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你的纹身怎么回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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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五年前。

    西北,大漠黄沙,戈壁露营。

    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出远门。

    入夜后,她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两瓶‘酒’,两个酒杯。

    烧刀子难以下咽,辣得嗓子疼,如同火烧,再有酒量的都得悠着喝。然,她却一杯接一杯地灌,眼都不带眨一下的,自称‘千杯不倒’。

    事实上——

    两人各自喝完一瓶酒,他醉得头昏脑涨、不省人事,而司笙……不见半分醉意,清醒自若、冷静如初。

    凌西泽眸色一沉:“所以那晚的酒——”

    “两个酒瓶,”司笙又扔了颗花生到嘴里,慢悠悠地说,“一瓶烧刀子,你的;一瓶白开水,我的。”

    果然!

    凌西泽眯缝了下眼。

    似是想到什么,司笙微歪了下头,问:“你不记仇吧?”

    “……”

    不。他小心眼,很记仇。

    手拿两听啤酒,往司笙跟前一放,凌西泽挑眉:“喝完了事。”

    司笙微怔,“不至于吧?”

    凌西泽肯定道:“至于。”

    手指拎着啤酒罐两侧,轻轻晃了晃,司笙颇为无奈,“都过去这么久了。”

    没有据理力争,凌西泽轻描淡写地问:“谁说陪我喝的?”

    沉吟片刻,司笙也不纠结,眉一挑,就爽快地做了决定。

    “行。”

    话音落。

    提着啤酒罐的手一扬,递到唇边,司笙微仰起头,大口大口将啤酒往下灌。

    几秒的功夫,她喝完,红唇轻勾,啤酒罐在她手里往上一抛,调转个个儿,她拿着晃悠一下,一滴酒未落。

    挑衅地看他,司笙笑道:“该你了。”

    凌西泽也没磨蹭,拿起一听新的啤酒,打开,仰头,一饮而尽。

    慢吞吞将一听新的拿手里的司笙,往后窝在沙发里,无意间见他的动作,视线一顿,从他眉眼、鼻梁、薄唇滑落,顺着蔓延到下巴、喉结……

    喉结在动。

    不过喝个啤酒,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矜贵。

    不知想到什么,司笙笑了一下。

    这时,凌西泽已经喝完一听啤酒,手掌把玩,将其往上一抛,同司笙一样掉了个个儿,继而扬眉朝她看来。

    如法炮制。

    你一听,我一听。

    不一会儿功夫,司笙跟前摆放着三个空的易拉罐。

    猛然下肚的啤酒,短时间内还未发挥威力,但司笙能明显感觉到——

    这量,超标了。

    “怎么样?”

    见她脸颊微微泛红,凌西泽问。

    平静而淡定地看他一眼,司笙说:“马上醉。”

    ?

    这酒量……

    眸色沉沉地看她,凌西泽蓦地勾勾唇,张口。

    “三。”

    “二。”

    “一。”

    “……”

    一记裹着杀气的白眼,伴随着抱枕扔向凌西泽。

    司笙瞪过去,又好气又好笑,“谁说三秒了?”

    接过抱枕,凌西泽笑笑,“你可以配合一下。”

    司笙无语道:“我喝醉了,还得哄你开心?”

    “你们江湖人,不是讲义气吗?”

    醉意很快上来,司笙晕乎乎的,咕哝道:“什么江湖人?还不都一个样儿。”

    凌西泽一怔。

    手指轻捏眉心,司笙眼睑微微垂下来,问:“心情好点了?”

    “嗯。”

    “……哦。”

    慢吞吞地出声,司笙已经拿起另一个抱枕,侧身直接倒在沙发上。

    没来得及细想她的话,凌西泽就见她倒下的动作,颇为愕然。

    真,醉了?

    凌西泽欲要起身看她,结果还未有动作,就见司笙眯起眼,眼眸微微睁开,黑漆漆的瞳仁盯向这边,又闪亮又摄人。

    她一字一顿地说:“还剩一听,喝了。”

    凌西泽无奈,“那也醉不了。”

    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司笙就吐出一个字,“喝。”

    “……”

    还命令上了!

    僵持两秒,凌西泽认命地拿起最后一听啤酒。

    拉开易拉环时,他问了句,“你醉了会发酒疯吗?”

    “不会,又不是喝断片。”

    凌西泽‘嗯’了一声。

    交流起来确实没问题。

    在司笙的注视下,凌西泽没有磨蹭,轻皱眉头,把整听啤酒一饮而尽。

    末了,还特地倒过来,给司笙看——一滴不剩。

    “嗯。”司笙满意了,将抱枕往上推了推,挡住大半张脸,嘟囔了一句,“眯会儿。”

    她声音很轻,略带一点哑。

    凌西泽问:“难受吗?”

    “……”

    司笙没吭声。

    不知是睡着了没听到,还是醉糊涂了,不想搭话。

    轻叹一声,凌西泽给鲁管家去了条消息,询问醒酒汤的做法。

    自作自受。

    万万没想到……她酒量差到这种地步。

    在厨房里折腾半天,凌西泽端着醒酒汤出来时,被客厅的场景惊了惊。

    司笙盘腿坐在沙发和茶几的间隙,左手拿着两根筷子,以并不标准的姿势,去夹盘子里的花生米,一粒一粒的,没夹住就滑跑了,她也不急不恼,盯着花生盘继续夹,专注又认真。

    安安静静的。

    若不是知道她平时什么情况的话,真会觉得她现在没有醉。

    走过去,凌西泽垂眼瞧她,把醒酒汤递过去,“喝了。”

    “不喝。”

    司笙眼皮都没抬一下。

    “甜的。”

    “不喝。”

    “说什么都不喝?”

    “不喝。”

    凌西泽低哑的嗓音里透着火,“司笙……”

    “我上午去见老易了。”筷子终于夹起一粒花生米,司笙动作一顿,声音低低的,“他说你常去看他,陪他说话。”

    凌西泽一顿。

    司笙微抬起头,淡然清浅的眸子里,倏地有笑意散开,一圈圈地往外荡漾,泛起了涟漪。

    她说:“谢谢啊。”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令人一颗心沉溺,又酸又胀。

    所有乖戾、张扬、锋芒,悉数敛尽,化作成熟、豁达、柔和。

    凌西泽一时失神。

    熟悉而陌生。

    熟悉的是她的外在、脾性,陌生的是她的成长、经历,这些年她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得到哪些、失去哪些,五年时光赋予了她怎样的阅历和经验,又如何一点点改造了她。

    熟悉的她,会在你心情差时陪喝。

    陌生的她,从不如此真诚地道谢。

    手指刚一抬起,筷子微动,夹住的花生米便掉落。

    司笙拧起眉头,不爽地转移注意力,重新用左手跟花生米较上劲。

    凌西泽脾气全无,把醒酒汤放茶几上。

    倾身时,无意间瞥她一眼,视线顿住。

    她褪下外套,里面穿着件紧身高领毛衣,两只衣袖被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小截如藕白皙的小手臂。

    左手挨着手肘那块,露出淡青色的纹身。

    “end”的字母,连成一笔,线条很细,左上和右下,各一只展翅的大雁,角度不同,往外飞,乍一看很漂亮。

    上次一晃而过,没有细看,这一次,凌西泽定定地看了几秒,心中微动。

    他出声,问:“你手上的纹身怎么回事?”

    ------题外话------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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