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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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有问题。”

    云觅躺在床上抱着臂,幽怨地看着床帐叹气。

    可能原本内心就对铭云愧疚,今天铭云朝她哭着跑走的那一瞬间,她心头密匝匝的疼,直到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

    云觅代入了一下铭云的视角,如果她遭遇了父母这样的对待会怎么办?

    她只是光想想就觉得实在太不幸了。

    这父母真的狗。

    但是……

    云觅没打算改。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燕无归,紧紧闭上眼。

    燕无归伸手抱住云觅,将被子裹在她身上,掖好被角。

    “我倒是希望铭云是个傻子。”

    云觅莫名说了这么一句,燕无归笑了一声没多说。

    你说云觅这个人有良心吧,她确实有,但这个良心实在是贫瘠的可怜。她之前跟月娆说过苹果论,但她对于儿子而言又何尝不是这等行为作风?

    若是旁人,可能该劝就劝了。可惜,这孩子的父亲是燕无归。

    不巧的是,他双标的更厉害。甚至都不想为这种事情多虑半分半秒的。

    大抵上,他们两个都没有做好准备,成为父母的准备。

    刚刚忧愁的人换了燕无归,他枕着手臂恍惚想起当初的自己。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父亲的缺席确实让他感觉不到爱,就算他死了,自己都可以冷眼旁观,甚至于插两把刀。

    可是在童年里他无数次曾像下水道中的老鼠,觊觎羡慕别人有个好父亲。

    想起了往日的经历,燕无归莫名有些心头酸涩,他连忙将云觅抱在怀里,头放在她的颈窝中,感受着怀中的温度,那点儿不该出现却恼人的感觉才彻底消失。

    虽然两人什么都没说,可是铭云却感受到了不太一样的东西。

    云觅在他身边晃悠地次数多了,还会在早餐时给他添一杯煮牛奶。

    燕无归撤走了铭云面前的炒蘑菇,将他爱吃的菜摆在他面前。

    都是一些很细微的事情,若不是他心细可能就会错过。不过已经掐死无数次奢望的铭云只是心头一动便再无表示,或许是自己想岔了。

    牛奶也许是云觅不想喝的,蘑菇也许是云觅爱吃的。

    嗯,早就习惯了。

    云觅并没有让铭云撒权,不过会陪在铭云身边看折子。

    说起来,铭云这么聪明,云觅之前写的那些日记她反而是不好意思拿出来了,丢人现眼的。

    “你说我要离开的话,你会不会想我啊。”

    “不会。”

    铭云垂着眸子,看罢了折子就练字。全胜叫名门大家的书法师来给他抄千字文,选出来一个最好的用来让铭云临摹。

    “真的?”

    云觅探头探脑的过去:“如果我要离开很久很久呢?”

    “那我就当你死了。”

    铭云这话说的平平淡淡,听的云觅倏然间有些难受,不过她游离开眼睛,木然说道:“这样好,这样挺好的。”

    这句话让铭云直接炸了毛,他咣地一声站起来,摔了手里的墨笔就往外走。

    步履间隐隐透着戾气。

    云觅没想过自己能生出来听话乖巧的儿子,毕竟燕无归跟自己的性格在那边儿摆着。

    云觅努了努嘴,自顾自的说道:“脾气不好似乎也没关系,毕竟实力在。应该的,应该的。”

    人道是,波澜四起时的海面总是异常的平静。

    云觅发现铭云的黑眼圈出来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掀了掀儿子的眼皮,里面密麻麻布满了红血丝。

    “你最近怎么了?睡不好觉吗。”

    铭云将云觅的手扒拉在一边儿。

    云觅知道铭云还在生气,这气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消散不了。

    她低头扒拉着碗中的菜说道:“小小年纪不要总熬夜,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这两天休息休息吧,想做什么你跟我说。”

    “对了最近天气冷,你多加些衣服,不要……”

    铭云直径站起来,对于云觅碎碎念念恍若未闻。

    “铭云?”

    后者跟丢了魂一样往外走着,云觅咬了咬筷子的尖:“奇怪。”

    最近铭云总是会从梦中惊醒,眼泪也会打湿枕头。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这种事情就像是头顶悬着的刀,不知道何时会掉下来。

    焕春说的报应,会不会就像这样。

    不费一滴血,却时时刻刻要诛心。

    他开始有些憎恨这双眼睛,觉得痛苦时就会扒着眼睛往外扣,经常会疼的流泪,最后眼睛似乎适应了这样的折磨,再无感觉。

    云觅看着铭云不高兴,自己也生不出来旁的心思,时不时就念叨一句。

    要是当初不出去玩就好了。

    有一种效应叫做弃猫效应,常人一直以为弃猫效应只有一种可能性,实际不然。

    被丢掉一次的猫再被人捡回来会有两个分界点,一个害怕失去小心翼翼,极致讨好。另外一个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情绪不露于色,不妄想,不妄动。时刻等待着第二次被丢掉。

    月娆死了。

    她死的悄无声息,连她宫中的丫鬟都不知道,还是铭云满头大汗地跑进月娆宫中,催着人将门打开。

    她一句遗言都没有说,连遗书都没写。

    看样子是早有准备,月娆躺在床上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衣冠整洁,妆容精致,手中握着一个苹果。

    铭云伸手握住月娆的胳膊晃了晃:“喂。”

    没有声响。

    他看着月娆身边消失殆尽的数据,猛地将她晃起来:“你起来!你起来!你怎么能死!你干嘛要死!”

    铭云之所以会察觉到月娆的问题时,是因为他的数据。

    之前压着月娆的数据铺天盖地地压在他身上,密密麻麻乱成一团。铭云整个人被包裹进去,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云觅正在殿中给燕无归盛粥,忽然听到耳边一直没响过几次的提示音刷新了。

    像是被卡了bug一样,黑化值疯狂乱跳。

    跟燕无归那时不同,楚不休的数据在【100】与【0】两个数值之间跳动。

    “你怎么了?”

    云觅做了个嘘的手势,制止了燕无归,屏声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嗯?”

    燕无归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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