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春子和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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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中心,残骸成堆,半拢骨丘。

    骨丘之上,冷酷的俊朗青年衣袂连连,傲然于上。

    同时。

    数不清的枪声、爆炸声。

    响彻山谷。

    看来不止贾行云这里出现了骷髅兵,整个地陷的世界活了,也乱了,俊温的部队、卡寨的象骑与复活的骷髅兵短兵相接。

    这就是卡寨所谓的禁地吗?

    如此多的侵缅日军骷髅,看得出来卡寨曾经很辉煌,他们的先辈们,在反的道路上走得很远。

    贾行云循着枪声,海黾旋轻微流转。

    他疾驰而去,身后卷起带流风的枯叶。

    两个瓦拉庄园的士兵正在苦苦支撑,面对数不清的骷髅兵边扫射边后撤。

    “彪子。”春子抓住彪子的肩,后跌在地。

    他双脚蹬在地上,松开右手,端起冲锋枪扫射在彪子脚前。

    彪子的脚被两具骷髅兵抓住,鲜血横流。

    骷髅兵的手被扫射稀烂,只剩几条骨爪耷拉在彪子的脚上。

    彪子汗如雨下,脸上现出厉色,强忍着脚上传来的剧痛,摘下腰间的手雷,拉环、投掷一气呵成。

    轰地一声小蘑菇升腾。

    身前清空一片。

    没有被炸散的骷髅兵,被震得东倒西歪,晃晃悠悠爬了起来。

    甚至还有那种只剩下骷髅头的,眼中忽闪着红光,磕动着上下颚,一点一点地往前蠕动。

    骷髅头被炸散的,红光散漫,半空合拢,钻入地底。

    只是须臾,地下再度钻出骷髅。

    还有红光游弋在骷髅兵群中,拖着长长的红影,如游魂在彪子春子四周游荡。

    它们互相碰撞着,红光四溅,似乎在为争夺两人死亡后的占据权搏命一击。

    “春子,你快跑,替我照顾阿姆。”

    两人背靠背,端着冲锋枪不断扫射。

    骷髅兵只要头颅不被打爆,倒了又起,倒了又起,直至没有支撑。

    “要死死一起,咱两从小玩到大,要我丢下你,门都没有。”

    春子反手拉开彪子,抬枪将一柄生锈的刺刀荡开。

    彪子枪中的子弹用尽,弯下腰吼道“掩护我,换弹夹。”

    春子闪了下腰,抱着枪凶狠地吼着,艰难地转着圈扫射。

    “好了。”彪子汗水迷糊了眼帘,来不及擦拭,半跪在地,抬枪怒射。

    “杀,杀杀杀……”

    两人怒吼着,瞪圆眼睛,脸上尽是小溪流淌的粗汗。

    骷髅兵在减少,但是也在推进。

    两人被围在中间,身下铺满黄橙橙的弹壳,四周是层层叠叠的骷髅骨架残骸,还有数不清闪烁红光窟窿眼洞,正越来越近的骷髅兵。

    时间越久,这“盆地”越来越清晰。

    盆地边沿的残骸越堆越高,骷髅兵已经开始从上跳跃飞扑。

    彪子的枪被飞扑而来的骷髅抱住,刚打散,又扑来两具。

    他索性松开手中的枪,抽出刺刀一拐一拐地冲向骷髅兵。

    他挥舞着刺刀,吼道“春子,来世再做兄弟。”

    “彪子。”春子扣动扳机,最后一梭子弹射出,他拔出刺刀扣在枪上,端着枪冲了过去,大笑,“死在一起,魂归乡里,互相引路啊。”

    “谁都不准死,你们是老子的矿工。”

    贾行云的声音由远及近。

    暴风卷起,那冰雹又下了起来,骷髅残骸的冰雹,飞起又落下,飞起又落下。

    像打谷场扬起的稻谷。

    像搅拌机里卷起的脆骨。

    像拉着海网收拢飞跃的鱼群。

    两人瞠目结舌,看着那个在三角矿场斯文的“矿主”,如天神下凡。

    怎么也打不死的骷髅兵,在他密不透风的剑影下,一触即散。

    不堪一击,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竟然是如此的顺畅,毫无违和。

    这词似乎就是为他量身定制,那些骷髅兵在他面前比豆腐块还软。

    不是软,是脆。

    脆得只是刚接触就散作一团。

    那些诡异得犹如游魂的红光,近似争先恐后涌向那个呼吸平稳的人。

    淡晕的红光笼罩,如红袍加身。

    那人比之骷髅兵更像怪物。

    秋风扫落叶,荡扫一空,纵使有完整的骷髅头,黑漆漆的眼窝中也空洞无物。

    贾行云收了剑,红着脸,打了个嗝,犹饱餐一顿。

    “老……老板。”两人脸上现出愧疚的神情。

    三角矿场火堆旁四人奉命拍吃“贾行云”视频,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再次见到本尊,哪里还是矿场初见时那个斯文俊朗的公子哥。

    这明明是一尊杀神啊。

    贾行云捡起地上缠绕青苔的灰黑肋骨,挽起袖子,蕴着笑,点头示意,突然拉下脸来,严肃地用肋骨敲击着两人的头,“我的肉好吃不,啊,骗我,骗我,合起伙来唬我。现在既然叫我声老板,就是我的人,我不管,反正矿区缺人,你们回去就给我当矿区的管理。”

    “啊,我们是瓦拉庄园的兵。”春子缩了缩脖子,被敲得身子越来越矮,弱弱回了一句。

    “老板,我,我,我愿意。”彪子伸出手,被贾行云敲得缩了回去,他甩着手哭丧着脸,指着脚上的伤,“老板,我受伤了,您不能虐待员工。”

    贾行云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把肋骨丢在地上,拍拍手上的泥,望了一眼彪子的脚伤,“单兵医疗包有吧,春子,上。”

    “好的,老板。”春子扶着彪子坐在地上,胡乱抹干脸上的汗,处理着他脚上的伤,嘀咕道“老板,我们是瓦拉庄园的兵。”

    “早晚要找俊温要人,你们几个我最熟悉,只要你们愿意,俊温那里我去说。”贾行云扫视着四周,从骨钱令的“渴望”程度来判断,周围暂时没了危险,他补充道“你们不愿意也没用,人我是要定了。”

    “您出手又大方,长得又帅,身手又了不得,跟您自然是愿意的。”彪子拍的马屁毫无艺术,直来直去。

    他被春子消毒着伤口,痛得头上渗出汗,咬牙硬挺,“瓦拉庄园能人不少,您为什么看上我们两兄弟。”

    “因为我欣赏你们的品性,生死关头面对死亡时的大无畏,彼此不离不弃,能守望相顾,勇、义接近满分的人,忠诚也是一定没问题。”

    贾行云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彪子在知道要死的时候,将阿姆交托给春子的叮嘱。

    孝顺的人,人品从来不差。

    将矿区交给这种人,贾行云相信自己不会走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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