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可知罪？
沈府，议事堂之中。
此处本是沈家一众宗老商讨决断族中大事之地，戒备森严，除却沈阀嫡系，闲杂人等不得轻易入内。
但在今日，这议事堂中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不仅几乎所有沈阀的宗老齐聚于此，而且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一群老家伙，眼下一个个都老实得跟兔子一般。
在宽敞的议事堂主位之处，沈家老祖沈正青端坐于一张太师椅上，正冷着一副老脸，面色阴沉如水。
而包括沈钧在内的十几位沈家宗老，此时像是受训的书院学童一般，垂首而立，低头不语，紧张兮兮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在离沈正青十几步外，立着一道年轻的身影。
这青年一袭破烂不堪的紫袍，蓬头垢面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凄惨，唯有一双眼眸还算明亮，不然这副尊容拾个破碗出去要饭也不会有人怀疑。
在他身后的衣袍，还清晰地留着一个脏兮兮的脚印。若是有细心之辈，便可发觉这鞋印与沈家老祖脚上的灰布靴底轮廓几乎完全一致。
这名好似遭遇了非人待遇的青年，自然便是沈川了。
却说太虚宗杨坛长老将修为被废的沈子墨带走后，沈正青却并未阻拦对方，而是任凭他就此离去。
不过，作为惹出这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沈川却是惨了。
满腹怒气的沈正青，让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飞天遁地。
造化境高手的实力何其强大，只不过是拎着他的衣领随手一丢，便让沈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半空疾速穿梭而过，以其区区先天七重的修为完全无法抵抗，吓得他连连哇哇大叫。
而就在他勉强控制住身形，想要脚底抹油赶紧溜之大吉时，沈家老祖又黑着脸不知何时出现在其身侧，那毫无波动的冰冷眼神，好似沈川欠了他八百块上品晶元不还，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仍是那句走你，沈正青伸手抓着沈川的小腿又是猛地往远处一掷。
沈川感觉自己像是在坐火箭一般，嗖地一下又窜天而起，极速之下罡风迎面，吹得他发丝凌乱，衣袍为之猎猎作响，双眼几乎都无法睁开，连脑子都是晕乎乎的一片。
然而，就这被沈正青美其名为“腾云驾雾”的绝世好活儿，沈川前前后后一共体验了五六次，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当他被沈家老祖最后一脚踹在屁股上，整个人呈大字落在了地面时，沈川感动得都要落泪了。这一瞬间，他从未觉得脚踏实地的感受，竟然是如此美妙。
不过，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在一旁干呕了半天，方才慢慢地缓过劲儿来。
好在当时四周除了沈正青，并无外人在场，否则沈川仅剩不多的颜面怕都是得丢尽了。
这之后，沈正青便将快要半死不活的沈川拎到了沈府的议事堂中，至于那些胡子一大把的宗老们，则也被他唤至于此。
随后，一场针对沈川的批斗大会就轰轰烈烈地拉开了！
“你们且议一议，这小子究竟违逆了哪些族规！”
沈正青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
下方一众原本提心吊胆的宗老一听，当即松了口气，暗道老祖此番大动肝火并非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于是，一群心思深沉的老家伙相互对视一番，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便迅速地敲定了此次议事的总调方针：逮着这倒霉孩子一顿批就完事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些年纪叠加起来抵得上千年老王八的宗老们，腆着老脸，开始义正言辞地细数沈川诸多罪过。
“目无尊长，不听管教，此其一之过也！”
“狂妄自大，擅自启战，此其二也！”
“同族相残，不念情义，其三过也！”
“行事不仁，不留余地，是为其三！”
“徒惹大敌，招毁阵法，置我族于险地，为其四罪也！”
“心胸狭隘，废子墨修为，损我族中根基，是为大罪！”
……
不过短短一刻钟不到，这些宗老前前后后便已经罗列出了沈川的十几条罪状，那效率着实不低。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沈川听罢，为之目瞪口呆，不由当场就急了。
这群不要脸的老东西，编排起他来可谓是毫不留情，有些过错也就算了，但大部分都是有所夸大，屁大点问题也上纲上线，完全是子虚乌有之事。
经他们这一番天花乱坠的数落，沈川简直成了十恶不赦之徒，是沈阀当今最大的恶首，恨不得将其当场除之后快，以重正族风！
他忙抬起头，对着沈家老祖开口狡辩道。
“老祖宗，您听我解释啊……”
不过，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下方一名宗老的呵斥声打断了。
“你犯了如此多族规，难道还想狡辩不成？！”
“子墨那孩子何等天资，却被你亲手所废，小子你可还有良心！？”
“老祖，依我之见，此子本性恶劣，暴虐无情，行事乖戾，定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这气势汹汹的几名宗老，皆是出自沈鸿那一脉。他们对于沈子墨被废修为之事耿耿于怀，因此全都不遗余力地贬低谴责沈川，试图让沈家老祖定他的大罪！
“老祖，晚辈倒是觉得，沈川虽有几分小过，但也无伤大雅，小惩便可。”
沈钧犹豫了一会儿，便硬着头皮，上前再次为沈川说情。毕竟这小子再如何气人，总归是他这一脉的后辈族亲，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落罪。
“他废了族中一名未来无限可能的天才，莫非这也是小过不成！”
其中一名宗老面色不虞，忍不住暴跳如雷，怒目相视道。
沈钧一挑眉头，不急不缓地开口反驳道：“擂台之战，生死各论，怪不得谁。而且，若非是沈子墨违背族规，动用符剑偷袭，又怎会到如此地步！”
“你……”
那几名宗老老脸一红，但对方所说也是事实，让他们一阵语塞，半晌回不上话来。
沈川看了看自家三祖爷爷，眼底流露出几分感激之色，无论如何，他心头还是颇为感动的。关键时刻，还是本家靠得住啊。
“够了！”
沈正青一声冷哼，让乱成一锅粥的议事堂又恢复了寂静。
他用满是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沈川身上。
“小子，你可知罪？”
此处本是沈家一众宗老商讨决断族中大事之地，戒备森严，除却沈阀嫡系，闲杂人等不得轻易入内。
但在今日，这议事堂中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不仅几乎所有沈阀的宗老齐聚于此，而且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一群老家伙，眼下一个个都老实得跟兔子一般。
在宽敞的议事堂主位之处，沈家老祖沈正青端坐于一张太师椅上，正冷着一副老脸，面色阴沉如水。
而包括沈钧在内的十几位沈家宗老，此时像是受训的书院学童一般，垂首而立，低头不语，紧张兮兮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在离沈正青十几步外，立着一道年轻的身影。
这青年一袭破烂不堪的紫袍，蓬头垢面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凄惨，唯有一双眼眸还算明亮，不然这副尊容拾个破碗出去要饭也不会有人怀疑。
在他身后的衣袍，还清晰地留着一个脏兮兮的脚印。若是有细心之辈，便可发觉这鞋印与沈家老祖脚上的灰布靴底轮廓几乎完全一致。
这名好似遭遇了非人待遇的青年，自然便是沈川了。
却说太虚宗杨坛长老将修为被废的沈子墨带走后，沈正青却并未阻拦对方，而是任凭他就此离去。
不过，作为惹出这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沈川却是惨了。
满腹怒气的沈正青，让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飞天遁地。
造化境高手的实力何其强大，只不过是拎着他的衣领随手一丢，便让沈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半空疾速穿梭而过，以其区区先天七重的修为完全无法抵抗，吓得他连连哇哇大叫。
而就在他勉强控制住身形，想要脚底抹油赶紧溜之大吉时，沈家老祖又黑着脸不知何时出现在其身侧，那毫无波动的冰冷眼神，好似沈川欠了他八百块上品晶元不还，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仍是那句走你，沈正青伸手抓着沈川的小腿又是猛地往远处一掷。
沈川感觉自己像是在坐火箭一般，嗖地一下又窜天而起，极速之下罡风迎面，吹得他发丝凌乱，衣袍为之猎猎作响，双眼几乎都无法睁开，连脑子都是晕乎乎的一片。
然而，就这被沈正青美其名为“腾云驾雾”的绝世好活儿，沈川前前后后一共体验了五六次，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当他被沈家老祖最后一脚踹在屁股上，整个人呈大字落在了地面时，沈川感动得都要落泪了。这一瞬间，他从未觉得脚踏实地的感受，竟然是如此美妙。
不过，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在一旁干呕了半天，方才慢慢地缓过劲儿来。
好在当时四周除了沈正青，并无外人在场，否则沈川仅剩不多的颜面怕都是得丢尽了。
这之后，沈正青便将快要半死不活的沈川拎到了沈府的议事堂中，至于那些胡子一大把的宗老们，则也被他唤至于此。
随后，一场针对沈川的批斗大会就轰轰烈烈地拉开了！
“你们且议一议，这小子究竟违逆了哪些族规！”
沈正青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
下方一众原本提心吊胆的宗老一听，当即松了口气，暗道老祖此番大动肝火并非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于是，一群心思深沉的老家伙相互对视一番，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便迅速地敲定了此次议事的总调方针：逮着这倒霉孩子一顿批就完事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些年纪叠加起来抵得上千年老王八的宗老们，腆着老脸，开始义正言辞地细数沈川诸多罪过。
“目无尊长，不听管教，此其一之过也！”
“狂妄自大，擅自启战，此其二也！”
“同族相残，不念情义，其三过也！”
“行事不仁，不留余地，是为其三！”
“徒惹大敌，招毁阵法，置我族于险地，为其四罪也！”
“心胸狭隘，废子墨修为，损我族中根基，是为大罪！”
……
不过短短一刻钟不到，这些宗老前前后后便已经罗列出了沈川的十几条罪状，那效率着实不低。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沈川听罢，为之目瞪口呆，不由当场就急了。
这群不要脸的老东西，编排起他来可谓是毫不留情，有些过错也就算了，但大部分都是有所夸大，屁大点问题也上纲上线，完全是子虚乌有之事。
经他们这一番天花乱坠的数落，沈川简直成了十恶不赦之徒，是沈阀当今最大的恶首，恨不得将其当场除之后快，以重正族风！
他忙抬起头，对着沈家老祖开口狡辩道。
“老祖宗，您听我解释啊……”
不过，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下方一名宗老的呵斥声打断了。
“你犯了如此多族规，难道还想狡辩不成？！”
“子墨那孩子何等天资，却被你亲手所废，小子你可还有良心！？”
“老祖，依我之见，此子本性恶劣，暴虐无情，行事乖戾，定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这气势汹汹的几名宗老，皆是出自沈鸿那一脉。他们对于沈子墨被废修为之事耿耿于怀，因此全都不遗余力地贬低谴责沈川，试图让沈家老祖定他的大罪！
“老祖，晚辈倒是觉得，沈川虽有几分小过，但也无伤大雅，小惩便可。”
沈钧犹豫了一会儿，便硬着头皮，上前再次为沈川说情。毕竟这小子再如何气人，总归是他这一脉的后辈族亲，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落罪。
“他废了族中一名未来无限可能的天才，莫非这也是小过不成！”
其中一名宗老面色不虞，忍不住暴跳如雷，怒目相视道。
沈钧一挑眉头，不急不缓地开口反驳道：“擂台之战，生死各论，怪不得谁。而且，若非是沈子墨违背族规，动用符剑偷袭，又怎会到如此地步！”
“你……”
那几名宗老老脸一红，但对方所说也是事实，让他们一阵语塞，半晌回不上话来。
沈川看了看自家三祖爷爷，眼底流露出几分感激之色，无论如何，他心头还是颇为感动的。关键时刻，还是本家靠得住啊。
“够了！”
沈正青一声冷哼，让乱成一锅粥的议事堂又恢复了寂静。
他用满是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沈川身上。
“小子，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