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章 煤炭和黛笔
“妙！太妙了！”
杨轻听完后，拍着手掌赞道，“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精妙的巧思和技艺！也难怪你能炼制出‘天火’来……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奇人才制得出天火……”
既然得了别人的夸奖，吕兵不介意再抛点干货出来：“都头帐中整日燃烧这种煤块，不觉得胸闷头胀么？”
“确如吕二哥所言，我近来常觉得头晕，精神不振，有时还要呕吐，想来就是这煤炉的原因。本欲不要这煤炉……不怕吕二哥笑话，我……怕冷。本来军中备有不少木炭，可自从得知此物可用来炼制天火后，都被掌书记拿去了，我也只好用这些煤块来取暖。”杨轻对吕兵的称呼不觉中也发生了变化。
她现在已经充分相信了吕兵在器物机巧方面的能力，见吕兵主动提起煤块，便知他肯定有办法解决，所以态度十分诚恳，语气急切。
在吕兵看来，此时的杨轻已完全没有半分都头的威严和城府，倒更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女学生。
如此一来，吕兵更得托盘传授。
他拾起一块煤炉旁边的煤块，盘腿坐在杨轻对面细细说道：“此物名为‘煤’，乃是植物聚集于地下，历经千万年的变化后形成，燃烧时能持续放出高温，故常被用来生火取暖，但煤的用途远不止于取暖，额……这些我们暂且不说。凡世间之物，有其利，亦必有其害，煤在燃烧时不但会放出高温，还会放出煤气，煤气吸入人体内后，便会产生你所说的头晕呕吐等症状。但其实这些症状已经算轻得了，若再吸得多些，极易害人性命，这种现象可称之为‘煤气中毒’……”
吕兵偷眼瞟了一下，发现杨轻面色如常，并没有被他特意夸大的煤气危害吓到，反倒是一脸急切，显出对新知识的极大兴趣，催促道：“然后呢？”
“其实不只是煤气中毒，”吕兵指着炉内燃烧的煤块，“煤燃烧时会产生大量烟雾，腐蚀炉膛，还有燃烧后大量的渣滓，既不易处理，同时也说明这些煤块并未能得到充分燃烧……”
“那该如何避免这些问题呢？”杨轻恰到好处的提问。
吕兵再次敏锐地感觉到了杨轻工于心计，但他此时也不计较了，因为这种恰到好处的提问让他极为享受，道：“只需将煤块变成煤炭，以上种种弊端都能消除。而且煤炭可提供的热量和温度高于煤块，也就能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具体什么作用吕兵没有说出来，但凭着杨轻的智慧，必能够猜得出来。她此时急切地语气也正说明她意识到了：“如何才能将煤块变成煤炭？”
“简单！如何将木材变成木炭的？同样的方法，便能将煤块变成煤炭。”
杨轻恍然大悟，再次开心地鼓起了掌，大笑起来，并毫不吝啬她的赞美：“吕二哥之才，比之鲁班庖丁，丝毫不让。”
吕兵本想说，既然我替你解决了石黛和煤块的困扰，你是不是该来点实在的奖赏，比如，将我欠你的三十几个人头数减少一些。
但他最终没将这类俏皮话讲出来。他本来就不擅长讲玩笑话，对杨轻又知之甚少，更远谈不上相熟，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再则，他也不习惯开口讨要赏赐，他相信杨轻是个聪明人，只要他提供了帮助，自然会得到回报的。
同时，吕兵再提出了一条实在的建议：“除了炼制煤炭，也可学房屋住处一般，在煤炉上添一个烟囱，帐内的煤气自然会下降不少。”
这次杨轻没有鼓掌赞扬，而是陷入了思考。
烟囱是户户都有的平常事物，其作用就是薪火燃烧的烟气导出户外，但为什么大家都没想到可以在煤炉上也添一个烟囱呢？
为什么偏偏吕兵又想到了这一点呢？
…………
次日出发前，李焕和刘三都来通报了好消息，刘三被正式编为唐宗汉麾下的一名亲兵，而李焕直接当了官，被任命为主簿，同韩志铭一道处理军中的来往公文。
吕兵明白，这就是杨轻奖赏他的方式之一。
归义都的驻军地距高仁厚的主营不到二十里，吕兵等到中帐的侍卫召唤，便随队一同出发。
除了他一人，其余三十来人都是杨轻的亲兵。
这支亲兵队最大的特点就是队正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杨轻称她为“大姐”，军中其他人也跟着称她“大姐”。
但这个“大姐”应该只是个称呼，她跟杨轻之间肯定没有亲属关系，因为她们的外形差得太远了。
杨轻咋一看给人军中女将的感觉，身量也够高，目测得有1米75左右，这个真高确实有点夸张，比军中绝大部分士卒都高，但杨轻身形却明显是女子的身形，削瘦，腰肢纤细，肤色也较白，那名大姐就完全不同了，肤色暗黑，整个一虎背熊腰，比许多男子都更雄壮。
看见常穿着一身戎装的杨轻，吕兵立刻就会在脑海里冒出一个词：英姿飒爽。同样大姐也是女性，也穿戎装，还会在左右腰间各别上一把刀，但吕兵看见她，打死也不愿意把她同“英气”一类的词语上联想。
除了大姐外，军中还有两名女子，被称作“二姐”和“三姐”，是杨轻的贴身侍卫，永远都保持在杨轻的五步范围内。
昨日吕兵讲述煤炭时离得杨轻稍微近了点，当时这俩姐姐就要前来干涉，被杨轻眼神制止后才退下的。
二姐、三姐和大姐一样，俱是虎背熊腰，不苟言笑。
也不知道杨轻是从哪里淘来的这仨宝贝……
去主营的途中，杨轻将吕兵叫过去，说是给他一份礼物，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只按照昨日吕兵教授的方法做成的“铅笔”。
得知自己的建议被如此快地采纳并付诸行动，吕兵心里还是蛮得意的，也很开心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杨轻还很骄傲地说明道：“这可是我亲手制成的。”
这可是大好的拍马屁的机会，只可惜吕兵从来就不擅长此道，只是点头说了个“好”。
而后杨轻又道：“此物既然是你设计出来的，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我只是提了个想法，但毕竟是都头制出来第一件实物，还是都头命名为妥。”吕兵觉得这不是拍马屁，而是礼貌。
杨轻也没客气，当下就蹙眉思索起来：“此物取自石黛，又作书写之用，便仿‘毛笔’命名之法，命之为‘黛笔’吧。”
说实话，吕兵并不喜欢这个名字，脂粉气太重，但他肯定不会做扫兴之事，只应和道：“好，依都头之意，以后此物便唤‘黛笔’。”
而后又闲聊几句沿途的风土人情，吕兵便自觉地退回到队伍末端的位置，看着杨轻在二姐和三姐的护卫下牵马走开。
这也是军中的规矩，正常行军时不得骑马，只能牵着走。
杨轻听完后，拍着手掌赞道，“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精妙的巧思和技艺！也难怪你能炼制出‘天火’来……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奇人才制得出天火……”
既然得了别人的夸奖，吕兵不介意再抛点干货出来：“都头帐中整日燃烧这种煤块，不觉得胸闷头胀么？”
“确如吕二哥所言，我近来常觉得头晕，精神不振，有时还要呕吐，想来就是这煤炉的原因。本欲不要这煤炉……不怕吕二哥笑话，我……怕冷。本来军中备有不少木炭，可自从得知此物可用来炼制天火后，都被掌书记拿去了，我也只好用这些煤块来取暖。”杨轻对吕兵的称呼不觉中也发生了变化。
她现在已经充分相信了吕兵在器物机巧方面的能力，见吕兵主动提起煤块，便知他肯定有办法解决，所以态度十分诚恳，语气急切。
在吕兵看来，此时的杨轻已完全没有半分都头的威严和城府，倒更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女学生。
如此一来，吕兵更得托盘传授。
他拾起一块煤炉旁边的煤块，盘腿坐在杨轻对面细细说道：“此物名为‘煤’，乃是植物聚集于地下，历经千万年的变化后形成，燃烧时能持续放出高温，故常被用来生火取暖，但煤的用途远不止于取暖，额……这些我们暂且不说。凡世间之物，有其利，亦必有其害，煤在燃烧时不但会放出高温，还会放出煤气，煤气吸入人体内后，便会产生你所说的头晕呕吐等症状。但其实这些症状已经算轻得了，若再吸得多些，极易害人性命，这种现象可称之为‘煤气中毒’……”
吕兵偷眼瞟了一下，发现杨轻面色如常，并没有被他特意夸大的煤气危害吓到，反倒是一脸急切，显出对新知识的极大兴趣，催促道：“然后呢？”
“其实不只是煤气中毒，”吕兵指着炉内燃烧的煤块，“煤燃烧时会产生大量烟雾，腐蚀炉膛，还有燃烧后大量的渣滓，既不易处理，同时也说明这些煤块并未能得到充分燃烧……”
“那该如何避免这些问题呢？”杨轻恰到好处的提问。
吕兵再次敏锐地感觉到了杨轻工于心计，但他此时也不计较了，因为这种恰到好处的提问让他极为享受，道：“只需将煤块变成煤炭，以上种种弊端都能消除。而且煤炭可提供的热量和温度高于煤块，也就能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具体什么作用吕兵没有说出来，但凭着杨轻的智慧，必能够猜得出来。她此时急切地语气也正说明她意识到了：“如何才能将煤块变成煤炭？”
“简单！如何将木材变成木炭的？同样的方法，便能将煤块变成煤炭。”
杨轻恍然大悟，再次开心地鼓起了掌，大笑起来，并毫不吝啬她的赞美：“吕二哥之才，比之鲁班庖丁，丝毫不让。”
吕兵本想说，既然我替你解决了石黛和煤块的困扰，你是不是该来点实在的奖赏，比如，将我欠你的三十几个人头数减少一些。
但他最终没将这类俏皮话讲出来。他本来就不擅长讲玩笑话，对杨轻又知之甚少，更远谈不上相熟，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再则，他也不习惯开口讨要赏赐，他相信杨轻是个聪明人，只要他提供了帮助，自然会得到回报的。
同时，吕兵再提出了一条实在的建议：“除了炼制煤炭，也可学房屋住处一般，在煤炉上添一个烟囱，帐内的煤气自然会下降不少。”
这次杨轻没有鼓掌赞扬，而是陷入了思考。
烟囱是户户都有的平常事物，其作用就是薪火燃烧的烟气导出户外，但为什么大家都没想到可以在煤炉上也添一个烟囱呢？
为什么偏偏吕兵又想到了这一点呢？
…………
次日出发前，李焕和刘三都来通报了好消息，刘三被正式编为唐宗汉麾下的一名亲兵，而李焕直接当了官，被任命为主簿，同韩志铭一道处理军中的来往公文。
吕兵明白，这就是杨轻奖赏他的方式之一。
归义都的驻军地距高仁厚的主营不到二十里，吕兵等到中帐的侍卫召唤，便随队一同出发。
除了他一人，其余三十来人都是杨轻的亲兵。
这支亲兵队最大的特点就是队正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杨轻称她为“大姐”，军中其他人也跟着称她“大姐”。
但这个“大姐”应该只是个称呼，她跟杨轻之间肯定没有亲属关系，因为她们的外形差得太远了。
杨轻咋一看给人军中女将的感觉，身量也够高，目测得有1米75左右，这个真高确实有点夸张，比军中绝大部分士卒都高，但杨轻身形却明显是女子的身形，削瘦，腰肢纤细，肤色也较白，那名大姐就完全不同了，肤色暗黑，整个一虎背熊腰，比许多男子都更雄壮。
看见常穿着一身戎装的杨轻，吕兵立刻就会在脑海里冒出一个词：英姿飒爽。同样大姐也是女性，也穿戎装，还会在左右腰间各别上一把刀，但吕兵看见她，打死也不愿意把她同“英气”一类的词语上联想。
除了大姐外，军中还有两名女子，被称作“二姐”和“三姐”，是杨轻的贴身侍卫，永远都保持在杨轻的五步范围内。
昨日吕兵讲述煤炭时离得杨轻稍微近了点，当时这俩姐姐就要前来干涉，被杨轻眼神制止后才退下的。
二姐、三姐和大姐一样，俱是虎背熊腰，不苟言笑。
也不知道杨轻是从哪里淘来的这仨宝贝……
去主营的途中，杨轻将吕兵叫过去，说是给他一份礼物，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只按照昨日吕兵教授的方法做成的“铅笔”。
得知自己的建议被如此快地采纳并付诸行动，吕兵心里还是蛮得意的，也很开心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杨轻还很骄傲地说明道：“这可是我亲手制成的。”
这可是大好的拍马屁的机会，只可惜吕兵从来就不擅长此道，只是点头说了个“好”。
而后杨轻又道：“此物既然是你设计出来的，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我只是提了个想法，但毕竟是都头制出来第一件实物，还是都头命名为妥。”吕兵觉得这不是拍马屁，而是礼貌。
杨轻也没客气，当下就蹙眉思索起来：“此物取自石黛，又作书写之用，便仿‘毛笔’命名之法，命之为‘黛笔’吧。”
说实话，吕兵并不喜欢这个名字，脂粉气太重，但他肯定不会做扫兴之事，只应和道：“好，依都头之意，以后此物便唤‘黛笔’。”
而后又闲聊几句沿途的风土人情，吕兵便自觉地退回到队伍末端的位置，看着杨轻在二姐和三姐的护卫下牵马走开。
这也是军中的规矩，正常行军时不得骑马，只能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