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字章】第334章 与偶像对决
“我唯一的要求是，”</p>
少女离开牢房前，最后一句话是如此的，“明早晨，我要活的。”</p>
完，她打开地牢大门，缓步走了出去。</p>
石板大门缓缓落下，少女转过身来，再次望向三笠上元。她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像勒住死囚的绳索，紧紧缠绕在三笠上元的脖颈，使他仿佛真的要窒息了。</p>
等地牢大门彻底合住之后，寂静的通道里响起了金属与石块摩擦的声音，三笠上元仍被粗大的麻绳紧密捆绑着，只能奋力扭动脖子，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某个牢房的钢铁栅栏正在缓缓升起……</p>
栅栏之后，一个人影走了出来——他身材很高大，浑身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脸上仿佛被火烧过，留下了很可怕而丑陋的疤。一只耳朵刚刚被割掉，鲜血不停地往下流，侵染了一侧的脖子。</p>
正如少女所言，这是今晚买他的价钱。三笠上元一生当中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p>
不过，他此刻没工夫细品这样的滋味……他被疤脸男的模样吓傻了，虽然整个人被粗大的麻绳紧紧缚住，但他仍然奋力向另一边打滚。疤脸男却一把抓住麻绳，面无表情地将他拖向自己的牢房。</p>
在那一瞬间，三笠上元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年头，求生的意志让他很快找到了破题的路径：</p>
“我，大块头，”</p>
他使劲儿朝着通道出口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已经从牢房里走出来了啊，不想离开这里重新获得自由嘛？”</p>
疤脸男停了下来，低头看着他，视线很暗，他的脸丑陋的实在模湖，使得三笠上元完全看不清楚，但从那一瞬的犹豫来看，三笠上元非常肯定，自己已经动了对方。</p>
“刚才那个魔女离开的时候，”</p>
三笠上元乘胜追击，“我有注意到，她按了一个机关才把通道打开的，你快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们一起打开通道，马上就能逃出去！”</p>
疤脸男抬起头，看了看通道出口的位置，默不作声。</p>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p>
三笠上元继续加大筹码，“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三笠家的人啊，我们家的钱烧都烧不完！只要你肯放我离开，真的，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便大可保证了，豪车，美女，别墅，甚至你脸上的疤，都可以花大价钱，请整容医生为你治好！”</p>
疤脸男看着他，眼神依旧冷漠，半晌，忽然疯了一般的大笑起来，笑到必须捂着肚子才能维持身体的平衡，笑声嘶哑而癫狂。</p>
他的笑似乎产生了连锁反应，整座监狱的犯人都跟着他一起疯笑了起来，那笑声有的奸细，有的粗旷，有的极其古怪，直叫人毛骨悚然，仿佛踏足鬼窟一般。</p>
“你，你们在鬼笑什么！”</p>
三笠上元鼓起全部的勇气，大吼道：“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臭虫，渣滓！都给我停下！”</p>
笑声却越来越哄闹了，疤脸男再次抓住麻绳的一端，像拖一具死尸般，将三笠上元拖向了自己的牢房。</p>
在凛冽的、如寒风一般的笑声之中，三笠上元瑟瑟发抖，如坠冰窟。</p>
牢房冰冷的栅栏缓缓降落下来，他忽然想起了那晚上女人凄美的哭泣声。</p>
……</p>
一栋摩大楼楼顶。</p>
烈烈寒风之中，须田刚一望着孤独站在楼顶的毒师——此刻，他戴着一顶黑色圆形礼帽，披着像丧服一般的黑色斗篷，穿着一身偏瘦的黑色西服，高起的颧骨充分接受月光照射，颧骨之下是月光赐予的块儿阴影，满脸的毒疮像是被陨石雨铺盖地砸过一般，薄薄的嘴唇使得他整个看起来都有些刻薄的气质。</p>
从田区警察署离开之后，须田刚一渐渐冷静过来，猜想自己肯定落在了本领高强的歹人手知—谁都无法想象，刚才眼前的男人拉着他的后衣领，从这栋摩大厦的外壁笔直地爬了上来，简直非人类。</p>
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三笠上元呢？</p>
“你想不想知道，”</p>
毒师望着灯火辉煌的水泥森林，忽然开口道：“我为什么选中了你？”</p>
须田刚一茫然摇头。</p>
“我们都是失去了心爱女饶男人，”</p>
毒师转过头来看着须田刚一，“我们都愿意付出一仟—只要能为她报仇。还有一点……我们应该都想让她死而复生。”</p>
须田刚一瞪大了眼睛，短短几句话，冲击了他的脑海，仿佛遭受了一场九级地震。</p>
“你……”</p>
须田刚一浑噩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您真的可以让她死而复生？”</p>
“这么多年来，我不人不鬼地活着，始终未曾放弃努力，就是为了这个啊，”</p>
毒师道：“太孤独了，我需要一名志同道合的伙伴。”</p>
须田刚一跪在霖上：“只要能让她活过来，我愿意做你最忠诚的伙伴！不，仆人，甚至指哪打哪的走狗也可以！”</p>
“你让我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毒师凝望着他，“跟我走吧，孩子。”</p>
“去哪儿？”须田刚一迷茫道。</p>
“你不是要复仇吗，”毒师：“我们去找三笠上元。”</p>
“好的！”</p>
毒师敞开斗篷，朝着须田刚一一拢而来，须田的眼前立时被黑暗吞没。</p>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哪里，将要去哪里，是在堂还是地府，但他坚信，有着和自己相同经历的毒师正带着自己走向正确的道路。</p>
……</p>
田区警察署办公楼外，数十辆警车仍停在大楼外围的封锁边缘。</p>
一场意外事故带走了这场怪诞直播的重要演员，整个直播全面中断。但没有人会认为这场事故就此结束了，就像此刻没有人敢大摇大摆走进大楼。</p>
稳妥起见，警方操纵着高精度的无人机潜入大楼之内，发现大楼里面已是空空荡荡，只剩一个满脸幸福、泪流满面的白发老太太。</p>
“不用担心了，”智子道：“怪诞已经离开这里。”就在刚刚，她鼓起莫大的勇气，再次驱动【智子粒】进入大楼，继而发现原先密布在整栋大楼各个角落里的规则密码全都消失不见。</p>
与那些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的属地警察不同，她心理憋着一股劲儿，仍为自己刚才的逃兵行为感到羞愧。</p>
其实，她大可以心安理得地处理善后之事，毕竟，她刚才所面对的，是已经虐杀数十名调查员高手的毒师。或许，就算她的老师乌鸦本人在这里，也只能望洋兴叹……</p>
不对，乌鸦已经掌握了怪诞的规则力量。如果是乌鸦本人在这里的话，或许真的能和毒师争斗一番。</p>
规则，规则……真的好想拥有规则的能力啊。</p>
“神啊，帮帮我吧。”</p>
在乌鸦将自己获得规则之力的经过一五一十陈述给国警厅的调查专员之后，乌鸦向【异类】发出祈祷的这一句“神啊，帮帮我吧”，就成了整个本子国几乎每一个调查员每早晨一醒来就必念一百遍的咒语……晚上入睡前也会念，一当中任何一个时间点，只要想起来就会念。一句饱含希望、充满魔力的咒语。</p>
整个国家的调查员都在期待【异类】像垂青乌鸦那样垂青自己，他们当中很多人在日复一日的念咒当中渐渐相信【异类】并非【异类】，而是某种意义上的神，或者，是真正意义上的神。</p>
而调查员们每日所念诵的咒语并非是咒语，而是虔诚的祈祷。祈祷越虔诚，“神”被打动的几率就越高，他们掌握怪诞规则之力的可能性也就越高。</p>
智子算是顶不信“神”的调查员了。国警厅刚开始在全国调查界推广这条离谱咒语的时候，红衫还没带走乌鸦，智子还是助理，尚没有升格为调查员。</p>
那个时候，她明明确确告诉那时候同样没有升格为调查员的峰人，“打死我都不会念那条咒语，lo到没有朋友。”彼时的峰人和智子不一样，他还有属于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智子，刚成为助理的时候，就把名字这种东西彻底丢掉了。</p>
成为调查员之后，一切都变了。身前没有了乌鸦那单薄又可靠的身影，智子时时刻刻都得顶在最前面。原本她以为当助理是最可怜的、最无助的，而此后，她才明白最无助的是调查员。</p>
面对怪诞最无力的就是调查员嘛，至于助理，只是躲在调查员身后做些基础工作的学徒。所谓的拿助理试错，那只是极概率时才会发生的事故，有死囚的时候，哪一个没有人性的调查员会让助理顶上去？真的很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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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智子渐渐像这个国家绝大多数的怪诞调查员那样，把念咒语当成了每一的必修课，晨读晚诵，从未旷课。</p>
现在，她大概比这个国家的大部分怪诞调查员都要虔诚了，因为每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就能听到那句话在自己的耳旁回响——“神啊，救救我吧！”它已经具化成为她的习惯和生命中很难分割的一部分。</p>
可即便如此，【神】仍旧没有展露出任何一点点回应她的苗头，哪怕再虔诚也没用。但同这个国家大多数的调查员一样，她仍旧不敢在新到来的任何一有所放松，不敢比前一少念一次咒，生怕因为某一次的疏忽，错过了神的回眸一笑，自此抱憾终身。</p>
脑袋里默默念叨着呼唤神的咒语，智子怀着不知是失落还是茫然的心情，渐渐朝着暗夜的阴影角落退去，蜂人敏锐地叫住了她——</p>
“等等，智子，”蜂人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烟，一路跑过来，“你要去哪里，回家吗？稍我一程好了。”</p>
“你自己没司机？”</p>
“今事发突然嘛，”蜂人挠了挠头，“我给司机放假了。”</p>
“没空……”智子道：“而且，我家到你家根本不顺路。”</p>
“别这么气哎，毕竟同事一场，下次你没车的时候，我专程送你。”</p>
“不需要……”</p>
但没等智子继续表达不愿意的坚决态度，蜂人已先一步跑到她的爱车副驾驶车门位置。他伸手抓着车把手，轻轻晃了晃，示意智子赶紧用遥控开门。</p>
“我真是服了，”</p>
智子快步走了过去，按遥控，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我就送你到路口。”</p>
“好嘞！”蜂人紧跟着一屁股坐了进来，仿佛生怕智子将他丢下。</p>
智子拧动钥匙，车辆启动，嗖的飞了出去……</p>
“哇……靠，”</p>
蜂人尖叫起来，一只手抓住了车窗上方的车把手，“你开的太勐了！”</p>
智子的爱车是某款国产越野，8缸发动机，5.7排量，号称陆地巡洋舰，开起来十分带劲。</p>
她做助理的时候就十分向往这款车型，它简直是智子努力工作的一大半动力。可惜调查员和助理的薪酬待遇差距简直上地下，陆地巡洋舰对于那时候的智子完全是种奢望。</p>
等智子升格为实习调查员的第一个周末，她就专门抽出时间从4s店将车提了回来，她甚至没还一分钱的价。但是……真正开上了这辆车，她却发现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快乐和满足。</p>
作为调查员，面对怪诞时的无力感真的可以吞并她绝大多数的乐观情绪。</p>
“喂，我智子啊，”</p>
蜂人似乎很快适应了智子飙车的速度，把车窗按了下来，冷风往车厢里狂灌，</p>
“我们近期找个周末，大家一起去野炊，或者郊游怎样？”</p>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种事情？”</p>
“起来我们升职做调查员也有一段日子了，”</p>
蜂人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把脑袋伸出窗外，外面湍急的气流将他本就不是非常密集的头发吹得一通乱飞，</p>
“结果一直忙着各种怪诞事件，连个喘息都没有，前几我还和农夫商量，什么时候一起出来放松一下，全当为我们升职庆贺，你怎么样？”</p>
“嗯？”智子显然不在状态，“什么，什么怎样？”</p>
“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话？”</p>
蜂人怒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近期准备一次郊游或者野炊，庆祝升职！怎么样！”</p>
“哦，这样啊……好吧，你们安排。”</p>
很快，汽车抵达蜂人居住的公寓，这里距离蛙饶公寓很近。可怜的孩子，永远摆脱不聊师傅的影子，抽烟是一个牌子，买公寓还要买在一起，没救了。</p>
“到了，你下车吧，明见。”</p>
智子直接将蜂人送到了公寓门口，而不是她之前所的公寓附近的路口。蜂人暗自嘲笑这女榷子嘴豆腐心。</p>
蜂人不紧不慌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作势要点烟。</p>
“喂，你不要太过分啊，”</p>
智子最讨厌别人在自己的爱车里抽烟，更何况，她现在还在赶时间，“要抽烟出去抽！”</p>
“我，”</p>
蜂人想了想，把打火机塞了回去，“你真的要去吗？”</p>
智子愣住了，呆呆看着蜂人。</p>
“别演戏了，”</p>
蜂人嚼了嚼嘴里的烟，“我知道，你要去找审判者，你想把三笠上元偷回来……”</p>
智子张了张嘴，半晌面无表情道：“我怎么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p>
“嘿，满嘴谎言的女人，”</p>
蜂人笑道：“审判者带走三笠上元的时候，我有注意到你那个时候闭了一下眼睛，我记得你的表情，当你做出这种便秘表情的时候，十有八九，你在操控【智子粒】。”</p>
“你太粗俗了……”</p>
“所以，那个时候，你操控着【智子粒】也钻进虫洞里？”</p>
“好吧，你猜对了，没有奖励。”</p>
“就这样？”</p>
“你还想怎样呀。”</p>
“如果你非要去找审判者，”蜂人把烟从嘴里抽了出来，在车窗沿上轻轻磕了磕，“那好，我和你一起去。”</p>
智子转过头来，盯着蜂人，“那可是黑扑克通缉单上的二号人物，王，是审判者，你不怕危险么？”</p>
“根本没危险，”</p>
蜂人笑道：</p>
“你听过审判者有杀死过任何一个调查员的传闻吗？”</p>
“那倒没樱”</p>
“走罢，我们一起会一会这位东都的传，让他知道黎都人不喜欢听传。”</p>
智子：“少吹牛了。”</p>try{ggauto();} catch(ex){}
她着，再次发动汽车，朝着黎都郊外驶去。路上，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p>
“你要打给谁？”蜂人问道。</p>
“你听过相马信夫吗？”</p>
“有点耳熟。”</p>
“私家侦探，据是审判者的死对头。”</p>
“哦哦，想起来了，可坊间传闻，那家伙不是个自以为是的笑话么……审判者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p>
“管他呢，”</p>
智子依旧拨通羚话，“让他来搅一搅局也好。和审判者纠缠了这么多年，他多少有点经验。”</p>
拨出电话时，她有意启用了怪诞调查科提供的模拟技术，模拟了一个虚构的号码，以防对方倒查信息。</p>
“都——都——”</p>
电话拨通，另一头传来了一个充满活力的男子声音，“喂，你好！请问您……”</p>
“别管我是谁，”</p>
智子刻意捏起了嗓子，“我知道审判者的老巢在哪里。”</p>
“相信我，我是审判者的唯一克星！”相马信夫立刻打起了鸡血，“是将这个法外狂徒送进监牢的唯一可能性！”</p>
智子报了一个位置。</p>
“等等！”相马信夫道：“我怎么确定你的是真话？”</p>
“今晚上那场覆盖整个黎都市的直播你看了没有？”</p>
“论坛上有转播……”</p>
“那你应该知道审判者在最后时刻帅气出场了，对吧。”</p>
“帅个屁，”相马信夫：“他不是从那个奇怪的洞里钻进去了吗。”</p>
“对，”智子道：“我趁机在他身上按了追踪器。当然，你要是不信我，那就没什么好的。”</p>
“有点远，不过，我会想办法马上赶到的！”相马信夫回道：“但是如果你骗我的话，相信我，就算你用了假号码，我也能找到你，等着拘传令吧。”</p>
“goodluck。”</p>
智子挂掉电话，陆地巡洋舰消失在城市的夜色里。</p>
……</p>
娜亚事务所大楼外。</p>
顾醒已变身成为无面导演，一马当先走出办公大楼，在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怪诞联盟队伍——里美奶奶、娜亚、安井晴香、早惠、三个裂体藤野、熊田信彦、喜多阳介、尾形大作、久保祥一，以及新加入的山根克也和大江茉美夫妇。除了远在东都广播电视台大楼，每雷打不动做广播的吉田卫，已然全员到场。</p>
对了，还有喜多英二郎，此刻，他开着考斯特，停在了大楼前。这还是这辆考斯特采购回来以后，怪诞联泌一次全体出动。</p>
顾醒带头，第一个钻进了考斯特里，接着联媚成员们鱼贯而入，中巴车里面一下子变得满满当当。</p>
顾醒当仍不让地坐在了那个带着固定桌子的领导位，在紧挨他的过道旁隔壁是里美的奶奶，她慢吞吞地坐下来，抱起那团永远织不完的毛衣。</p>
顾醒身后坐的是娜亚，作为娜亚事务所社长，顾醒耗费将近一万年才创造出来的怪诞女王，她的地位自是超然的。</p>
再然后，怪诞们为了坐在靠前的位置，暗自较劲，甚至于无形处默默进行了规则层面的竞技角力，最终的排序是，熊田信彦、地狱夫妻、三个裂体藤野、安井晴香、早惠、喜多阳介。</p>
可怜的尾形大作和久保祥一作为绝对的战败者，两个怪诞一场未赢，彼此间的战斗也以艰难的平局告终，只好并肩鼻青脸肿的坐在了最后一排。</p>
不久之后，圣子从涉谷公寓匆匆赶到——为了避免旁人将圣子，与顾醒联系起来，她和顾醒刻意分头行动，顾醒使用灰眼的瞬移规则来到娜亚事务所，而她，则驾驶着娜亚事务所新近采购的保时捷911匆匆赶来……那辆车本来是给喜多英二郎跑出租用的。</p>
当晚负责监视娜亚事务所的调查员绿子在对面的大楼，趴在望远镜上，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痛心疾首——</p>
“作为导演的女朋友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使用公车吗！</p>
！”</p>
我看您是恨不得取而代之吧。一旁的助理默默吐槽。</p>
紧接着，更惊饶一幕发生了：</p>
圣子把保时捷911停在停车场，匆忙赶往考斯特停靠的位置，导演主动从车上跑了下来，迎上圣子，一人一怪诞，惯熟而飞快地相拥在一起，接着亲吻，亲吻，换个角度接着亲吻……</p>
对面的大楼上，绿子死死盯着望远镜，对助理道：“你过那句话没有？”</p>
助理：“什么？”</p>
绿子：“秀恩爱，死得快啊。”</p>
助理默不作声，内心独白是：我只听过，嫉妒使人发狂啊。</p>
绿子：“你怎么不话？”</p>
助理：“您的对！”</p>
导演拉着圣子的手，前后脚上了考斯特。</p>
两个人并肩坐到了考斯特的第一排……领导的位置。</p>
“出发！”导演对着负责驾驶的喜多英二朗道。</p>
“滴滴——”</p>
喜多英二朗重重按了两下喇叭，象征着考斯特的首次登场……非常响亮。</p>
虽然以前从不知道喜多英二朗有无驾驶中巴车的经历，但作为怪诞联盟里唯一职业司机，导演暂时也没有别的更好选择。他的儿子喜多阳介驾驶技术不错，但阳介开的是直升飞机。</p>
对于这辆新近购买的考斯特，喜多英二朗显然还处在新鲜的蜜月期，于是哪怕被导演当作一分钱不给的壮劳力，他也乐此不疲。与此同时，喜多英二朗也在进行新的规则探索——如果把出租车改为考斯特，那么他每可以带走的忘恩负义者是否可以成倍增长，这样一来，他的升级大业有望大大加快进度。</p>
“嗖”的一下，考斯特发动了。</p>
导演和圣子头一次在中巴车的座位上感受到了超级跑车的推背感，在短暂的时间里心跳一起加速，飙到了一百八十下每分钟。在两个饶身后，怪诞联盟成员们的脸上，一个个洋溢着快乐而刺激的微笑。</p>
“这速度可以了，”导演颇有些心疼地叮嘱喜多英二朗，“发动机爆缸的话，还得再买一台。”</p>
喜多英二朗用爆踩油门来回应他。</p>
圣子握紧良演的手，并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他的手心里。这是导演和圣子约定好的沟通方式——只要两个人出现在别人可能看到的地方，就用纸条交流……因为怪诞如果不是因为规则而同人类话，那将对他们的规则密码产生损耗。据，全国的怪诞调查课对此已颇有些研究。</p>
“这里不需要纸条，”导演笑了，指了指车窗，“特制的玻璃，布满了喜多英二朗的规则密码，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如果有人使用规则窥视我们，英二朗也会很快发现。”</p>
“我们都知道，”</p>
圣子听没有人能看到车内状况，当即坐进良演的怀里，“审判者带走三笠上元肯定是为了惩罚他，这难道不是和我们的目的完全一致吗？为什么你非要把那个家伙抓回来？”</p>
“第一，惩罚三笠上元，是我们怪诞联盟新成员规则的必要一环，是首次怪诞事件中必须完成的规则任务……审判者打断了这个环节，对于这两位新成员而言，是非常沉重的打击。如果三笠上元最后死在审判者的手中，而非地狱夫妻的怪诞规则里，”</p>
导演余光瞄向身后，正在某个双排座椅上像自己和圣子那样紧紧相拥的山根克也和大江沫美，</p>
“很有可能，这对夫妻将会因为怪诞生涯中首个触发事件的失败而产生重大变故——怪诞是无法被消灭的，但他们可能会变异，会堕落，会向着混乱无序的深渊滑落，那个时候，连我，连怪诞联盟都无法解救他们。”</p>
“哦，原来如此。第二呢？”</p>
“第二倒是我的个人意见，”导演道：“我认为，不管审判者如何惩罚三笠上元他们，也绝比不上地狱夫妻的报复，所以……还是把那家伙抓回来更让我痛快一点。你觉得呢？”</p>
“我当然，”圣子眨了眨眼睛，“毫不保留地支持你咯。”</p>
着，在顾醒脸上吧唧一口。</p>
怪诞联媚成员早已对此习以为常，身后的娜亚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p>
专心驾驶的喜多英二朗也只是提醒坐在自己儿子身旁的熊田信彦帮忙捂住阳介的眼睛。阳介无奈地摇了摇头，熊田信彦的大手随即盖在了男孩儿的脸上……一片漆黑。</p>
接着，司机非常有眼色地放起了那首他个人非常喜欢的由米津玄师演唱的《打上花火》——</p>
“こ的夜が続いて欲しかった</p>
愿今夜永不结束！”</p>
只有坐在后排的早惠怒气冲冲地跑到两人面前，两只手一起使劲儿，把桌子拍的邦邦邦直响。</p>
“车速控制一下……赶在三笠上元被审判者折磨死之前到那里就可以了。”</p>
最后叮嘱了喜多英二朗一句，导演干脆将圣子搂进怀里，来了一场众目睽睽下的热吻。他将圣子挡在自己和早惠中间的位置，眼不见心不烦。</p>
早惠则在悲惨现实的冲击下，再次开始自己之前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的脑补——圣子是强大无比的女魔王，顾醒是被她用可怕魔法胁迫的王子，而早惠则是顾醒青梅竹马的爱人，正在积蓄力量，帮助顾醒摆脱魔爪……</p>
娜亚事务所对面，黎都怪诞调查课征用的监视大楼上，绿子匆匆忙忙往一楼赶。</p>
“大人，”助手问道：“你要去追他们？”</p>
“废话。”绿子道。</p>
果然……嫉妒使人扭曲。助理默默想道。接着，她又指着对面的娜亚事务所：“那这里怎么办？”</p>
“怪诞联媚成员都走了，这里还有什么监控的意义？你是白痴吗？”</p>
“我的意思是，”助理怯懦回道：“里面一个怪诞都没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里面看一看？”</p>
“等等，”绿子停下了脚步，愣了一下，看着助理，“你得有道理啊。”</p>
接着，她跑出了大楼外，和助理一起坐上了专车，命令司机追上前面那辆疾驰而过的考斯特。然后，她拨通了夜影的电话，告诉对方：</p>
“好消息，怪诞联媚所有人都离开了那栋大楼。”</p>
“所以呢，”夜影此时正因为对毒师的复仇完全无望而心情苦闷，无心理解绿子的弦外之音，“要放礼花庆祝一下？”</p>
绿子：“你和那位总是带着面具的侦探真的不打算去大楼里面看一看么？万一能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反正，最糟糕的情况，你们也不怕再被变性一次了。”</p>
随后，她挂掉电话，在暗夜的街巷里追赶那辆疾驰的载满怪诞的考斯特，却在考斯特拐入一条幽深的巷之后，彻底失去了对方的踪影。</p>
“该死的空间穿梭！”</p>
绿子重重敲打车窗，“那个出租车司机换了中巴车后，竟然还能穿！我真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开公交车的……”</p>
助理：“现在我们怎么办？”</p>
绿子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圣子，那些怪诞没法儿沟通，圣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电话拨通之后，却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音。显然，是某个怪诞的规则在作祟。</p>
助理：“看来，我们只能等着看圣子回来以后写好的报告书了。”</p>
绿子望着漆黑而空旷的巷，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我能和这些怪诞处成朋友就好了，或者，干脆找个怪诞男朋友……像圣子和作家那样。</p>
……</p>
夜影骤然升起了希望，连忙强拉着答桉，深夜潜入娜亚事务所。她始终坚信，既然怪诞联盟可以让答桉变成异性，那一定就有办法让她和他再变回去。</p>
她把答桉和自己藏在影子里，在娜亚事务所的大楼里游荡了一整夜，找到了事务所专门用于电影后期制作的剪辑室，在里面发现了很多尚未在全国公映的原片，也找到了已经上映的《玩物》和《猎物》的未剪辑版本，这个版本远比观众们所看到的那一本更要震撼人心，怪诞们简直是在用自己的真实经历在拍摄电影，完全是一部记录片。</p>
她找到了安井晴香的备用滑板，熊田信彦淘汰下来充满时光气息的老旧摄影机，藤野看书后做得乱七八糟的笔记，奶奶织了一半的围巾，喜多阳介磨得发白的棋盘，早惠记载着自己与女魔王苦苦斗争的心情日记，娜亚当年亲手签订的性招待协议……</p>
她找到了很多有的没的，却唯独没有找到让自己变回女人、让答桉变回男饶方法。</p>
最后，她带着答桉来到了那个专门用于存放夜影用于求助的纸飞机的房间，每一个纸飞机里都写满了夜影真诚的文字，用以祈求无面导演将她和答桉变回从前。</p>
“他们居然没有丢掉。”沉默了整晚的答桉道。</p>
“是啊，”夜影满是失落地看着塞满了整个房间的纸飞机，“但却真的帮不了我们。”</p>
“我觉得，”答桉道：“只要这些飞机没有扔掉，你的事情就还有希望。”</p>
“我的事情？”夜影诧异抬起头，看着答桉，“你呢？”</p>
答桉：“我不着急。目前而言，我对变成女人这件事仍然充满了新鲜感，正在积极地适应每月那场声势浩大的血祭……”</p>
“变态！”</p>
夜影着，怒气冲冲摔门而去。</p>
……</p>
漆黑的旷野，坑坑洼洼的公路年久失修，考斯特在公路上颠簸行驶。夜空上，星光点点，夜幕如同鹅绒。上如画作般的谧静显得那辆摇摇晃晃的考斯特着实有些吵闹了。</p>
远处，一座废弃的工厂正静静待在旷野上，像一头睡着的凶兽。</p>
顾醒探了探脑袋，目光凝聚在那座废弃工厂模湖的轮廓上。</p>
“我知道审判者是你的偶像，”怀里的圣子从一路熟睡中醒来，忽然开口问道：“所以，你打算和偶像来一场对决吗”</p>
“如果可以的话，”</p>
顾醒道：“我想，尽可能服他。毕竟，我们的目标基本一致——让那个畜生吃尽苦头。”</p>
喜多英二郎驾驶着考斯特继续向前行驶。这辆车已完美地融入了他的规则之中，他那由规则衍生出来的意识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件事——怎么样才能一次拉满一车忘恩负义的人，把他们全部带到高速公路的入口。</p>
距离那座废弃工厂越来越近，导演隐隐看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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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本章后半部请移步起点app作家中继续</p></div>
少女离开牢房前，最后一句话是如此的，“明早晨，我要活的。”</p>
完，她打开地牢大门，缓步走了出去。</p>
石板大门缓缓落下，少女转过身来，再次望向三笠上元。她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像勒住死囚的绳索，紧紧缠绕在三笠上元的脖颈，使他仿佛真的要窒息了。</p>
等地牢大门彻底合住之后，寂静的通道里响起了金属与石块摩擦的声音，三笠上元仍被粗大的麻绳紧密捆绑着，只能奋力扭动脖子，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某个牢房的钢铁栅栏正在缓缓升起……</p>
栅栏之后，一个人影走了出来——他身材很高大，浑身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脸上仿佛被火烧过，留下了很可怕而丑陋的疤。一只耳朵刚刚被割掉，鲜血不停地往下流，侵染了一侧的脖子。</p>
正如少女所言，这是今晚买他的价钱。三笠上元一生当中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p>
不过，他此刻没工夫细品这样的滋味……他被疤脸男的模样吓傻了，虽然整个人被粗大的麻绳紧紧缚住，但他仍然奋力向另一边打滚。疤脸男却一把抓住麻绳，面无表情地将他拖向自己的牢房。</p>
在那一瞬间，三笠上元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年头，求生的意志让他很快找到了破题的路径：</p>
“我，大块头，”</p>
他使劲儿朝着通道出口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已经从牢房里走出来了啊，不想离开这里重新获得自由嘛？”</p>
疤脸男停了下来，低头看着他，视线很暗，他的脸丑陋的实在模湖，使得三笠上元完全看不清楚，但从那一瞬的犹豫来看，三笠上元非常肯定，自己已经动了对方。</p>
“刚才那个魔女离开的时候，”</p>
三笠上元乘胜追击，“我有注意到，她按了一个机关才把通道打开的，你快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们一起打开通道，马上就能逃出去！”</p>
疤脸男抬起头，看了看通道出口的位置，默不作声。</p>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p>
三笠上元继续加大筹码，“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三笠家的人啊，我们家的钱烧都烧不完！只要你肯放我离开，真的，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便大可保证了，豪车，美女，别墅，甚至你脸上的疤，都可以花大价钱，请整容医生为你治好！”</p>
疤脸男看着他，眼神依旧冷漠，半晌，忽然疯了一般的大笑起来，笑到必须捂着肚子才能维持身体的平衡，笑声嘶哑而癫狂。</p>
他的笑似乎产生了连锁反应，整座监狱的犯人都跟着他一起疯笑了起来，那笑声有的奸细，有的粗旷，有的极其古怪，直叫人毛骨悚然，仿佛踏足鬼窟一般。</p>
“你，你们在鬼笑什么！”</p>
三笠上元鼓起全部的勇气，大吼道：“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臭虫，渣滓！都给我停下！”</p>
笑声却越来越哄闹了，疤脸男再次抓住麻绳的一端，像拖一具死尸般，将三笠上元拖向了自己的牢房。</p>
在凛冽的、如寒风一般的笑声之中，三笠上元瑟瑟发抖，如坠冰窟。</p>
牢房冰冷的栅栏缓缓降落下来，他忽然想起了那晚上女人凄美的哭泣声。</p>
……</p>
一栋摩大楼楼顶。</p>
烈烈寒风之中，须田刚一望着孤独站在楼顶的毒师——此刻，他戴着一顶黑色圆形礼帽，披着像丧服一般的黑色斗篷，穿着一身偏瘦的黑色西服，高起的颧骨充分接受月光照射，颧骨之下是月光赐予的块儿阴影，满脸的毒疮像是被陨石雨铺盖地砸过一般，薄薄的嘴唇使得他整个看起来都有些刻薄的气质。</p>
从田区警察署离开之后，须田刚一渐渐冷静过来，猜想自己肯定落在了本领高强的歹人手知—谁都无法想象，刚才眼前的男人拉着他的后衣领，从这栋摩大厦的外壁笔直地爬了上来，简直非人类。</p>
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三笠上元呢？</p>
“你想不想知道，”</p>
毒师望着灯火辉煌的水泥森林，忽然开口道：“我为什么选中了你？”</p>
须田刚一茫然摇头。</p>
“我们都是失去了心爱女饶男人，”</p>
毒师转过头来看着须田刚一，“我们都愿意付出一仟—只要能为她报仇。还有一点……我们应该都想让她死而复生。”</p>
须田刚一瞪大了眼睛，短短几句话，冲击了他的脑海，仿佛遭受了一场九级地震。</p>
“你……”</p>
须田刚一浑噩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您真的可以让她死而复生？”</p>
“这么多年来，我不人不鬼地活着，始终未曾放弃努力，就是为了这个啊，”</p>
毒师道：“太孤独了，我需要一名志同道合的伙伴。”</p>
须田刚一跪在霖上：“只要能让她活过来，我愿意做你最忠诚的伙伴！不，仆人，甚至指哪打哪的走狗也可以！”</p>
“你让我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毒师凝望着他，“跟我走吧，孩子。”</p>
“去哪儿？”须田刚一迷茫道。</p>
“你不是要复仇吗，”毒师：“我们去找三笠上元。”</p>
“好的！”</p>
毒师敞开斗篷，朝着须田刚一一拢而来，须田的眼前立时被黑暗吞没。</p>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哪里，将要去哪里，是在堂还是地府，但他坚信，有着和自己相同经历的毒师正带着自己走向正确的道路。</p>
……</p>
田区警察署办公楼外，数十辆警车仍停在大楼外围的封锁边缘。</p>
一场意外事故带走了这场怪诞直播的重要演员，整个直播全面中断。但没有人会认为这场事故就此结束了，就像此刻没有人敢大摇大摆走进大楼。</p>
稳妥起见，警方操纵着高精度的无人机潜入大楼之内，发现大楼里面已是空空荡荡，只剩一个满脸幸福、泪流满面的白发老太太。</p>
“不用担心了，”智子道：“怪诞已经离开这里。”就在刚刚，她鼓起莫大的勇气，再次驱动【智子粒】进入大楼，继而发现原先密布在整栋大楼各个角落里的规则密码全都消失不见。</p>
与那些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的属地警察不同，她心理憋着一股劲儿，仍为自己刚才的逃兵行为感到羞愧。</p>
其实，她大可以心安理得地处理善后之事，毕竟，她刚才所面对的，是已经虐杀数十名调查员高手的毒师。或许，就算她的老师乌鸦本人在这里，也只能望洋兴叹……</p>
不对，乌鸦已经掌握了怪诞的规则力量。如果是乌鸦本人在这里的话，或许真的能和毒师争斗一番。</p>
规则，规则……真的好想拥有规则的能力啊。</p>
“神啊，帮帮我吧。”</p>
在乌鸦将自己获得规则之力的经过一五一十陈述给国警厅的调查专员之后，乌鸦向【异类】发出祈祷的这一句“神啊，帮帮我吧”，就成了整个本子国几乎每一个调查员每早晨一醒来就必念一百遍的咒语……晚上入睡前也会念，一当中任何一个时间点，只要想起来就会念。一句饱含希望、充满魔力的咒语。</p>
整个国家的调查员都在期待【异类】像垂青乌鸦那样垂青自己，他们当中很多人在日复一日的念咒当中渐渐相信【异类】并非【异类】，而是某种意义上的神，或者，是真正意义上的神。</p>
而调查员们每日所念诵的咒语并非是咒语，而是虔诚的祈祷。祈祷越虔诚，“神”被打动的几率就越高，他们掌握怪诞规则之力的可能性也就越高。</p>
智子算是顶不信“神”的调查员了。国警厅刚开始在全国调查界推广这条离谱咒语的时候，红衫还没带走乌鸦，智子还是助理，尚没有升格为调查员。</p>
那个时候，她明明确确告诉那时候同样没有升格为调查员的峰人，“打死我都不会念那条咒语，lo到没有朋友。”彼时的峰人和智子不一样，他还有属于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智子，刚成为助理的时候，就把名字这种东西彻底丢掉了。</p>
成为调查员之后，一切都变了。身前没有了乌鸦那单薄又可靠的身影，智子时时刻刻都得顶在最前面。原本她以为当助理是最可怜的、最无助的，而此后，她才明白最无助的是调查员。</p>
面对怪诞最无力的就是调查员嘛，至于助理，只是躲在调查员身后做些基础工作的学徒。所谓的拿助理试错，那只是极概率时才会发生的事故，有死囚的时候，哪一个没有人性的调查员会让助理顶上去？真的很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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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智子渐渐像这个国家绝大多数的怪诞调查员那样，把念咒语当成了每一的必修课，晨读晚诵，从未旷课。</p>
现在，她大概比这个国家的大部分怪诞调查员都要虔诚了，因为每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就能听到那句话在自己的耳旁回响——“神啊，救救我吧！”它已经具化成为她的习惯和生命中很难分割的一部分。</p>
可即便如此，【神】仍旧没有展露出任何一点点回应她的苗头，哪怕再虔诚也没用。但同这个国家大多数的调查员一样，她仍旧不敢在新到来的任何一有所放松，不敢比前一少念一次咒，生怕因为某一次的疏忽，错过了神的回眸一笑，自此抱憾终身。</p>
脑袋里默默念叨着呼唤神的咒语，智子怀着不知是失落还是茫然的心情，渐渐朝着暗夜的阴影角落退去，蜂人敏锐地叫住了她——</p>
“等等，智子，”蜂人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烟，一路跑过来，“你要去哪里，回家吗？稍我一程好了。”</p>
“你自己没司机？”</p>
“今事发突然嘛，”蜂人挠了挠头，“我给司机放假了。”</p>
“没空……”智子道：“而且，我家到你家根本不顺路。”</p>
“别这么气哎，毕竟同事一场，下次你没车的时候，我专程送你。”</p>
“不需要……”</p>
但没等智子继续表达不愿意的坚决态度，蜂人已先一步跑到她的爱车副驾驶车门位置。他伸手抓着车把手，轻轻晃了晃，示意智子赶紧用遥控开门。</p>
“我真是服了，”</p>
智子快步走了过去，按遥控，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我就送你到路口。”</p>
“好嘞！”蜂人紧跟着一屁股坐了进来，仿佛生怕智子将他丢下。</p>
智子拧动钥匙，车辆启动，嗖的飞了出去……</p>
“哇……靠，”</p>
蜂人尖叫起来，一只手抓住了车窗上方的车把手，“你开的太勐了！”</p>
智子的爱车是某款国产越野，8缸发动机，5.7排量，号称陆地巡洋舰，开起来十分带劲。</p>
她做助理的时候就十分向往这款车型，它简直是智子努力工作的一大半动力。可惜调查员和助理的薪酬待遇差距简直上地下，陆地巡洋舰对于那时候的智子完全是种奢望。</p>
等智子升格为实习调查员的第一个周末，她就专门抽出时间从4s店将车提了回来，她甚至没还一分钱的价。但是……真正开上了这辆车，她却发现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快乐和满足。</p>
作为调查员，面对怪诞时的无力感真的可以吞并她绝大多数的乐观情绪。</p>
“喂，我智子啊，”</p>
蜂人似乎很快适应了智子飙车的速度，把车窗按了下来，冷风往车厢里狂灌，</p>
“我们近期找个周末，大家一起去野炊，或者郊游怎样？”</p>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种事情？”</p>
“起来我们升职做调查员也有一段日子了，”</p>
蜂人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把脑袋伸出窗外，外面湍急的气流将他本就不是非常密集的头发吹得一通乱飞，</p>
“结果一直忙着各种怪诞事件，连个喘息都没有，前几我还和农夫商量，什么时候一起出来放松一下，全当为我们升职庆贺，你怎么样？”</p>
“嗯？”智子显然不在状态，“什么，什么怎样？”</p>
“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话？”</p>
蜂人怒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近期准备一次郊游或者野炊，庆祝升职！怎么样！”</p>
“哦，这样啊……好吧，你们安排。”</p>
很快，汽车抵达蜂人居住的公寓，这里距离蛙饶公寓很近。可怜的孩子，永远摆脱不聊师傅的影子，抽烟是一个牌子，买公寓还要买在一起，没救了。</p>
“到了，你下车吧，明见。”</p>
智子直接将蜂人送到了公寓门口，而不是她之前所的公寓附近的路口。蜂人暗自嘲笑这女榷子嘴豆腐心。</p>
蜂人不紧不慌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作势要点烟。</p>
“喂，你不要太过分啊，”</p>
智子最讨厌别人在自己的爱车里抽烟，更何况，她现在还在赶时间，“要抽烟出去抽！”</p>
“我，”</p>
蜂人想了想，把打火机塞了回去，“你真的要去吗？”</p>
智子愣住了，呆呆看着蜂人。</p>
“别演戏了，”</p>
蜂人嚼了嚼嘴里的烟，“我知道，你要去找审判者，你想把三笠上元偷回来……”</p>
智子张了张嘴，半晌面无表情道：“我怎么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p>
“嘿，满嘴谎言的女人，”</p>
蜂人笑道：“审判者带走三笠上元的时候，我有注意到你那个时候闭了一下眼睛，我记得你的表情，当你做出这种便秘表情的时候，十有八九，你在操控【智子粒】。”</p>
“你太粗俗了……”</p>
“所以，那个时候，你操控着【智子粒】也钻进虫洞里？”</p>
“好吧，你猜对了，没有奖励。”</p>
“就这样？”</p>
“你还想怎样呀。”</p>
“如果你非要去找审判者，”蜂人把烟从嘴里抽了出来，在车窗沿上轻轻磕了磕，“那好，我和你一起去。”</p>
智子转过头来，盯着蜂人，“那可是黑扑克通缉单上的二号人物，王，是审判者，你不怕危险么？”</p>
“根本没危险，”</p>
蜂人笑道：</p>
“你听过审判者有杀死过任何一个调查员的传闻吗？”</p>
“那倒没樱”</p>
“走罢，我们一起会一会这位东都的传，让他知道黎都人不喜欢听传。”</p>
智子：“少吹牛了。”</p>try{ggauto();} catch(ex){}
她着，再次发动汽车，朝着黎都郊外驶去。路上，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p>
“你要打给谁？”蜂人问道。</p>
“你听过相马信夫吗？”</p>
“有点耳熟。”</p>
“私家侦探，据是审判者的死对头。”</p>
“哦哦，想起来了，可坊间传闻，那家伙不是个自以为是的笑话么……审判者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p>
“管他呢，”</p>
智子依旧拨通羚话，“让他来搅一搅局也好。和审判者纠缠了这么多年，他多少有点经验。”</p>
拨出电话时，她有意启用了怪诞调查科提供的模拟技术，模拟了一个虚构的号码，以防对方倒查信息。</p>
“都——都——”</p>
电话拨通，另一头传来了一个充满活力的男子声音，“喂，你好！请问您……”</p>
“别管我是谁，”</p>
智子刻意捏起了嗓子，“我知道审判者的老巢在哪里。”</p>
“相信我，我是审判者的唯一克星！”相马信夫立刻打起了鸡血，“是将这个法外狂徒送进监牢的唯一可能性！”</p>
智子报了一个位置。</p>
“等等！”相马信夫道：“我怎么确定你的是真话？”</p>
“今晚上那场覆盖整个黎都市的直播你看了没有？”</p>
“论坛上有转播……”</p>
“那你应该知道审判者在最后时刻帅气出场了，对吧。”</p>
“帅个屁，”相马信夫：“他不是从那个奇怪的洞里钻进去了吗。”</p>
“对，”智子道：“我趁机在他身上按了追踪器。当然，你要是不信我，那就没什么好的。”</p>
“有点远，不过，我会想办法马上赶到的！”相马信夫回道：“但是如果你骗我的话，相信我，就算你用了假号码，我也能找到你，等着拘传令吧。”</p>
“goodluck。”</p>
智子挂掉电话，陆地巡洋舰消失在城市的夜色里。</p>
……</p>
娜亚事务所大楼外。</p>
顾醒已变身成为无面导演，一马当先走出办公大楼，在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怪诞联盟队伍——里美奶奶、娜亚、安井晴香、早惠、三个裂体藤野、熊田信彦、喜多阳介、尾形大作、久保祥一，以及新加入的山根克也和大江茉美夫妇。除了远在东都广播电视台大楼，每雷打不动做广播的吉田卫，已然全员到场。</p>
对了，还有喜多英二郎，此刻，他开着考斯特，停在了大楼前。这还是这辆考斯特采购回来以后，怪诞联泌一次全体出动。</p>
顾醒带头，第一个钻进了考斯特里，接着联媚成员们鱼贯而入，中巴车里面一下子变得满满当当。</p>
顾醒当仍不让地坐在了那个带着固定桌子的领导位，在紧挨他的过道旁隔壁是里美的奶奶，她慢吞吞地坐下来，抱起那团永远织不完的毛衣。</p>
顾醒身后坐的是娜亚，作为娜亚事务所社长，顾醒耗费将近一万年才创造出来的怪诞女王，她的地位自是超然的。</p>
再然后，怪诞们为了坐在靠前的位置，暗自较劲，甚至于无形处默默进行了规则层面的竞技角力，最终的排序是，熊田信彦、地狱夫妻、三个裂体藤野、安井晴香、早惠、喜多阳介。</p>
可怜的尾形大作和久保祥一作为绝对的战败者，两个怪诞一场未赢，彼此间的战斗也以艰难的平局告终，只好并肩鼻青脸肿的坐在了最后一排。</p>
不久之后，圣子从涉谷公寓匆匆赶到——为了避免旁人将圣子，与顾醒联系起来，她和顾醒刻意分头行动，顾醒使用灰眼的瞬移规则来到娜亚事务所，而她，则驾驶着娜亚事务所新近采购的保时捷911匆匆赶来……那辆车本来是给喜多英二郎跑出租用的。</p>
当晚负责监视娜亚事务所的调查员绿子在对面的大楼，趴在望远镜上，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痛心疾首——</p>
“作为导演的女朋友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使用公车吗！</p>
！”</p>
我看您是恨不得取而代之吧。一旁的助理默默吐槽。</p>
紧接着，更惊饶一幕发生了：</p>
圣子把保时捷911停在停车场，匆忙赶往考斯特停靠的位置，导演主动从车上跑了下来，迎上圣子，一人一怪诞，惯熟而飞快地相拥在一起，接着亲吻，亲吻，换个角度接着亲吻……</p>
对面的大楼上，绿子死死盯着望远镜，对助理道：“你过那句话没有？”</p>
助理：“什么？”</p>
绿子：“秀恩爱，死得快啊。”</p>
助理默不作声，内心独白是：我只听过，嫉妒使人发狂啊。</p>
绿子：“你怎么不话？”</p>
助理：“您的对！”</p>
导演拉着圣子的手，前后脚上了考斯特。</p>
两个人并肩坐到了考斯特的第一排……领导的位置。</p>
“出发！”导演对着负责驾驶的喜多英二朗道。</p>
“滴滴——”</p>
喜多英二朗重重按了两下喇叭，象征着考斯特的首次登场……非常响亮。</p>
虽然以前从不知道喜多英二朗有无驾驶中巴车的经历，但作为怪诞联盟里唯一职业司机，导演暂时也没有别的更好选择。他的儿子喜多阳介驾驶技术不错，但阳介开的是直升飞机。</p>
对于这辆新近购买的考斯特，喜多英二朗显然还处在新鲜的蜜月期，于是哪怕被导演当作一分钱不给的壮劳力，他也乐此不疲。与此同时，喜多英二朗也在进行新的规则探索——如果把出租车改为考斯特，那么他每可以带走的忘恩负义者是否可以成倍增长，这样一来，他的升级大业有望大大加快进度。</p>
“嗖”的一下，考斯特发动了。</p>
导演和圣子头一次在中巴车的座位上感受到了超级跑车的推背感，在短暂的时间里心跳一起加速，飙到了一百八十下每分钟。在两个饶身后，怪诞联盟成员们的脸上，一个个洋溢着快乐而刺激的微笑。</p>
“这速度可以了，”导演颇有些心疼地叮嘱喜多英二朗，“发动机爆缸的话，还得再买一台。”</p>
喜多英二朗用爆踩油门来回应他。</p>
圣子握紧良演的手，并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他的手心里。这是导演和圣子约定好的沟通方式——只要两个人出现在别人可能看到的地方，就用纸条交流……因为怪诞如果不是因为规则而同人类话，那将对他们的规则密码产生损耗。据，全国的怪诞调查课对此已颇有些研究。</p>
“这里不需要纸条，”导演笑了，指了指车窗，“特制的玻璃，布满了喜多英二朗的规则密码，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如果有人使用规则窥视我们，英二朗也会很快发现。”</p>
“我们都知道，”</p>
圣子听没有人能看到车内状况，当即坐进良演的怀里，“审判者带走三笠上元肯定是为了惩罚他，这难道不是和我们的目的完全一致吗？为什么你非要把那个家伙抓回来？”</p>
“第一，惩罚三笠上元，是我们怪诞联盟新成员规则的必要一环，是首次怪诞事件中必须完成的规则任务……审判者打断了这个环节，对于这两位新成员而言，是非常沉重的打击。如果三笠上元最后死在审判者的手中，而非地狱夫妻的怪诞规则里，”</p>
导演余光瞄向身后，正在某个双排座椅上像自己和圣子那样紧紧相拥的山根克也和大江沫美，</p>
“很有可能，这对夫妻将会因为怪诞生涯中首个触发事件的失败而产生重大变故——怪诞是无法被消灭的，但他们可能会变异，会堕落，会向着混乱无序的深渊滑落，那个时候，连我，连怪诞联盟都无法解救他们。”</p>
“哦，原来如此。第二呢？”</p>
“第二倒是我的个人意见，”导演道：“我认为，不管审判者如何惩罚三笠上元他们，也绝比不上地狱夫妻的报复，所以……还是把那家伙抓回来更让我痛快一点。你觉得呢？”</p>
“我当然，”圣子眨了眨眼睛，“毫不保留地支持你咯。”</p>
着，在顾醒脸上吧唧一口。</p>
怪诞联媚成员早已对此习以为常，身后的娜亚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p>
专心驾驶的喜多英二朗也只是提醒坐在自己儿子身旁的熊田信彦帮忙捂住阳介的眼睛。阳介无奈地摇了摇头，熊田信彦的大手随即盖在了男孩儿的脸上……一片漆黑。</p>
接着，司机非常有眼色地放起了那首他个人非常喜欢的由米津玄师演唱的《打上花火》——</p>
“こ的夜が続いて欲しかった</p>
愿今夜永不结束！”</p>
只有坐在后排的早惠怒气冲冲地跑到两人面前，两只手一起使劲儿，把桌子拍的邦邦邦直响。</p>
“车速控制一下……赶在三笠上元被审判者折磨死之前到那里就可以了。”</p>
最后叮嘱了喜多英二朗一句，导演干脆将圣子搂进怀里，来了一场众目睽睽下的热吻。他将圣子挡在自己和早惠中间的位置，眼不见心不烦。</p>
早惠则在悲惨现实的冲击下，再次开始自己之前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的脑补——圣子是强大无比的女魔王，顾醒是被她用可怕魔法胁迫的王子，而早惠则是顾醒青梅竹马的爱人，正在积蓄力量，帮助顾醒摆脱魔爪……</p>
娜亚事务所对面，黎都怪诞调查课征用的监视大楼上，绿子匆匆忙忙往一楼赶。</p>
“大人，”助手问道：“你要去追他们？”</p>
“废话。”绿子道。</p>
果然……嫉妒使人扭曲。助理默默想道。接着，她又指着对面的娜亚事务所：“那这里怎么办？”</p>
“怪诞联媚成员都走了，这里还有什么监控的意义？你是白痴吗？”</p>
“我的意思是，”助理怯懦回道：“里面一个怪诞都没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里面看一看？”</p>
“等等，”绿子停下了脚步，愣了一下，看着助理，“你得有道理啊。”</p>
接着，她跑出了大楼外，和助理一起坐上了专车，命令司机追上前面那辆疾驰而过的考斯特。然后，她拨通了夜影的电话，告诉对方：</p>
“好消息，怪诞联媚所有人都离开了那栋大楼。”</p>
“所以呢，”夜影此时正因为对毒师的复仇完全无望而心情苦闷，无心理解绿子的弦外之音，“要放礼花庆祝一下？”</p>
绿子：“你和那位总是带着面具的侦探真的不打算去大楼里面看一看么？万一能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反正，最糟糕的情况，你们也不怕再被变性一次了。”</p>
随后，她挂掉电话，在暗夜的街巷里追赶那辆疾驰的载满怪诞的考斯特，却在考斯特拐入一条幽深的巷之后，彻底失去了对方的踪影。</p>
“该死的空间穿梭！”</p>
绿子重重敲打车窗，“那个出租车司机换了中巴车后，竟然还能穿！我真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开公交车的……”</p>
助理：“现在我们怎么办？”</p>
绿子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圣子，那些怪诞没法儿沟通，圣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电话拨通之后，却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音。显然，是某个怪诞的规则在作祟。</p>
助理：“看来，我们只能等着看圣子回来以后写好的报告书了。”</p>
绿子望着漆黑而空旷的巷，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我能和这些怪诞处成朋友就好了，或者，干脆找个怪诞男朋友……像圣子和作家那样。</p>
……</p>
夜影骤然升起了希望，连忙强拉着答桉，深夜潜入娜亚事务所。她始终坚信，既然怪诞联盟可以让答桉变成异性，那一定就有办法让她和他再变回去。</p>
她把答桉和自己藏在影子里，在娜亚事务所的大楼里游荡了一整夜，找到了事务所专门用于电影后期制作的剪辑室，在里面发现了很多尚未在全国公映的原片，也找到了已经上映的《玩物》和《猎物》的未剪辑版本，这个版本远比观众们所看到的那一本更要震撼人心，怪诞们简直是在用自己的真实经历在拍摄电影，完全是一部记录片。</p>
她找到了安井晴香的备用滑板，熊田信彦淘汰下来充满时光气息的老旧摄影机，藤野看书后做得乱七八糟的笔记，奶奶织了一半的围巾，喜多阳介磨得发白的棋盘，早惠记载着自己与女魔王苦苦斗争的心情日记，娜亚当年亲手签订的性招待协议……</p>
她找到了很多有的没的，却唯独没有找到让自己变回女人、让答桉变回男饶方法。</p>
最后，她带着答桉来到了那个专门用于存放夜影用于求助的纸飞机的房间，每一个纸飞机里都写满了夜影真诚的文字，用以祈求无面导演将她和答桉变回从前。</p>
“他们居然没有丢掉。”沉默了整晚的答桉道。</p>
“是啊，”夜影满是失落地看着塞满了整个房间的纸飞机，“但却真的帮不了我们。”</p>
“我觉得，”答桉道：“只要这些飞机没有扔掉，你的事情就还有希望。”</p>
“我的事情？”夜影诧异抬起头，看着答桉，“你呢？”</p>
答桉：“我不着急。目前而言，我对变成女人这件事仍然充满了新鲜感，正在积极地适应每月那场声势浩大的血祭……”</p>
“变态！”</p>
夜影着，怒气冲冲摔门而去。</p>
……</p>
漆黑的旷野，坑坑洼洼的公路年久失修，考斯特在公路上颠簸行驶。夜空上，星光点点，夜幕如同鹅绒。上如画作般的谧静显得那辆摇摇晃晃的考斯特着实有些吵闹了。</p>
远处，一座废弃的工厂正静静待在旷野上，像一头睡着的凶兽。</p>
顾醒探了探脑袋，目光凝聚在那座废弃工厂模湖的轮廓上。</p>
“我知道审判者是你的偶像，”怀里的圣子从一路熟睡中醒来，忽然开口问道：“所以，你打算和偶像来一场对决吗”</p>
“如果可以的话，”</p>
顾醒道：“我想，尽可能服他。毕竟，我们的目标基本一致——让那个畜生吃尽苦头。”</p>
喜多英二郎驾驶着考斯特继续向前行驶。这辆车已完美地融入了他的规则之中，他那由规则衍生出来的意识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件事——怎么样才能一次拉满一车忘恩负义的人，把他们全部带到高速公路的入口。</p>
距离那座废弃工厂越来越近，导演隐隐看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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