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6、基层偏远山区警察的真诚独白【二合一章】
我就是超级警察正文卷2256、基层偏远山区警察的真诚独白【二合一章】李慕云的一席话，也是肯定了顾晨团队在这次案件调查中的关键作用。</p>
当然，李慕云也非常清楚，顾晨才是这起案件的主导者，如果没有顾晨，许多案件线索根本无法呈现在自己面前。</p>
而且，顾晨的那本记账本，可以说，是打掉这个犯罪团伙的关键证据。</p>
想着顾晨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在这种案件中担任重要角色，李慕云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年轻人。</p>
也十分乐意，与顾晨团队一起分享案件成果。</p>
“那就谢谢李局了。”得到了李慕云的肯定，顾晨也是长舒一口重气。</p>
想着江南市那边的案件，如果能得到海东市这边的线索配合。</p>
那么，自己也可以将江南市的那支犯罪团伙连根拔起，这就是双赢。</p>
“好了。”低头看了眼手表，李慕云也是笑孜孜道：</p>
“时候也不早了，这里留下人值班，其他人员，可以早点休息，毕竟身体也很重要。”</p>
“放心吧李局，我们都安排好了，顾局他们，暂时住在我们的警员宿舍。”这边李慕云话音刚落，小璇警官便赶紧说道。</p>
李慕云满意的点头：“那就，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p>
打了记哈欠，李慕云也是揉了揉眼，不由自嘲的笑笑：“我年纪大了，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p>
“李局，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p>
这边说话的是虎山镇派出所的老张。</p>
自从跟随大家一起乘坐直升机，来到海东市市区之后，老张作为案件调查的关键人员，也一起来到了市局会议室，协助调查这起案件。</p>
由于平时就一直窝在虎山镇派出所，因此在市局这边，显得面生。</p>
但是李慕云是认识老张的，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笑笑说道：“原来是小张啊？听说这次顾晨团队去虎山镇那边，多亏有你协助，才能将胡鹏找到，救了他一命。”</p>
“哈哈，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见李慕云如此客套，老张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p>
李慕云犹豫了几秒，这才又道：“哦对了，小张，听说你待在虎山镇派出所当所长，已经很多年了？”</p>
“可不是嘛。”老张默默点头，也是如实说道：</p>
“我从刚参加工作开始，就一直待在虎山镇，一干就干到了现在。”</p>
“那时候，还是个青春少年，可现在，都一把年纪了，呵呵。”</p>
说道最后，老张自己也不免唏嘘。</p>
“哦。”听闻老张的一番说辞，李慕云眉头一蹙，也是若有所思：“是啊，这么多年，能在一个地方干下去，也不容易。”</p>
“哈哈，在哪不是为人民服务嘛？”听着李慕云的一番话，老张也是强颜欢笑。</p>
而一旁的小璇警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p>
眼看这么好的时机，你不跟领导提点要求，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p>
想着老张在领导面前，尤其是海东市警队一哥李慕云面前有些社恐。</p>
于是小璇警官则赶紧插嘴说道：“老张其他挺辛苦的，这么多年，都一直待在这个小小的虎山镇，感觉就是埋没人才。”</p>
“通过这次我们跟老张的配合，也可以看到，老张的综合能力真的很强，就连顾局都赞不绝口。”</p>
话音落下，小璇警官赶紧看了看顾晨方向，眨眼说道：“是不是啊顾局？”</p>
“啊？”面对小璇警官的暗示，顾晨先是一愣，可联想到之前与老张在虎山镇派出所第一次见面时，老张对自己资历的质疑。</p>
以及对他自己郁郁不得志而烦恼时，顾晨顿时明白了小璇警官的暗示，于是便赶紧附和道：</p>
“没……没错，张所长的能力，的确让我刮目相看。”</p>
“这次的虎山镇任务，能够顺利找到这么多线索，如果没有张所长的鼎力相助，我想，我们根本就完成不了这次任务。”</p>
“所以，无论如何，这次虎山镇任务的功劳，张所都得记头功。”</p>
“哎呀，严重了，顾局说话真客气，我只是配合你们工作，这头功怎么轮得上我呢？”也是被顾晨的客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老张也是赶紧恭维。</p>
而此刻的小璇警官，则继续向李慕云吹嘘道：“李局，您是经常待在市局，也很少去这个虎山镇，你是真不知道，老张在虎山镇有多受欢迎。”</p>
“哦？”听小璇警官如此一说，李慕云也是颇感好奇，于是赶紧又道：“那你倒是说说看。”</p>
“这还用说吗？多少年了，一直待在虎山镇，而虎山镇这个地方，地方就那么大，人口就那么多。”</p>
“毫不夸张的说，就连虎山镇的那些鸡鸭鹅狗，看见老张都很亲切。”</p>
“噗！”听着小璇警官如此介绍老张的能力，一旁的卢薇薇还是没忍住，直接噗嗤一下笑出声。</p>
见李慕云见目光看向自己时，卢薇薇也赶紧附和着说：“虽然听着挺有意思，但事实真的是这样。”</p>
“张所在虎山镇工作这些年，真的是好评如潮，可就是这地方太小，让张所很难发挥自己的才能。”</p>
抬头思考，卢薇薇又道：“这真的很难想象，有人从从警开始，就一直待在一个小地方，一干就是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人家张所了。”</p>
似乎是听出了大家的意思，李慕云计上心头。</p>
感觉大家这是在帮小张说好话啊？</p>
可回头想象，小张从加入警队以来，就一直待在虎山镇这个地方，从小警察干到了派出所所长。</p>
而虎山镇这个地方，也的确是会消磨一个人的性子，换成其他人，不一定能待的下去，可小张一干这么多年，似乎都没提啥要求。</p>
而小张的本事，李慕云自然清楚，可毕竟自己工作忙碌，有时候，也的确会忽视对基层下属的关心。</p>
加上小张这人吧，也挺实在，有时候，自己有想法，但又不好意思提。</p>
可你不提，人家怎么会知道你有哪些诉求？</p>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大家以为小张喜欢待在虎山镇，可现在听大家这意思，似乎小张也想出来闯闯，并不想一直待在虎山镇这个地方养老。</p>
想着有本事的人，的确应该给予更多平台让其发光发热。</p>
李慕云思考了几秒，这才说道：“小张。”</p>
“到。”见李慕云叫到自己，老张立马站直身体。</p>
“这些年辛苦你了，也感谢你在虎山镇为人民服务，其实，我也有想过，亲自去虎山镇考察工作，但是，你也知道，作为海东市警队的领导者，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工作。”</p>
“那可不？”闻言李慕云说辞，老张也是笑孜孜道：“李局每天日理万机的，那才叫真辛苦。”</p>
“哈哈，大家都不容易。”李慕云微微点头，这才又道：</p>
“所以，我有时候对下属的关心还不够多，尤其是你们这些基层干部。”</p>
顿了顿，李慕云也是思考着说：“这市局特巡警支队这边，可能还需要点人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小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打申请，把你调到市里，你觉得呢？”</p>
李慕云的这番话，其实也是在试探老张的想法。</p>
毕竟，下属有诉求，有时候是不好当面开口说。</p>
有时候，是时机不对。</p>
可这一次，老张可以说是为这次案件的办理，立下汗马功劳。</p>
这个时机，把情况跟他说明一下，探探他的口风，李慕云感觉恰到好处。</p>
老张闻言，也是结结巴巴的回应道：“这……这个……”</p>
“这个那个什么呀？”见老张紧张的老毛病又犯了，小璇警官也是赶紧接话说：</p>
“你不是经常说，自己是条蛟龙嘛？老是待在一个小水潭里，发挥不了你的本事。”</p>
“现在李局想把你调到特巡警支队，你却在这犹犹豫豫，你得赶紧答应啊，毕竟能待在市区工作，总比你待在虎山镇这种小地方要强不少吧？”</p>
“我……”</p>
“你什么你啊？赶紧答应啊？”见老张依旧吞吞吐吐，小璇警官继续催促。</p>
现场的气氛出奇的尴尬……</p>
李慕云也是愣了愣神，这才又问老张道：“小张，你是觉得特巡警支队的工作，你不适应吗？”</p>
“哦，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闻言李慕云说辞，老张赶紧摆手否认。</p>
李慕云又道：“那你的意思是？”</p>
“呃，是这样的。”努力平复下心情，老张也是赶紧解释：</p>
“李局突然提到这个调动问题，我有点突然，毕竟，我从警以来，除了一只待在虎山镇这个地方，还真没去过其他地方。”</p>
“这人一旦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就会对外边的世界产生怀疑，我……我只是担心自己胜任不了新部门的工作。”</p>
“哈哈，我当是什么呢？”见老张还是太拘谨，但是却有意愿去新单位，李慕云也是给足面子道：</p>
“这个当然，突然把你调到新部门，你肯定没有过多的准备，这个不急。”</p>
短暂停顿了几秒后，李慕云又道：“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一下，三天之后，你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p>
“是继续留在虎山镇当所长呢？还是到市局特巡警支队来履职，这个由你自己决定，这样，还可以吧？”</p>
“太……太可以了，谢谢李局关心，谢谢。”闻言李慕云这番说辞，老张算是听明白了，李慕云是给予了自己足够的尊重和思考的时间。</p>
李慕云微微一笑，也是打着哈欠说道：“那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会过来关注一下案件调查的进展情况，你们都给我盯住咯，可别让这个案件出岔子。”</p>
“哎呦，放心吧李局，这个案子有我们盯着呢，不会出岔子。”小璇警官也是赶紧恭维。</p>
李慕云见状，这才笑脸盈盈的离开会议室，消失在门口位置。</p>
见此情况，刚才还神经紧张的老张，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整个人长舒一口重气，瘫坐在一旁的座椅上。</p>
小璇警官见状，也是赶紧凑到老张身后，替老张捶背道：“老张，我刚才的表现还行吧？”</p>
“哎呦，你可别吓死我，这案件都还没结案呢，你就跑到李局面前，跟他提这种事情，你这不是让我找骂吗？”</p>
“嘿？怎么还找骂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错过这次机会，你老张想要调离虎山镇，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我这可是帮你啊。”</p>
小璇警官一听老张这话说的，瞬间感觉是好心当成驴肝肺。</p>
老张见状，也是赶紧安慰小璇警官，说道：“害，我也不是这意思，就是感觉吧，在虎山镇工作了这么多年，这忽然要把我调离那个山窝窝，让我来市区工作。”</p>
幽幽的叹息一声，老张也是感慨万千道：“说实在，我还真有点舍不得那里的乡里乡亲的。”</p>
“那你的意思是，还要继续待在虎山镇为人民服务？”袁莎莎闻言，也是赶紧追问。</p>
老张双手搓了搓脸，也是一脸矛盾道：“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p>
“要说舍不得，那是真的，毕竟，工作这么多年的地方，多少对那边也是有感情的。”</p>
“可是吧，要是一辈子，就这么待在虎山镇干到退休，这还真不是我的意愿，我还真想去其他部门。”</p>
“毕竟，小地方待久了，不管是你的精神状态，还是工作状态，都会极度消耗。”</p>
扭头看向顾晨，老张也是一脸羡慕的道：“其实，我刚加入警队的时候，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像顾晨那样，在警队中干出一番大事业。”</p>
“然后，得到领导的重视，一路升职加薪，可以说，顾晨的职业生涯，就是我梦中想象的样子。”</p>
话音落下，老张又是叹息一声，无奈说道：“可事与愿违，我被分配到了虎山镇，这个山林当中的小镇上，一干就是这么多年。”</p>
“当年的那些所谓梦想，几乎都被消耗殆尽，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当年发过的誓言。”</p>
“如今的我，甚至都感觉，自己这一辈子，可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可如今却遇见了你们。”</p>
说道“你们”，老张忍不住的用目光扫视众人，这才一脸深沉的道：</p>
“你们的到来，让我参与了一件重要案件，这才给了我这次表现的机会。”</p>
“可以说，这次能够被领导重视，也多亏了你们，顾晨，如果没有你们，我想……我真的，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p>
“可是遇见了你们，我感觉，其实，我还是可以跟你们一样，在警队中干出一番大事的，最起码，能够为我们海东市警方，扫除这个犯罪团伙，我感觉，真的值了。”</p>
说道最后，或许是触景生情，或许是联想到自己多年来在工作当中遭受的种种委屈。</p>
老张忽然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流。</p>
王警官见状，赶紧抽出纸巾过来安慰：“哎呦，老张，你看你，怎么还流眼泪了？”</p>
接过王警官递来的纸巾，老张沾了沾眼角的泪珠，也是心酸的说道：</p>
“你不懂，我不像你们，在哪都是警队的焦点，像我一毕业，就被分配到虎山镇。”</p>
“与其说是分配，不如说是发配，就因为我当初不善言辞，不善交际，所以，即便把我分配到虎山镇，我也毫无怨言，甚至都不敢向上级要求什么？”</p>
“我总想着，是金子总会发光，与其在这埋怨，还不如脚踏实地，踏踏实实的干出一番成就。”</p>
“我想，如果我努力工作的话，上面的领导，也一定能看在眼里。”</p>
幽幽的叹息一声，老张也是颇为感慨道：“就这样，我日复一日，干着本分的工作。”</p>
“可虎山镇就这么大，还是在森林包围当中的一个小镇，能干出什么大事？”</p>
“慢慢的，我也开始变得懈怠，变得有些咸鱼，甚至感觉工作麻木，毫无激情可言。”</p>
“我开始抱怨自己的不公，抱怨自己当初就不改待在这个小地方，以至于让我空有一番本事，却无处发挥。”</p>
重重的叹息一声，老张也是摇摇脑袋：“像我这种基层偏远山区的警察，有几个人会关注我？我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好像在那，又好像不在那。”</p>
“这种被发配的日子，我一干就是这么多年，今天，今天终于让我扬眉吐气，让我在市局领导面前露了一手，让他们还记得，在虎山镇这个小地方，还有我老张这号人。”</p>
说道这里，或许是情绪上头，老张忽然双手捂脸，整个人躬下身躯，难掩内心的激动。</p>
而老张的这一“失态”表现，也被会议室内值班的众多警员看在眼里。</p>
这或许就是一个基层偏远山区警察的真诚独白。</p>
这种情况，或许只有老张自己心里最清楚。</p>
王警官见状，也是拍拍老张的肩膀，不由分说道：“老张，别这样，其实你的这些苦，我也能理解。”</p>
“其实，你别看我现在这么风光，可当初我是什么样子？可能只有我同事最清楚。”</p>
“是啊。”这边王警官话音刚落，卢薇薇便赶紧接话说：</p>
“老王当年在我们分局，那是出了名的咸鱼，除了能跟在我们分局领导身边，啥也不是，也不受待见。”</p>
“可现在，他不是也混出头了吗？从当初的咸鱼，如今也当上了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p>try{ggauto();} catch(ex){}
“你说，他的这种经历，跟你不是一样的吗？只不过，老王没有待过虎山镇这种小地方，但是顾晨不同啊，顾晨当初也跟你一样，也待过这种小地方。”</p>
“顾局也待过像虎山镇这样的地方？”听着卢薇薇的这番说辞，老张忽然又来了兴趣，不由好奇的看向顾晨。</p>
顾晨见状，索性与老张解释说：“没错，当初我在我们江南市芙蓉分局当见习警，各方面的考核指标都是第一名，可转正之后，正好遇上了我们派出所升级为现在的分局。”</p>
“因为许多单位的结构调整，所以，我在转正之后，就立刻被分配到，比虎山镇还偏远的一个煤矿产区的偏远派出所。”</p>
“那边的情况，就跟张所现在待的虎山镇也差不多。”</p>
“是吗？原来顾局也待过这种地方？”听着顾晨也待过像自己一样的基层单位，老张也是颇为惊奇，不由分说道：</p>
“我以为，像你这种天之骄子，那必然是你们市局领导面前的红人。”</p>
“而且，你形象好，可以作为警队的排面，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去这种基层单位。”</p>
想到自己当初，在虎山镇派出所门口刚见顾晨的时候，自己还质疑顾晨的职位身份，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p>
可当初对顾晨有多不屑，现在就有多惭愧。</p>
当初的老张，可是把顾晨看做是关系户。</p>
要知道，当初自己就是因为没啥关系，感觉调到虎山镇派出所，那就是一种发配，因此一直郁郁不得志。</p>
可现在跟顾晨相处的这些天里，老张已经被顾晨的工作能力，和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深深的吸引。</p>
这让老张坚信，顾晨绝对不是什么关系户，人家的实力，那是摆在那里的。</p>
所谓同行一伸手，便知有没有。</p>
顾晨的实力，现在的老张是深信不疑，也为自己当初对顾晨的不屑感到惭愧。</p>
可现在，想到顾晨也有跟自己一样的经历，老张不由自嘲的笑笑：“看来，是我小肚鸡肠了，当初还以为你顾局是关系户呢。”</p>
“这要真是关系户，你也不可能发配到这种小地方，可见，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发亮，还真不是一句玩笑话。”</p>
“说真的，顾晨，我真的有点佩服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分局的副局长。”</p>
“将来，你或许是最年轻的白衬衫，我看好你。”</p>
“张所客气了。”面对老张的恭维，顾晨也是淡然一笑。</p>
他太了解这些基层工作者的不易。</p>
尤其是像老张这种待在虎山镇，一干就是这么多年的老民警，说实在，如果当初把自己扔在那个基层派出所，一直干到像老张这个年纪，顾晨自己也不能保证，是否能真的坚持下来？</p>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顾晨团队在安慰了老张之后，便跟随小璇警官一道，往警员宿舍方向走去。</p>
老张由于协助工作的缘故，也暂时需要待在市局，因此，也跟随小璇警官，来到自己的宿舍房间。</p>
……</p>
……</p>
翌日清晨，顾晨早上六点起床，便赶紧拨通了小璇警官的电话。</p>
“小璇警官，昨天你们抓到多少条大鱼？”</p>
“哎呦，我说亲爱的顾局，你是机器人吗？这才几点啊？要不是我看了眼手机时间，我还以为自己睡过头了呢？”</p>
电话中的小璇警官，在听到顾晨的一番询问后，也是打了一记重重的哈欠。</p>
像这几天高强度连轴转的工作，小璇警官从警以来，也是少有碰见。</p>
但顾晨现在心里只有案子，也是淡笑着说：“打扰你休息了，但是，我想知道，这次抓捕任务，有没有……”</p>
“有有有。”</p>
这边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小璇警官便赶紧回复：“我看了一下我们这边的工作群，他们说，已经把这支犯罪团伙的骨干力量，全部抓获。”</p>
“目前这些人，都在市局这边押着，我们的同事们，已经在连夜审讯这些家伙。”</p>
打了记哈欠，小璇警官继续解释：“因为那个账本的原因，所以，他们的那些事情，都是证据确凿的，一问一个准。”</p>
“所以，所有人都招供了对吗？”顾晨闻言，也是喜出望外。</p>
但小璇警官却是否认着说道：“基本行呢，好像都已经招供了，但是，这个团伙的老大，好像是他们这个团伙的一号人物，好像还挺嘴硬的。”</p>
“愣是一晚上时间，什么都没交代，大家也都陪他扛了一晚上。”</p>
“这样啊？”听闻小璇警官的汇报后，顾晨想了想，这才又道：</p>
“昨天你们李局也有交代，我是可以参与审讯工作的，所以……”</p>
“所以，你想去会会对方这个一号人物？”小璇警官就猜到顾晨会这么说。</p>
顾晨也是嗯道：“对，我想去会会他。”</p>
“那好吧，我打电话给同事们说一下，你自己过去吧，我……我真的很困，至少得再补几个小时的觉才能缓过来。”</p>
“那就谢谢你了，小璇警官。”闻言小璇警官说辞，顾晨也是长舒一口重气。</p>
两人也是简单在电话中沟通几句，这才双双挂断电话。</p>
然而这边顾晨电话刚一挂断，手机铃声便再次响起。</p>
这次来电的是卢薇薇。</p>
顾晨直接划开接听键：“卢师姐。”</p>
“顾师弟，有没有起床？”电话中的卢薇薇说。</p>
“刚起床，我跟小璇警官通了电话，他们团队基本上，已经把这个犯罪团伙的骨干成员一举抓获，大部分骨干成员已经交代了犯罪事实，但是，他们的一号人物，好像还挺嘴硬的。”</p>
“所以，你是想去会会这个人物对吗？”卢薇薇就猜到会是这样。</p>
顾晨嗯道：“想去会会。”</p>
“那行吧。”打了记哈欠，卢薇薇又道：“我通知一下小袁和老王，让他们也赶紧起床，咱们先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一起过去，争取早点把这边的工作结束掉。”</p>
“行，那我现在洗漱，待会儿见。”</p>
“待会儿见。”</p>
……</p>
两人也是一阵沟通，双双挂断电话。</p>
顾晨直接起身，来到洗手间准备洗漱，可这个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电话却又再次响起。</p>
顾晨无奈，只能再次折返回去。</p>
这次来电的是小璇警官，顾晨直接划开接听键：“小璇警官。”</p>
“顾晨，你待会直接去市局的二号楼吧，进门直接左拐，那边找到五号审讯室，我已经跟那边的同事沟通过，你可以直接过去。”</p>
“明白，谢谢你，小璇警官。”顾晨说。</p>
小璇警官笑孜孜道：“你可真是个工作狂，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累不倒的警察，有时候还真是挺佩服你的，我现在也已经睡不着了，待会儿我也会过去。”</p>
“那行，我们就在二号楼一楼的五号审讯室汇合。”</p>
“行，就这样。”</p>
两人一阵沟通，互相挂断电话。</p>
……</p>
……</p>
清晨6点40分。</p>
在海东市公安局食堂吃过早点的顾晨团队，直接按照小璇警官给出的地址，来到二号楼一楼的五号审讯室门口。</p>
而此时，顾晨通过审讯室门口的观望窗口，也发现了一名高瘦的光头男子，就坐在审讯椅上。</p>
而他的对面，似乎还坐着审讯人员。</p>
顾晨敲了敲门，大门很快被打开，两名三级警督见状，也是点头打了声招呼。</p>
“顾局，小璇那边已经跟我们打好招呼，你可以过来参与审讯。”</p>
“而且，李局那边也有授权。”</p>
“谢谢。”顾晨道了声谢，随后关上大门，将其中一名三级警司拉到门口，小声问道：“他有没有交代些什么？”</p>
“害。”三级警督摇摇脑袋：“这个家伙，不好办呐。”</p>
“其他同事那边，审讯工作都进展顺利，基本上，那些骨干成员，在面对各种证据，很快就招供了。”</p>
回头瞥了眼审讯室方向，三级警督又道：“可唯独这个家伙，就是什么话都不说，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p>
“这个人的资料有吗？”卢薇薇说。</p>
“有。”三级警督默默点头，这才又道：“这个人叫胡磊，是这个团伙的老大，目前的身份呢，是一名借贷公司的老板，也是一家货运公司的老板。”</p>
“我们也是根据你们提供的那本账本发现，这家伙，就是他们这支团伙的领导。”</p>
“可这家伙骨头硬，似乎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从昨天晚上抓到他，到现在，愣是一句话不说，就跟块木头似的。”</p>
“哈哈，看来是个硬茬啊。”王警官听到这话，不由干笑两声。</p>
袁莎莎也赶紧道：“那我们现在能进去调查吗？”</p>
“可以啊，里面有多余的凳子，大家进去都没问题。”三级警督也是爽快说道。</p>
于是，大家一起推门进去。</p>
三级警督拍拍自己的同事，让同事让出审讯座位。</p>
而在审讯座位的后排，还有一张长凳，两名三级警督识趣的坐在后排。</p>
而前排有三把座椅，袁莎莎主动选择与两名三级警督坐在一起，而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则坐在前排。</p>
坐在中间位置的顾晨，也是随手翻阅起桌上的资料。</p>
可以说，海东市这边的同事，已经将对方的所有资料整理完毕，面前厚厚的资料，就是调查结果。</p>
放下手中资料，顾晨抬头看向面前的光头男子。</p>
而男子似乎也被刚才进入的这几名警察吸引了一下，不自觉的抬起脑袋，多看了两眼。</p>
顾晨并没有马上开始审讯工作，而是放下资料，主动站起身，绕过审讯椅，来到光头男子面前。</p>
光头男子一脸凶像，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主。</p>
眼角位置，有道疤痕，像是刀伤。</p>
顾晨只是往那一站，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浓浓杀气。</p>
“你叫胡磊？”顾晨直接开口问他。</p>
高瘦光头男子，只是用自己那犀利的眼神，狠狠的瞥了顾晨一眼，便再次收回目光，保持沉默。</p>
顾晨见胡磊似乎跟三级警督说的一样，似乎就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但是顾晨并不担心。</p>
对于拥有丰富审讯经验的自己来说，胡磊的冷漠，自己早已司空见惯，并不觉得有多稀奇。</p>
现在的胡磊，似乎更多的是不干。</p>
于是顾晨不断来回的走在胡磊面前，也是不由分说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吗？因为你的愚蠢。”</p>
“我要是你，都干不出这么愚蠢的事情。”</p>
顾晨话音落下，便用眼角余光扫视胡磊。</p>
而此刻的胡磊，也被顾晨的这番话调起了兴趣，目光不由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p>
顾晨继续边走边道：“你派出邹旭去杀胡鹏，这是你犯下的最大的失误。”</p>
“还有，胡鹏作为你的合作伙伴，你为了掩盖自己的犯罪证据，竟然对他痛下杀手。”</p>
“可你忽略了一点，胡鹏是个商人，记账是他的本事。”</p>
“你在跟他做交易的每一笔账，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不要把别人当傻瓜。”</p>
想了想啊，顾晨伸出右手食指，这才又道：“哦对了，其实你还是有点聪明的，至少你们在江南市的那些合作伙伴，他们就相当聪明。”</p>
“总是能在我们警方调查到关键时刻，给予我们各种打击。”</p>
“总体上说，他们总能先我们一步，抹去犯罪痕迹，这一点他们做的干净利落。”</p>
“但是，你们这样做也有一个致命缺陷……”</p>
说道“缺陷”二字时，胡磊的目光，明显变得有些诧异。</p>
顾晨则是继续解释：“你们的作案过程，一旦出现失误，那就需要用许多方式去掩盖真相。”</p>
“就比如，我们为什么会调查到胡鹏？其实很简单，你们通过江南市辣条厂老板退货的方式，将一车一车的辣条，回退江南市。”</p>
“可如果我们顺藤摸瓜，那必然会发现退货商胡鹏。”</p>
顿了顿，顾晨再次来回走在胡磊面前，这才又道：</p>
“可能你也是这么想的，给我们警方提供一些假线索，好误导我们警方调查。”</p>
“之前你们在江南市的那些伙伴，他们就是这样干的。”</p>
“而且，他们干的非常漂亮，一直在误导我们警方的调查方向。”</p>
“可是到了最后阶段，你们发现，我们警方调查，似乎根本没有放弃，甚至察觉到你们这个团伙的蹊跷之处。”</p>
“所以，你聪明过头，想要利用一个假的线索，好让我们警方彻底放弃对你们的怀疑。”</p>
“因此，你们利用从海东市这边的货运发车，让一箱箱正常的辣条退货，运送到江南市的货运站。”</p>
“并且故意让我们江南市警方查获，这样一来，好让我们相信，你们这边的运输没有任何问题，可恰恰就是这一点，让你们意识到，还有一个关键环节没有做到。”</p>
“因为如果这个人不消失，那么，你们这个环环相扣的环节，那将土崩瓦解，而那个关键人物，就是海东市这头的食品经销商胡鹏。”</p>
说道这里时，顾晨明显发现，胡磊的眼神开始出现复杂的变化。</p>
由于之前参与审讯的这两名三级警督，并没有直接参与江南市那头的案件调查，也没有参与海东市这边的案件调查。</p>
因此仅凭顾晨带过来的账本，很难对胡磊问出太多问题。</p>
可顾晨不同，顾晨是所有案件的直接参与调查者，对于这些案件细节，那更是了如指掌。</p>
因此顾晨一开口，便让一声不吭的胡磊有些诧异，甚至开始变得躁动不安。</p>
当然，顾晨也没寄希望这个胡磊能够很快开口，只是不停的在他面前各种晃悠，就是想通过帮他梳理案件经过，好让他回想起自己之前的部署有多愚蠢。</p>
或许在与警方较量的前期，胡磊犯罪团伙占据绝对的主动。</p>
可现在，攻守转换，警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p>
因此现在的胡磊，似乎表面上十分淡定，但内心却十分煎熬。</p>
再加上顾晨刚才的一顿梳理，更是让胡磊有些心神不宁。</p>
顾晨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你们的前期工作做了许多，可眼看我们警方似乎并不上钩，再加上，你们所有流程，有个关键漏洞，那就是胡鹏。”</p>
“所以，你们想让胡鹏消失，因为只有胡鹏消失，你们才能安心，才能让我们警方的调查毫无头绪。”</p>
顿了顿，顾晨也是庆幸着说道：“可以说，这次是老天爷帮了大忙。”</p>
“原本你们的计划是天衣无缝，你派出去的那个杀手邹旭，也很好的完成了他的任务。”</p>
“可好就好在，胡鹏的命硬，在被你们派出去的杀手邹旭，连刺两下胸口，并且掉下悬崖之后，却依旧还能活着，这本身就是正义的获胜。”</p>
“换句话说，如果胡鹏已死，那么我现在还真拿你没办法，可世事难料，或许这就是你的宿命。”</p>
当顾晨说出“宿命”二字时，胡磊似乎再也坐不住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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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李慕云也非常清楚，顾晨才是这起案件的主导者，如果没有顾晨，许多案件线索根本无法呈现在自己面前。</p>
而且，顾晨的那本记账本，可以说，是打掉这个犯罪团伙的关键证据。</p>
想着顾晨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在这种案件中担任重要角色，李慕云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年轻人。</p>
也十分乐意，与顾晨团队一起分享案件成果。</p>
“那就谢谢李局了。”得到了李慕云的肯定，顾晨也是长舒一口重气。</p>
想着江南市那边的案件，如果能得到海东市这边的线索配合。</p>
那么，自己也可以将江南市的那支犯罪团伙连根拔起，这就是双赢。</p>
“好了。”低头看了眼手表，李慕云也是笑孜孜道：</p>
“时候也不早了，这里留下人值班，其他人员，可以早点休息，毕竟身体也很重要。”</p>
“放心吧李局，我们都安排好了，顾局他们，暂时住在我们的警员宿舍。”这边李慕云话音刚落，小璇警官便赶紧说道。</p>
李慕云满意的点头：“那就，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p>
打了记哈欠，李慕云也是揉了揉眼，不由自嘲的笑笑：“我年纪大了，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p>
“李局，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p>
这边说话的是虎山镇派出所的老张。</p>
自从跟随大家一起乘坐直升机，来到海东市市区之后，老张作为案件调查的关键人员，也一起来到了市局会议室，协助调查这起案件。</p>
由于平时就一直窝在虎山镇派出所，因此在市局这边，显得面生。</p>
但是李慕云是认识老张的，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笑笑说道：“原来是小张啊？听说这次顾晨团队去虎山镇那边，多亏有你协助，才能将胡鹏找到，救了他一命。”</p>
“哈哈，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见李慕云如此客套，老张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p>
李慕云犹豫了几秒，这才又道：“哦对了，小张，听说你待在虎山镇派出所当所长，已经很多年了？”</p>
“可不是嘛。”老张默默点头，也是如实说道：</p>
“我从刚参加工作开始，就一直待在虎山镇，一干就干到了现在。”</p>
“那时候，还是个青春少年，可现在，都一把年纪了，呵呵。”</p>
说道最后，老张自己也不免唏嘘。</p>
“哦。”听闻老张的一番说辞，李慕云眉头一蹙，也是若有所思：“是啊，这么多年，能在一个地方干下去，也不容易。”</p>
“哈哈，在哪不是为人民服务嘛？”听着李慕云的一番话，老张也是强颜欢笑。</p>
而一旁的小璇警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p>
眼看这么好的时机，你不跟领导提点要求，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p>
想着老张在领导面前，尤其是海东市警队一哥李慕云面前有些社恐。</p>
于是小璇警官则赶紧插嘴说道：“老张其他挺辛苦的，这么多年，都一直待在这个小小的虎山镇，感觉就是埋没人才。”</p>
“通过这次我们跟老张的配合，也可以看到，老张的综合能力真的很强，就连顾局都赞不绝口。”</p>
话音落下，小璇警官赶紧看了看顾晨方向，眨眼说道：“是不是啊顾局？”</p>
“啊？”面对小璇警官的暗示，顾晨先是一愣，可联想到之前与老张在虎山镇派出所第一次见面时，老张对自己资历的质疑。</p>
以及对他自己郁郁不得志而烦恼时，顾晨顿时明白了小璇警官的暗示，于是便赶紧附和道：</p>
“没……没错，张所长的能力，的确让我刮目相看。”</p>
“这次的虎山镇任务，能够顺利找到这么多线索，如果没有张所长的鼎力相助，我想，我们根本就完成不了这次任务。”</p>
“所以，无论如何，这次虎山镇任务的功劳，张所都得记头功。”</p>
“哎呀，严重了，顾局说话真客气，我只是配合你们工作，这头功怎么轮得上我呢？”也是被顾晨的客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老张也是赶紧恭维。</p>
而此刻的小璇警官，则继续向李慕云吹嘘道：“李局，您是经常待在市局，也很少去这个虎山镇，你是真不知道，老张在虎山镇有多受欢迎。”</p>
“哦？”听小璇警官如此一说，李慕云也是颇感好奇，于是赶紧又道：“那你倒是说说看。”</p>
“这还用说吗？多少年了，一直待在虎山镇，而虎山镇这个地方，地方就那么大，人口就那么多。”</p>
“毫不夸张的说，就连虎山镇的那些鸡鸭鹅狗，看见老张都很亲切。”</p>
“噗！”听着小璇警官如此介绍老张的能力，一旁的卢薇薇还是没忍住，直接噗嗤一下笑出声。</p>
见李慕云见目光看向自己时，卢薇薇也赶紧附和着说：“虽然听着挺有意思，但事实真的是这样。”</p>
“张所在虎山镇工作这些年，真的是好评如潮，可就是这地方太小，让张所很难发挥自己的才能。”</p>
抬头思考，卢薇薇又道：“这真的很难想象，有人从从警开始，就一直待在一个小地方，一干就是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人家张所了。”</p>
似乎是听出了大家的意思，李慕云计上心头。</p>
感觉大家这是在帮小张说好话啊？</p>
可回头想象，小张从加入警队以来，就一直待在虎山镇这个地方，从小警察干到了派出所所长。</p>
而虎山镇这个地方，也的确是会消磨一个人的性子，换成其他人，不一定能待的下去，可小张一干这么多年，似乎都没提啥要求。</p>
而小张的本事，李慕云自然清楚，可毕竟自己工作忙碌，有时候，也的确会忽视对基层下属的关心。</p>
加上小张这人吧，也挺实在，有时候，自己有想法，但又不好意思提。</p>
可你不提，人家怎么会知道你有哪些诉求？</p>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大家以为小张喜欢待在虎山镇，可现在听大家这意思，似乎小张也想出来闯闯，并不想一直待在虎山镇这个地方养老。</p>
想着有本事的人，的确应该给予更多平台让其发光发热。</p>
李慕云思考了几秒，这才说道：“小张。”</p>
“到。”见李慕云叫到自己，老张立马站直身体。</p>
“这些年辛苦你了，也感谢你在虎山镇为人民服务，其实，我也有想过，亲自去虎山镇考察工作，但是，你也知道，作为海东市警队的领导者，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工作。”</p>
“那可不？”闻言李慕云说辞，老张也是笑孜孜道：“李局每天日理万机的，那才叫真辛苦。”</p>
“哈哈，大家都不容易。”李慕云微微点头，这才又道：</p>
“所以，我有时候对下属的关心还不够多，尤其是你们这些基层干部。”</p>
顿了顿，李慕云也是思考着说：“这市局特巡警支队这边，可能还需要点人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小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打申请，把你调到市里，你觉得呢？”</p>
李慕云的这番话，其实也是在试探老张的想法。</p>
毕竟，下属有诉求，有时候是不好当面开口说。</p>
有时候，是时机不对。</p>
可这一次，老张可以说是为这次案件的办理，立下汗马功劳。</p>
这个时机，把情况跟他说明一下，探探他的口风，李慕云感觉恰到好处。</p>
老张闻言，也是结结巴巴的回应道：“这……这个……”</p>
“这个那个什么呀？”见老张紧张的老毛病又犯了，小璇警官也是赶紧接话说：</p>
“你不是经常说，自己是条蛟龙嘛？老是待在一个小水潭里，发挥不了你的本事。”</p>
“现在李局想把你调到特巡警支队，你却在这犹犹豫豫，你得赶紧答应啊，毕竟能待在市区工作，总比你待在虎山镇这种小地方要强不少吧？”</p>
“我……”</p>
“你什么你啊？赶紧答应啊？”见老张依旧吞吞吐吐，小璇警官继续催促。</p>
现场的气氛出奇的尴尬……</p>
李慕云也是愣了愣神，这才又问老张道：“小张，你是觉得特巡警支队的工作，你不适应吗？”</p>
“哦，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闻言李慕云说辞，老张赶紧摆手否认。</p>
李慕云又道：“那你的意思是？”</p>
“呃，是这样的。”努力平复下心情，老张也是赶紧解释：</p>
“李局突然提到这个调动问题，我有点突然，毕竟，我从警以来，除了一只待在虎山镇这个地方，还真没去过其他地方。”</p>
“这人一旦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就会对外边的世界产生怀疑，我……我只是担心自己胜任不了新部门的工作。”</p>
“哈哈，我当是什么呢？”见老张还是太拘谨，但是却有意愿去新单位，李慕云也是给足面子道：</p>
“这个当然，突然把你调到新部门，你肯定没有过多的准备，这个不急。”</p>
短暂停顿了几秒后，李慕云又道：“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一下，三天之后，你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p>
“是继续留在虎山镇当所长呢？还是到市局特巡警支队来履职，这个由你自己决定，这样，还可以吧？”</p>
“太……太可以了，谢谢李局关心，谢谢。”闻言李慕云这番说辞，老张算是听明白了，李慕云是给予了自己足够的尊重和思考的时间。</p>
李慕云微微一笑，也是打着哈欠说道：“那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会过来关注一下案件调查的进展情况，你们都给我盯住咯，可别让这个案件出岔子。”</p>
“哎呦，放心吧李局，这个案子有我们盯着呢，不会出岔子。”小璇警官也是赶紧恭维。</p>
李慕云见状，这才笑脸盈盈的离开会议室，消失在门口位置。</p>
见此情况，刚才还神经紧张的老张，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整个人长舒一口重气，瘫坐在一旁的座椅上。</p>
小璇警官见状，也是赶紧凑到老张身后，替老张捶背道：“老张，我刚才的表现还行吧？”</p>
“哎呦，你可别吓死我，这案件都还没结案呢，你就跑到李局面前，跟他提这种事情，你这不是让我找骂吗？”</p>
“嘿？怎么还找骂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错过这次机会，你老张想要调离虎山镇，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我这可是帮你啊。”</p>
小璇警官一听老张这话说的，瞬间感觉是好心当成驴肝肺。</p>
老张见状，也是赶紧安慰小璇警官，说道：“害，我也不是这意思，就是感觉吧，在虎山镇工作了这么多年，这忽然要把我调离那个山窝窝，让我来市区工作。”</p>
幽幽的叹息一声，老张也是感慨万千道：“说实在，我还真有点舍不得那里的乡里乡亲的。”</p>
“那你的意思是，还要继续待在虎山镇为人民服务？”袁莎莎闻言，也是赶紧追问。</p>
老张双手搓了搓脸，也是一脸矛盾道：“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p>
“要说舍不得，那是真的，毕竟，工作这么多年的地方，多少对那边也是有感情的。”</p>
“可是吧，要是一辈子，就这么待在虎山镇干到退休，这还真不是我的意愿，我还真想去其他部门。”</p>
“毕竟，小地方待久了，不管是你的精神状态，还是工作状态，都会极度消耗。”</p>
扭头看向顾晨，老张也是一脸羡慕的道：“其实，我刚加入警队的时候，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像顾晨那样，在警队中干出一番大事业。”</p>
“然后，得到领导的重视，一路升职加薪，可以说，顾晨的职业生涯，就是我梦中想象的样子。”</p>
话音落下，老张又是叹息一声，无奈说道：“可事与愿违，我被分配到了虎山镇，这个山林当中的小镇上，一干就是这么多年。”</p>
“当年的那些所谓梦想，几乎都被消耗殆尽，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当年发过的誓言。”</p>
“如今的我，甚至都感觉，自己这一辈子，可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可如今却遇见了你们。”</p>
说道“你们”，老张忍不住的用目光扫视众人，这才一脸深沉的道：</p>
“你们的到来，让我参与了一件重要案件，这才给了我这次表现的机会。”</p>
“可以说，这次能够被领导重视，也多亏了你们，顾晨，如果没有你们，我想……我真的，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p>
“可是遇见了你们，我感觉，其实，我还是可以跟你们一样，在警队中干出一番大事的，最起码，能够为我们海东市警方，扫除这个犯罪团伙，我感觉，真的值了。”</p>
说道最后，或许是触景生情，或许是联想到自己多年来在工作当中遭受的种种委屈。</p>
老张忽然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流。</p>
王警官见状，赶紧抽出纸巾过来安慰：“哎呦，老张，你看你，怎么还流眼泪了？”</p>
接过王警官递来的纸巾，老张沾了沾眼角的泪珠，也是心酸的说道：</p>
“你不懂，我不像你们，在哪都是警队的焦点，像我一毕业，就被分配到虎山镇。”</p>
“与其说是分配，不如说是发配，就因为我当初不善言辞，不善交际，所以，即便把我分配到虎山镇，我也毫无怨言，甚至都不敢向上级要求什么？”</p>
“我总想着，是金子总会发光，与其在这埋怨，还不如脚踏实地，踏踏实实的干出一番成就。”</p>
“我想，如果我努力工作的话，上面的领导，也一定能看在眼里。”</p>
幽幽的叹息一声，老张也是颇为感慨道：“就这样，我日复一日，干着本分的工作。”</p>
“可虎山镇就这么大，还是在森林包围当中的一个小镇，能干出什么大事？”</p>
“慢慢的，我也开始变得懈怠，变得有些咸鱼，甚至感觉工作麻木，毫无激情可言。”</p>
“我开始抱怨自己的不公，抱怨自己当初就不改待在这个小地方，以至于让我空有一番本事，却无处发挥。”</p>
重重的叹息一声，老张也是摇摇脑袋：“像我这种基层偏远山区的警察，有几个人会关注我？我就像个透明人一样，好像在那，又好像不在那。”</p>
“这种被发配的日子，我一干就是这么多年，今天，今天终于让我扬眉吐气，让我在市局领导面前露了一手，让他们还记得，在虎山镇这个小地方，还有我老张这号人。”</p>
说道这里，或许是情绪上头，老张忽然双手捂脸，整个人躬下身躯，难掩内心的激动。</p>
而老张的这一“失态”表现，也被会议室内值班的众多警员看在眼里。</p>
这或许就是一个基层偏远山区警察的真诚独白。</p>
这种情况，或许只有老张自己心里最清楚。</p>
王警官见状，也是拍拍老张的肩膀，不由分说道：“老张，别这样，其实你的这些苦，我也能理解。”</p>
“其实，你别看我现在这么风光，可当初我是什么样子？可能只有我同事最清楚。”</p>
“是啊。”这边王警官话音刚落，卢薇薇便赶紧接话说：</p>
“老王当年在我们分局，那是出了名的咸鱼，除了能跟在我们分局领导身边，啥也不是，也不受待见。”</p>
“可现在，他不是也混出头了吗？从当初的咸鱼，如今也当上了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p>try{ggauto();} catch(ex){}
“你说，他的这种经历，跟你不是一样的吗？只不过，老王没有待过虎山镇这种小地方，但是顾晨不同啊，顾晨当初也跟你一样，也待过这种小地方。”</p>
“顾局也待过像虎山镇这样的地方？”听着卢薇薇的这番说辞，老张忽然又来了兴趣，不由好奇的看向顾晨。</p>
顾晨见状，索性与老张解释说：“没错，当初我在我们江南市芙蓉分局当见习警，各方面的考核指标都是第一名，可转正之后，正好遇上了我们派出所升级为现在的分局。”</p>
“因为许多单位的结构调整，所以，我在转正之后，就立刻被分配到，比虎山镇还偏远的一个煤矿产区的偏远派出所。”</p>
“那边的情况，就跟张所现在待的虎山镇也差不多。”</p>
“是吗？原来顾局也待过这种地方？”听着顾晨也待过像自己一样的基层单位，老张也是颇为惊奇，不由分说道：</p>
“我以为，像你这种天之骄子，那必然是你们市局领导面前的红人。”</p>
“而且，你形象好，可以作为警队的排面，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去这种基层单位。”</p>
想到自己当初，在虎山镇派出所门口刚见顾晨的时候，自己还质疑顾晨的职位身份，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p>
可当初对顾晨有多不屑，现在就有多惭愧。</p>
当初的老张，可是把顾晨看做是关系户。</p>
要知道，当初自己就是因为没啥关系，感觉调到虎山镇派出所，那就是一种发配，因此一直郁郁不得志。</p>
可现在跟顾晨相处的这些天里，老张已经被顾晨的工作能力，和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深深的吸引。</p>
这让老张坚信，顾晨绝对不是什么关系户，人家的实力，那是摆在那里的。</p>
所谓同行一伸手，便知有没有。</p>
顾晨的实力，现在的老张是深信不疑，也为自己当初对顾晨的不屑感到惭愧。</p>
可现在，想到顾晨也有跟自己一样的经历，老张不由自嘲的笑笑：“看来，是我小肚鸡肠了，当初还以为你顾局是关系户呢。”</p>
“这要真是关系户，你也不可能发配到这种小地方，可见，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发亮，还真不是一句玩笑话。”</p>
“说真的，顾晨，我真的有点佩服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分局的副局长。”</p>
“将来，你或许是最年轻的白衬衫，我看好你。”</p>
“张所客气了。”面对老张的恭维，顾晨也是淡然一笑。</p>
他太了解这些基层工作者的不易。</p>
尤其是像老张这种待在虎山镇，一干就是这么多年的老民警，说实在，如果当初把自己扔在那个基层派出所，一直干到像老张这个年纪，顾晨自己也不能保证，是否能真的坚持下来？</p>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顾晨团队在安慰了老张之后，便跟随小璇警官一道，往警员宿舍方向走去。</p>
老张由于协助工作的缘故，也暂时需要待在市局，因此，也跟随小璇警官，来到自己的宿舍房间。</p>
……</p>
……</p>
翌日清晨，顾晨早上六点起床，便赶紧拨通了小璇警官的电话。</p>
“小璇警官，昨天你们抓到多少条大鱼？”</p>
“哎呦，我说亲爱的顾局，你是机器人吗？这才几点啊？要不是我看了眼手机时间，我还以为自己睡过头了呢？”</p>
电话中的小璇警官，在听到顾晨的一番询问后，也是打了一记重重的哈欠。</p>
像这几天高强度连轴转的工作，小璇警官从警以来，也是少有碰见。</p>
但顾晨现在心里只有案子，也是淡笑着说：“打扰你休息了，但是，我想知道，这次抓捕任务，有没有……”</p>
“有有有。”</p>
这边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小璇警官便赶紧回复：“我看了一下我们这边的工作群，他们说，已经把这支犯罪团伙的骨干力量，全部抓获。”</p>
“目前这些人，都在市局这边押着，我们的同事们，已经在连夜审讯这些家伙。”</p>
打了记哈欠，小璇警官继续解释：“因为那个账本的原因，所以，他们的那些事情，都是证据确凿的，一问一个准。”</p>
“所以，所有人都招供了对吗？”顾晨闻言，也是喜出望外。</p>
但小璇警官却是否认着说道：“基本行呢，好像都已经招供了，但是，这个团伙的老大，好像是他们这个团伙的一号人物，好像还挺嘴硬的。”</p>
“愣是一晚上时间，什么都没交代，大家也都陪他扛了一晚上。”</p>
“这样啊？”听闻小璇警官的汇报后，顾晨想了想，这才又道：</p>
“昨天你们李局也有交代，我是可以参与审讯工作的，所以……”</p>
“所以，你想去会会对方这个一号人物？”小璇警官就猜到顾晨会这么说。</p>
顾晨也是嗯道：“对，我想去会会他。”</p>
“那好吧，我打电话给同事们说一下，你自己过去吧，我……我真的很困，至少得再补几个小时的觉才能缓过来。”</p>
“那就谢谢你了，小璇警官。”闻言小璇警官说辞，顾晨也是长舒一口重气。</p>
两人也是简单在电话中沟通几句，这才双双挂断电话。</p>
然而这边顾晨电话刚一挂断，手机铃声便再次响起。</p>
这次来电的是卢薇薇。</p>
顾晨直接划开接听键：“卢师姐。”</p>
“顾师弟，有没有起床？”电话中的卢薇薇说。</p>
“刚起床，我跟小璇警官通了电话，他们团队基本上，已经把这个犯罪团伙的骨干成员一举抓获，大部分骨干成员已经交代了犯罪事实，但是，他们的一号人物，好像还挺嘴硬的。”</p>
“所以，你是想去会会这个人物对吗？”卢薇薇就猜到会是这样。</p>
顾晨嗯道：“想去会会。”</p>
“那行吧。”打了记哈欠，卢薇薇又道：“我通知一下小袁和老王，让他们也赶紧起床，咱们先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一起过去，争取早点把这边的工作结束掉。”</p>
“行，那我现在洗漱，待会儿见。”</p>
“待会儿见。”</p>
……</p>
两人也是一阵沟通，双双挂断电话。</p>
顾晨直接起身，来到洗手间准备洗漱，可这个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电话却又再次响起。</p>
顾晨无奈，只能再次折返回去。</p>
这次来电的是小璇警官，顾晨直接划开接听键：“小璇警官。”</p>
“顾晨，你待会直接去市局的二号楼吧，进门直接左拐，那边找到五号审讯室，我已经跟那边的同事沟通过，你可以直接过去。”</p>
“明白，谢谢你，小璇警官。”顾晨说。</p>
小璇警官笑孜孜道：“你可真是个工作狂，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累不倒的警察，有时候还真是挺佩服你的，我现在也已经睡不着了，待会儿我也会过去。”</p>
“那行，我们就在二号楼一楼的五号审讯室汇合。”</p>
“行，就这样。”</p>
两人一阵沟通，互相挂断电话。</p>
……</p>
……</p>
清晨6点40分。</p>
在海东市公安局食堂吃过早点的顾晨团队，直接按照小璇警官给出的地址，来到二号楼一楼的五号审讯室门口。</p>
而此时，顾晨通过审讯室门口的观望窗口，也发现了一名高瘦的光头男子，就坐在审讯椅上。</p>
而他的对面，似乎还坐着审讯人员。</p>
顾晨敲了敲门，大门很快被打开，两名三级警督见状，也是点头打了声招呼。</p>
“顾局，小璇那边已经跟我们打好招呼，你可以过来参与审讯。”</p>
“而且，李局那边也有授权。”</p>
“谢谢。”顾晨道了声谢，随后关上大门，将其中一名三级警司拉到门口，小声问道：“他有没有交代些什么？”</p>
“害。”三级警督摇摇脑袋：“这个家伙，不好办呐。”</p>
“其他同事那边，审讯工作都进展顺利，基本上，那些骨干成员，在面对各种证据，很快就招供了。”</p>
回头瞥了眼审讯室方向，三级警督又道：“可唯独这个家伙，就是什么话都不说，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p>
“这个人的资料有吗？”卢薇薇说。</p>
“有。”三级警督默默点头，这才又道：“这个人叫胡磊，是这个团伙的老大，目前的身份呢，是一名借贷公司的老板，也是一家货运公司的老板。”</p>
“我们也是根据你们提供的那本账本发现，这家伙，就是他们这支团伙的领导。”</p>
“可这家伙骨头硬，似乎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从昨天晚上抓到他，到现在，愣是一句话不说，就跟块木头似的。”</p>
“哈哈，看来是个硬茬啊。”王警官听到这话，不由干笑两声。</p>
袁莎莎也赶紧道：“那我们现在能进去调查吗？”</p>
“可以啊，里面有多余的凳子，大家进去都没问题。”三级警督也是爽快说道。</p>
于是，大家一起推门进去。</p>
三级警督拍拍自己的同事，让同事让出审讯座位。</p>
而在审讯座位的后排，还有一张长凳，两名三级警督识趣的坐在后排。</p>
而前排有三把座椅，袁莎莎主动选择与两名三级警督坐在一起，而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则坐在前排。</p>
坐在中间位置的顾晨，也是随手翻阅起桌上的资料。</p>
可以说，海东市这边的同事，已经将对方的所有资料整理完毕，面前厚厚的资料，就是调查结果。</p>
放下手中资料，顾晨抬头看向面前的光头男子。</p>
而男子似乎也被刚才进入的这几名警察吸引了一下，不自觉的抬起脑袋，多看了两眼。</p>
顾晨并没有马上开始审讯工作，而是放下资料，主动站起身，绕过审讯椅，来到光头男子面前。</p>
光头男子一脸凶像，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主。</p>
眼角位置，有道疤痕，像是刀伤。</p>
顾晨只是往那一站，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浓浓杀气。</p>
“你叫胡磊？”顾晨直接开口问他。</p>
高瘦光头男子，只是用自己那犀利的眼神，狠狠的瞥了顾晨一眼，便再次收回目光，保持沉默。</p>
顾晨见胡磊似乎跟三级警督说的一样，似乎就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但是顾晨并不担心。</p>
对于拥有丰富审讯经验的自己来说，胡磊的冷漠，自己早已司空见惯，并不觉得有多稀奇。</p>
现在的胡磊，似乎更多的是不干。</p>
于是顾晨不断来回的走在胡磊面前，也是不由分说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吗？因为你的愚蠢。”</p>
“我要是你，都干不出这么愚蠢的事情。”</p>
顾晨话音落下，便用眼角余光扫视胡磊。</p>
而此刻的胡磊，也被顾晨的这番话调起了兴趣，目光不由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p>
顾晨继续边走边道：“你派出邹旭去杀胡鹏，这是你犯下的最大的失误。”</p>
“还有，胡鹏作为你的合作伙伴，你为了掩盖自己的犯罪证据，竟然对他痛下杀手。”</p>
“可你忽略了一点，胡鹏是个商人，记账是他的本事。”</p>
“你在跟他做交易的每一笔账，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不要把别人当傻瓜。”</p>
想了想啊，顾晨伸出右手食指，这才又道：“哦对了，其实你还是有点聪明的，至少你们在江南市的那些合作伙伴，他们就相当聪明。”</p>
“总是能在我们警方调查到关键时刻，给予我们各种打击。”</p>
“总体上说，他们总能先我们一步，抹去犯罪痕迹，这一点他们做的干净利落。”</p>
“但是，你们这样做也有一个致命缺陷……”</p>
说道“缺陷”二字时，胡磊的目光，明显变得有些诧异。</p>
顾晨则是继续解释：“你们的作案过程，一旦出现失误，那就需要用许多方式去掩盖真相。”</p>
“就比如，我们为什么会调查到胡鹏？其实很简单，你们通过江南市辣条厂老板退货的方式，将一车一车的辣条，回退江南市。”</p>
“可如果我们顺藤摸瓜，那必然会发现退货商胡鹏。”</p>
顿了顿，顾晨再次来回走在胡磊面前，这才又道：</p>
“可能你也是这么想的，给我们警方提供一些假线索，好误导我们警方调查。”</p>
“之前你们在江南市的那些伙伴，他们就是这样干的。”</p>
“而且，他们干的非常漂亮，一直在误导我们警方的调查方向。”</p>
“可是到了最后阶段，你们发现，我们警方调查，似乎根本没有放弃，甚至察觉到你们这个团伙的蹊跷之处。”</p>
“所以，你聪明过头，想要利用一个假的线索，好让我们警方彻底放弃对你们的怀疑。”</p>
“因此，你们利用从海东市这边的货运发车，让一箱箱正常的辣条退货，运送到江南市的货运站。”</p>
“并且故意让我们江南市警方查获，这样一来，好让我们相信，你们这边的运输没有任何问题，可恰恰就是这一点，让你们意识到，还有一个关键环节没有做到。”</p>
“因为如果这个人不消失，那么，你们这个环环相扣的环节，那将土崩瓦解，而那个关键人物，就是海东市这头的食品经销商胡鹏。”</p>
说道这里时，顾晨明显发现，胡磊的眼神开始出现复杂的变化。</p>
由于之前参与审讯的这两名三级警督，并没有直接参与江南市那头的案件调查，也没有参与海东市这边的案件调查。</p>
因此仅凭顾晨带过来的账本，很难对胡磊问出太多问题。</p>
可顾晨不同，顾晨是所有案件的直接参与调查者，对于这些案件细节，那更是了如指掌。</p>
因此顾晨一开口，便让一声不吭的胡磊有些诧异，甚至开始变得躁动不安。</p>
当然，顾晨也没寄希望这个胡磊能够很快开口，只是不停的在他面前各种晃悠，就是想通过帮他梳理案件经过，好让他回想起自己之前的部署有多愚蠢。</p>
或许在与警方较量的前期，胡磊犯罪团伙占据绝对的主动。</p>
可现在，攻守转换，警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p>
因此现在的胡磊，似乎表面上十分淡定，但内心却十分煎熬。</p>
再加上顾晨刚才的一顿梳理，更是让胡磊有些心神不宁。</p>
顾晨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你们的前期工作做了许多，可眼看我们警方似乎并不上钩，再加上，你们所有流程，有个关键漏洞，那就是胡鹏。”</p>
“所以，你们想让胡鹏消失，因为只有胡鹏消失，你们才能安心，才能让我们警方的调查毫无头绪。”</p>
顿了顿，顾晨也是庆幸着说道：“可以说，这次是老天爷帮了大忙。”</p>
“原本你们的计划是天衣无缝，你派出去的那个杀手邹旭，也很好的完成了他的任务。”</p>
“可好就好在，胡鹏的命硬，在被你们派出去的杀手邹旭，连刺两下胸口，并且掉下悬崖之后，却依旧还能活着，这本身就是正义的获胜。”</p>
“换句话说，如果胡鹏已死，那么我现在还真拿你没办法，可世事难料，或许这就是你的宿命。”</p>
当顾晨说出“宿命”二字时，胡磊似乎再也坐不住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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