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飞刀（二）（万字长章求订阅，求月票）
我在美国开诊所正文卷第252章飞刀龚旭和颜晨薇顶着风雪，火急火燎来到竹海县第一人民医院，进入急诊科，龚旭就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妹妹、姑姑等人，正在急诊科的大厅内走来走去，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p>
而大厅再往里一点，就是抢救室，此刻，大门紧闭，从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许许多多医生正在紧张地进行忙碌。</p>
“爸妈，爷爷情况怎么样？”龚旭立马上前，询问父母。由于病起仓促，还有一些亲戚暂时没有赶到，龚旭算是到得比较早的。</p>
他父亲焦头烂额，当即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经过。</p>
龚旭的爷爷，今年足足七十大寿了，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但老人家平时身体一向棒棒哒，能吃能睡，每天还来几两小酒，家里又有钱，这晚年生活，不知道多么舒适。</p>
每年的三四月，都参加社区安排的老年人免费体检，也没查出什么大的毛病。哪里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喝了二两酒，突然就中风了。</p>
以前，大家也劝老人家，不要天天都喝，偶尔喝一两次就行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p>
但老人家反驳，我一大把年纪了，不喝点酒，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再说，我身体棒着呢，公园里锻炼，没一个老大爷比得过我。</p>
老人就这一点爱好，大家也就不劝了，因为人年纪大了，有时候会比较固执，不听劝。而且开心最重要。</p>
年轻人戒酒都比较困难呢，比如令狐冲，何况岁月无多的老年人。</p>
龚旭的爷爷被送来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但中风的偏瘫症状很明显，口眼歪斜，双脚疼痛，麻木，半身不遂，无法正常行走。</p>
“你爷爷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扛过去，你奶奶在家里急得快晕过去。”由于风大雪大，龚旭的奶奶就没有跟过来。过来万一摔倒了，大家还得分心照顾她。</p>
看着老父亲已经花白的头发，龚旭不由安慰：“爷爷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熬过这一劫的。而且，只是中风啊，很多人中风都能抢救回来的。”</p>
龚旭的父亲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抢救大厅，说道：“现在，急诊科的汪主任，神经外科的刘主任，神经内科的黄医生等，都在里面抢救。”</p>
正在这时，抢救大厅的门打开了，龚旭父子顿时眼睛一亮。</p>
“汪主任出来了，我们过去看看。”</p>
龚旭和家人们立马带着期盼的心情，忐忑不安地迎了上去。</p>
“汪主任，我爷爷情况怎么样？”龚旭在竹海县做生意风生水起，以前也是和人民医院的这位汪主任打过交道的，也算吃过一两次饭，有点儿交情，当即率先问道。</p>
汪主任摘下帽子，掏出纸巾擦了一把锃亮光头上细密的汗珠，沉声说道：“你爷爷的病情，不容乐观啊！”</p>
“啊？”众人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p>
汪主任重新戴上帽子，轻叹一声，说道：“老人家的病情不仅中风，他的情况远比预料的要复杂得多。”</p>
“那到底有多严重啊？”龚旭忍不住追问道。</p>
汪主任就道：“他有好几处脑栓塞，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脑梗，另外，双侧股动脉、右侧颈内动脉也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栓塞。最最严重的是，这个栓塞是有根源的，他的心脏里长了一颗肿瘤，我们怀疑，这次中风，就是这个肿瘤的组织脱落导致的。”</p>
“那救得回来吗？”龚旭一家人，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本来，还觉得中风而已，又不是一定会死，现在好了，居然闹出了肿瘤！</p>
肿瘤，那不就是癌症吗？</p>
癌症也就罢了，它长的位置还不好，居然长在心脏上，众所周知，心脏对于人体，是多么多么重要的器官！</p>
“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我刚才已经打了电话，请了心脏外科的张主任和心血管内科的黄主任，一起过来会诊。尤其是心脏外科的张主任，以前在省一院心脏大血管外科工作过，经验丰富，我们再听听他的看法。”</p>
说话之间，那两位主任就联袂而来，他们几乎同时接到电话，在路上就碰到了。</p>
急诊科的汪主任连忙将这两人领了进去。抢救大厅的门再次关了起来。</p>
龚旭一家人在外面，再次如热锅上的蚂蚁。</p>
颜晨薇轻叹一声，她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同学聚会群里，进行着实时直播，向大家汇报着医院这边的情况。</p>
周乔其实也想过，要不要过来看看，但是他在国内名不见经传，人又这么年轻，即便过来，人家也不会让他参与。</p>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急诊科的汪主任和心脏外科的张主任同时出来。</p>
汪主任道：“就让张主任给伱们讲一下病情。”</p>
龚旭一家人就期盼地望过去。</p>
张主任就道：“患者的这个病，应该是心脏粘液瘤，好消息是，这个肿瘤一般是良性，但坏消息……”</p>
“坏消息是什么？”大家都急死了，龚旭心道，您说话别喘大气啊，搞得我们这心都到嗓子眼了。</p>
张主任沉吟片刻，皱着眉头说道：“坏消息就是，患者的情况很凶险，因为心肌细胞是我们人体内非常稳定的细胞，很少会发生突变，心脏与外界接触少，不像胃、肺，时刻与外界的食物空气等接触，受到的污染机会多。</p>
在临床上，心脏肿瘤是相对罕见的，但一旦发生，不管良性、恶性，都不是好东西。</p>
患者的这个心脏粘液瘤，体积很大，已经长到鸡蛋大小，形状就像一串葡萄，漂浮在心房的血液里面。”</p>
“当务之急，是要立即进行手术，但是，很抱歉，我们医院水平有限，可能无法开展。”</p>
龚旭一家人急了，龚旭的父亲叫道：“那赶紧用救护车往省城送啊！”</p>
心道，你们做不了，还愣着干嘛。</p>
张主任摊摊手，说道：“不能送。风大雪大路途遥远也就罢了。最最重要的是，患者的病情很不稳定，那个心脏粘液瘤在不停地脱落，越是运动得厉害，越是脱落得快，车上颠簸，大概率到达不了省城。”</p>
意思是，在这里躺在病床上不动，还能拖延一阵，一旦上车，转来运去，可能路上就嘎了。虽然竹海县离省城并不远，但对这个病来说，就是路途遥远。99%生与死的距离。</p>
风雪交加，一两个小时，大城市堵车又厉害，时间可能更长，病人熬不住。</p>
如果再加上一些交通意外，那变数就更多了。</p>
“那怎么办？”龚旭一家人都傻眼了。</p>
张主任道：“可以飞刀！”</p>
“对，飞刀！”龚旭眼睛一亮，心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如果对方从省城赶过来的话，应该来得及，当即说道，“张主任，麻烦您赶紧请人！”</p>
张主任就点点头，掏出手机，说道：“我给我以前的老师打个电话吧。他是省一院心脏大血管外科主任，又是浙大医学院的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副院长。这样凶险的病情，只有他老人家才能胜任。”</p>
于是，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张主任拨通了电话。</p>
然后，张主任傻眼了，因为，电话是打通了，但是他老师告诉他，现在不在省城，而是在帝都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分身乏术，赶不过来。</p>
帝都太遥远了，即便坐飞机，机场又这么远，又是雪天，等张主任的这位老师赶到，龚旭家后事都开始操办了。</p>
龚旭也傻眼了，愣了一下，连忙道：“再请其他人，省城那么大，医院那么多，难道就找不到一个能做这个手术的专家？”</p>
“两位主任，麻烦再联系联系其他专家，只要能请到人，费用好说。”</p>
龚旭的父亲也道：“只要能将人救回来，再多的钱我们也愿意出的。”现在家里有点儿家底，说这个话有底气。</p>
他们也知道，天气太恶劣，天寒地冻的，让别人出来飞刀，又是这么严重的病情，费用会比较高。</p>
若是普通人家，可能就准备放弃了。毕竟，也七十岁了，够本了。</p>
人生七十古来稀，不是随便说说的，即便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很多明星、大人物，都没能活到这个岁数。</p>
张主任点点头，再次打电话，与此同时，急诊科的汪主任也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看看有没有哪个同仁可以求助。</p>
竹海县第一人民医院，是竹海县最好的综合性医院，但它的级别仅仅是二甲，摇人在这里是常事。</p>
通常求助的，就是省一院、省二院，或者再远一点，向魔都瑞金、华山等医院求援。瑞金是魔都交大附属医院，华山则是复旦大学附属医院，都是国内顶流。</p>
至于飞刀，请专家，只要事先和患者家属沟通好，谈好费用和支付方式，在程序上和情理上并没有问题。</p>
有专家飞刀曾被人举报，后来当地卫健委都发声力挺了：“只要患者同意交，就允许这么收费！”因为这与红包是截然不同的性质。</p>
事实上，对小地方的人来说，飞刀是福利。</p>
因为去大的地方住院，人生地不熟，医疗费、车费、伙食费、陪护费、住宿费……各种开销加起来，一般的家庭真吃不消。绝对比请飞刀更加昂贵。</p>
而且，大医院病人多，去了说不定还得排队，又不是一定能马上做。报销比例也比当地医院要低一些。</p>
如果遇上像龚旭爷爷这样的情况，转运不得的，就更加需要飞刀了。</p>
龚旭和父亲商量，花再多的钱也要救爷爷，一家人也都赞同。只是，很遗憾，张主任、汪主任都分别联系了好几位专家，不是走不开，就是说没有把握，让他们另请高明。</p>
有些专家是爱惜羽毛的，这么老远的，屁颠屁颠赶过去做手术，结果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那算什么事？还不如不接。</p>
但是这也无可厚非。因为人家真的没把握啊。</p>
龚旭一家人简直要绝望了。</p>
“难道，爷爷今天就要撒手人寰？”</p>
“明年的今天，就是祭日？”</p>
“天呐，怎么过年都不让我们家安生？”</p>
一念及此，龚旭的姑姑和妹妹，都放声恸哭起来。</p>
颜晨薇想了想，轻轻走过来，拍了拍龚旭的肩膀，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老同学了。</p>
汪主任和张主任面面相觑，张主任心道，要是实在不行，只有我硬着头皮上了，但是，以我的技术，九死一生。</p>
不，十死无生，还不如不做，让病人走得安稳一些。</p>
就在这时，张主任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p>
大家一个激灵，都望了过来。龚旭心道，难道是有专家“回心转意”，同意接这个飞刀了？</p>
“老师？”张主任带着无尽的疑惑接通，但是听了几句之后，就大喜，说道，“我们竹海县还有这样的高手啊，那您把联系方式发给我，我问的看看。……好，好，谢谢老师。也帮我谢谢那位院士。”</p>
众人顿时兴奋，这是有转机啊，而且，都涉及到什么院士了。难道，是有院士要亲自过来抢救？那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p>
“张主任，怎么样，是有好消息吗？”龚旭见到张主任挂了电话，立马迫不及待地问道。</p>
张主任点点头，神色颇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老师不是在帝都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吗，会上有个徐院士，是帝都协和医院的院长，她帮忙推荐了一个人，说是心脏外科领域顶尖的高手，而且就在我们竹海县。”</p>
“什么？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们立马联系那位专家！”</p>
“对了，那位专家叫什么，联系方式有吗？”龚旭和家人连声追问。颜晨薇也替他高兴。这真是一波三折，总算能找到人了。</p>
既然有院士推荐，而且就在竹海县，想必对方应该愿意的。就算不愿意，求也要把他求过来啊。</p>
“等等，我老师说立马发我。”张主任拿起手机，眼睛一亮，叫道，“消息来了。嗯，对方叫周乔，联系方式是……”</p>
“周乔？”龚旭和颜晨薇都是一惊，两人忍不住对望一眼。</p>
“是周乔？”颜晨薇问道。</p>
龚旭不由摇了摇头，苦笑道：“应该是同名同姓吧。”心说周乔那么年轻，怎么可能？</p>
“可是，这个联系方式有点像美国的电话号码。”颜晨薇说道。而周乔恰好又是从美国回来的。</p>
只是，不是说刷盘子的吗？</p>
张主任好奇地道：“你们认识那位周乔专家？我老师说，他确实是从美国回来的，这几天应该在竹海县老家。”</p>
龚旭沉吟道：“要不，这个电话由我来打吧。万一是我认识的人，那……”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和周乔面对面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任何地方得罪过他。</p>
也就是之前看见他骑电瓶车，心中有点儿鄙夷，还吐槽了一句，但当时确定是在车上，有一段距离，车窗关着，风大雪大，自己声音又小，周乔不可能听见。</p>
如果真的是老同学周乔的话，那么请他出手，有老同学这层关系在，他答应的可能性应该很大。</p>
只是，真的是吗？周乔大学毕业才一年，就这么厉害，在美国和中国都混得这么好了？能得到院士推荐？</p>
于是，龚旭就抱着极为忐忑和复杂的心情，拨打了出去。</p>
颜晨薇也在一旁，期待地等待着，眼睛眨了眨。</p>
……</p>
烧烤酒场。</p>
由于龚旭的爷爷住院，大家的兴致便没有那么高了。毕竟，人家请客的人家里出了事，在场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嘻嘻哈哈呢？</p>
所以，气氛难免略显沉闷。</p>
周乔伸手去抓一串葡萄，不小心就露出了袖口的手表。</p>
“哟，这手表看着挺高端的，多少钱啊？”边上，有人问道。</p>
周乔笑笑：“不值钱。”</p>
“感觉挺贵的。是在美国买的吗？”那名同学就问。</p>
对面，张伟东听见了，不由阴阳怪气地说道：“在国内，深市那边有许多卖高仿名表，劳力士、绿水鬼这些，反正什么品牌和款式都有，基本上一千多一只，而且质量还相当不错。”</p>
言下之意，周乔估计是买的高仿手表。</p>
杨雪俊目光不由露出鄙夷，愈发看不惯这小子了。她相信，以周乔的为人，肯定不会买高仿啊，而且，人家周乔也是完全有实力的啊。</p>
但是，她不想让周乔知道她知道。</p>
有位同学就伸出手，晃了晃腕上的手表，说道：“我这块就是在羊城买的欧米茄，才几百块。”</p>
杨雪俊忍不住了，撇嘴说道：“周乔的表跟你们的不一样。”</p>
“那肯定了，毕竟是美国回来的嘛。”有人不服气，问周乔，“你在美国一个月多少啊？”</p>
张伟东叫道：“什么一个月啊，人家美国人都是周薪，一周多少钱。”</p>
“我去，发薪水这么快的？不像我，是拿年薪的。”</p>
“周乔，你到底工资多少啊？咱们都是同学，又不是外人，说来听听啊。没有别的意思，纯属好奇。”</p>
周乔哈哈一笑，说道：“你们别想太多了，我嘛，也就是一个月几百万，嗯，折算成人民币。”</p>
“我去，我们诚心问你，你却吹牛！不拿我们当兄弟！”</p>
杨雪俊忍不住道：“周乔，别理他们。来，我们喝酒。”</p>
不久之前，杨雪俊向服务员要了一坛女儿红，倒在透明的玻璃茶壶里，放在炉子上煮，又扔了几颗话梅进去，这时候，酒边微沸，看起来澄清透亮，酒液呈好看的琥珀色，香气四溢，杨雪俊就给周乔和自己一人斟了一杯。</p>try{ggauto();} catch(ex){}
她心说，要是喝交杯酒该多好，只是人太多，她做不来那种事。</p>
“谢谢。”周乔就举杯和她碰了一下，小酌一口。</p>
黄酒的度数本来就低，又被煮了一回，酒精含量已经不高，这么冷的天，喝上一杯温温的话梅黄酒，通体舒泰。</p>
杨雪俊不胜酒力，俏脸上的酡红顿时就起来了，看得周乔心中一荡。</p>
正在这时，周乔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来电，但却是竹海县本地的。因为，他并没有保存过龚旭的手机号。</p>
“是周乔吗？我是老同学龚旭啊！”电话那头，传来了龚旭微微激荡的声音。</p>
周乔点头道：“是我，怎么了？你爷爷情况如何？”</p>
龚旭简直要欣喜得哭出来，说道：“我爷爷情况很不好，我马上去找你！”</p>
“找我？”周乔狐疑问道。虽然隐隐有猜测，但这八竿子打不着啊。又没人知道自己医术顶流。</p>
龚旭连忙说道：“情况挺复杂的，竹海县医院搞不定，他们摇人，后来不知怎么，有个院士就推荐了你，我还怀疑来着，没想到真的是你，简直太好了。周乔，好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爷爷！”</p>
“呃，要不我先去看看病情如何。”周乔沉吟道。他两眼一抹黑内，哪能轻易答应？</p>
龚旭说道：“外面风雪大，我马上去接你。等我，很快就到！”</p>
哪能让周乔自己过来？肯定得自己亲自去请啊！</p>
他挂了电话，欣喜地看向颜晨薇，说道：“真的是周乔，晨薇，等下你可要帮我说说话，我知道，以前读书时，你也是周乔的女神！”</p>
颜晨薇：“……我尽力吧。”心道，现在周乔对我不冷不热的，也不一定管用吧。不过，既然是老同学，那就好说。</p>
见到众人面面相觑，龚旭就道：“院士推荐的那个专家，是我的同学啊，我们今天正在聚会啊，我马上去请他来！”</p>
然后，就和颜晨薇立马跑了出去。</p>
后面，一群人呆滞。</p>
“我没听错吧？旭儿说那位专家是他同学？那岂不是只有二十四五岁？”龚旭的母亲揉了揉耳朵。</p>
“天呐，这么年轻，靠不靠谱啊？”龚旭的姑姑说道。</p>
龚旭的爸爸沉默不语，显然一时半会还没接受。</p>
大家都望向张主任。</p>
张主任也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老师没说。”</p>
“这样，我再打个电话去问问。”</p>
张主任想了想，就再打电话给了自己的老师。</p>
那名老师很显然是跟那位院士一起，当即就问了一下，然后对张主任说道：“没错，徐院士说那位专家，就是年轻小伙子。不过，既然院士说行，那就一定能行，你们放心大胆地去请。”</p>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谢谢徐院士。”张主任挂了电话，冲众人摊摊手，说道，“真的是小伙子！”</p>
一群人绝倒。</p>
但不管如何，好歹有了希望。现在，只有希望那位年轻的心脏外科专家能力挽狂澜了！还不知道答不答应呢？</p>
……</p>
烧烤酒场，大家都炸锅了。</p>
很快，龚旭和颜晨薇就冲了进来。</p>
龚旭十分兴奋地来到周乔面前，再次确认道：“老同学，那位专家真的是你吗？”</p>
周乔点头道：“既然是徐院士推荐的，嗯，那就是我了！我前几天刚刚从帝都回来，还在徐院士家里蹭了一顿饭。”</p>
这话一出，同学们更加惊滞。</p>
不是说刷盘子吗？难道真的是开诊所？可是，即便开诊所，也不可能搭上协和徐院士这条线啊！</p>
“兄弟，多少钱？虽然我知道问这个有些不礼貌，但既然是请你飞刀，咱们还是按照规矩来，放心，我不会还价的。无论花多少我都愿意，只希望老同学你能看在我们关系的份上，尽心竭力救救我爷爷！谢谢了！”龚旭躬身一拜。</p>
他爷爷从小就宠爱他，他无法接受这么快失去一位亲人。</p>
大家就望向周乔。</p>
周乔道：“要不你先介绍一下病情。”</p>
“哦，对对，差点忘了这茬。”龚旭反应过来，立马将爷爷的病情介绍了一下。他做生意厉害，记忆力也是挺不错的，基本上将张主任的话给还原复述了出来。</p>
颜晨薇也在边上补充几句。</p>
周乔就心中有数了，只是，沉吟不语。</p>
“老同学，怎么样？”龚旭催促道。</p>
周乔一笑，说道：“我在美国那边做这样的手术，光手术费，至少要三十万美金，但咱们老同学一场，给你个折扣，一百万人民币吧。而且，我不能给你打包票，说一定能抢救回来！”</p>
什么？一百万？还不能打包票？天呐！</p>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包厢里嘶嘶的声音。</p>
杨雪俊心头激荡，她酡颜醉脸，心道，就该这样。让你们明里暗里小瞧我的周乔！</p>
有同学忍不住叫道：“一百万？你抢钱啊？”心道，龚旭再有钱，也不能这样被你讹啊。这还是老同学吗？居然一点情面都不讲，狮子大开口！</p>
做什么手术要一百万啊！</p>
杨雪俊无法忍受了，她掏出手机晃了晃，说道：“周乔出手，当然要这么多！我刚才上网搜过了，周乔他是全美心脏手术大赛的冠军，击败了许多知名医院，如麻省总院、梅奥诊所、克利夫兰诊所的名家，而且，他给加州州长的女儿做手术，手术费用更是高达惊人的1200多万美金。现在人民币100万，哪里高了？这不是看在老同学份上打折扣，又是什么？”</p>
“你们真当人是白菜价，随随便便冒着风险无偿出力啊？”</p>
“什么？”大家都不敢相信。</p>
杨雪俊说完，心里顺畅多了，她平时胆子小，这次也是借着酒劲，才一口气为男神说了这么多。</p>
她一脸爱慕和钦佩地看了周乔一眼，又冲大家朗声道：“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搜啊，而且周乔他还是美国顶尖大学加州大学两个校区的客座教授。”</p>
“什么？”大家再一次惊呆了。</p>
龚旭连忙道：“一百万，没问题！兄弟，那我们赶紧过去！”</p>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怕周乔开高价，就怕周乔不收钱。</p>
因为对方若是不收钱的话，通常会这样说，看在咱们老同学的份上，我就尽力而为，不收钱了。若是治不好，你别怪我。</p>
那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没把握，纯粹是帮忙，尽力而已。</p>
那不是龚旭所希望的。</p>
现在，周乔“狮子大开口”，龚旭反而安心。因为，周乔既然敢开这个价，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p>
至于周乔最后那句，什么不能打包票，这不就是非常非常正常的话吗？哪个医生会傻傻地给患者家属打包票？肯定是留条后路，不能将话说死啊。</p>
龚旭精神抖擞，立刻拉着周乔，要载他去医院。只是，他之前喝酒了，所以还是要让颜晨薇开车。</p>
他很后悔，点什么酒啊，大家喝点茶不是很好吗？不过，看周乔的样子，眼神很清明，应该没喝多少，希望不会影响到手术。</p>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大家自然也纷纷跟去，再也坐不下去了。</p>
尽管有大部分人喝酒，但是还有七八个滴酒未沾的，大家又都有车，一辆车四个人，五辆车就够了。</p>
杨雪俊略略后悔，自己喝酒了，不能载周乔了。不过，即便她不喝酒，也轮不到她来载。龚旭一定会抢在她的前面。</p>
张伟东不信邪，在车上的时候，就开始去查，虽然他英文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过了四级，读写没问题，再加上杨雪俊又在这次同学聚会的群里发了一些关键词，大家只要复制这些关键词，点击搜索，就能轻松找到。</p>
所以，张伟东很快就查到了，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果然如此，目瞪口呆。</p>
而其他人，也都搜到了那些咨询，个个满脸震撼。</p>
之前鄙夷周乔骑电瓶车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不是买不起车，而是在美国定居，回国就这么几天，没必要买。</p>
而且，美国的驾照估计在国内也不大好用。</p>
他们相信，周乔在美国是一定有车的。</p>
事实上，周乔真有。只不过没有驾照。但他有美女司机。</p>
等到抵达医院，下车的时候，大家看向周乔的眼神便更加复杂起来。</p>
……</p>
龚旭的家人，以及竹海县人民医院的那几位主任，见到周乔，虽然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p>
我去，这哪里是二十四五岁，分明是十八九岁的高中生啊！这，这真能行吗？</p>
张主任沉吟道：“既然是院士和我老师推荐的，那应该是可以的。”于是，上前跟周乔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他去看病人，并详细介绍。</p>
之前，龚旭毕竟是圈外人，很多事没法儿细说，这时候，周乔从这位竹海县心外科主任医师这里，就了解得更详细了。</p>
情况真的相当凶险，那颗肿瘤组织，跟葡萄串一样，一颗一颗“小葡萄”，时不时就脱落一颗，然后进入血液，最后在狭小的地方“梗阻”，如果到了脑部血管，就是脑血栓。因为脑部的血管都比较细小。</p>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增添了三处梗阻。可谓旧疾未治，又添新症。</p>
“怎么样，周医生？”张主任没敢托大，恭敬地叫周医生。</p>
周乔沉吟：“又是脑梗，又是心脏肿瘤，这是手术禁忌，难度很大，风险极高！”</p>
张主任：“……”要是难度不大，我不就自己上了吗？这周医生毕竟年轻，到底行不行？</p>
哪知，周乔随即道：“需要尽快开展手术，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只是……”</p>
张主任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只是什么？有要求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如果有希望，他也想看到病人能活下去，不愿意看着人死去。尽管病人跟他没关系。</p>
周乔就道：“我需要用顺手的人。”</p>
张主任就犯难了，咱们第一次合作，你之前都没来过医院，哪里去给你找顺手的人？但是旋即又反应过来，心道，难道周医生还有助手在竹海县？</p>
果然，周乔就说了：“我有两个表妹，和我是一个团队的，一个巡回护士，一个器械护士，我需要她们来协助。”</p>
一旁，龚旭听见，立刻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让人去接。”</p>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妹妹，但是颜晨薇却自告奋勇，说道：“还是我去吧。周乔，你把你家的地址和她们的联系方式告诉我。”</p>
最后这句，自然是冲周乔说的。</p>
周乔点点头，当即将自家的地址和艾琳娜的联系方式发在了群里。</p>
颜晨薇心中一酸，原来，她和周乔还没有加过私人的微信号。</p>
杨雪俊更加酸，原本应该我去的，可惜我喝酒了，该死的，干嘛喝酒啊！虽然我喝酒之后比较好看，胆子也略大。</p>
她原本是想，胆子大一点，揩周乔一点油。比如，趁机倒在他怀里，或者靠在他身上。</p>
颜晨薇便驾车出发了，而竹海县第一人民医院的几位主任，在和周乔简单沟通过手术方案后，都很佩服，行家一出口，便知有没有。周乔的水平绝对是高的。</p>
当即，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手术。</p>
医院的人难免非议，有护士听说后，惊讶叫道：“从未听过人飞刀还带护士的。再说，我们这里是主场，肯定是我们的护士更加熟悉手术室和器械啊。”</p>
护士长喝斥一声：“少废话，赶紧干活。到时候大家一起参观一下，学习学习院士推荐的专家团队的手术水平和经验。”</p>
那名护士便吐了吐舌头，赶紧忙碌起来，大家听出来，即便是护士长，估计心里也是不服的。</p>
飞刀还带巡回和器械？这是看不起谁呢？</p>
其实，周乔有他自己的考量。</p>
因为，艾琳娜和艾娃不仅仅是跟他配合默契的问题，而是，艾琳娜和艾娃本身的水平，很多都是大师级巅峰。</p>
大师级巅峰的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能是普通护士可以比的吗？</p>
基本上周乔需要做哪一步，艾琳娜就能提前几秒，将器械递在边上，若是换了其他护士，第一次合作，没那么默契，每个步骤都晚上那么几秒，别看短暂的几秒钟，会破坏手术的顺畅度，以及主刀医生的心情，对整体的手术质量会有很大的影响。</p>
或者换个说法，影响了手术的“气场”或“意境”，破坏了“完美度”。</p>
虽然这里不是他们的主场，但是周乔相信，他们三小只，可以挥洒自若。</p>
颜晨薇冒着风雪，终于平安开车来到了周乔的家门口，艾琳娜和艾娃早就接到周乔的电话，在门口等着了。</p>
周乔的父母也很惊讶，怎么人民医院还请周乔去飞刀？这得是多大的面子？</p>
他们根本不知道，周乔这么厉害啊！</p>
之前美国获奖的事情，仅限于美国的医学圈子，国内关注的人都比较少。更不用说圈外人了。</p>
周乔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跟父母也没有过多吹嘘。</p>
父母是听周乔提过，但他们见识不足，周乔又轻描淡写，未说清楚，他们还以为是一个什么小的赛事。自己儿子得全美冠军，根本不敢想。</p>
“我去，好漂亮的洋妞！”颜晨薇自诩校花，但是见到艾琳娜和艾娃这两朵娇艳的异域奇花，也不由瞪大了眼睛。</p>
心道，这两个洋妞，我看着都喜欢，想要去摸一把，就不用说周乔了。</p>
难怪他现在对我不冷不热，原来是有更好到了！</p>
只是，真的是他的表妹吗？有血缘关系吗？看着也不像啊。</p>
在路上，颜晨薇就用蹩脚的英语，和艾琳娜艾娃搭讪几句，旁敲侧击，总算弄清楚了，原来是周乔姑姑的养女。</p>
“那就是没有血缘关系了，唉……”颜晨薇轻语嘀咕，心里头莫名地酸酸的。</p>
周乔做手术都要带上她们俩，这关系，肯定不一般啊！</p>
到了医院之后，双胞胎妹子很兴奋，连忙跑到周乔身边，一左一右。她们万万没想到，来了中国还能进手术室，这一提到职业范畴，她们就更来劲了。两人都兴致勃勃，想要一显身手，帮到周乔。</p>
医护人员们看得眼热，心说难怪周医生要叫她们来，我去，这么漂亮，做手术时看着养眼，手术就做得更好了！</p>
颜晨薇都吃醋，更别说杨雪俊了。她脸红红的，感觉自己有点儿自作多情。</p>
周乔有这么好的洋妞，怎么会找她？都想要离开了，但是又舍不得。</p>
当即，有人带艾琳娜和艾娃去换衣服，然后进手术室。</p>
她们毕竟是第一次来，需要熟悉一下。</p>
在手术之前，按照流程办事，手术同意书、飞刀协议、风险告知等等，都已经签署。龚旭也去筹集现金，一百万很快准备妥当。</p>
很快，手术开始了，周乔团队上场。</p>
值得一提的是，张主任的那位老师，以及远在帝都的徐院士，都要求连线，在线观看。</p>
周乔无所谓，他见惯了大场面，无丝毫压力，以寻常心待之。</p>
竹海县人民医院，许多医生和护士都进来观看。能进来的都进来了。实在进不来的，在监控室观摩。毕竟，手术室容量有限，人太多了不好。</p>
都被你们猜中了，迟迟不敢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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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厅再往里一点，就是抢救室，此刻，大门紧闭，从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许许多多医生正在紧张地进行忙碌。</p>
“爸妈，爷爷情况怎么样？”龚旭立马上前，询问父母。由于病起仓促，还有一些亲戚暂时没有赶到，龚旭算是到得比较早的。</p>
他父亲焦头烂额，当即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经过。</p>
龚旭的爷爷，今年足足七十大寿了，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但老人家平时身体一向棒棒哒，能吃能睡，每天还来几两小酒，家里又有钱，这晚年生活，不知道多么舒适。</p>
每年的三四月，都参加社区安排的老年人免费体检，也没查出什么大的毛病。哪里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喝了二两酒，突然就中风了。</p>
以前，大家也劝老人家，不要天天都喝，偶尔喝一两次就行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p>
但老人家反驳，我一大把年纪了，不喝点酒，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再说，我身体棒着呢，公园里锻炼，没一个老大爷比得过我。</p>
老人就这一点爱好，大家也就不劝了，因为人年纪大了，有时候会比较固执，不听劝。而且开心最重要。</p>
年轻人戒酒都比较困难呢，比如令狐冲，何况岁月无多的老年人。</p>
龚旭的爷爷被送来的时候，意识还是清醒的，但中风的偏瘫症状很明显，口眼歪斜，双脚疼痛，麻木，半身不遂，无法正常行走。</p>
“你爷爷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扛过去，你奶奶在家里急得快晕过去。”由于风大雪大，龚旭的奶奶就没有跟过来。过来万一摔倒了，大家还得分心照顾她。</p>
看着老父亲已经花白的头发，龚旭不由安慰：“爷爷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熬过这一劫的。而且，只是中风啊，很多人中风都能抢救回来的。”</p>
龚旭的父亲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抢救大厅，说道：“现在，急诊科的汪主任，神经外科的刘主任，神经内科的黄医生等，都在里面抢救。”</p>
正在这时，抢救大厅的门打开了，龚旭父子顿时眼睛一亮。</p>
“汪主任出来了，我们过去看看。”</p>
龚旭和家人们立马带着期盼的心情，忐忑不安地迎了上去。</p>
“汪主任，我爷爷情况怎么样？”龚旭在竹海县做生意风生水起，以前也是和人民医院的这位汪主任打过交道的，也算吃过一两次饭，有点儿交情，当即率先问道。</p>
汪主任摘下帽子，掏出纸巾擦了一把锃亮光头上细密的汗珠，沉声说道：“你爷爷的病情，不容乐观啊！”</p>
“啊？”众人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p>
汪主任重新戴上帽子，轻叹一声，说道：“老人家的病情不仅中风，他的情况远比预料的要复杂得多。”</p>
“那到底有多严重啊？”龚旭忍不住追问道。</p>
汪主任就道：“他有好几处脑栓塞，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脑梗，另外，双侧股动脉、右侧颈内动脉也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栓塞。最最严重的是，这个栓塞是有根源的，他的心脏里长了一颗肿瘤，我们怀疑，这次中风，就是这个肿瘤的组织脱落导致的。”</p>
“那救得回来吗？”龚旭一家人，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本来，还觉得中风而已，又不是一定会死，现在好了，居然闹出了肿瘤！</p>
肿瘤，那不就是癌症吗？</p>
癌症也就罢了，它长的位置还不好，居然长在心脏上，众所周知，心脏对于人体，是多么多么重要的器官！</p>
“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我刚才已经打了电话，请了心脏外科的张主任和心血管内科的黄主任，一起过来会诊。尤其是心脏外科的张主任，以前在省一院心脏大血管外科工作过，经验丰富，我们再听听他的看法。”</p>
说话之间，那两位主任就联袂而来，他们几乎同时接到电话，在路上就碰到了。</p>
急诊科的汪主任连忙将这两人领了进去。抢救大厅的门再次关了起来。</p>
龚旭一家人在外面，再次如热锅上的蚂蚁。</p>
颜晨薇轻叹一声，她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同学聚会群里，进行着实时直播，向大家汇报着医院这边的情况。</p>
周乔其实也想过，要不要过来看看，但是他在国内名不见经传，人又这么年轻，即便过来，人家也不会让他参与。</p>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急诊科的汪主任和心脏外科的张主任同时出来。</p>
汪主任道：“就让张主任给伱们讲一下病情。”</p>
龚旭一家人就期盼地望过去。</p>
张主任就道：“患者的这个病，应该是心脏粘液瘤，好消息是，这个肿瘤一般是良性，但坏消息……”</p>
“坏消息是什么？”大家都急死了，龚旭心道，您说话别喘大气啊，搞得我们这心都到嗓子眼了。</p>
张主任沉吟片刻，皱着眉头说道：“坏消息就是，患者的情况很凶险，因为心肌细胞是我们人体内非常稳定的细胞，很少会发生突变，心脏与外界接触少，不像胃、肺，时刻与外界的食物空气等接触，受到的污染机会多。</p>
在临床上，心脏肿瘤是相对罕见的，但一旦发生，不管良性、恶性，都不是好东西。</p>
患者的这个心脏粘液瘤，体积很大，已经长到鸡蛋大小，形状就像一串葡萄，漂浮在心房的血液里面。”</p>
“当务之急，是要立即进行手术，但是，很抱歉，我们医院水平有限，可能无法开展。”</p>
龚旭一家人急了，龚旭的父亲叫道：“那赶紧用救护车往省城送啊！”</p>
心道，你们做不了，还愣着干嘛。</p>
张主任摊摊手，说道：“不能送。风大雪大路途遥远也就罢了。最最重要的是，患者的病情很不稳定，那个心脏粘液瘤在不停地脱落，越是运动得厉害，越是脱落得快，车上颠簸，大概率到达不了省城。”</p>
意思是，在这里躺在病床上不动，还能拖延一阵，一旦上车，转来运去，可能路上就嘎了。虽然竹海县离省城并不远，但对这个病来说，就是路途遥远。99%生与死的距离。</p>
风雪交加，一两个小时，大城市堵车又厉害，时间可能更长，病人熬不住。</p>
如果再加上一些交通意外，那变数就更多了。</p>
“那怎么办？”龚旭一家人都傻眼了。</p>
张主任道：“可以飞刀！”</p>
“对，飞刀！”龚旭眼睛一亮，心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如果对方从省城赶过来的话，应该来得及，当即说道，“张主任，麻烦您赶紧请人！”</p>
张主任就点点头，掏出手机，说道：“我给我以前的老师打个电话吧。他是省一院心脏大血管外科主任，又是浙大医学院的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副院长。这样凶险的病情，只有他老人家才能胜任。”</p>
于是，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张主任拨通了电话。</p>
然后，张主任傻眼了，因为，电话是打通了，但是他老师告诉他，现在不在省城，而是在帝都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分身乏术，赶不过来。</p>
帝都太遥远了，即便坐飞机，机场又这么远，又是雪天，等张主任的这位老师赶到，龚旭家后事都开始操办了。</p>
龚旭也傻眼了，愣了一下，连忙道：“再请其他人，省城那么大，医院那么多，难道就找不到一个能做这个手术的专家？”</p>
“两位主任，麻烦再联系联系其他专家，只要能请到人，费用好说。”</p>
龚旭的父亲也道：“只要能将人救回来，再多的钱我们也愿意出的。”现在家里有点儿家底，说这个话有底气。</p>
他们也知道，天气太恶劣，天寒地冻的，让别人出来飞刀，又是这么严重的病情，费用会比较高。</p>
若是普通人家，可能就准备放弃了。毕竟，也七十岁了，够本了。</p>
人生七十古来稀，不是随便说说的，即便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很多明星、大人物，都没能活到这个岁数。</p>
张主任点点头，再次打电话，与此同时，急诊科的汪主任也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看看有没有哪个同仁可以求助。</p>
竹海县第一人民医院，是竹海县最好的综合性医院，但它的级别仅仅是二甲，摇人在这里是常事。</p>
通常求助的，就是省一院、省二院，或者再远一点，向魔都瑞金、华山等医院求援。瑞金是魔都交大附属医院，华山则是复旦大学附属医院，都是国内顶流。</p>
至于飞刀，请专家，只要事先和患者家属沟通好，谈好费用和支付方式，在程序上和情理上并没有问题。</p>
有专家飞刀曾被人举报，后来当地卫健委都发声力挺了：“只要患者同意交，就允许这么收费！”因为这与红包是截然不同的性质。</p>
事实上，对小地方的人来说，飞刀是福利。</p>
因为去大的地方住院，人生地不熟，医疗费、车费、伙食费、陪护费、住宿费……各种开销加起来，一般的家庭真吃不消。绝对比请飞刀更加昂贵。</p>
而且，大医院病人多，去了说不定还得排队，又不是一定能马上做。报销比例也比当地医院要低一些。</p>
如果遇上像龚旭爷爷这样的情况，转运不得的，就更加需要飞刀了。</p>
龚旭和父亲商量，花再多的钱也要救爷爷，一家人也都赞同。只是，很遗憾，张主任、汪主任都分别联系了好几位专家，不是走不开，就是说没有把握，让他们另请高明。</p>
有些专家是爱惜羽毛的，这么老远的，屁颠屁颠赶过去做手术，结果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那算什么事？还不如不接。</p>
但是这也无可厚非。因为人家真的没把握啊。</p>
龚旭一家人简直要绝望了。</p>
“难道，爷爷今天就要撒手人寰？”</p>
“明年的今天，就是祭日？”</p>
“天呐，怎么过年都不让我们家安生？”</p>
一念及此，龚旭的姑姑和妹妹，都放声恸哭起来。</p>
颜晨薇想了想，轻轻走过来，拍了拍龚旭的肩膀，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老同学了。</p>
汪主任和张主任面面相觑，张主任心道，要是实在不行，只有我硬着头皮上了，但是，以我的技术，九死一生。</p>
不，十死无生，还不如不做，让病人走得安稳一些。</p>
就在这时，张主任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p>
大家一个激灵，都望了过来。龚旭心道，难道是有专家“回心转意”，同意接这个飞刀了？</p>
“老师？”张主任带着无尽的疑惑接通，但是听了几句之后，就大喜，说道，“我们竹海县还有这样的高手啊，那您把联系方式发给我，我问的看看。……好，好，谢谢老师。也帮我谢谢那位院士。”</p>
众人顿时兴奋，这是有转机啊，而且，都涉及到什么院士了。难道，是有院士要亲自过来抢救？那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p>
“张主任，怎么样，是有好消息吗？”龚旭见到张主任挂了电话，立马迫不及待地问道。</p>
张主任点点头，神色颇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老师不是在帝都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吗，会上有个徐院士，是帝都协和医院的院长，她帮忙推荐了一个人，说是心脏外科领域顶尖的高手，而且就在我们竹海县。”</p>
“什么？那真是太好了！那我们立马联系那位专家！”</p>
“对了，那位专家叫什么，联系方式有吗？”龚旭和家人连声追问。颜晨薇也替他高兴。这真是一波三折，总算能找到人了。</p>
既然有院士推荐，而且就在竹海县，想必对方应该愿意的。就算不愿意，求也要把他求过来啊。</p>
“等等，我老师说立马发我。”张主任拿起手机，眼睛一亮，叫道，“消息来了。嗯，对方叫周乔，联系方式是……”</p>
“周乔？”龚旭和颜晨薇都是一惊，两人忍不住对望一眼。</p>
“是周乔？”颜晨薇问道。</p>
龚旭不由摇了摇头，苦笑道：“应该是同名同姓吧。”心说周乔那么年轻，怎么可能？</p>
“可是，这个联系方式有点像美国的电话号码。”颜晨薇说道。而周乔恰好又是从美国回来的。</p>
只是，不是说刷盘子的吗？</p>
张主任好奇地道：“你们认识那位周乔专家？我老师说，他确实是从美国回来的，这几天应该在竹海县老家。”</p>
龚旭沉吟道：“要不，这个电话由我来打吧。万一是我认识的人，那……”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和周乔面对面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任何地方得罪过他。</p>
也就是之前看见他骑电瓶车，心中有点儿鄙夷，还吐槽了一句，但当时确定是在车上，有一段距离，车窗关着，风大雪大，自己声音又小，周乔不可能听见。</p>
如果真的是老同学周乔的话，那么请他出手，有老同学这层关系在，他答应的可能性应该很大。</p>
只是，真的是吗？周乔大学毕业才一年，就这么厉害，在美国和中国都混得这么好了？能得到院士推荐？</p>
于是，龚旭就抱着极为忐忑和复杂的心情，拨打了出去。</p>
颜晨薇也在一旁，期待地等待着，眼睛眨了眨。</p>
……</p>
烧烤酒场。</p>
由于龚旭的爷爷住院，大家的兴致便没有那么高了。毕竟，人家请客的人家里出了事，在场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嘻嘻哈哈呢？</p>
所以，气氛难免略显沉闷。</p>
周乔伸手去抓一串葡萄，不小心就露出了袖口的手表。</p>
“哟，这手表看着挺高端的，多少钱啊？”边上，有人问道。</p>
周乔笑笑：“不值钱。”</p>
“感觉挺贵的。是在美国买的吗？”那名同学就问。</p>
对面，张伟东听见了，不由阴阳怪气地说道：“在国内，深市那边有许多卖高仿名表，劳力士、绿水鬼这些，反正什么品牌和款式都有，基本上一千多一只，而且质量还相当不错。”</p>
言下之意，周乔估计是买的高仿手表。</p>
杨雪俊目光不由露出鄙夷，愈发看不惯这小子了。她相信，以周乔的为人，肯定不会买高仿啊，而且，人家周乔也是完全有实力的啊。</p>
但是，她不想让周乔知道她知道。</p>
有位同学就伸出手，晃了晃腕上的手表，说道：“我这块就是在羊城买的欧米茄，才几百块。”</p>
杨雪俊忍不住了，撇嘴说道：“周乔的表跟你们的不一样。”</p>
“那肯定了，毕竟是美国回来的嘛。”有人不服气，问周乔，“你在美国一个月多少啊？”</p>
张伟东叫道：“什么一个月啊，人家美国人都是周薪，一周多少钱。”</p>
“我去，发薪水这么快的？不像我，是拿年薪的。”</p>
“周乔，你到底工资多少啊？咱们都是同学，又不是外人，说来听听啊。没有别的意思，纯属好奇。”</p>
周乔哈哈一笑，说道：“你们别想太多了，我嘛，也就是一个月几百万，嗯，折算成人民币。”</p>
“我去，我们诚心问你，你却吹牛！不拿我们当兄弟！”</p>
杨雪俊忍不住道：“周乔，别理他们。来，我们喝酒。”</p>
不久之前，杨雪俊向服务员要了一坛女儿红，倒在透明的玻璃茶壶里，放在炉子上煮，又扔了几颗话梅进去，这时候，酒边微沸，看起来澄清透亮，酒液呈好看的琥珀色，香气四溢，杨雪俊就给周乔和自己一人斟了一杯。</p>try{ggauto();} catch(ex){}
她心说，要是喝交杯酒该多好，只是人太多，她做不来那种事。</p>
“谢谢。”周乔就举杯和她碰了一下，小酌一口。</p>
黄酒的度数本来就低，又被煮了一回，酒精含量已经不高，这么冷的天，喝上一杯温温的话梅黄酒，通体舒泰。</p>
杨雪俊不胜酒力，俏脸上的酡红顿时就起来了，看得周乔心中一荡。</p>
正在这时，周乔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来电，但却是竹海县本地的。因为，他并没有保存过龚旭的手机号。</p>
“是周乔吗？我是老同学龚旭啊！”电话那头，传来了龚旭微微激荡的声音。</p>
周乔点头道：“是我，怎么了？你爷爷情况如何？”</p>
龚旭简直要欣喜得哭出来，说道：“我爷爷情况很不好，我马上去找你！”</p>
“找我？”周乔狐疑问道。虽然隐隐有猜测，但这八竿子打不着啊。又没人知道自己医术顶流。</p>
龚旭连忙说道：“情况挺复杂的，竹海县医院搞不定，他们摇人，后来不知怎么，有个院士就推荐了你，我还怀疑来着，没想到真的是你，简直太好了。周乔，好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爷爷！”</p>
“呃，要不我先去看看病情如何。”周乔沉吟道。他两眼一抹黑内，哪能轻易答应？</p>
龚旭说道：“外面风雪大，我马上去接你。等我，很快就到！”</p>
哪能让周乔自己过来？肯定得自己亲自去请啊！</p>
他挂了电话，欣喜地看向颜晨薇，说道：“真的是周乔，晨薇，等下你可要帮我说说话，我知道，以前读书时，你也是周乔的女神！”</p>
颜晨薇：“……我尽力吧。”心道，现在周乔对我不冷不热的，也不一定管用吧。不过，既然是老同学，那就好说。</p>
见到众人面面相觑，龚旭就道：“院士推荐的那个专家，是我的同学啊，我们今天正在聚会啊，我马上去请他来！”</p>
然后，就和颜晨薇立马跑了出去。</p>
后面，一群人呆滞。</p>
“我没听错吧？旭儿说那位专家是他同学？那岂不是只有二十四五岁？”龚旭的母亲揉了揉耳朵。</p>
“天呐，这么年轻，靠不靠谱啊？”龚旭的姑姑说道。</p>
龚旭的爸爸沉默不语，显然一时半会还没接受。</p>
大家都望向张主任。</p>
张主任也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老师没说。”</p>
“这样，我再打个电话去问问。”</p>
张主任想了想，就再打电话给了自己的老师。</p>
那名老师很显然是跟那位院士一起，当即就问了一下，然后对张主任说道：“没错，徐院士说那位专家，就是年轻小伙子。不过，既然院士说行，那就一定能行，你们放心大胆地去请。”</p>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谢谢徐院士。”张主任挂了电话，冲众人摊摊手，说道，“真的是小伙子！”</p>
一群人绝倒。</p>
但不管如何，好歹有了希望。现在，只有希望那位年轻的心脏外科专家能力挽狂澜了！还不知道答不答应呢？</p>
……</p>
烧烤酒场，大家都炸锅了。</p>
很快，龚旭和颜晨薇就冲了进来。</p>
龚旭十分兴奋地来到周乔面前，再次确认道：“老同学，那位专家真的是你吗？”</p>
周乔点头道：“既然是徐院士推荐的，嗯，那就是我了！我前几天刚刚从帝都回来，还在徐院士家里蹭了一顿饭。”</p>
这话一出，同学们更加惊滞。</p>
不是说刷盘子吗？难道真的是开诊所？可是，即便开诊所，也不可能搭上协和徐院士这条线啊！</p>
“兄弟，多少钱？虽然我知道问这个有些不礼貌，但既然是请你飞刀，咱们还是按照规矩来，放心，我不会还价的。无论花多少我都愿意，只希望老同学你能看在我们关系的份上，尽心竭力救救我爷爷！谢谢了！”龚旭躬身一拜。</p>
他爷爷从小就宠爱他，他无法接受这么快失去一位亲人。</p>
大家就望向周乔。</p>
周乔道：“要不你先介绍一下病情。”</p>
“哦，对对，差点忘了这茬。”龚旭反应过来，立马将爷爷的病情介绍了一下。他做生意厉害，记忆力也是挺不错的，基本上将张主任的话给还原复述了出来。</p>
颜晨薇也在边上补充几句。</p>
周乔就心中有数了，只是，沉吟不语。</p>
“老同学，怎么样？”龚旭催促道。</p>
周乔一笑，说道：“我在美国那边做这样的手术，光手术费，至少要三十万美金，但咱们老同学一场，给你个折扣，一百万人民币吧。而且，我不能给你打包票，说一定能抢救回来！”</p>
什么？一百万？还不能打包票？天呐！</p>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包厢里嘶嘶的声音。</p>
杨雪俊心头激荡，她酡颜醉脸，心道，就该这样。让你们明里暗里小瞧我的周乔！</p>
有同学忍不住叫道：“一百万？你抢钱啊？”心道，龚旭再有钱，也不能这样被你讹啊。这还是老同学吗？居然一点情面都不讲，狮子大开口！</p>
做什么手术要一百万啊！</p>
杨雪俊无法忍受了，她掏出手机晃了晃，说道：“周乔出手，当然要这么多！我刚才上网搜过了，周乔他是全美心脏手术大赛的冠军，击败了许多知名医院，如麻省总院、梅奥诊所、克利夫兰诊所的名家，而且，他给加州州长的女儿做手术，手术费用更是高达惊人的1200多万美金。现在人民币100万，哪里高了？这不是看在老同学份上打折扣，又是什么？”</p>
“你们真当人是白菜价，随随便便冒着风险无偿出力啊？”</p>
“什么？”大家都不敢相信。</p>
杨雪俊说完，心里顺畅多了，她平时胆子小，这次也是借着酒劲，才一口气为男神说了这么多。</p>
她一脸爱慕和钦佩地看了周乔一眼，又冲大家朗声道：“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搜啊，而且周乔他还是美国顶尖大学加州大学两个校区的客座教授。”</p>
“什么？”大家再一次惊呆了。</p>
龚旭连忙道：“一百万，没问题！兄弟，那我们赶紧过去！”</p>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怕周乔开高价，就怕周乔不收钱。</p>
因为对方若是不收钱的话，通常会这样说，看在咱们老同学的份上，我就尽力而为，不收钱了。若是治不好，你别怪我。</p>
那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没把握，纯粹是帮忙，尽力而已。</p>
那不是龚旭所希望的。</p>
现在，周乔“狮子大开口”，龚旭反而安心。因为，周乔既然敢开这个价，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p>
至于周乔最后那句，什么不能打包票，这不就是非常非常正常的话吗？哪个医生会傻傻地给患者家属打包票？肯定是留条后路，不能将话说死啊。</p>
龚旭精神抖擞，立刻拉着周乔，要载他去医院。只是，他之前喝酒了，所以还是要让颜晨薇开车。</p>
他很后悔，点什么酒啊，大家喝点茶不是很好吗？不过，看周乔的样子，眼神很清明，应该没喝多少，希望不会影响到手术。</p>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大家自然也纷纷跟去，再也坐不下去了。</p>
尽管有大部分人喝酒，但是还有七八个滴酒未沾的，大家又都有车，一辆车四个人，五辆车就够了。</p>
杨雪俊略略后悔，自己喝酒了，不能载周乔了。不过，即便她不喝酒，也轮不到她来载。龚旭一定会抢在她的前面。</p>
张伟东不信邪，在车上的时候，就开始去查，虽然他英文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过了四级，读写没问题，再加上杨雪俊又在这次同学聚会的群里发了一些关键词，大家只要复制这些关键词，点击搜索，就能轻松找到。</p>
所以，张伟东很快就查到了，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果然如此，目瞪口呆。</p>
而其他人，也都搜到了那些咨询，个个满脸震撼。</p>
之前鄙夷周乔骑电瓶车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不是买不起车，而是在美国定居，回国就这么几天，没必要买。</p>
而且，美国的驾照估计在国内也不大好用。</p>
他们相信，周乔在美国是一定有车的。</p>
事实上，周乔真有。只不过没有驾照。但他有美女司机。</p>
等到抵达医院，下车的时候，大家看向周乔的眼神便更加复杂起来。</p>
……</p>
龚旭的家人，以及竹海县人民医院的那几位主任，见到周乔，虽然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p>
我去，这哪里是二十四五岁，分明是十八九岁的高中生啊！这，这真能行吗？</p>
张主任沉吟道：“既然是院士和我老师推荐的，那应该是可以的。”于是，上前跟周乔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他去看病人，并详细介绍。</p>
之前，龚旭毕竟是圈外人，很多事没法儿细说，这时候，周乔从这位竹海县心外科主任医师这里，就了解得更详细了。</p>
情况真的相当凶险，那颗肿瘤组织，跟葡萄串一样，一颗一颗“小葡萄”，时不时就脱落一颗，然后进入血液，最后在狭小的地方“梗阻”，如果到了脑部血管，就是脑血栓。因为脑部的血管都比较细小。</p>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增添了三处梗阻。可谓旧疾未治，又添新症。</p>
“怎么样，周医生？”张主任没敢托大，恭敬地叫周医生。</p>
周乔沉吟：“又是脑梗，又是心脏肿瘤，这是手术禁忌，难度很大，风险极高！”</p>
张主任：“……”要是难度不大，我不就自己上了吗？这周医生毕竟年轻，到底行不行？</p>
哪知，周乔随即道：“需要尽快开展手术，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只是……”</p>
张主任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只是什么？有要求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如果有希望，他也想看到病人能活下去，不愿意看着人死去。尽管病人跟他没关系。</p>
周乔就道：“我需要用顺手的人。”</p>
张主任就犯难了，咱们第一次合作，你之前都没来过医院，哪里去给你找顺手的人？但是旋即又反应过来，心道，难道周医生还有助手在竹海县？</p>
果然，周乔就说了：“我有两个表妹，和我是一个团队的，一个巡回护士，一个器械护士，我需要她们来协助。”</p>
一旁，龚旭听见，立刻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让人去接。”</p>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妹妹，但是颜晨薇却自告奋勇，说道：“还是我去吧。周乔，你把你家的地址和她们的联系方式告诉我。”</p>
最后这句，自然是冲周乔说的。</p>
周乔点点头，当即将自家的地址和艾琳娜的联系方式发在了群里。</p>
颜晨薇心中一酸，原来，她和周乔还没有加过私人的微信号。</p>
杨雪俊更加酸，原本应该我去的，可惜我喝酒了，该死的，干嘛喝酒啊！虽然我喝酒之后比较好看，胆子也略大。</p>
她原本是想，胆子大一点，揩周乔一点油。比如，趁机倒在他怀里，或者靠在他身上。</p>
颜晨薇便驾车出发了，而竹海县第一人民医院的几位主任，在和周乔简单沟通过手术方案后，都很佩服，行家一出口，便知有没有。周乔的水平绝对是高的。</p>
当即，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手术。</p>
医院的人难免非议，有护士听说后，惊讶叫道：“从未听过人飞刀还带护士的。再说，我们这里是主场，肯定是我们的护士更加熟悉手术室和器械啊。”</p>
护士长喝斥一声：“少废话，赶紧干活。到时候大家一起参观一下，学习学习院士推荐的专家团队的手术水平和经验。”</p>
那名护士便吐了吐舌头，赶紧忙碌起来，大家听出来，即便是护士长，估计心里也是不服的。</p>
飞刀还带巡回和器械？这是看不起谁呢？</p>
其实，周乔有他自己的考量。</p>
因为，艾琳娜和艾娃不仅仅是跟他配合默契的问题，而是，艾琳娜和艾娃本身的水平，很多都是大师级巅峰。</p>
大师级巅峰的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能是普通护士可以比的吗？</p>
基本上周乔需要做哪一步，艾琳娜就能提前几秒，将器械递在边上，若是换了其他护士，第一次合作，没那么默契，每个步骤都晚上那么几秒，别看短暂的几秒钟，会破坏手术的顺畅度，以及主刀医生的心情，对整体的手术质量会有很大的影响。</p>
或者换个说法，影响了手术的“气场”或“意境”，破坏了“完美度”。</p>
虽然这里不是他们的主场，但是周乔相信，他们三小只，可以挥洒自若。</p>
颜晨薇冒着风雪，终于平安开车来到了周乔的家门口，艾琳娜和艾娃早就接到周乔的电话，在门口等着了。</p>
周乔的父母也很惊讶，怎么人民医院还请周乔去飞刀？这得是多大的面子？</p>
他们根本不知道，周乔这么厉害啊！</p>
之前美国获奖的事情，仅限于美国的医学圈子，国内关注的人都比较少。更不用说圈外人了。</p>
周乔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跟父母也没有过多吹嘘。</p>
父母是听周乔提过，但他们见识不足，周乔又轻描淡写，未说清楚，他们还以为是一个什么小的赛事。自己儿子得全美冠军，根本不敢想。</p>
“我去，好漂亮的洋妞！”颜晨薇自诩校花，但是见到艾琳娜和艾娃这两朵娇艳的异域奇花，也不由瞪大了眼睛。</p>
心道，这两个洋妞，我看着都喜欢，想要去摸一把，就不用说周乔了。</p>
难怪他现在对我不冷不热，原来是有更好到了！</p>
只是，真的是他的表妹吗？有血缘关系吗？看着也不像啊。</p>
在路上，颜晨薇就用蹩脚的英语，和艾琳娜艾娃搭讪几句，旁敲侧击，总算弄清楚了，原来是周乔姑姑的养女。</p>
“那就是没有血缘关系了，唉……”颜晨薇轻语嘀咕，心里头莫名地酸酸的。</p>
周乔做手术都要带上她们俩，这关系，肯定不一般啊！</p>
到了医院之后，双胞胎妹子很兴奋，连忙跑到周乔身边，一左一右。她们万万没想到，来了中国还能进手术室，这一提到职业范畴，她们就更来劲了。两人都兴致勃勃，想要一显身手，帮到周乔。</p>
医护人员们看得眼热，心说难怪周医生要叫她们来，我去，这么漂亮，做手术时看着养眼，手术就做得更好了！</p>
颜晨薇都吃醋，更别说杨雪俊了。她脸红红的，感觉自己有点儿自作多情。</p>
周乔有这么好的洋妞，怎么会找她？都想要离开了，但是又舍不得。</p>
当即，有人带艾琳娜和艾娃去换衣服，然后进手术室。</p>
她们毕竟是第一次来，需要熟悉一下。</p>
在手术之前，按照流程办事，手术同意书、飞刀协议、风险告知等等，都已经签署。龚旭也去筹集现金，一百万很快准备妥当。</p>
很快，手术开始了，周乔团队上场。</p>
值得一提的是，张主任的那位老师，以及远在帝都的徐院士，都要求连线，在线观看。</p>
周乔无所谓，他见惯了大场面，无丝毫压力，以寻常心待之。</p>
竹海县人民医院，许多医生和护士都进来观看。能进来的都进来了。实在进不来的，在监控室观摩。毕竟，手术室容量有限，人太多了不好。</p>
都被你们猜中了，迟迟不敢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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