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在干嘛
城主府后花园。
凯撒城主今天也是难得清闲，和自己的妻女待在一起，欣赏着满园的霜季梅。
“沐丝，能把蔗糖递给我一下吗？”凯撒坐在和艾康起居室同款躺椅上，轻轻抿了一口水杯里的青鱼果果汁后，朝着正端坐在一旁静静看守的女儿说道，那盛着蔗糖的罐子就在沐丝的手边。
“自己拿。”少女正专注于书本的文字，以不咸不淡的语气，头也不抬的回应着自己父亲。
谁能想到那个在斯威克城一言九鼎的凯撒，在家里好像并没有得到与之同等的地位。
“这孩子！”凯撒好像也已经习以为常，倒也没有责备沐丝，无奈苦笑后只得从躺椅上爬了起来，迎来他妻子的一阵抿嘴偷笑。
添加了蔗糖的青鱼果汁味道貌似不错，凯撒喝了一口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躺在了椅子上开始假寐。
看得出来凯撒的心情很不错。
不仅是因为深渊蘑菇的推行非常顺利。
现在斯威克城有三分之一的居民开始以其为主食了。
毕竟那种蘑菇的口感，不论是熬汤还是烧烤油炸都极其美味，得到了民众的一致认可。
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深渊蘑菇将会成为斯威克城的主流食物。
这还仅仅只是第一步，凯撒的想法是，在收复东拓行省后，整个行省都可以种植上这种蘑菇。
以这种蘑菇的产量而言，这个国家日后基本不会出现饥荒的情况了。
甚至还可以将这种蘑菇晒干后储存起来，以应对那个传说中的‘命运闭环’。
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帝白神殿的神使，那个让自己都生出钦佩的少年。
不仅解决了困扰已久的粮食危机，还连带着解药一起找到了。
凯撒想到这里，他心头又突然升起难言的遗憾，叹了口气：“可惜了！”
可惜艾康神使是命运之神的神使，对于国主的位置不屑一顾。
不然将这个国家交由他管理，以他的能力，凯撒相信查克帝国必然会成为长岭区域最强的帝国之一。
当然，这些都只是臆想，神使代表的可是神权，怎么可能屈尊当什么国主。
不过国主的人选，凯撒从和艾康前几日交流的只言片语中也得到了一些暗示。
“凯撒城主，长岭区域出现过女王统治过一个国家的先例吗？”那时候艾康神使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
但凯撒能够听出他话外之音。
他居然想立谢米儿为国主。
女王的统治，在长岭区域三十八个国家漫长历史中也不是没有过，但结局大多都不是很好。
但谢米儿不一样，凯撒是看着她长大的，在查克帝国突逢巨变后，这个养尊处优的罗素皇室公主，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相比她的哥哥，她无疑要更胜一筹。
而且，以罗素皇室血脉这一点，即便登上王位后，民众也不会出现反对声。
凯撒相信，一旦有帝白神殿的支持，和自己的辅佐，谢米儿必然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女王。
但想法归想法，凯撒也不抵触立谢米儿为国主的决定，甚至非常心动。
让凯撒感觉惊诧的是，艾康为什么会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
放着桑托斯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子不用，偏偏选了他妹妹，甚至为此还不惜直接让桑托斯消失？
“猜不透啊。”凯撒吐了一口气，语气惆怅。
他哪里能想到，这个世界的正统、血脉什么的，在艾康哪里根本一文不值。
艾康看的终究还是民心，以及对这个国家的贡献。
在谢米儿放下身份去布施的时候，已经在斯威克城居民获得了爱戴。
这些日子跟着自己的守护骑士外出征战，也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她无疑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了。
不然管你什么罗素皇室，艾康才不给面子。
正在凯撒胡思乱想间。
巡城军首领凯维奇突然拜见。
“城主大人，迪兰城攻下来了，从那里押送回来的邪教信徒也刚刚送到了地下监狱，您要不要去看看。”
对于艾康不杀邪教信徒反而将他们关押起来的决定，之前和凯撒也有过交流，他也是赞成艾康这个做法的。
倒不是什么仁慈心在作祟。
他的想法是，战乱之后查克帝国各大城市丧生的平民本来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如果连同那些被邪神信仰洗脑的邪教信徒都一起杀了，这个国家的人口数量怕是要缩水一半了，毕竟那些邪教信徒，大多数也都是平民。
对于一个迫切需要恢复秩序的国家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次押送回来多少？”听到凯维奇的话，凯撒已经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两千多人吧。”凯维奇如实回道。
“走，去看看。”这么一句话，无疑宣布凯撒结束了今天的悠闲时光。
押送回来的囚犯，每天对粮食的消耗可不少，凯撒可不能让他们闲着，不然白养一群人他怎么想都觉得亏。
所以在之前城市重建的时候，他才会动用这些邪教信徒帮忙。
现在又来了新的囚犯，凯撒怎么可能不去看看。
“是安排他们开荒呢，还是去修建城市呢？”凯撒已经在想怎么把劳动力合理利用起来了。
地下监狱就在城主府的旁边，出门左转不到一百米。
正在考虑着劳动力分配问题的凯撒刚刚踏入监狱，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威严的剑眉猛地皱起。
这里太安静了。
作为一个关押囚徒的监狱，并且刚刚补充了两千名囚犯的前提下，这种安静显得太过诡异。
站在监狱铁门处，凯撒目光投入燃烧着火把，只有些微光亮的监狱内部。
却见就近的监狱过道上，几名负责管理监狱的士兵，一个个的像个木桩一样杵在那里。
要不是凯撒还能看到他们微微起伏的胸腔，证明他们还在呼吸，他几乎都以为这些人死了。
不仅如此，凯撒的目光投向监狱深处。
那些光芒依稀可以照亮的铁门之内，那些囚犯们如今全部匍匐再地，以头杵地，双臂和双腿也尽数贴合地面。
这可是邪神信仰里最高的礼节，只有在面对冥主祷告的时候，他们才会摆出这种姿态。
“凯维奇，不是说了，监狱内不允许进行对邪神的敬拜吗？”看到这里，凯撒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凯维奇，声音带着难得的严肃，甚至有问责的意思。
艾康神使的本意可是让这些人放弃对邪神的信仰，如果在这里还能照常祈祷的话，那这个监狱修建的初衷将毫无意义。
”况且，这里可是监狱啊，这些守卫干什么吃的？“对待手下颇为宽容的凯撒，这时候心头都升起一股怒意。
“没有啊，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祈……该死，我才走几分钟，这些人就看不住了吗？”凯维奇正想解释，当他的目光越过凯撒，看到监狱内那些囚犯的举动后，已经到了嘴边的解释的话，硬生生又给咽了下去。
“这些王八蛋！”凯维奇暴怒，感觉自己在凯撒城主面前丢了大面子，骂骂咧咧的走到了凯撒城主的前方，伸手就要去推离自己最近的守卫。
“你们干什么吃的，要不要老子给你们松松皮。”
然而令凯维奇诧异的一幕出现了。
自己的手掌不过刚刚触碰到那个守卫的身体。
后者就想被抽去了一身骨头一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有了第一个守卫的倒地，立刻引发了那些处在监狱过道上的守卫连锁反应。
噗噗噗！
数十名之前还呆呆站立着的监狱看守这一刻全部摔倒在地。
“这……”凯维奇嘴巴张开，惊愕的看着监狱内发生的一切。
那些倒了一片的守卫本就诡异，结合那些匍匐在地不啃一声的邪教信徒们，以及死静的监狱氛围。
令得这个巡城军首领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同样，监狱门口的凯撒也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一年来，斯威克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数场神战，他都是经历者，又和艾康一起见证了很多常人不知道的隐秘。
令得本就拥有丰富阅历的凯撒敏锐非常。
他意识到了监狱里可能出现了变故，而且不是一般的变故。
“凯维奇回来！”他的眼神一凌，下意识的就要将凯维奇从这诡异的监狱中唤回。
然而为时已晚。
凯维奇仅仅只是在那些守卫倒地的三秒之后，表情就化为了呆滞，然后像个人偶一样，缓缓倒向前方的地面。
扑通！
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一声响动，令得凯撒心脏也随之跳动了一下。
他脸色低沉，这个时候退出去将这一切告知艾康神使，让帝白神殿来处理无疑才是明智的选择。
然而当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已经不省人事的凯维奇后，已经开始往后挪动的脚步却是停滞了下来。
继黄柏之后，凯维奇已经是他唯一的心腹了，两者都跟了他十多年，如果连凯维奇也出事了，这将是凯撒不能接受的。
他脸上浮现果决之色，手掌按向了腰间的铁令牌，缓缓开始向着监狱内靠近。
他尽量压低了脚步声已达到不发出丁点声音的程度。
直到他来到凯维奇身前，正要伸手将其拖拽出去的时候。
他的那警戒着四周的眸子似乎在监狱过道的尽头看到了什么东西，让他瞳孔猛地一缩，连同的将手上的工作停止了。
五阶暴风男爵的实力，让他能够清晰的在昏暗的环境中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在监狱内部，最为暗淡的过道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长发红衣的男子背影。
他背对着凯撒，令得自己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但这已经不重要的。
敏锐的洞察能力，让凯撒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就是这个监狱所有匍匐在地的邪教信徒，其头颅所面对的方向，都是那个男子所站立的位置。
数千人不发一声，如同朝圣的行为，凯撒只在命运之神降临的时候见到过。
“邪神！”这个想法电光火石般从凯撒心头闪过，他已经顾不得地上的凯维奇的，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出去，将这个消息告诉艾康神使。
然而凯撒在看到那个男子背影的刹那，却是惊悚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难以动弹。
“不好！”他敢肯定自己遭遇了和凯维奇一样的状况。
这时候，那个被凯撒忌惮的男子也有了动作，在这肃穆诡异的氛围中，缓缓转过身来。
黑暗中，凯撒看到了一张妖异的面庞，他似乎在笑。
他的笑容，是凯撒最后看到的画面。
然后，他的意识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当当当！！！
关押着邪教信徒的牢门锁链，在这一刻全部断裂。
男子闲庭信步的从监狱内部向着大门处缓缓走去。
邪教信徒们仿佛得到了某种号召，从地面爬起，无声的顺着牢笼大门走出，跟随在了男子身后。
集合了斯威克城、迪兰城、法郎姆城三个城市的邪教信徒，带着狂热的表情，跟随在了那个伟岸的背影后方。
就在男子即将走到监狱大门的时候，他突然停滞了脚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依稀可以看到那顺着监狱大门倾洒入监狱的光亮似乎被什么遮蔽了。
一道身穿神使长袍的少年径直堵在了大门的正中央。
那熟悉的面庞，正是凯撒复活时，看到的那个少年神灵。
艾康目光轻轻的从监狱内那些倒地不起的无数守卫、以及凯撒、凯维奇身上一一扫过。
然后定格在了那数千名浩浩荡荡从监狱牢笼中走出的囚犯队伍的最前端，那个自己亲手复活的神灵脸上。
后者也在凝视着自己，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在黑暗的环境下越发妖异。
“你在干嘛！”艾康的嗓音轻轻传入监狱内部，他眼瞳中，金色光芒在这一次涌动。
目光争锋相对的与男子的眸子于虚空中碰撞在了一起。
好在凯撒和众人并没有生命危险，生命特征明显，艾康这才能保持平和的语气。
凯撒城主今天也是难得清闲，和自己的妻女待在一起，欣赏着满园的霜季梅。
“沐丝，能把蔗糖递给我一下吗？”凯撒坐在和艾康起居室同款躺椅上，轻轻抿了一口水杯里的青鱼果果汁后，朝着正端坐在一旁静静看守的女儿说道，那盛着蔗糖的罐子就在沐丝的手边。
“自己拿。”少女正专注于书本的文字，以不咸不淡的语气，头也不抬的回应着自己父亲。
谁能想到那个在斯威克城一言九鼎的凯撒，在家里好像并没有得到与之同等的地位。
“这孩子！”凯撒好像也已经习以为常，倒也没有责备沐丝，无奈苦笑后只得从躺椅上爬了起来，迎来他妻子的一阵抿嘴偷笑。
添加了蔗糖的青鱼果汁味道貌似不错，凯撒喝了一口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躺在了椅子上开始假寐。
看得出来凯撒的心情很不错。
不仅是因为深渊蘑菇的推行非常顺利。
现在斯威克城有三分之一的居民开始以其为主食了。
毕竟那种蘑菇的口感，不论是熬汤还是烧烤油炸都极其美味，得到了民众的一致认可。
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深渊蘑菇将会成为斯威克城的主流食物。
这还仅仅只是第一步，凯撒的想法是，在收复东拓行省后，整个行省都可以种植上这种蘑菇。
以这种蘑菇的产量而言，这个国家日后基本不会出现饥荒的情况了。
甚至还可以将这种蘑菇晒干后储存起来，以应对那个传说中的‘命运闭环’。
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帝白神殿的神使，那个让自己都生出钦佩的少年。
不仅解决了困扰已久的粮食危机，还连带着解药一起找到了。
凯撒想到这里，他心头又突然升起难言的遗憾，叹了口气：“可惜了！”
可惜艾康神使是命运之神的神使，对于国主的位置不屑一顾。
不然将这个国家交由他管理，以他的能力，凯撒相信查克帝国必然会成为长岭区域最强的帝国之一。
当然，这些都只是臆想，神使代表的可是神权，怎么可能屈尊当什么国主。
不过国主的人选，凯撒从和艾康前几日交流的只言片语中也得到了一些暗示。
“凯撒城主，长岭区域出现过女王统治过一个国家的先例吗？”那时候艾康神使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
但凯撒能够听出他话外之音。
他居然想立谢米儿为国主。
女王的统治，在长岭区域三十八个国家漫长历史中也不是没有过，但结局大多都不是很好。
但谢米儿不一样，凯撒是看着她长大的，在查克帝国突逢巨变后，这个养尊处优的罗素皇室公主，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相比她的哥哥，她无疑要更胜一筹。
而且，以罗素皇室血脉这一点，即便登上王位后，民众也不会出现反对声。
凯撒相信，一旦有帝白神殿的支持，和自己的辅佐，谢米儿必然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女王。
但想法归想法，凯撒也不抵触立谢米儿为国主的决定，甚至非常心动。
让凯撒感觉惊诧的是，艾康为什么会有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
放着桑托斯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子不用，偏偏选了他妹妹，甚至为此还不惜直接让桑托斯消失？
“猜不透啊。”凯撒吐了一口气，语气惆怅。
他哪里能想到，这个世界的正统、血脉什么的，在艾康哪里根本一文不值。
艾康看的终究还是民心，以及对这个国家的贡献。
在谢米儿放下身份去布施的时候，已经在斯威克城居民获得了爱戴。
这些日子跟着自己的守护骑士外出征战，也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她无疑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了。
不然管你什么罗素皇室，艾康才不给面子。
正在凯撒胡思乱想间。
巡城军首领凯维奇突然拜见。
“城主大人，迪兰城攻下来了，从那里押送回来的邪教信徒也刚刚送到了地下监狱，您要不要去看看。”
对于艾康不杀邪教信徒反而将他们关押起来的决定，之前和凯撒也有过交流，他也是赞成艾康这个做法的。
倒不是什么仁慈心在作祟。
他的想法是，战乱之后查克帝国各大城市丧生的平民本来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如果连同那些被邪神信仰洗脑的邪教信徒都一起杀了，这个国家的人口数量怕是要缩水一半了，毕竟那些邪教信徒，大多数也都是平民。
对于一个迫切需要恢复秩序的国家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次押送回来多少？”听到凯维奇的话，凯撒已经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两千多人吧。”凯维奇如实回道。
“走，去看看。”这么一句话，无疑宣布凯撒结束了今天的悠闲时光。
押送回来的囚犯，每天对粮食的消耗可不少，凯撒可不能让他们闲着，不然白养一群人他怎么想都觉得亏。
所以在之前城市重建的时候，他才会动用这些邪教信徒帮忙。
现在又来了新的囚犯，凯撒怎么可能不去看看。
“是安排他们开荒呢，还是去修建城市呢？”凯撒已经在想怎么把劳动力合理利用起来了。
地下监狱就在城主府的旁边，出门左转不到一百米。
正在考虑着劳动力分配问题的凯撒刚刚踏入监狱，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威严的剑眉猛地皱起。
这里太安静了。
作为一个关押囚徒的监狱，并且刚刚补充了两千名囚犯的前提下，这种安静显得太过诡异。
站在监狱铁门处，凯撒目光投入燃烧着火把，只有些微光亮的监狱内部。
却见就近的监狱过道上，几名负责管理监狱的士兵，一个个的像个木桩一样杵在那里。
要不是凯撒还能看到他们微微起伏的胸腔，证明他们还在呼吸，他几乎都以为这些人死了。
不仅如此，凯撒的目光投向监狱深处。
那些光芒依稀可以照亮的铁门之内，那些囚犯们如今全部匍匐再地，以头杵地，双臂和双腿也尽数贴合地面。
这可是邪神信仰里最高的礼节，只有在面对冥主祷告的时候，他们才会摆出这种姿态。
“凯维奇，不是说了，监狱内不允许进行对邪神的敬拜吗？”看到这里，凯撒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凯维奇，声音带着难得的严肃，甚至有问责的意思。
艾康神使的本意可是让这些人放弃对邪神的信仰，如果在这里还能照常祈祷的话，那这个监狱修建的初衷将毫无意义。
”况且，这里可是监狱啊，这些守卫干什么吃的？“对待手下颇为宽容的凯撒，这时候心头都升起一股怒意。
“没有啊，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祈……该死，我才走几分钟，这些人就看不住了吗？”凯维奇正想解释，当他的目光越过凯撒，看到监狱内那些囚犯的举动后，已经到了嘴边的解释的话，硬生生又给咽了下去。
“这些王八蛋！”凯维奇暴怒，感觉自己在凯撒城主面前丢了大面子，骂骂咧咧的走到了凯撒城主的前方，伸手就要去推离自己最近的守卫。
“你们干什么吃的，要不要老子给你们松松皮。”
然而令凯维奇诧异的一幕出现了。
自己的手掌不过刚刚触碰到那个守卫的身体。
后者就想被抽去了一身骨头一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有了第一个守卫的倒地，立刻引发了那些处在监狱过道上的守卫连锁反应。
噗噗噗！
数十名之前还呆呆站立着的监狱看守这一刻全部摔倒在地。
“这……”凯维奇嘴巴张开，惊愕的看着监狱内发生的一切。
那些倒了一片的守卫本就诡异，结合那些匍匐在地不啃一声的邪教信徒们，以及死静的监狱氛围。
令得这个巡城军首领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同样，监狱门口的凯撒也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一年来，斯威克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数场神战，他都是经历者，又和艾康一起见证了很多常人不知道的隐秘。
令得本就拥有丰富阅历的凯撒敏锐非常。
他意识到了监狱里可能出现了变故，而且不是一般的变故。
“凯维奇回来！”他的眼神一凌，下意识的就要将凯维奇从这诡异的监狱中唤回。
然而为时已晚。
凯维奇仅仅只是在那些守卫倒地的三秒之后，表情就化为了呆滞，然后像个人偶一样，缓缓倒向前方的地面。
扑通！
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一声响动，令得凯撒心脏也随之跳动了一下。
他脸色低沉，这个时候退出去将这一切告知艾康神使，让帝白神殿来处理无疑才是明智的选择。
然而当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已经不省人事的凯维奇后，已经开始往后挪动的脚步却是停滞了下来。
继黄柏之后，凯维奇已经是他唯一的心腹了，两者都跟了他十多年，如果连凯维奇也出事了，这将是凯撒不能接受的。
他脸上浮现果决之色，手掌按向了腰间的铁令牌，缓缓开始向着监狱内靠近。
他尽量压低了脚步声已达到不发出丁点声音的程度。
直到他来到凯维奇身前，正要伸手将其拖拽出去的时候。
他的那警戒着四周的眸子似乎在监狱过道的尽头看到了什么东西，让他瞳孔猛地一缩，连同的将手上的工作停止了。
五阶暴风男爵的实力，让他能够清晰的在昏暗的环境中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在监狱内部，最为暗淡的过道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长发红衣的男子背影。
他背对着凯撒，令得自己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但这已经不重要的。
敏锐的洞察能力，让凯撒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就是这个监狱所有匍匐在地的邪教信徒，其头颅所面对的方向，都是那个男子所站立的位置。
数千人不发一声，如同朝圣的行为，凯撒只在命运之神降临的时候见到过。
“邪神！”这个想法电光火石般从凯撒心头闪过，他已经顾不得地上的凯维奇的，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出去，将这个消息告诉艾康神使。
然而凯撒在看到那个男子背影的刹那，却是惊悚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难以动弹。
“不好！”他敢肯定自己遭遇了和凯维奇一样的状况。
这时候，那个被凯撒忌惮的男子也有了动作，在这肃穆诡异的氛围中，缓缓转过身来。
黑暗中，凯撒看到了一张妖异的面庞，他似乎在笑。
他的笑容，是凯撒最后看到的画面。
然后，他的意识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当当当！！！
关押着邪教信徒的牢门锁链，在这一刻全部断裂。
男子闲庭信步的从监狱内部向着大门处缓缓走去。
邪教信徒们仿佛得到了某种号召，从地面爬起，无声的顺着牢笼大门走出，跟随在了男子身后。
集合了斯威克城、迪兰城、法郎姆城三个城市的邪教信徒，带着狂热的表情，跟随在了那个伟岸的背影后方。
就在男子即将走到监狱大门的时候，他突然停滞了脚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依稀可以看到那顺着监狱大门倾洒入监狱的光亮似乎被什么遮蔽了。
一道身穿神使长袍的少年径直堵在了大门的正中央。
那熟悉的面庞，正是凯撒复活时，看到的那个少年神灵。
艾康目光轻轻的从监狱内那些倒地不起的无数守卫、以及凯撒、凯维奇身上一一扫过。
然后定格在了那数千名浩浩荡荡从监狱牢笼中走出的囚犯队伍的最前端，那个自己亲手复活的神灵脸上。
后者也在凝视着自己，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在黑暗的环境下越发妖异。
“你在干嘛！”艾康的嗓音轻轻传入监狱内部，他眼瞳中，金色光芒在这一次涌动。
目光争锋相对的与男子的眸子于虚空中碰撞在了一起。
好在凯撒和众人并没有生命危险，生命特征明显，艾康这才能保持平和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