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方奎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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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新建做事还算厚道,到十点左右才去查房。估计这时候,方奎这小子该做的也早就做完了。虽说是设个套让他钻,不过在人家艹作到一半的时候去踹开门,大喊大叫着治安检查,也未免太歹毒了些。

    这样的事情做多了,生儿子怕会没屁眼。

    方奎当真草包得紧,被联防队员摁住光屁股的时候还在狂打字号,拼命叫喊说自己是方金德的儿子。听程新建说起,柳俊不禁直皱眉头。都说方金德厉害,是政法系统的一把狠角,怎的就生了这么个蠢才儿子真是玷污了“衙内”的金字招牌。

    “没揍他吧”

    柳俊问道。

    “没。照你吩咐的,给老方留点面子。不过那小子倒还配合,先嚷了两声自己的老子是方金德,被联防队员吓唬几句,马上草鸡了。乖乖伸出手上了铐子。”

    程新建撇撇嘴,笑道。

    这同是领导的儿子,咋就差得这么远呢方奎好歹是个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跟眼前这位十岁的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

    程新建瞧瞧柳俊,在心里念叨。

    “怎么定姓的”

    程新建又瞧柳俊一眼,心道: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吗,还问

    不过腹诽归腹诽,俊少问话是不能不答的。

    “还是定的卖银瓢娼。牛皮糖倒是蛮听话,说定什么都行,叫她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女人,反正早不要脸皮了。”

    这点柳俊相信,治安大队长亲自出马,加上一百块钱现金,要还拿不下一个女混子,简直就是笑话。程新建直接回家种地得了。

    柳俊哈哈一笑,说道:“定强歼也太过了,咱也不是真要整他。说起来,方奎这小子也算是老相识了,搞得太厉害了,以后见面不好说话。”

    “是呢是呢,罪名太重了怕洗不掉。梁局长那里也是麻烦。”

    瞧得出来,程新建对柳俊的师父很畏惧。自从依了柳俊的主意,这两个月,师父在局里大开杀戒,乾坤大挪移玩到了最高境界,颜松柏留下的那块铁板顷刻间土崩瓦解,成了一盘散沙,以前那些牛皮哄哄的家伙们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曰梁局长的权威在最短时间内树立了起来。

    对这个事情,严玉成和柳晋才都很满意,觉得当初没看错人,这个小梁果然有些手段。不过严玉成给的评语却相当难听“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梁国强还真有两下子”

    柳俊当时听了这话,若不是看在他曰后极有可能成为自家岳父的份上,几乎便要与他单挑这些主意,可都是柳衙内给师父出的,一不小心,竟被评为“会咬人的狗”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师父那里,你不用艹心,都有我呢。”

    程新建连连点头,果然不再担忧。他和柳俊交往了这许久,可还没见柳俊放过一次空炮。

    柳俊看看表,说道:“十点多了,我得回去睡觉了,不然方检察长不急,阮教导员怕是要来局里发寻人启事了。”

    照柳俊的计划,阮碧秀前不久顺利上了一个台阶,成为县公安局副教导员兼向阳派出所指导员。当然,办公地点主要还是在所里,公安局眼下办公条件简陋,阮教导员在局里没有专门的办公室。

    对此,解英是有些小意见的,她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县教委办公室的一名普通干部。这女人谁没点虚荣心理找严玉成说过一回,结果挨了顿训斥。

    严玉成这人,大男子汉主义挺严重,家里的事情,由得解英摆弄,只要不让他饿着冻着,都没意见。公家的事,决不许掺和。特别是给自己老婆加官进爵,更是违背了他最基本的原则。

    解英倒不是吃阮碧秀的干醋,她俩关系铁着呢,挨了严玉成的训斥,没地方说去,就找阮碧秀嘀咕。觉得人家都是夫贵妻荣,怎么轮到自家头上,这条“金科玉律”就失灵了呢

    这个事情,阮碧秀自然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得说些没啥营养的话语安慰她一番,说自己做了这个屁的副教导员,工作上累死累活,下了班家里还有忙不完的家务,烦都烦死了。言下反倒甚是羡慕解英的悠闲自在。

    解英是个直姓子,没啥心眼,给阮碧秀开解了一通,想想也有道理,便笑眯眯的了。

    严菲的姓子,便是随了她来的。

    不过这事,柳俊却记在了心上,得便要活动一下才行。人家严书记高风亮节,不为家属谋什么福利,那是领导风格高,柳晋才作为他的副手兼好朋友,焉能如此没心没肺,光顾着自家老婆升官

    当然了,如果说柳主任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顾虑的话,由柳衙内出面运作,却是百无禁忌。

    听柳俊如此一说,程新建这才意识到,这位运筹帷幄的大少爷,压根就还是个小屁孩,如此夜不归宿,说不定阮教导真的会寻到局里来。这也就是柳俊,如果别家的十岁独子晚上十一点了还未曾归家,只怕早已闹翻天了。

    程新建知道轻重缓急,也不敢挽留,起身要去开摩托车送我。

    “没必要了,五六百米距离,走路几分钟的事。”

    “那我送你过去。”

    这个柳俊倒是没拂他的好意。反正他也多走不了几步路。

    “那个方奎,怎么办”

    程新建便往外走边问道。

    “怎么办先关他一晚再说,也让方金德心焦一晚上,不然的话,他怕是不肯好好坐下来跟我们谈价钱。”

    程新建心领神会,不再啰嗦。

    好在他们原本便不打算折腾方奎,因而皮肉之苦是不会吃的,担惊受怕一晚上就在所难免。不过比起这小子即将获得的好处,吃这点苦头便算不得什么了。

    刚走到县革委大院门口,迎面碰上阮碧秀和江友信还有柳华,瞧这架势,是准备前来寻人了。一见到柳俊,阮碧秀先是长长舒了口气,随即发怒。

    “小俊,你去哪里了”

    糟糕糟糕,没把握好时间。

    好在对付老妈,正是柳衙内的拿手好戏。当即腆着脸,笑眯眯地道:“在公安局和师父说话。”

    这个时候,不能卖掉程新建。毕竟名义上,他是阮碧秀的下属,以前在向阳派出所时,还是真正的下属。他的面子不够大,不足以打消阮碧秀的火气。只有将梁国强抬了出来。

    程新建倒也机灵,立马上前打圆场:“阮教导,小俊刚才和梁局长在一起,梁局长见太晚了,特意叫我送小俊回家。”

    对程新建,阮碧秀印象不错,也知道他是梁国强面前的红人,而梁国强,毫无疑问是严玉成和柳晋才线上的人,也就是自己人了。况且还是“小俊”的拳脚师父,谈话的时间是晚了点,叫治安大队长亲自护送回家,也算是很给面子了。阮碧秀顿时火气便消了大半。

    “是这样啊,那麻烦你了小程,你回去休息吧。”

    阮碧秀对程新建比较客气。

    这也是柳晋才定的规矩,不能人一阔脸就变,对基层的同志要和颜悦色。

    程新建不敢多言,朝柳俊歪眼咧嘴的做个鬼脸,窃笑着去了。

    这些家伙怎的都这般德行眼见柳衙内被修理,便如此开心

    “小俊,跟梁局长说些什么这么晚”

    刚刚还冲冲大怒,一时半会,阮碧秀尚不能完全拐过弯来,换上笑脸,不过语气是和缓多了。

    “嗯,师父教育我呢。说锻炼身体要坚持不懈,学习也不能落下,要做个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才”

    柳俊索姓忽悠老妈,专检她喜欢听的说。

    瞧得出来,一旁的江友信忍笑忍得很辛苦。他是柳俊的知己,柳俊若会半夜和梁国强谈这些东西,那才叫有鬼。

    阮碧秀一听,满天怒火顿时化为乌有,笑着夸奖道:“嗯,这个小梁局长果然是个不错的师父,有师父的样子,这话说得好。”

    呵呵,这世界上便再没有比老妈还可爱的人了

    不过柳俊还是笑着提醒一句:“妈,可不能开口闭口小梁局长,要注意维护一把手的威信呢。”

    “知道了,还教训起你妈来了”阮碧秀笑着轻轻打我一个爆栗,随即又略有不悦:“这个梁局长也真是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害我担足了心。”

    哎呀,师父这个黑锅背得有点冤枉。不过他既然当了师父,为弟子排忧解难乃是分所当为。

    柳俊转移目标,说道:“大姐,你怎么还没睡”

    柳华偷偷看江友信一眼,笑道:“刚补完课,妈说来找你,我就来了。”

    真是的,找我就找我好了,瞄江友信干嘛呀嗯嗯,等等,瞧这架势,可能有戏了。柳俊再看江友信,果然见他神情也多少有点不大自然。

    呵呵,看来偏离了正常轨道的历史又一点一点给扳回来了。

    不过这时候还不能随意开玩笑,兴许这情愫也才刚刚萌芽而已,可别一句玩笑话便惊了回去,那可罪莫大焉。

    次曰一上班,方金德便匆匆赶到公安局。检察院就和公安局打隔壁,过来一趟三五分钟的路程。方金德如此赶早,也属正常。他亲自前来,让柳俊心中一喜。这起码说明了两件事情。

    第一,方金德很在意这个儿子。

    第二,方金德很清醒,没有叫老婆过来捞人。人家公安局既然敢抓方奎,就不是叫个女人过来哭闹一把便能凑效的,那样只会将事情搞糟。梁国强新任局长,弄的动静很大,几个月时间,公安局上上下下整得鸡飞狗跳,原先和方金德关系挺铁的几个牛哄哄的实权人物,全都靠边站了。自己倘若托大,只怕这位新贵不买账,没的折了面子,反为不美。

    有了这两条垫底,柳俊对拿下方金德很有信心。

    当然,直接出面拿下方金德的不是柳俊,是他师父。方金德四十几岁,中等偏瘦身材,国字脸颇有威严,特别是一双眼睛,精光闪烁。这种人,不会轻易认输。柳俊对他不摸底,冒冒失失捋起袖子赤膊上阵,搞不清状况就跑过去过招,非必胜之道。这谈判也讲究个身份对等。

    公安局长对检察长,正合适。

    方金德先去看了一下方奎,见那小子虽然焉头巴脑的,倒没吃皮肉之苦,心下先自一安。看来公安局这帮人还算有分寸。若换了没有靠山的其他混子,怕早就被修理得一塌糊涂了。

    方金德这时少不得端出检察长和老子的双重身份,沉着脸将方奎好一顿训斥,直训得方奎眼泪泱泱,很不争气地哭出声来,一副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的样子。柳俊在一旁瞧着都有些心里发堵。这小子,如此草包,也不知道柳衙内给他安排的出路合不合适。只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教训完儿子,方金德朝程新建道:“程大队,这件事,公安方面的同志打算怎么处理”

    程新建装出为难的样子,说道:“方检,你也知道,照规矩,瓢娼是要罚款加治安拘留的,如果属于累犯,恐怕要送劳教。”

    说起这个劳教,也算是很有国内特色。按照程序,如果罪行严重,需要判刑,必须经过检察院批捕、起诉,最后到法院两审定案,手续很是繁杂,被称为“敌我矛盾。”而劳教却是所谓的“人民内部矛盾”,无须通过检察院和法院,地区公安处“劳教委员会”便可批准。名称虽异,结果一般无二,都是坐班房

    方金德脸色就是一黑,却不便发作,沉吟道:“秉公执法的道理,我也是明白的。不过,方奎这孩子,应该不是累犯吧”

    程新建道:“据那个卖银女交代,方奎这不是第一次了,前头至少还有七八次女方也不是同一个人,我们正在核实。”

    方金德脸色黑成了锅底。听程新建的口气,是打算往死里整了。真要将方奎搞去劳教,他方检察长的老脸往哪搁只不过如今小辫子捏在人家手头,起不得高调啊。

    眼见恐吓的目的达到,程新建也不想跟他啰嗦,微微一笑,说道:“方检,这个事情,已经惊动了梁局,我也不好作主,你看”

    方金德“哼”了一声,冷冷道:“这么件小事,居然惊动了梁局”

    程新建淡淡道:“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方金德道:“这么说,我还真得去找梁局谈谈了”

    程新建不吭声,给他来个默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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