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你也嗝了?好巧,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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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寨是一处深山中的村落。

    木屋、竹林、温泉、石径……

    小溪穿村而过。

    村中心广场,一座巨大的乌鸦雕塑,展翅翱翔,栩栩如生。

    如果不是石柱绑着的三个血人,这是一处静谧的世外桃源。

    寨中的精锐被扎哈带去矿区,剩下的战力不足以抵挡丹拓的攻击,卡寨沦陷,实帕头人被当众枭首。

    寨子村屋硝烟的痕迹斑驳,到处冒着战后的浓烟。

    广场血迹斑斑,倒着几头血肉模糊的大象,可见战况之惨烈。

    残暴的丹拓,将寨中手无寸铁的百姓压进象圈,圈养大象一般准备充作种植罂粟的劳力。

    缺了两颗门牙的周波焕然一新,神清气爽地在石柱旁用蘸水的鞭子抽打着石柱的血人。

    血人咬牙切齿,闷声不吭,倔强地昂着头,嗜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周波。

    天空渐渐鱼肚白,依稀的远山,清风扶摇,瑟瑟发声。

    朝阳未升,红霞先起。

    火烧云了。

    棉絮一样的淡红云彩,泛着晕光,一道明亮的光,斜斜的阳光穿透云雾,照在石柱的血人,如佛光加身。

    阿彪和阿青是两个留守草仓的杂牌。

    草仓挨着密林,是卡寨用来存储大象粮草的地方。

    “他们吃香喝辣,我们在这吹凉风。”阿彪背着枪拢了拢衣裳,朝灯火通明的广场远眺。

    乌鸦雕塑一旁是石柱,一旁是篝火,歪七倒八的杂牌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嘻嘻哈哈看着周波抽打着石柱的血人。

    “嘿,那三个华夏警察骨头真硬,打死不服软。”阿青啧啧一声,拍着胸脯后怕道:“那个拉响手雷的警察,你知道不。”

    阿青夸张地比划着距离,“当时离我就这么近,我踏马都吓尿了。”

    “丹拓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老子就是被华夏联合周遭的国家扫的,脚跟还没站稳,又去惹人家,咱们没好日子咯。”阿彪唉声叹气,指了指草仓后面,提着裤头道:“我去撒泡尿,你看着点。”

    “去吧去吧,大清早的,小心被蛇叼了叽叽。”阿青掏出香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按了数下,半天没起一簇火苗。

    “你才叽叽叼蛇。”阿彪回骂一嘴,哼着小曲拐到草仓后面,眯着眼睛解开裤头。

    “船有个寡妇叫阿草,我草啊草……”阿彪双手插腰左摇右摆,热尿哗啦啦冲向草丛。

    草丛瑟瑟抖动,吓得他尿意全无,倏然回缩,尿线戛然而止。

    一只山鼠窜了出来,吓得阿彪原地跳脚。

    “擦。”阿彪骂骂咧咧,甩了甩手的尿液,刚扶着小弟,惊觉手臂传来暖意。

    他低头一看,哪是什么暖意,是滴答滴答滑落的鲜血。

    “血?哪来的血?”阿彪惊呼,顿觉发不出声,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视线在下坠,扑进了自己的尿液里。

    阿彪的脑袋在尿液中滚动着,他终于看清。

    一具无头的尸体,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双手扶在下面,脖间血柱喷涌。

    血雾迷漫下,一个满脸涂抹树叶油彩,只露出眼白的人留下一道背影,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臭啊。”阿彪瞪着眼珠,瞬间没了呼吸,意识全无的刹那脑海中浮起这么一句。

    阿青叼着香烟,凑到火机旁,嘣啪嘣啪按着,只见火星不见火苗。

    “见鬼了。”阿青嘀咕一句,碾了碾沾着嘴唇的过滤嘴。

    咔擦一声清响。

    一簇火苗伸到阿青的鼻下。

    “谢了。”阿青低眉凑前,将烟头点燃,还用左手碰了碰持着火机的手背,示意好了。

    那手背黝黑,似涂抹黑泥。

    阿青心跳加速,抬眼一看,惊讶得长大嘴巴。

    烟头掉落,被那黑手半空接住。

    阿青仓皇后退,手忙脚乱摸背后的枪,张嘴刚发出气音,就被弹来的烟射进喉咙。

    他下意识捂住喉咙咳嗽,却被黑手抢先一步,往嘴里揉进十几根香烟。

    不止香烟,还有泥土、草根、毛毛虫、头发、象粪……

    阿青瞪圆眼珠,眼中充满血丝,双手抱住自己的脖子,只是须臾,脸色变成猪肝色。

    他倒在地,直挺挺的抽搐着,眼角飙出泪水,视线渐渐模糊。

    阿青也死了,被活生生憋死了,近似于虐杀。

    杀他的人,从头到尾面无表情,麻木地往他嘴里灌着杂物,如同灌着过年的香肠。

    那香肠啊,鼓鼓囊囊,满满的充实感,发胀发红,挂在窗晾晒着,被晒干的颜色,大抵就是阿青此时的脸色吧。

    全身覆着黑泥的人,脸涂抹树汁,只剩眼白。

    他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奇怪的荷瓣剑,静静地注视着阿青的尸体。

    阿青的死鱼眼瞪得圆圆的,望着天,似乎准备跟要冒出的朝阳对视。

    他对自己的死似早已预见,但是他死不瞑目,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是真的死得不甘心。

    “犯我华夏者,死。”贾行云面无表情,声音带着嘶哑,将阿青的尸体拖到草仓后面跟阿彪丢在一起。

    两人瞪圆眼珠,对视着。

    似乎在对话。

    “嗨,你也死了啊。”

    “是啊,好巧,一起啊。”

    贾行云意难平,看到石柱绑着的三个血人。

    他胸中怒火可烧天。

    胸前骨钱令转动着,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转动着。

    他胸中的骨钱令纹身瞬间暴涨,覆盖他全身,如果他没有在脸抹泥做伪装,可以看到数不清的色彩斑斓的山水纹在他脸蔓延。

    赌石场中将螺尾咬嵌入骨钱令主盘时,那种玄妙的感觉更加强烈。

    心随意转,站在干枯草垛边的贾行云变了。

    变得与灰枯的草垛一样的颜色。

    似乎这里没有人,只有干枯的草垛。

    贾行云不是消失了,是与环境融为一体了。

    这就是融魂螺尾咬入体的异变,变色龙的本质。

    海黾旋同时逆转,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贾行云轻如鸿毛,行动敏捷,犹如鬼魅。

    他在周遭环境中自如切换。

    干枯的草垛色,盛怒的鲜花色,尘土的灰白色,松竹的翠绿色……他就是螺尾咬本身,能幻颜辨色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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