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谁说督公大人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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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侯再见到杜若宁,一句话没说,便红了眼眶,直接跪在地上给杜若宁磕头。

    杜若宁站着受了他的大礼,弯腰将他扶起来,从袖袋里掏出那把判官笔递给他:“收好了,以后不要再丢了。”

    老侯颤巍巍接过,看着被打磨一新,寒光闪闪的笔身,又一次老泪纵横。

    “臣愧对公主……”只说了几个字,便哽咽不能言。

    “侯爷无须多言,我都明白。”

    杜若宁自个也忍不住掉眼泪,望着他看不出一丝旧日模样的伪装,心中感慨万千。

    “江潋已经告诉过我,暗道那头住着很多旧臣,是你每天在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们了,你们所有人为明昭所做的牺牲和坚守,相信父皇在天之灵都能看到,我替父皇向你们道一声谢,父皇能有你们这样赤胆忠心的臣子,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骄傲。”

    “公主过奖了,我们都是有罪之人,当不起公主的称赞,当年没能保护好公主和陛下,也没能追随陛下于九泉,我们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人,愧对公主和陛下的厚爱。”

    “侯爷切莫这样说,死是件很容易的事,难的是甘愿为了心中信念暗无天日地活着,不是每个人都能在黑暗里坚持十年,你,江潋,我父亲,效古先生,还有那些尚未得见的卿家,你们都是值得我敬佩的人。”

    老侯摇头愧不敢当,江潋适时插了一句:“公主要不要现在去见他们?”

    杜若宁认真想了想,决定暂时还是先维持现状:“目前时机尚未成熟,二皇弟还没找到,过早让大家知道我的事,难免会扰乱心神,不如再等些时日,等到信阳府那边有了消息再说。”

    老侯十分认同杜若宁的话:“公主言之有理,臣最近几日便是如此,一想到公主回来了,便心绪浮躁,夜不能眠,在二皇子没找到之前,我也觉得先不要让他们知道为好。”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见。”江潋见他们两人都这么说,便也没坚持,捎带着把嘉和帝想用儿子的肉炼丹的事和两人说了,“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皇子们就会坐不住,咱们且耐心再等一等,等他们自家人先斗起来,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老侯听完,咬牙切齿道:“狗皇帝终于可以亲身体会到众叛亲离的滋味了,我只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谁不希望呢!

    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那天早点到来。

    这笔欠了十余年的债,终于要到清算的时候了。

    三人说完话,从房里出来,在栅栏里被关了半天的雪儿嗓子都快叫哑了,看到杜若宁出来,不要钱似的摇着尾巴,把栅栏拍得啪啪响。

    老侯将它放出来,它便迫不及待地向杜若宁冲过来,对站在杜若宁身边的江潋视若无睹。

    杜若宁蹲在地上把它抱起来,一人一犬腻歪在一起。

    江潋在旁边眼看着雪儿湿哒哒的小舌头往杜若宁手上脸上舔,杜若宁看起来并不抗拒,还笑得咯咯响。

    原来她喜欢这样吗?

    江潋强忍着想把雪儿拎起来扔出去的冲动,暗中观察它讨好人的方式。

    就这样舔啊舔就能把人哄得这么开心吗?

    舌头还可以这样用啊?

    噫!真不要脸!

    江潋实在看不下去,抓起雪儿把它扔回了栅栏里。

    雪儿委屈地在栅栏里转来转去,江潋才懒得理它,强行把杜若宁带离了犬舍。

    老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等到犬舍的门咣当一声关上,自己隔着栅栏在雪儿面前蹲下:“雪儿,有些人不是在和你争宠吧?”

    雪儿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冲着门口呜呜直叫。

    杜若宁跟着江潋往回走,好奇地问他:“狗狗不是对第一个主人最亲吗,怎么雪儿不一样,它为什么和我这么亲?”

    “谁知道,兴许你是它上辈子的主人。”江潋醋意未消,随口胡诌道。

    杜若宁却当了真:“没准儿真是这样,我从前确实养过一条狗,是父皇送我的生辰礼物,只是没两年就死了,雪儿不会是它的转世吧?”

    江潋:“……”

    她还真信呀?

    两人沿着开满鲜花的鹅卵石小径慢慢走,杜若宁又问江潋:“在此之前,你打算杀了李承启之后让哪个皇子继位,几个皇子中,你最看好哪一个?”

    “我哪个都不看好。”江潋道,“我选中的人是小公爷。”

    “谁,哪个小公爷,我大哥吗?”杜若宁结结实实被他震撼到,“你,你怎么会选中他?”

    “因为他出身高贵,品行端正,文武双全,还有个好爹。”江潋道,“我那时是想,反正公主不在了,先皇的子嗣也都不在了,这江山,我宁可让他改了姓,也不能便宜了李承启的子孙。”

    杜若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以你如今的地位与实力,你就没想过自己做皇帝吗?”

    “没有。”江潋果断摇头,停下脚步看她,“如果你没回来,我本打算做完这些事就去找你的。”

    “……”杜若宁呼吸一窒,双手紧握住他的双臂,长久而专注地与他对视,各种情绪在心底翻腾,想说出口却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十年的煎熬坚守与谋划,任何语言在这漫长的光阴面前都显得苍白。

    而她所给予他的,不过是一次举手之劳的救助,还差点连累他也死在宫变之中。

    “江潋……”她心里酸涩难言,轻声唤他的名字,“都怪我,我不该为了哄你走,说出让你替我报仇的话,如果我不那样说,或许你现在正过着另一种生活……”

    “不怪你,就算你不说,我也一样会这么做。”江潋打断她,柔声道,“因为我的名字是你赐予的,没有你,这个名字都变得没有意义。”

    杜若宁定定地看着他,忽而一笑:“那么现在呢,你做完这些事之后打算做什么?”

    江潋愣住。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我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么听话呀?”杜若宁转着眼珠想了想,问他,“如果二皇弟一直找不到,你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把这天下夺来送给你。”江潋毫不犹豫地回答。

    “嗯。”杜若宁点点头,笑容渐渐变得不正经,“你把天下给了我,那你自己呢?”

    “什么意思?”江潋被她绕得有点晕。

    “意思是说,到时候你愿意做我的臣子,还是我的……妃子?”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江潋瞪大眼睛,在她促狭的笑容里慢慢红了脸。

    什么臣子妃子?

    她想得可真远。

    而且,就算要做,以他的功劳,难道不该是皇后吗?

    为什么只是个妃子?

    杜若宁很快回答了他的疑问:“皇后是要开枝散叶的,你不行,朝臣们不会答应的。”

    江潋:“……”

    他怎么就不行了?

    他行得很呢!

    他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小丫头片子,最好别把他逼急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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