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雪原之血(中篇):当血撒遍那山谷(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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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只是来收债的。”图林听到汇报之后长出一口气,“现在漫天乌云,不久就会下雨,先下雪后下雨,不发烧也感冒,那帮纠察队又是来收债的,绝对不会在此久留,他们是不会去住民众那简陋的茅草屋的,到头来,这帮纠察队还是回到他们那有着良好信誉的军工企业所制成的钢铁兵营。”

    “我还可以确定:这些只不过是东侧山岭东面军营里乌萨斯感染者纠察队的一部分而已。”图林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一边将望远镜抬向高处,“行了,那个在二楼的弩手下楼了。”

    “可是,这些村民对感染者似乎抱有很大意见。”格里米感觉有些为难,“我们如果不能稳住这些村民,那我们索要面对的将是两面受敌,到时候,敌方的援兵如果赶到,到时候,我们这些人怕是都要死在这个山谷里……”

    “没关系,我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图林摘下望远镜,“行了,给瓦西里发信号,让一连连长海诺德兰和二连长拉达做好战斗准备,我们一旦与敌人短兵相接,他们就必须如同闪电般出现在敌人的背后;同时,让医护人员带欧里尔远离战场,不能让他再有什么差错。”

    ……

    “看来图林小姐她是要速战速决啊!”海诺德兰带着乌萨斯动员兵的战术手套,背着一把短管单发榴弹枪,胸口别着一排子弹带,腰上配着一把带着皮套的短刀,看起来精气神十足,“两面包夹,猛将突尾,看来敌方今天一定会留下不少尸体!”

    “你比我这个怪物还要嗜血,你可真是个狠人。”拉达一边坐在树林里擦试着自己的佩刀,一边用很无奈的眼神看着这个兴奋的像喝了假酒的老同事。

    “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省省吧,拉达。”与拉达背靠背坐在弹药箱留着金发双马尾的尤利娅,一边一丝不苟言笑的擦着自己的弯月长弓,一边吐槽自己的老搭档,“你也是,每次都有用不完的大惊小怪,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不用图林和格里米这两个大忙人再添一个忙上加忙了。”

    “话说,尤利娅,听说三连的那个欧里尔,到现在还没有好转迹象。”听完尤利娅对自己的说叨,拉达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之前就说过我吐槽他衣服破的漏风,到处都是补丁;不过很奇怪啊,每次组织给他的衣服,一件都没见他穿。”

    “唉,他把好衣服全送人了!”尤利娅看着涂好防反光油的弓身,长叹一声,“有时是穷困潦倒的贫民,有的是受伤或生病的战士,有的是给英勇奋战的部下的嘉奖……他把好东西都送给了别人,但唯独没有考虑自己。在他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他的那位副连长哭成了泪人,我是真没想到一个平日里那么顽强的一个女孩能哭成那样,还有他的那几个老部下,包括他麾下的一百号人,一直到现在都士气很低落……”

    正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微微作响,尤利娅举起对讲机,嘟嘟囊囊的说了几句后,然后迅速抄起弓箭与箭袋。

    “拉达,五分钟后,战斗开始!”

    ……

    “米德维尔队长,为啥要给这帮刁民三天?这帮刁民明显还不上咱们啊!”在通往山顶的小道上,一个脸红脖子粗的纠察队士兵正在不停的抱怨,“在等下去,我们周末的聚餐就没酒喝没肉吃了!”

    “队长对他们还是太仁慈了!”一个一脸凶相的高个子青年士兵显得有些不满,“之前在边远矿场训练,我们遇到村庄交不上税,都是要抓一帮人去抵债的,要是遇上抵抗的,我们就破坏焚毁整个村子,那火,真是暖和!”

    “喂喂,这样真的好吗?”一个憨厚朴实的纠察队士兵面露难色。

    “哼!不杀他们,这帮刁民就杀你们!”那个高个子青年把嘴望上一撇,“我们隔壁军营的几个兄弟去收税,结果,我们再次见到他们时,只剩下一个个冰冷的尸体。你说,不使用武力,行吗?别天真了鲍里夫!”

    “安格、鲍里夫,把嘴给老子闭上!不然,一人30皮鞭!外加小黑屋5小时!”米德维尔的副官听到两个新兵不服从军法在大声喧哗,非常不满,立即大发雷霆。

    “是!谢米少尉!”两个新兵听到副官谢米如此大发雷霆,吓得浑身哆嗦,立刻消停的像两条听话的狗,俯首帖耳,不敢再发一声。

    “谢米,你也不必如此大发雷霆。嗝~!”看着自己的部下如此卖力,米德维尔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个响雷般的饱嗝,“今天晚上的咖啡和酒,有你一份。”

    “多谢连长!不过,如果我不大发雷霆,根本管不住这些年轻人。”谢米连忙感谢米德维尔的奖赏,并表现出一份尽职尽责的样子,“您真是对部下慈悲为怀啊!话说,之前的那两盒罐头?”

    “米德,谢米真是个王八羔子!”看到谢米少尉邀功请赏的嘴脸,安格一脸不爽的向一名跟他要好的纠察队士兵小声嘀咕,“他为了那点破东西,把我们管的像矿场的感染者和监牢里的死刑犯似的!话说,让咱们大早上来到这破村子里收租,也是谢米这货出的馊主意!他为了啥?就为了他那几个破罐头!他叫的那么卖力,不就为了他主子赏他那几块破骨头吗?!”

    “等收上村民欠的钱,十个罐头就是你的!”看到自己的部下向自己献殷勤,米德维尔眉开眼笑的拍了拍谢米的肩膀。

    “多,多谢连长!”谢米一听这话高兴的让他那飞速转动的大脑停了一下,但随后,他听到了安格这个不安分分子在与有过盗窃前科的下士米德窃窃私语,他的大脑再次飞速旋转了起来,“安格,米德,你们两个兔崽子!在哪里瞎嘀咕啥呢!!”

    “额,副连长!我们是在赞叹你工作认真,对我们这些新人负责呢!”一见谢米少尉大发雷霆,安格连忙陪个笑脸,但心里想:我可去你的吧!

    听到这话,谢米见一时没啥把柄,也只好悻悻作罢,“下回,要还看你们嘀嘀咕咕,我就把你们两个兔崽子的脑袋拧下来!”

    ……

    “哼,不亏是纠察队,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听着离自己还有几百米远的敌人发出如此清晰的丑态百出,图林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

    对手只有一个连,不到一百人,长官弄权、副官贪利、部下离心离德、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防备,对上足有四百人的营、全军刚与他们最爱的长官来了一场近乎生离死别的离回、已经设置好了包围圈。这无论如何都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这只纠察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经历一场惨败后全军覆没,这是已经板上钉钉的结局。

    就算有敌军从山的东面赶来支援,也不要紧,瓦西里在山顶隐蔽起来,时刻观察着山脚下的敌军动向。

    当纠察队排四列纵队呈一字长蛇阵顺着山上的斗破缓慢前进时,突然,从树林里穿出来一声哨响,紧接着,从树林中蹿出了犹如蝗群一般的箭雨,紧接着,前排的纠察队士兵纷纷中箭倒地。反应过来的纠察队士兵,一部分连忙在四周寻找最近的掩体;离山脚最近的纠察队士兵,见情况不对,纷纷向山下逃窜;在队伍最前方的士兵,眼看利箭横飞,连忙用自己昔日战友的尸体做肉盾,以抵挡来袭的箭矢。

    “鲍里夫!你个肥猪!给老子上去挡箭!”眼见大事不妙,谢米一瞅躲在树后瑟瑟发抖的新兵鲍里夫,立刻如大力出奇迹般一把把鲍里夫拽到自己面前,然后,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少尉,为什——啊!!”就在鲍里夫被谢米突然一拽着一愣神的功夫,无数的利箭瞬间将可怜的鲍里夫射成了马蜂窝。然后仅仅过了几秒,鲍里夫,这个从来没有杀或虐待一个人且仅仅只服役不到一个月的新兵,就如一一个沉甸甸的沙袋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里。

    “快!向山顶进攻!”米德维尔一边捂着自己中箭的右臂,一边招呼他的士兵上前。而这帮基本没打过正规战的士兵那还管他,纷纷向山下逃窜。

    “轰!!”只听一声炮响,三个带头冲向村子西部密林的动员兵被当场炸死,动员兵们被这种规模的火力吓得一愣:只见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一连长海诺德兰带着一群头戴棉帽手持斧头的游击队员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而海诺德兰那黑洞洞的炮口直挺挺的面对着他们,炮口的硝烟还未散去,新一发榴弹就已上膛。

    “轰!!”没等纠察队的一众新兵反应过来,海诺德兰的第二发榴弹已经落到了整个队伍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伴随着数声惨叫,九名纠察队士兵在瞬间被炸开了花。

    伴随着榴弹在纠察队的上空炸响,拉达带着二十名手持大长刀的突击手,如同虎入羊群,在纠察队里大砍大杀。高个士兵安格刚想提刀反抗,突然眼前一道雪亮亮迎面而过,然后他眼前一黑,伴随着头部与身体分离所产生的清脆开裂声,下士安格,人头落地。

    “这,怪物,快跑,啊!咔!”看到已经被鲜血染成血红的拉达,米德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再加上好友安格在自己面前人头落地,这让他此时只有一个想法:跑!然后,在他如同被烟熏的马蜂一样准备逃向北侧的山谷口时,一只箭羽上涂着爱心形状的飞矢直接射入了他的左耳,然后搅烂了他的耳蜗,将脑干拦腰截断。米德在感觉到左耳的巨疼之后瞬间失去意识,然后在他跌倒在山体的缓坡上时,绿色的脑液和带有残留耳蜗的箭矢顺着米德的左耳里流了出来。

    不到半小时,刚才还在小村子作威作福的纠察队,在返回军营的必经之路上,彻彻底底的全军覆没。

    ……

    “呕!好—恶—心!”一名游击队战士在打扫战场时看到到了米德耳边的的那支箭,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把早饭吐出来了。

    “以后还有更恶心的呢,我曾经看过一个武装人员用他那可以开山的大斧将一个乌萨斯军警一劈两半,内脏、脑浆流了一地……”只见尤利娅走到这个死状凄惨的尸体旁,附身拾起这支遍布污浊的箭矢,然后用一块沾满油污的破布反复擦拭,“自从见到那个场景以后,我整天啥都没吃。到后来我意识到这就是我每天都要面对的,于是我接下了打扫战场的活,还能顺便顺点箭。这样,等我熟悉这种恶心的环境后,遇上死状再惨不忍睹的尸体,我也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你叫什么名字?嗯?”只见尤利娅麻利的褪下尸体上厚实的军用大衣,然后找到大衣上的乌萨斯标志,然后用力扯下;随后,衬衣、裤子、军靴、手套纷纷被从尸体上脱下来扔到一边。

    “我,我叫尼娜。”游击队战士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神情自若的尤利娅,一边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呕吐。

    “拿着,打扫战场不能没有一幅好手套,可不能像我一样。”尤利娅看着尼娜那因为从乌萨斯北方雪原飘过来的冷风而冻红的手,缓缓递过来一幅战术手套,“这也是从尸体上拿的——别在意,以后我们都得用死人剩下的东西。”

    “以后来找我吧,我在二连最外面的一圈营地,绕一圈不论怎样都能找到我。”看着尼娜愣在当场,尤利娅平静的向她挥手告别。然后,走向了又一个新的尸体……

    “这就是去村里收债的头?”在安排完瓦西里观察东边山脚下乌萨斯军营的图林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惊恐和懵逼的米德维尔:他现在被五花大绑在他趁乱急中生智躲藏的那棵树干上,吓得浑身哆嗦,早已没有了在村子里作威作福的威风。

    “没错,我们找到他时,他吓得缩成一团,甚至尿了裤子,跟三岁小孩似的。”一名游击队弩手一边向图林汇报情况,一边向这个外强中干的中尉报以蔑视。

    “好……好汉,饶……命……啊!我……我……只是……来,收……收……钱……”

    “没问你这个。”看着这个外强中干的怂包蛋,图林一脸嫌弃的打断了这家伙的话,“你们军营里一共多少兵力,说个大概就行。”

    “二……二百人,好……汉……这些,都……都是我哥负责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一提到自己的那位哥哥,米德维尔就好像是通了电的死青蛙一样抽搐个不停。

    正在这时,山谷下的嘈杂声和喧哗声迅速传到了山顶,这也意味着,那些有苦难言的民众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供他们发泄的对象。

    ……

    “我们帮你们杀了那帮横行霸道的纠察队,而你们却在对我们恶言相向!”面对刚才面对纠察队还唯唯诺诺现在却群情激奋的村民,格里米实在忍不住自己长期维稳所积累的怨气,朝着包围他们的村民怒吼起来。

    “呸!感染者和纠察队没一个好东西!”老头子安德克也按耐不住自己多年穷困潦倒、身无分文所带来的怒火,“乌萨斯纠察队夺走了我的儿子,感染者烧毁了我的房屋,拿走了我唯一的一点积蓄!要不是谢格诺夫老弟一直接济我,我恐怕是要饿死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啊!”那个拿着锄头的青年听到安德克的话后激动的满脸泪水,“要不是我爹感染了那该死的矿石病,也不会被那帮纠察队拉出家门,就没回来;要不是你们这个会放火感染者烧了我们的村子,我哥也不会被烧的,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

    “大伙,能听我老头子说句话吗?”可能是看到与游击队陷入僵局的父老乡亲,可能是发现了能让村子转危为安的机遇,谢格诺夫村长拦在了村民与游击队之间,“大伙的不满与难过,我都懂!但,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可以过冬的粮食了,我看这些感染者还可以交流,或许,我们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

    “村长,你总把别人想的太好了……”那个腮帮子又鼓又红的胖商人见村长要和感染者协商,无奈的摇头叹息,“上回你和那个拄个奇形怪状拐杖的那个小个子谈判,差点被他杀了为他那所谓的胜利助兴,当时我差点吓尿了,要不是那个冷酷到有点吓人的弩手拦住了那个小个子,说不准,咱们都得死在那个破地方……”

    “格里米,大家,怎么都这么生气,发生了什么?”话正说着,图林带着一个传令兵赶到了现场,看到了与游击队战士同样生气的村民和拦在两队人之间的村长谢格诺夫,立刻明白了一切。

    “中间的那位老人家,你是村长?”

    看到腰佩利刃,英姿飒爽的图林,村长愣了一下,随后他便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挽救村庄的机会。

    “是的,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这只感染者部队的指挥官,我的部队没有与村民起流血冲突吧?”

    “没有,我们这里的父老乡亲都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坎坷,难免有些失落与痛苦,望您谅解。”

    “没关系,彼此彼此。”面对有些紧张的村长,图林平静的握了握村长缓缓伸出的手,“您有什么事尽管谈,不用这么紧张。”

    ……

    “事情就是这样……”在村长家,谢格诺夫一边抽着乌萨斯当地的旱烟,一边有些难过的讲述着村里民众的难处,“纠察队和感染者,这是他们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绕开的心结啊……”

    “原来如此,正好我们也和纠察队有笔账要算。”图林听了村民们的悲惨往事之后脸上阴沉,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这忙我帮定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尽管说,能满足我老头子一定给您满足。”

    “我要三样东西:第一,我需要您让村民砍伐一些木材,尽量要那种大概10米左右的树木,还要附带一些修理工具。对了,村长您这里有地图吗?”图林一遍说出自己的要求,一边在纸上麻利的写写画画,在得到了地图存在的肯定回答后,图林提出了第二个要求“第二,我需要这里到移动城市米希维再到伦高米格勒的地图,要尽量精确。”

    “前两个都没问题,那第三个……”

    “第三,过桥后我们要向西去米希维,能不能帮我们隐藏一下行踪?”在问这个问题时,图林停止了写写画画,抬起头直视村长的眼睛,村长见图林突然抬头,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没,没问题……”

    ……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们的行踪啊?”在半山腰上,还没等图林说完她在村长家里的所见所闻,格里米激动的满脸通红,“我们本来就一直被敌军追杀,现在怎么你……”

    “我的大小姐,听我说完嘛!不要那么着急。”图林一边表示自己的歉意一边环顾四周,等到确定周围没什么人了,才开始娓娓道来,“这个村长,根本靠不住:他能在村民都反对感染者的时候去劝我们与村民之间的架,这说明什么?”

    “他深得村民信任?”听到这里,格里米有些疑惑不解。

    “也对,但不是关键点:他们知道,村长能帮他们抒发他们无法发泄的怨气,谋取他们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利益。”图林一边告诉格里米事情真相,一边懒洋洋的背靠大树,“你想想,他为什么跟我们谈判,不就是因为我们好说话的同时腰里还别着把刀吗?”

    “可是刀也有大小,我们是小刀,来追捕我们的乌萨斯军队是大刀,追捕我们的乌萨斯边防军来到这个村子,而身为一个偏僻小村的村长,他居然有如此精确且面积如此广大的地图,在人人精致利己的情况下还能抽烟住二层小楼,这种人你跟我说他没有什么手段我是不相信的;到时候,那个村长肯定会派村民观察我们的行军方向,因为他明白,乌萨斯的边防军肯定会来此地巡逻,看到一个被摧毁的乌萨斯军营,还有一地的尸体……”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格里米长出一口气,“告诉他们我们前进的假方向,如果他们讲诚信那最好;如果他们不讲诚信也无妨。”

    “放心,我也不傻,要不然能活那么久还能指挥你们吗?”说明自己的想法之后,图林和格里米相视一笑。

    ……

    “米德格姆上尉,我们找到了您的弟弟米德维尔的尸体。”面对老部下的汇报,米德格姆的鼻子抽动了一下,眼神里浮现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悲伤,“米德维尔中尉的外套裤子不翼而飞,身体收到多处撞击,应该是逃跑时不慎滚下山坡……”

    “下去吧……”米德格姆摆了摆手,等到老部下离开后,他径直走向右手边的刀架。

    那里有一把来自东国武士的佩刀,在阔别战场5年后,这回,它将再次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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