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门诊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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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姜思泳所说,那位亲戚已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左脚脚面、脚踝莫名其妙地红肿得非常厉害,现阶段大有向小腿蔓延的趋势。

    “血压、心率也有些不大正常了吧?”孟奇亭随口猜测道。

    “是的,最近几周,血压偏高,心率过快,目前只是依靠服用西药勉强支撑着,精神方面也非常差劲,旁边没人搀扶,根本无法正常行走,说话也特不利索,时断时续的……唉!最近这段时间,我成天就陪着医院了,孟大夫,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姜思泳关切地问道。

    “我得见着病人才行,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把病人送过来瞧瞧再说吧。”

    “事不宜迟,我这就接他过来。”说罢,姜思泳急匆匆开车走了。

    四点多种,姜思泳和那位亲戚的家人陪着老头过来看病。

    哎哟!红肿得是挺厉害的,夏晓数感觉老人家神智方面尚可,开口讲话已经很困难了。

    或许是因为平时在医院见病人见得多了的缘故,孟奇亭显得倒是十分冷静。

    号脉、查看舌苔、询问……孟奇亭显得非常专业。

    略微沉思片刻,小夏看着孟大夫从出诊小箱里取出一枚特殊的“听诊器”,姜思泳等人不明就里,夏晓数却知道,这种瓷质的“听诊器”是部分中医流派专用的诊疗器械。

    这种“听诊器”看像是一个小喇叭,一头开口大一些,一头开口略微小一些,中间是空的。

    看得出来,这种“听诊器”显得非常轻薄,瓷质均匀,微微泛着几丝青白之光。

    随后,孟大夫从出诊小箱里取出一个小铜锤模样的金属小器件,看其大小,倒象是婴幼儿的小玩具。

    孟大夫请众人帮忙,将患者的左脚放置在一张稍微高点儿的木凳,孟大夫将那枚奇特的“听诊器”一头紧贴着患者的脚踝骨位置,另一头放置在自己耳边,过了片刻,众人就见孟大夫用手中的小铜锤在“听诊器”中间轻轻敲击了几下。

    反复敲击多次之后,孟大夫将手边的诊疗器械都收了起来。

    “情况是有些不大好,还好,能治!”孟奇亭笑着解释道。

    “那真是太好了,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找到您这边来了。”姜思泳自是又惊又喜。

    “脚踝周围已经出现积液了,再不及时治疗,以后恐怕再难根治了,患者之前从事什么职业呢?”孟大夫随口问道。

    “我爸是个厨师,在南城那边自己开着家小餐馆。”一位随行家属赶紧回复道。

    “患者平时会不会接触到一些特殊食材,比如,海鲜类食材?”孟大夫继续追问道。

    “不会的,我爸开的那家小餐馆平时出售全是本地家常菜,小本经营,不可能接触海鲜类食材的。”那位随行家属随口回复道。

    “是吗?你父亲平时有什么特别的饮食偏好吗?比如,辛辣饭菜就着高度白酒吃之类。”

    “没有,我父亲对酒精过敏,平时几乎不喝酒的。”

    “最近一两个月内,你父亲是否跟你们提过他被什么小昆虫之类的东西咬伤过的经历吗?”孟大夫继续追问道。

    “好象没有……”众位随行家属也记不大清楚了。

    正在这时,夏晓数忽然想起了什么,在旁边插问了一句:“老先生平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比如说,晨跑、游泳、骑行……之类的户外活动?”

    “哦……我爸爸平时特喜欢游泳,天气一暖和,隔三差五地,总想着出去游会儿,否则就会觉着缺点什么似的。”随行的另外一位家属随口回复道。

    夏晓数的提问提醒了孟大夫。

    “患者应该有垂钓的喜好,对吧?”孟大夫忽然提起了钓鱼的事儿。

    “是的,是的!游泳的时候,顺便不就把鱼给钓了嘛!”一位随行家属随口补充道。

    微微点点头,孟大夫心里有数了。

    “你们的父亲这是中了水寒之毒了,游泳没事、垂钓也没事儿、吃烤鱼也没事儿,但是,偏偏有那么一天,你们的父亲是在通身大汗的情形下在野外游泳来着,这下子倒好,身中水寒之毒,同时激发了体内存储已久的其它毒素,幸亏你父亲体质甚是强健,没被一下子放倒就此卧床不起,所有的寒湿之毒全表现在脚了。”说着话,孟大夫取出一包钢针,消毒之后,开始给患者扎针。

    等着醒针的时候,夏晓数、孟大夫、姜思泳三人围坐在一起闲聊,众位随行家属则在一旁照顾那位老厨师。

    “你家这位亲戚成天在后厨忙活,身处烟熏火燎的高温环境数十年,体内早就积攒了数十年的烟火之毒了,这家伙水寒之毒与灶火之毒一相逢,人就承受不住了。”孟大夫笑着解释了几句。

    “孟大夫,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老人家长年守在灶台边给人炒菜,总那么站着,久而久之,诸多不适就全集中在脚底了,是这个理儿不?”夏晓数随口请教道。

    “夏先生所言极是,严格讲,姜先生这位亲戚其实身患的是职业病,之所以突发如此严重的症状,实在是长年积累所致,就算近期不发作,将来迟早有一天也会因为其它诱因发作的,而且,发作的越晚,越是凶险。”孟大夫笑着解释了一番。

    “哦!怪不得找了那么多专家都无计可施,原来是没找到病根儿啊!佩服,佩服!”姜思泳由衷地致以真诚的敬佩。

    “从数学的角度看吧,围绕着那位老先生的日常生活元素叠加在一起,我们不妨从概率学的角度加以分析,再通过排除法,相信找到病根的效率应该比较高一些吧?二位意下如何?”

    “有道理,对我今后行医大有启发,夏先生算是把数学这门学问琢磨通透了。”孟大夫觉着深受启发。

    抬头看看墙的时钟,孟大夫感觉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于是起身将针灸针尽数拔除,同时点燃艾条简单地灸了三处穴位。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姜思泳那位亲戚突然开口讲话了,嗓音虽说有些嘶哑,语速、口吻、语言逻辑……已经是正常人的状态了。

    “哎呀!刚才把我给急得啊!心急就是说不出话来,孟大夫,您真是神医呐!几针下去,我这就能开口说话了!您刚才所讲的句句是实,就好象咱们俩已经认识好些年一样,您太厉害了!这可算是救了我一命呢!”老厨师连声称谢。

    随行家属们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识这么高明的中医大夫,纷纷前向孟大夫致以最热诚的谢意。

    “姜先生是自己人,大家不要这么客气,今天就先治到这儿吧,我先开三副药,回去先吃着看,打明儿开始,每天过来扎扎针,我估摸着五到七天左右,你们的父亲就可以行走如常了。”

    “真的啊!太好了!谢谢孟大夫!”随行家属们心头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致谢声此起彼伏的,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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