要勉强。</p>
但张老板帮咱们这么大忙，咱们不能没有表示，所以把大家叫过来出出主意。”</p>
其他人纷纷点头，虽然其他人的生态苹果种植面积没有黄大海多，但大部分都在五百亩以上。</p>
一亩两万，五百亩也有上千万。</p>
所以当黄大海提出要感谢张岳，其他人纷纷赞同。</p>
贾文龙笑道：“老叔，这事还不简单。</p>
张老板不喜欢虚名，咱们就来点实在的，找个人给他打个大金佛，五斤重的那种。</p>
现在金价一克四五百，五斤重价值一百多万，也算勉强够份量。”</p>
黄大河摇头：“金佛是个好主意，不过也可以买点奢侈品。</p>
比如人参、燕窝、松茸、虫草什么的，现在不都流行这个吗？”</p>
其他人纷纷发言，只是不管谁说，张大海都皱起眉头。</p>
显然不太满意。</p>
忽然，黄素素道：“各位叔伯，你们的提议虽然都好，但张老板未必稀罕。</p>
这次生态苹果买卖虽然大家都赚了不少钱，可赚的最多的却是张老板本人。</p>
而且我听表哥说他手上还有很多产业，全是会下金蛋的母鸡。</p>
所以他根本不缺钱。</p>
咱们不如在小黄庄帮他盖栋房子。”</p>
黄大海一愣：“盖房子？”</p>
“对，你没发现他刚来的时候，看到咱家的房子两眼发光吗？</p>
咱们这虽然不如大城市繁华，但山清水秀，景色宜人。</p>
尤其是夏天，来这避暑绝对是最好的选择。”</p>
黄大海眼睛立刻亮了：“好主意，就这么定了。</p>
明天我就去选地方，一定给他找个风水宝地。”</p>
果然如黄素素所说，张岳听到黄大海要送自己房子后十分兴奋。</p>
除了房子本身，关键是小黄庄村民对自己的认可。</p>
加上以后横山将是自己超市农产品的供货方，有套房子干什么都方便的多。</p>
又处理了些琐事，张岳直接回到中州。</p>
将易美勤叫到办公室，张岳问：“现在这十家超市的运行情况怎么样？”</p>
因为忙着卖苹果，超市开业张岳没去，全部委托给易美勤。</p>
易美勤笑道：“非常好，咱们超市一开业，就因为高品低价，广受消费者欢迎。</p>
您在陕北那边搞直播带货，将生态水果概念炒热后，我这边立刻跟着宣传。</p>
消费者原本正因为水果不健康而人心惶惶。</p>
得知国岳超市的水果全部来自小黄村，很多人甚至专程跑五公里到咱们这购买……”</p>
听易美勤滔滔不绝地说着，张岳点点头：“不错，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p>
忽然，易美勤拿出一叠名片递过来。</p>
张岳疑惑：“这是什么？”</p>
易美勤道：“这是中州其他超市老板的联系方式，国岳超市开张后，这些人纷纷找到我，表示想见你。”</p>
张岳问：“想见我？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吗？”</p>
易美勤：“主要是超市商品的定价。</p>
他们觉得咱们超市的价格太便宜了，想让咱们提价。”</p>
张岳瞬间笑了：“让我提价？他们没搞错吧？</p>
难道你没告诉他们，真正扰乱市场价格的是网购？”</p>
易美勤苦笑：“我说了，可他们根本不听。”</p>
张岳摆摆手：“不用管他们，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p>
“可有的超市已经发起了反击，比如老街口瓜子。</p>
咱们超市一包卖十块，联华超市本来卖十四，现在直接将价格打到九块九。</p>
这种瓜子的进价为九块，加上人工及其他费用，基本不赚钱。”</p>
张岳问：“这瓜子网上一包多少钱？”</p>
“一包十二块九，超过四包每包九块九。</p>
网上的商家同样需要支付邮费，所以这已是行业最低价。”</p>
张岳摊摊手：“这不挺好嘛！</p>
消费者进了超市，发现价格不比网上贵，肯定直接就买了。</p>try{ggauto();} catch(ex){}
等他们慢慢养成习惯，这生意不就好起来了。”</p>
易美勤愣愣道：“所以……您不介意对方和咱们打价格战？”</p>
张岳道：“为什么要介意？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们的对手不是彼此，而是电商。</p>
就像打败柯达胶卷的是手机，打败出租车的是滴滴，打败小偷的是支付宝和微信支付一样。</p>
他们想打价格战，我举双手双脚欢迎。</p>
因为想让中州的消费者，养成继续到超市购物的习惯，可不是我那十家国岳超市能做到的。</p>
需要中州所有超市共同努力。”</p>
“原来是这样。”易美勤佩服的看了张岳一眼，“那咱们应战吗？”</p>
张岳诧异的看他一眼：“为什么要应战？</p>
一包瓜子到底卖九块九还是十块，对消费者来说并没有区别。</p>
换成你，如果到了国岳超市，你会因为这一毛钱专门跑上几百米，到另外一家超市买吗？”</p>
易美勤点点头：“我明白了。”</p>
张岳吩咐完，就开始忙其他的，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p>
现在的他尽管已经把权力下放出去，但很多事依旧需要他来决策。</p>
这种小问题，根本不值得他花太多时间。</p>
联华超市是中州有名的大超市。</p>
不仅在中州有好几家分店，豫省周边各地市同样也有连锁店。</p>
总经理刘善生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p>
他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p>
这时助理走进来：“刘总，您找我？”</p>
刘善生问：“听说张岳回来了，对方什么态度？”</p>
助理：“我刚才和易美勤通过电话，对方说张老板现在没时间。”</p>
“现在没时间，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p>
助理道：“如果我没听错，这应该是对方的托词。</p>
张老板压根就不想见您。”</p>
刘善生眼皮跳了跳，自己这位助手跟着自己好几年。</p>
在察言观色，人情世故上是把好手，既然他这么说，基本不会有错。</p>
想了想，刘善生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孙哥，是我，小刘呀！</p>
什么叫我客气了，我可没客气。</p>
您比我大十岁，叫您一声哥是应该的。</p>
你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p>
哦，今天没空啊，那就有点遗憾了。</p>
对了，张岳回来了，你有没有联系他？</p>
他说他没时间？</p>
看来这家伙对所有人都这么说。</p>
可不是嘛，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p>
不如这样，由我牵头，把几个超市负责人都叫过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p>
如果再像之前那样一盘散沙，大概率会被对方各个击破。</p>
那行，谢谢您给我这个面子。</p>
等我约好其他人，给您个准信。</p>
就这样，拜拜！”</p>
挂断之后，刘善生继续拨号，一直聊了一个小时才告一段落。</p>
三天后，易美勤再次找到张岳：“老板，联华超市的刘善生想和您见一面。”</p>
张岳很奇怪地看着她：“不是说好了不见面吗？</p>
怎么又找来了？还说我没时间。”</p>
易美勤道：“可对方就在楼下会客厅，他说如果见不到你就不走。”</p>
张岳一愣，无奈叹了口气：“看来这货还挺执着，既然这样就见见吧！”</p>
会客厅门打开，张岳脸上全是歉意：“刘经理，不好意思呀！</p>
本来该我主动找你的，只是最近太忙，实在抽不开身……”</p>
刘善生微微一笑：“张老板客气，我在九华大酒楼摆了宴席，还请您大驾光临。”</p>
张岳无奈：“宴席什么的还是算了吧！</p>
我是真的忙，您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用客气。”</p>
刘善生摊摊手：“可问题是这次的人不止我一个，多又好孙老板，永辉的周经理等都在九华。</p>
如果请不到人，我没法交差呀！”</p>
张岳饱含深意的看刘善生一眼：“看来刘经理是早有准备，既然这样，我过去一趟。”</p>
等张岳跟着刘善生来到他订好的包间后，发现这里坐着七个人。</p>
刘善生对张岳道：“张老板，坐！”</p>
张岳却皱起眉头。</p>
这段时间他参与过不少宴席，除了个别情况，基本都是他做主位。</p>
而刘善生给自己留的位置，却是门口。</p>
门口一般是宴席中级别最低的人坐的。</p>
张岳虽然对坐哪并不在意，但这些人特意过来请自己，未免也太没礼貌了。</p>
而且通过这个细节，他也大致猜出对方的姿态。</p>
微微一笑，张岳神色自若的坐下来，对刘善生道：</p>
“老刘，既然来了，那就介绍一下呗！”</p>
刘善生嘴角笑容一僵，他明显感觉到张岳态度的变化。</p>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p>
这是孙大强，多又好超市的老板。</p>
这是周一水，永辉在豫省的总经理。</p>
……”</p>
刘善生每介绍一个，张岳都点头示意。</p>
等全部介绍完，服务员小姐姐开始上菜。</p>
四个菜上齐后，刘善生正要说话，张岳已经夹了一大筷子夫妻肺片，放到自己碟子里开吃。</p>
等他吃完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p>
张岳奇怪道：“愣着干什么？吃呀！</p>
不过说实话，这饭店厨师水平真一般。</p>
就这还对外宣称自己是四星级大酒店，全是有名无实的样子货。”</p>
刘善生和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听出张岳刚才的话可能在针对自己，只是他们没有证据。</p>
刘善生想了想，将桌上所有酒杯全部倒满，先递给孙大强一杯，又递一杯给周一水。</p>
依旧是最后才轮到张岳。</p>
刘善生举起酒杯：“各位，难得咱们在此相聚，来，干！”</p>
说完一饮而尽。</p>
其他人也都喝完，只有张岳轻轻抿了一口。</p>
孙大强忍不住开口，声音瓮里瓮气道：“张岳，刘经理好声好气的敬酒，你什么意思？”</p>
张岳淡淡道：“不好意思啊，我不会喝酒。”</p>
张大强哼道：“那我也不会喝酒，可我还是喝了。</p>
聚餐是要分场合的，有些场合可以随心所欲，但有些场合，可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p>
张岳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土包子出身，很多东西都不太懂。</p>
既然你这么说，我冒昧问一句，咱们这个场合是不是不能说谎？”</p>
孙大强道：“当然。</p>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p>
“明白，那我就实话实说了。</p>
我之所以不喝这杯酒，并不是我不会喝酒，而是这酒档次太低，完全喝不下去啊！”</p>
“什么，档次太低？”孙大强的脸直接就黑了，“那你想喝什么档次的酒？”</p>
张岳朝服务员招招手：“你们这有铁盖茅台吗？”</p>
服务员诧异的看张岳一眼，然后笑道：“先生，您运气不错。</p>
我们老板前不久刚好通过自己的渠道买了两箱。</p>
您这是要喝？”</p>
张岳点点头：“给我拿一瓶。”</p>
“好的，您稍等！”</p>
服务员小姐姐正准备离开，孙大强说话了：“什么拿一瓶，也太寒酸了吧？</p>
要拿就把这两箱全拿过来。”</p>
张岳诧异地看他一眼：“你确定？</p>
这种茅台一箱可有十二瓶，咱们虽然人多，但两箱肯定喝不完。”</p>
孙大强嘿嘿一笑：“喝不完没关系，既然你这么喜欢这种酒，剩下的可以带回家慢慢喝。”</p>
“是吗？”张岳看看其他人，“这不太好吧？不知今天谁请客？这酒可不便宜。”</p>
孙大强摆摆手：“不用管谁请客。这两箱酒直接记我账上。</p>
还可不便宜……我在中州混这些年，区区两箱酒还是请得起的。”</p>
张岳佩服地朝他抱抱拳：“孙老板仁义。”</p>
这时服务员已经将酒拿上来。</p>
张岳用眼睛看了一眼，发现的确是真品，打开一瓶直接给自己倒上。</p>
又开始给其他人倒酒，态度比刚才殷勤不少。</p>
而且之后不管谁敬酒，张岳都酒到杯干，不一会便半斤下肚。</p>
或许是酒的作用，抬头看了其他人一眼，张岳笑道：</p>
“若我没猜错，你们今天找我，应该是国岳超市价格的事吧？”</p>
刘善生点点头：“既然张老板这么敞亮，我也实话实说。</p>
你超市商品定价真的太低了，希望能往上涨一下。</p>
否则大家只能打价格战，这对所有人都没好处。”</p>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p>
张岳淡然一笑：“各位，我回来时，易经理已经告诉我你们想见我的事。</p>
我的态度非常明确，国岳超市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低价。</p>
你们想降价，我非常欢迎。</p>
但想让我涨价，绝无可能。”</p>
砰！</p>
本来因为张岳主动倒酒，心态已经平衡不少的孙大强再次愤怒起来：“姓张的，你什么意思？”</p>
张岳奇怪问：“什么什么意思？”</p>
“你……行，你非要打价格战是吧？</p>
那就等着我们所有超市的共同围剿吧！</p>
希望到时候你还能这么嚣张。”</p>
张岳笑了：“是吗？那请务必尽全力围剿我。</p>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过这种待遇呢，所以特别想体验一下，还请大家不要让我失望！”</p>
说完站起身：“行了，既然话不投机，就没必要再说。</p>
各位吃好喝好，虽然这里的菜味道不咋样，但都是粮食，浪费了可惜。”</p>
然后扭头就走。</p>
本来他答应来这，是很真诚的想和这些人讲讲道理。</p>
告诉他们超市在电商大时代环境下，如何存活的问题。</p>
可张岳来后，却郁闷的发现，这些人谱摆得一个比一个大，压根没有想谈的意思。</p>
因此他也懒得和对方多说。</p>
走到门外后，忽然，他又拐了回来。</p>
孙大强冷笑：“后悔了？告诉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p>
张岳挥手打断：“别，你误会了。</p>
你刚才不是说，没喝完的酒让我搬走吗？我是来搬酒的。”</p>
八个人刚才一共喝了三瓶，所以还剩二十一瓶。</p>
张岳抱住扭头就走，没有半点犹豫。</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