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你来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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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觅本该结束后就回家的,不过想到了前尘旧事步调就慢了下来。

    认认真真的再活一次。

    云觅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情,大概是因为不曾觉得自己活着。

    任务成功了就去下一个地方接替另外一个皮囊,任务失败就当作从未在这三千小世界里走一遭。

    楚不休大概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炽热,猛地就让她想起来楚不休接到从京城传来的书信时那种眼神。

    满怀情感。

    那么自己呢?

    云觅路过街边儿的小摊顺从捡起来一个铜镜,扒拉着自己眼睛看,里面除了眼珠眼白以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就算遇到了燕无归,有些空洞的地方不提也不能当做不存在。

    国朝京城的夜不闭户,夜市高高挂起了灯笼,原本白日羞于出门的千金小姐们也露出了头,游街赏湖听曲。

    云觅从匆匆的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似是唯一一个逆行者。

    众人脸上的表情各有千秋,唯独自己……

    云觅瞥见一旁被围着画糖人的摊子驻足下来,行人并未因为她的停顿而影响。云觅掏着铜板出来买了一只兔子,抓着回去的时候那兔子的耳朵已经化没了,黏答答的裹在手指上。

    宫内灯火不歇,云觅站在殿下看着紧闭的房门打开,燕无归自上而下凝视着她,皱着眉头招了招手“憨憨,过来。”

    “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很多糖的奶茶。”

    云觅举着糖人,燕无归盯着她的手两秒,叹了口气,捏着她的手指将糖剥离出来。

    云觅不知怎么的就把手放在嘴里舔了舔,仰起头说道;“甜的。”

    燕无归牵着人的手在唇边抹了一圈,摁着她的脑袋过来,唇齿交接,带着些许麦芽糖的甜气。

    一旁的侍卫远远瞥见这一幕,不约而同的低下头擅自改了巡航路线。

    云觅一手举着,另外一只手慢慢压在他的后脑勺上,蜷缩着手指攥紧了他的头发,良久脸色微红地分开,她仰头凝望着燕无归的双眼说道;“我想回家。”

    “回哪里。”

    “回我该回的地方。”

    燕无归知道云觅又在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他也不过问,唇边梨涡浅浅,眼睛眯起,那颗泪痣随着他的笑容上移。

    谁能想到拥有这么一张脸的男人,曾经是个无恶不作的反派。

    他说“好。”

    “你去哪里,我都跟你一起。”

    云觅知道燕无归把铭云护的很好,因为那句虎毒不食子。

    就算他再看不上铭云,那也是他的儿子,旁人休想伤半分。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可怕,满秀一进宫当夜就出了一桩大事。

    给铭云的羹粥里被人加了料。那料十分的罕见,太医验过后告知是大漠来的子母花。

    这花有个特性,若是跟子母双花一并服下并无大碍,否则,单服哪一种都会变成剧毒。

    当夜云觅暴怒,亲手屠了一时疏忽端粥的宫女,一人一剑闯进了满秀的宫殿,旁的将大漠一干一等直接打入天牢,唯独软禁了满秀。

    谋害皇子一事跟大漠出现了双头怪胎之事是一并传到民间的,人说,这大旱是因为大漠出了旱魃,那旱魃就是这双头怪物。

    云觅根本不听满秀的话,任由她哭诉并没有做过这等事。云觅低头望着那两个头的小孩子,虽然明白这并非什么异象,可是……

    “你知道铭云是谁生的吗?”

    云觅看向一旁被锁在床榻之上的满秀,轻飘飘地说道“他是朕生的。”

    满秀一怔“你什么意思?”

    云觅低头抿唇笑了一声“贵妃是真贵妃,朕……”

    她一手捏住满秀的下巴,挑了挑眉说道“本来想着多留你玩一玩的,只可惜你太不知好歹了。”

    她原想着以后会以满秀做引子恢复女子的身份,可没想到这女人蠢的要死将矛头直指燕无归,还说什么要将人处死的话。不是嚷嚷着平天怨吗?那你就自己来平吧。

    “铭云的粥里是子母花。”

    云觅摸着袖子,掏出来一小撮地红丝“这是其中一样,你来猜猜,它是子,还是母?”

    满秀自杀了。

    宫内外都是这么传的。

    可汗也随着死在了天牢中,大臣们觉得事态不对劲,可听闻大漠那边儿反了,大漠的二皇子挺身而出要为父为姑讨个说法,这由不得他们计较。

    云觅还是走了燕无归安排的路子,把楚不休派了出去。

    他生于战场,最后死于后宫。骨子里的血性依旧还在。

    云觅亲自送他的那天,高高在上屹立在城墙之巅,她抱着铭云朝楚不休挥手。

    再活一次。

    认认真真。

    云觅不知楚不休的认真活一次该是什么样,可就那日莫名想起来丞相府邸上挂着的忠君报国,又想起来他披着盔甲出现在大殿之上,那身盔甲擦得是干干净净,不染一分尘埃。

    民间叫着大漠死的好,带着灾星来国朝不说,还污蔑他们的陛下。朝堂这几日沉默了不少,在座的谁都不傻,谁都清楚那些人死的巧妙。

    他们才不信大漠在头一夜就按捺不住朝皇子下手,也就算,还专门用了大漠来的毒?这不是自投罗网。

    楚不休说要去打仗走的干脆利落,大臣们面面相觑,圣上之意不可揣测。也因着云觅这么一出,无人再敢质疑那后宫的满贵妃到底是男是女。

    燕无归知道,月娆也知道。

    下药的当晚云觅去了月娆的房中,子母花是她亲手下的,那被外界传被云觅直接砍死的宫女实则是全胜自泼一身猪血装的。

    真正被云觅杀掉的人,只有满秀一个。

    可汗在狱中听闻满秀已死就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了,为了不祸及大漠留着的子嗣留了遗书一封,携着家眷自尽在牢中希望云觅能网开一面。

    当然,那封遗书云觅装作没看到放进可汗的怀中,随着一捧土一并葬了。

    她这么丧良心地来挑事,到时候人家一看书信,不打了,那楚不休如何继续当自己威震四海的大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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