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八章 经历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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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零六现在是轮流搞报幕和主持的,今天该年晴了,位居阵型正中的她又离开凳子,单手握着鼓槌往前两步面对观众席,酝酿着摆出了昂首挺行的气质:“尊敬的各位来宾,尊敬的各位领导,亲愛的姐妹们,亲愛的兄弟们,大家,晚上好!”

    乐迷们好像也还不是那么熟悉三零六,对于台上那种典型的上上个时代的播报腔,观众席上没出现什么明显反应,稍有的不适和意外都在克制之中,大家继续保持住对舞台的尊重,甚至还有一些人拍巴掌。

    “新的一年,新的征程。”年晴左右兼顾,上下倾诉:“新的祝福,新的期待。2010年在成长和收获的喜悦中蹦蹦跳跳地过去了,2011年在希望和奋进中展翅飞翔而来。”

    台上慷慨激昂地说完了还保持着那种姿态,观众们就拍拍手,显出包容和接受。别说观众了,台上女生们也终于松了口气。

    年晴却像入戏了出不来,站在那里思绪万千的模样,可能都有听众替主持人捏把汗了,年晴才再开口:“今天第一首曲子,献给我们出生的年代。”声音又平常了。

    好些人再看看节目单,第一首《云宫迅音》,作曲许镜清,改编柴丽甜。有观众似乎明白了开场词的用意,笑一下。

    年晴还没说完呢:“二十多年,这个世界改变了很多,我们也经历了很多……”

    伙伴门也都看向值日生,有一些明显的讶异。年晴转头,看向刘思蔓那。刘思蔓回看,有点茫然。

    齐清诺又出来抢风头了:“隆重介绍,三零六打击乐头号美女年晴,麻烦大家下次出场先叫她的名字,不然容易受打击。”

    一些笑声,还有人配合:“年晴,认识。”

    齐清诺还没完了:“顺便介绍我们吹奏部一号佳丽柴丽甜,甜甜。”

    柴丽甜也是脸皮厚,笑吟吟站起来吹了一串滑音。

    观众们边笑边掌声鼓励,张毅捷也乐呵。

    毕竟舞台上,被团长难么挪揄,年晴也没牙尖嘴利有仇马上报,她只是对观众席微微鞠躬后就回自己位置上了。

    听众们也安静下来,和演员一起准备正式开始了。

    《云宫迅音》,不知道是谁起了个这么贴切的名字还流传开了成了正统,也只有拥有那样广大群众基础的音乐才办得到。柴丽甜的改编很尊重原版,是三零六平时常拿来热身练手玩乐的节目,观众们果然也听得开心,有些人还蠢蠢欲动似乎想耍一套。

    玩了一阵后,年晴也恢复了,介绍下一个节目琵琶独奏《昭君出塞》,演奏者三零六首席琵琶王蕊,人称赛昭君。

    王蕊红着脸抱着琵琶往舞台前一些说几句感谢的话,邵芳洁帮忙搬了椅子。三零六还玩起灯光来了,舞台上几乎一枝独秀了,观众席上也制造了比较幽静的氛围。

    从每个人儿时的欢悦回忆到这种充满历史感而情绪复杂变化的独奏,跨度很大,不过听众们似乎早有思想准备,剧场里安静得简直就是演奏家们渴望的理想状态,即便有个别审美跟大家走不到一块的听众,也是耐住了性子保持住稳重,并且在曲子结束后也不吝啬掌声。

    除了开场曲,音乐会上半场之后的而已,而且出国了两年时间嘛,在哪求学呢?

    也不是所有乐迷都成熟了,尤其是年轻女孩子,对八卦的兴趣逐渐掩饰不住,杨景行太忙了,她们就问看样子也是知情人士的周老师:“想问,齐清诺有男朋友吗?”还害羞的样子。

    周老师呵……

    女孩子嘟嘴:“告诉我们嘛,求你了!”

    周老师呵出正色:“请多关注齐团长的音乐,谢谢。”

    一个不是很年轻的女人就纯粹是好奇的样子:“三弦有男朋友了吧?”

    周老师继续:“请大家多关注三零六的音乐,谢谢。”

    也有听众建议不要打听演奏家的私生活,他就强烈建议三零六应该出专辑了,不然更多更多的乐迷都没机会欣赏到这么好的音乐。

    一个在外围稍微转了一下的女人还是抛开风度用决心挤进圈子中间,调整了一下再端庄:“你好。”

    杨景行眼观六路地点头:“好。”

    女人抓紧再点头笑:“我是柳明秋。”

    杨景行惊喜转身正面伸手:“你好,还以为你没来,跟她说了吗?”

    姚明秋欢喜地解释:“来晚了几分钟,网上找到让票的让我们自己去浦东取。楼上的票,她看到我了。”

    杨景行有些抱歉:“我没注意,欢迎欢迎。”

    “谢谢。”姚明秋挺客气的:“我男朋友也来了……”

    围观的人自觉让开,让一个有些胖的男人朝杨景行伸手问好。男人得三十出头了吧,跟姚明秋一样收拾得挺体面,也是满脸笑得很客气:“杨先生你好,初次见面。”

    “你好。”杨景行展现热情:“我们出去聊吧。”

    幕后作曲家而已,没人挽留不舍,大伙让路了继续热议。周老师积极主持大局,看话头还要搞音乐科普。

    杨景行还不知道:“贵姓?”

    “刘仕江。”男人还用手指画:“单人一个士,江河的江。”

    杨景行点头,又对柳明秋说:“联系到师姐何沛媛很高兴,可赶上演出了,我这两天也有点忙,只好把时间约到明天了。”

    柳明秋点头:“越放假越忙,都没想到你能有空,真的很荣幸。”

    杨景行客气:“见外了,听何沛媛说你在学校挺照顾她的。”

    柳明秋谦虚:“没有,不过我们关系是很好,可惜毕业后人开始忙也不在浦海,平时就没打扰她。去年国际音乐节我专门抽时间过来了一趟……”

    杨景行点头:“听她说过,我还说她应该请客吃饭,朋友做得不周到。”

    刘仕江哈:“太夸张了,一点小事情……”

    柳明秋简直惭愧:“不周到的是我们,你的那么多首演都错过了,主要是不好意思,以前不认识你,都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现在认识了。”杨景行问:“放假过来玩几天?”

    刘仕江赞叹:“扬州太小了,想玩就该到浦海……”

    柳明秋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休息两天,昨天到了才知道她们有演出,太火了,那个人一张票加一百还要我们自己去取,哈哈。”

    杨景行抱歉:“这是我对不住了……”

    柳明秋激动:“不是这个意思,怎么敢麻烦你们。”

    刘仕江大方:“加两百三百都是小事情……”

    有的没的聊了几分钟,毕竟初次见面,校友热情之中也难免生疏客套,不过依然对明天的碰面持积极态度,因为杨景行说等会何沛媛她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办,音乐会结束后也不能马上见师姐,所以今天多半只能先电话联系了。

    杨景行回去的时候距离下半场开始还有几分钟,但是中场交流会已经解散了,张毅捷干坐着。

    杨景行解释一下:“何沛媛的师姐,特地赶过来的。”

    张毅捷笑:“学校见过,可能认不出我了。”

    杨景行更得解释:“嫌麻烦就没给你介绍。”

    张毅捷点点头,活动肩膀放松上身。

    杨景行哪壶不开提哪壶:“等会回不回医院?”

    张毅捷点头:“……其实可以不回。”

    杨景行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张毅捷看看作曲家,有点新鲜。

    杨景行继续:“我觉得与其说是家人多陪陪你,更应该说是你多陪陪家人多陪陪刘思蔓,所以这些事情你不如自己掌握。”

    张毅捷长时间深吸气:“……我也想呀。”

    杨景行大概也能想象,不多嘴了。

    张毅捷更小声如密谋一般:“我自己跟医生谈了,化疗加靶向药,十二个月的中位数,不能延长时间,但到最后一个月才明显恶化……就是走得干脆!”

    杨景行想了一下:“……好呀。”

    张毅捷又舍不得:“经济代价大。”

    杨景行劝:“留给亲人的时光……”

    张毅捷还有难处:“捅破这层纸……怕我妈受不了。”

    杨景行又不放屁了。

    张毅捷又笑一声:“周老师,你刚走……”

    杨景行也笑一下,有点尴尬。

    张毅捷又感叹:“以前瞧不起溜须拍马的人,现在看明白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得堂堂正正,生活由不得你,就是没那个命。”

    杨景行似乎为自己辩白:“只要没放弃尊严吧。”

    张毅捷思辨:“怎么定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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