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踪诡迹
林冲走了后，智深和尚又和关山越说了些在荡魔司当差的趣事，大抵也算得上宾主尽欢。
关山越也知道了，尽管与阶级分明的神虎追摄司同列大正二司，但真武荡魔司内部不仅没有严格的上下级关系，甚至除了大都督之外，成员皆是以道友相称。
在两人交换了传讯灵犀之后，和尚拍了下关山越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总之，欢迎来到荡魔司。”
“这就算彻底加入了？没有其他试炼？”
关山越挑了下眉头，笑问道。
与智深一番攀谈交心，关山越也知道了这酒肉和尚的禀性，言语不再拘束，变得随意了起来。
和尚大手一挥，“你的档案，平远已经上传了，大都督也看过，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智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说别的，单以你小子对天魔真形文的敏感，我们也不会放过的。就看你到底是横着进来，还是竖着进来了。”
当那熟悉的萧杀，再次出现在和尚的眼中时，关山越便知道他绝非说笑。
先前智深和尚试探的，绝不只是关山越能否接下那坛酒，更是在试探，他会如何接下。
猝不及防之下，一位武道宗师的拳意骤然碾压，天下九成九的先天武者都会忍不住，本能地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更何况关山越？
关山越心知肚明，若自家当真露出了几分魔门手段，那份罡气就绝不是如此轻易便能接下的了。
就算不会死，估计也会当场重伤。
这个智深和尚，绝不只是武道宗师那么简单。
说不定还是一位禅武合一的佛门高人。
智深和尚心中同样揣测不已，关于关山越的档案，他没有说谎，却隐瞒了一部分内容。
——大都督已将那份档案，归入甲等密档中。
就算在荡魔司内部，知道这件事的也不多。而智深，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若非知晓此事，智深也绝不会亲自出马，前来一见这个从北荒走出的少年。
对关山越，智深还是相当满意。
他这时到能理解，为何李平远会直接将三年才发一次的玄铁剑令，直接交于关山越了。
真武荡魔司的门槛，不是不低，是很高。
每个成员，每三年才能有一次推举权。被推举者不仅要经受司中办事牢靠之人的测试，还要大都督点头批示。
而这些，关山越全然不知。
——
告别智深和尚之后，关山越只身出了酒楼，向城外而去。
今日，陆夫子远游归来，关山越正打算去拜访这位师父口中的“陆老儿”。
这离魂症，当真有法可医吗？
关山越不知道，可再怎么样，也不会更差了吧。
少年人自嘲一笑，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他总是忍不住去相信每一缕微光，每一点渺小希望。
或许这是少年人的通病，但最起码现在，关山越感觉不错。
走出几步路，他又忍不住琢磨起和尚展露出的武功来。
和尚行走坐卧之间，都有一股静气随身，但那静气一旦被打破，便会转化一股无可阻挡的爆发力。
犹如一座沉寂数百年的火山，岿然不动的表面下，流转的却是炽热的熔浆。
那位林教头虽然也是高手，但毕竟没有真正向他出手。关山越无从捕捉他的武道神意，自然也就谈不上琢磨两字。
就在此时，一抹银色流光划过眼角。
关山越心弦大震，他猛然抬起头，回望那道银色身影，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关山越却从那人身上察觉到了一股极其隐晦的九幽阴气！
正是当时那尊魔神现世之时，浑身缭绕的气息。
最为神异的是，那股微弱阴气一放即收，像是专门与他打招呼一般。
天日之下，人潮之中，关山越心中却忽地泛起一阵冷意。
原因很简单，这里可是东京，是有清明山河图镇压的东京！
到底是什么人，能在东京如此肆无忌惮？
更重要的是，他究竟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难道就连师父，也无法彻底祛除他身上的魔气？
关山越面色如常，袖子一抖，灵符悄然落入掌心，神意流转。
片刻之后，一抹灰影随风拂过人潮，发现关山越之后，才骤然止住，飘落在地，浑身酒气浓郁。
显然是直接从酒楼那边赶来。
只是从御风到落地，智深和尚始终寂然无声，袈裟一抖，他单手按住关山越，带着他迅速离开。
直到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小巷处，智深和尚环顾四周，以拳意仔细地寸寸扫过之后，才问道：
“当真是九幽阴气？”
和尚一开口，依然是那般沉静。
关山越这才放下几分戒备，言简意赅道：
“确凿无疑。”
巷子深处，缓缓走来一道身影。
那人青衫泛旧，五六十岁的模样，颔下留着长须，两鬓斑白，文质彬彬。
“关小兄弟无需忧心，这件事情，荡魔司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关山越乍闻他的嗓音，只觉如微风飘摇，说不出的潇洒清逸。
智深神色一动，双手合十，低眉垂眸：
“洒家见过大都督。”
关山越虽是不明就里，也跟着抱拳道：
“关山越见过大都督。”
那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关山越，轻声道：
“你师父就没给你提过，高奎这个名字？”
关山越眨了眨眼，没说话。
高奎脸色僵硬。
智深一头雾水。
然后高奎踏出一步，大袖拂动。
关山越肩头忽遭剧烈拍击，眼前一花，已是换了天地。
视野骤然开阔，眼前湖面如镜，远山似染上一层深邃黛青，景色极美。
凉风徐徐，扑面而来，少年衣衫如鹤翼旋张。
关山越堪堪回过神来。
一时之间，他竟然分不清楚这是地仙高人的心相外景，还是真实的世界。
耳边却又传来高奎的嗓音。
“你既欲寻陆夫子，师叔便送你一程，不谢。”
关山越这才恍然，眼前这片湖，便是东京郊外那片澄湖。
此刻的小巷中，高奎倏忽收回手掌，双手负后。
俄顷，他笑出声来。
“看来，有些人还是不肯安分啊。”
关山越也知道了，尽管与阶级分明的神虎追摄司同列大正二司，但真武荡魔司内部不仅没有严格的上下级关系，甚至除了大都督之外，成员皆是以道友相称。
在两人交换了传讯灵犀之后，和尚拍了下关山越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总之，欢迎来到荡魔司。”
“这就算彻底加入了？没有其他试炼？”
关山越挑了下眉头，笑问道。
与智深一番攀谈交心，关山越也知道了这酒肉和尚的禀性，言语不再拘束，变得随意了起来。
和尚大手一挥，“你的档案，平远已经上传了，大都督也看过，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智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说别的，单以你小子对天魔真形文的敏感，我们也不会放过的。就看你到底是横着进来，还是竖着进来了。”
当那熟悉的萧杀，再次出现在和尚的眼中时，关山越便知道他绝非说笑。
先前智深和尚试探的，绝不只是关山越能否接下那坛酒，更是在试探，他会如何接下。
猝不及防之下，一位武道宗师的拳意骤然碾压，天下九成九的先天武者都会忍不住，本能地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更何况关山越？
关山越心知肚明，若自家当真露出了几分魔门手段，那份罡气就绝不是如此轻易便能接下的了。
就算不会死，估计也会当场重伤。
这个智深和尚，绝不只是武道宗师那么简单。
说不定还是一位禅武合一的佛门高人。
智深和尚心中同样揣测不已，关于关山越的档案，他没有说谎，却隐瞒了一部分内容。
——大都督已将那份档案，归入甲等密档中。
就算在荡魔司内部，知道这件事的也不多。而智深，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若非知晓此事，智深也绝不会亲自出马，前来一见这个从北荒走出的少年。
对关山越，智深还是相当满意。
他这时到能理解，为何李平远会直接将三年才发一次的玄铁剑令，直接交于关山越了。
真武荡魔司的门槛，不是不低，是很高。
每个成员，每三年才能有一次推举权。被推举者不仅要经受司中办事牢靠之人的测试，还要大都督点头批示。
而这些，关山越全然不知。
——
告别智深和尚之后，关山越只身出了酒楼，向城外而去。
今日，陆夫子远游归来，关山越正打算去拜访这位师父口中的“陆老儿”。
这离魂症，当真有法可医吗？
关山越不知道，可再怎么样，也不会更差了吧。
少年人自嘲一笑，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他总是忍不住去相信每一缕微光，每一点渺小希望。
或许这是少年人的通病，但最起码现在，关山越感觉不错。
走出几步路，他又忍不住琢磨起和尚展露出的武功来。
和尚行走坐卧之间，都有一股静气随身，但那静气一旦被打破，便会转化一股无可阻挡的爆发力。
犹如一座沉寂数百年的火山，岿然不动的表面下，流转的却是炽热的熔浆。
那位林教头虽然也是高手，但毕竟没有真正向他出手。关山越无从捕捉他的武道神意，自然也就谈不上琢磨两字。
就在此时，一抹银色流光划过眼角。
关山越心弦大震，他猛然抬起头，回望那道银色身影，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关山越却从那人身上察觉到了一股极其隐晦的九幽阴气！
正是当时那尊魔神现世之时，浑身缭绕的气息。
最为神异的是，那股微弱阴气一放即收，像是专门与他打招呼一般。
天日之下，人潮之中，关山越心中却忽地泛起一阵冷意。
原因很简单，这里可是东京，是有清明山河图镇压的东京！
到底是什么人，能在东京如此肆无忌惮？
更重要的是，他究竟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难道就连师父，也无法彻底祛除他身上的魔气？
关山越面色如常，袖子一抖，灵符悄然落入掌心，神意流转。
片刻之后，一抹灰影随风拂过人潮，发现关山越之后，才骤然止住，飘落在地，浑身酒气浓郁。
显然是直接从酒楼那边赶来。
只是从御风到落地，智深和尚始终寂然无声，袈裟一抖，他单手按住关山越，带着他迅速离开。
直到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小巷处，智深和尚环顾四周，以拳意仔细地寸寸扫过之后，才问道：
“当真是九幽阴气？”
和尚一开口，依然是那般沉静。
关山越这才放下几分戒备，言简意赅道：
“确凿无疑。”
巷子深处，缓缓走来一道身影。
那人青衫泛旧，五六十岁的模样，颔下留着长须，两鬓斑白，文质彬彬。
“关小兄弟无需忧心，这件事情，荡魔司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关山越乍闻他的嗓音，只觉如微风飘摇，说不出的潇洒清逸。
智深神色一动，双手合十，低眉垂眸：
“洒家见过大都督。”
关山越虽是不明就里，也跟着抱拳道：
“关山越见过大都督。”
那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关山越，轻声道：
“你师父就没给你提过，高奎这个名字？”
关山越眨了眨眼，没说话。
高奎脸色僵硬。
智深一头雾水。
然后高奎踏出一步，大袖拂动。
关山越肩头忽遭剧烈拍击，眼前一花，已是换了天地。
视野骤然开阔，眼前湖面如镜，远山似染上一层深邃黛青，景色极美。
凉风徐徐，扑面而来，少年衣衫如鹤翼旋张。
关山越堪堪回过神来。
一时之间，他竟然分不清楚这是地仙高人的心相外景，还是真实的世界。
耳边却又传来高奎的嗓音。
“你既欲寻陆夫子，师叔便送你一程，不谢。”
关山越这才恍然，眼前这片湖，便是东京郊外那片澄湖。
此刻的小巷中，高奎倏忽收回手掌，双手负后。
俄顷，他笑出声来。
“看来，有些人还是不肯安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