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殿内，空气寂静。
龙涎香的气味飘飘荡荡，所有人都退下之后，越发显得浓郁。
“你到底想要如何？”皇帝开口，面色还是沉，但是他已经尽量克制着了。
南宫烁没说话，自顾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年总是如此，每每父子相对却无言。皇帝极其怀念之前的气氛，那时候南宫烁尊敬他，敬仰他，每每在他这里得到一份褒奖便能开心好久。
他那开心同其他几位皇子还不同。他不会喜形于色，只有通过那对变得明亮发光的眼珠子才知道他的心情极好。所以更显得难能可贵。
那些年，皇帝总觉得上天垂怜他失去了嫡长子，才给了他南宫烁，这个聪慧且端方的孩子，有谋略，有慈悲，有决策也有大爱，是储君不二之选，只可惜后来……
这些年来南宫烁虽然荒唐，却不阴暗，不管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出于什么心理，只要他做的事情从没有隐瞒和遮掩。
想到前尘往事，皇帝态度自然而然柔和了下来：“朕知道敏儿之事与你无关。”
“那为何将我留下？”南宫烁抬了抬眼皮，嗤笑着。
皇帝尽量让自己再柔和一些：“只是想同你说说话。”
皇帝的慈爱并没有唤起南宫烁的什么，他依旧漫不经心甚至有些不怎么耐烦。
皇帝也没指望他做出什么回应，继续说道：“市井坊间流传你与那湛流云……罢了，等翰儿大婚过后，朕让德妃为你的婚事筹谋筹谋。”
“婚事？”南宫烁轻轻哼了一声，“晋国公府还是安远侯府？”
皇帝微微挑了下眉头，心道难道游戏？忙不迭道：“都可，只要你喜欢。”
“我喜欢？”南宫烁眉眼轻弯，忽地笑了起来：“刚才你也听见了，我若是不娶方一桐，只怕他又要闹我个鸡飞狗跳。”昂首叹了口气，颇显无奈，“醋劲太大，受不得我娶别人。所以，晋国公府还是安远侯府的，您自己看着娶一个吧。”
“胡闹！”皇帝气得肝疼。
南宫烁却开怀笑了起来。
父子俩终究是没有好好说说话，皇帝就把南宫烁给轰了出来。
等着宫门外的方一桐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很快就看见瑞王府的马车嘚嘚嘚驶了出来。
乔开大约已经明白自己家爷瞧上的是谁，十分识时务地将马车停在了方一桐身前。
南宫烁一脸漫不经心挑起车帘，露出同样漫不经心的脸来。
“殿下，皇上没有为难你吧？”方一桐问道，不知觉中略带了点担忧。
南宫烁看着她，微微挑起一个唇角：“你刻意在此等我，就问我这个？你在担忧我？”
不问你这个难不成我还问你昨天我是不是真的拽着你的袖子哭着要你抱？用脚趾头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才殿下在皇上面前为我作证，一桐尚未来得及道谢，所以在这里等一等，说一声谢谢。”方一桐想起他那信口就来的胡话心里还是一肚子火，但面上依旧笑容晏晏，礼数周全。
“心里正骂我的吧。”南宫烁忽地笑了起来，彷佛想起什么开心的事，“不过你喝醉的样子真的好，乖。”
方一桐深觉自己就不该等这一遭，全然是自取其辱。
“告辞。”
“等等。”南宫烁伸出手拽住她的风帽，“揽翠楼的话本你还没给本王念呢，哦，对了，你还主动承诺要给本王写一本不那么艳俗的，清新又清甜的话本。不如这样，你今儿随我回府，先念一个时辰的话本，再写一个时辰的话本，如何？”
“你？”要不要脸？方一桐跺了跺脚，用力扯出风帽，扭头就走。
身后，南宫烁懒洋洋地说道：“我刚刚跟皇上请旨，为你我赐婚。往后你要想早生贵子也只能跟我早生贵子。哦，你有没有那个功能？”
准备头也不回潇洒离开的方一桐猛地踉跄了一步，一口唾沫呛到喉管，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英俊到不食人间烟火，却挂着讨厌的漫不经心的神情的脸：“殿，殿下？”我还真的有那功能，但是，现在是讨论我有没有生子功能的时候吗？
“你刚刚说什么？请求赐什么，赐婚？”你还真的是出门没吃药吗？这种事情能胡说八道吗？回头流云该怎么想？
南宫烁看着方一桐一脸错愕外加惊慌和不可思议，开怀笑了起来。
“所以，你是吓唬我的对吧？”要不是打不过，方一桐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我多余在这里等你道的这个谢。”
见方一桐又要走，南宫烁敲了敲车窗：“明日别忘了来过来念书，哦，为了防止你偷懒，明日我会派人去接你。不然我就真的去请旨赐婚，你猜皇帝会不会同意？”
皇帝，他老人家，还真的可能会同意。毕竟他自己觉得亏欠这个儿子实在是有点多……
这回，方一桐真的腿一软，扶着墙才堪堪站住：“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或者对着湛流云不要脸也行啊。
这剧情偏成这样？这还是不是我的《攻王攻略》了？
方一桐欲哭无泪。
瑞王府的马车嘚嘚嘚又动了起来。
“别忘了，明日。”丢下最后一句提醒式的威胁，南宫烁心情大好地放下车帘子，走了。
方一桐扶着宫墙，目送瑞王府的马车远去，心，在滴血。
我的剧情啊，我的亲儿子们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
淮安王府这两日很热闹，参加过诗会的各家公子络绎不绝登门造访。
原因很简单，在诗会上说过七步成诗若是成了，每人出一份彩头给方一桐，所以大家都带着各自的彩头陆续来了。
这其中除了送彩头，更多的是好奇亦或攀附便各自清楚了。
淮安王府不大的客厅内满满当当坐了一圈人，那些个公子或斯文儒雅，或端庄明朗，亦或明眸皓齿，个个神采飞扬。
坐在右侧的一位白衣公子隆冬腊月里还握着一把折扇，四下张望了一番，问道：“怎么没见桐公子？”
陈守德在一旁着人添茶倒水，一边道：“我家王爷和桐公子稍后便回，各位稍坐。”一边悄悄抬眼向着门口张望。
自昨日诗会，方一桐就没回来过。今日一大早，小王爷也被宣进了宫，陈守德心里打着鼓，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一边加派人手出去打探情况，一边让小花帮着湛流霜悄悄地收拾起细软，万一真有什么情况，好歹先将小姐护住了。
派出去的一个探子远远见到湛流云的车子回来，想回去知会陈守德一声，却因为满院子站着那些公子带来的仆从，竟一时间没能挤过去。
于是湛流云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头有位青衣公子正在说话。
他说：“听闻小王爷在京中伴读之时，同瑞王殿下的关系便是极好的。当年老王爷骤然离世，小王爷接到消息，悲痛万分，冒着大雨跑到宫门外，意欲奏请回淮安奔丧，奈何宫门早已下钥，小王爷竟然在雨中企图夜叩宫门。”
“夜叩宫门？”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夜扣宫门轻则杖责二十，重则以谋逆罪论处，这小王爷也算是致孝了。”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而门外的湛流云袖中双拳已经攥至青白，方一桐回到淮安之后只说走得匆忙，来不及整理行装。却不料还有如此一场。
湛流云的眼尾不由自主地红了，牙关紧咬，憋着鼻腔内的酸涩。
那青衣公子又道：“正是，那小王爷夜扣宫门，惊动了一门守卫，被当场拿下。”
“后来如何？”
“后来……”青衣公子喝了一口茶水，感叹，“皇上听闻此事，感念小王爷致孝，从轻发落，杖责二十。”
清泪从湛流云的眼角瞬间滚落，他受了这样的苦楚，却一日未歇，快马加鞭赶回的淮安，回来之后只字未提。一桐啊一桐，你让我如何才好？
“这二十下打完，小王爷不得一个月起不来床？”
“你们猜如何？”青衣公子颇有得色地卖了个关子。
果然，各位公子们纷纷催促：“如何？”
“这事惊动皇帝的时候也惊动了当时的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瑞王。瑞王从辰铭殿一路奔到宫门，在第七棍打下去之前护住了小王爷。”
“哦……”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这瑞王同小王爷之间的情谊便是那是结下的？”
“可不是？瑞王用自己的马车连星夜护送小王爷出京，一路送至昙州。”
“原来如此！”
众人纷纷感慨，这瑞王同小王爷之间果真是情意深重，非比寻常。
湛流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默然回身，悄然走出了人群。
*
“爷，咱是回府还是去熙和园？”乔开坐在车前，感觉到自家爷今天心情破天荒的好。
南宫烁靠在马车上，轻轻捻动着手里的木簪子，嘴角带着一丝弧度：“回府。”
“得嘞。”
修长运城的手指缓缓滑过木簪子，那木簪原本是檀木微红的颜色，如今却已经被盘出了包浆，暗沉醇厚泛着淡淡的光泽。
南宫敏为何要返回高台阁？
南宫烁微微眯了眯眼睛，将簪子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
你们冲着我来怎样都无所谓。
但是冲着方一桐，不行！
龙涎香的气味飘飘荡荡，所有人都退下之后，越发显得浓郁。
“你到底想要如何？”皇帝开口，面色还是沉，但是他已经尽量克制着了。
南宫烁没说话，自顾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年总是如此，每每父子相对却无言。皇帝极其怀念之前的气氛，那时候南宫烁尊敬他，敬仰他，每每在他这里得到一份褒奖便能开心好久。
他那开心同其他几位皇子还不同。他不会喜形于色，只有通过那对变得明亮发光的眼珠子才知道他的心情极好。所以更显得难能可贵。
那些年，皇帝总觉得上天垂怜他失去了嫡长子，才给了他南宫烁，这个聪慧且端方的孩子，有谋略，有慈悲，有决策也有大爱，是储君不二之选，只可惜后来……
这些年来南宫烁虽然荒唐，却不阴暗，不管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出于什么心理，只要他做的事情从没有隐瞒和遮掩。
想到前尘往事，皇帝态度自然而然柔和了下来：“朕知道敏儿之事与你无关。”
“那为何将我留下？”南宫烁抬了抬眼皮，嗤笑着。
皇帝尽量让自己再柔和一些：“只是想同你说说话。”
皇帝的慈爱并没有唤起南宫烁的什么，他依旧漫不经心甚至有些不怎么耐烦。
皇帝也没指望他做出什么回应，继续说道：“市井坊间流传你与那湛流云……罢了，等翰儿大婚过后，朕让德妃为你的婚事筹谋筹谋。”
“婚事？”南宫烁轻轻哼了一声，“晋国公府还是安远侯府？”
皇帝微微挑了下眉头，心道难道游戏？忙不迭道：“都可，只要你喜欢。”
“我喜欢？”南宫烁眉眼轻弯，忽地笑了起来：“刚才你也听见了，我若是不娶方一桐，只怕他又要闹我个鸡飞狗跳。”昂首叹了口气，颇显无奈，“醋劲太大，受不得我娶别人。所以，晋国公府还是安远侯府的，您自己看着娶一个吧。”
“胡闹！”皇帝气得肝疼。
南宫烁却开怀笑了起来。
父子俩终究是没有好好说说话，皇帝就把南宫烁给轰了出来。
等着宫门外的方一桐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很快就看见瑞王府的马车嘚嘚嘚驶了出来。
乔开大约已经明白自己家爷瞧上的是谁，十分识时务地将马车停在了方一桐身前。
南宫烁一脸漫不经心挑起车帘，露出同样漫不经心的脸来。
“殿下，皇上没有为难你吧？”方一桐问道，不知觉中略带了点担忧。
南宫烁看着她，微微挑起一个唇角：“你刻意在此等我，就问我这个？你在担忧我？”
不问你这个难不成我还问你昨天我是不是真的拽着你的袖子哭着要你抱？用脚趾头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才殿下在皇上面前为我作证，一桐尚未来得及道谢，所以在这里等一等，说一声谢谢。”方一桐想起他那信口就来的胡话心里还是一肚子火，但面上依旧笑容晏晏，礼数周全。
“心里正骂我的吧。”南宫烁忽地笑了起来，彷佛想起什么开心的事，“不过你喝醉的样子真的好，乖。”
方一桐深觉自己就不该等这一遭，全然是自取其辱。
“告辞。”
“等等。”南宫烁伸出手拽住她的风帽，“揽翠楼的话本你还没给本王念呢，哦，对了，你还主动承诺要给本王写一本不那么艳俗的，清新又清甜的话本。不如这样，你今儿随我回府，先念一个时辰的话本，再写一个时辰的话本，如何？”
“你？”要不要脸？方一桐跺了跺脚，用力扯出风帽，扭头就走。
身后，南宫烁懒洋洋地说道：“我刚刚跟皇上请旨，为你我赐婚。往后你要想早生贵子也只能跟我早生贵子。哦，你有没有那个功能？”
准备头也不回潇洒离开的方一桐猛地踉跄了一步，一口唾沫呛到喉管，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英俊到不食人间烟火，却挂着讨厌的漫不经心的神情的脸：“殿，殿下？”我还真的有那功能，但是，现在是讨论我有没有生子功能的时候吗？
“你刚刚说什么？请求赐什么，赐婚？”你还真的是出门没吃药吗？这种事情能胡说八道吗？回头流云该怎么想？
南宫烁看着方一桐一脸错愕外加惊慌和不可思议，开怀笑了起来。
“所以，你是吓唬我的对吧？”要不是打不过，方一桐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我多余在这里等你道的这个谢。”
见方一桐又要走，南宫烁敲了敲车窗：“明日别忘了来过来念书，哦，为了防止你偷懒，明日我会派人去接你。不然我就真的去请旨赐婚，你猜皇帝会不会同意？”
皇帝，他老人家，还真的可能会同意。毕竟他自己觉得亏欠这个儿子实在是有点多……
这回，方一桐真的腿一软，扶着墙才堪堪站住：“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或者对着湛流云不要脸也行啊。
这剧情偏成这样？这还是不是我的《攻王攻略》了？
方一桐欲哭无泪。
瑞王府的马车嘚嘚嘚又动了起来。
“别忘了，明日。”丢下最后一句提醒式的威胁，南宫烁心情大好地放下车帘子，走了。
方一桐扶着宫墙，目送瑞王府的马车远去，心，在滴血。
我的剧情啊，我的亲儿子们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
淮安王府这两日很热闹，参加过诗会的各家公子络绎不绝登门造访。
原因很简单，在诗会上说过七步成诗若是成了，每人出一份彩头给方一桐，所以大家都带着各自的彩头陆续来了。
这其中除了送彩头，更多的是好奇亦或攀附便各自清楚了。
淮安王府不大的客厅内满满当当坐了一圈人，那些个公子或斯文儒雅，或端庄明朗，亦或明眸皓齿，个个神采飞扬。
坐在右侧的一位白衣公子隆冬腊月里还握着一把折扇，四下张望了一番，问道：“怎么没见桐公子？”
陈守德在一旁着人添茶倒水，一边道：“我家王爷和桐公子稍后便回，各位稍坐。”一边悄悄抬眼向着门口张望。
自昨日诗会，方一桐就没回来过。今日一大早，小王爷也被宣进了宫，陈守德心里打着鼓，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一边加派人手出去打探情况，一边让小花帮着湛流霜悄悄地收拾起细软，万一真有什么情况，好歹先将小姐护住了。
派出去的一个探子远远见到湛流云的车子回来，想回去知会陈守德一声，却因为满院子站着那些公子带来的仆从，竟一时间没能挤过去。
于是湛流云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头有位青衣公子正在说话。
他说：“听闻小王爷在京中伴读之时，同瑞王殿下的关系便是极好的。当年老王爷骤然离世，小王爷接到消息，悲痛万分，冒着大雨跑到宫门外，意欲奏请回淮安奔丧，奈何宫门早已下钥，小王爷竟然在雨中企图夜叩宫门。”
“夜叩宫门？”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夜扣宫门轻则杖责二十，重则以谋逆罪论处，这小王爷也算是致孝了。”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而门外的湛流云袖中双拳已经攥至青白，方一桐回到淮安之后只说走得匆忙，来不及整理行装。却不料还有如此一场。
湛流云的眼尾不由自主地红了，牙关紧咬，憋着鼻腔内的酸涩。
那青衣公子又道：“正是，那小王爷夜扣宫门，惊动了一门守卫，被当场拿下。”
“后来如何？”
“后来……”青衣公子喝了一口茶水，感叹，“皇上听闻此事，感念小王爷致孝，从轻发落，杖责二十。”
清泪从湛流云的眼角瞬间滚落，他受了这样的苦楚，却一日未歇，快马加鞭赶回的淮安，回来之后只字未提。一桐啊一桐，你让我如何才好？
“这二十下打完，小王爷不得一个月起不来床？”
“你们猜如何？”青衣公子颇有得色地卖了个关子。
果然，各位公子们纷纷催促：“如何？”
“这事惊动皇帝的时候也惊动了当时的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瑞王。瑞王从辰铭殿一路奔到宫门，在第七棍打下去之前护住了小王爷。”
“哦……”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这瑞王同小王爷之间的情谊便是那是结下的？”
“可不是？瑞王用自己的马车连星夜护送小王爷出京，一路送至昙州。”
“原来如此！”
众人纷纷感慨，这瑞王同小王爷之间果真是情意深重，非比寻常。
湛流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默然回身，悄然走出了人群。
*
“爷，咱是回府还是去熙和园？”乔开坐在车前，感觉到自家爷今天心情破天荒的好。
南宫烁靠在马车上，轻轻捻动着手里的木簪子，嘴角带着一丝弧度：“回府。”
“得嘞。”
修长运城的手指缓缓滑过木簪子，那木簪原本是檀木微红的颜色，如今却已经被盘出了包浆，暗沉醇厚泛着淡淡的光泽。
南宫敏为何要返回高台阁？
南宫烁微微眯了眯眼睛，将簪子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
你们冲着我来怎样都无所谓。
但是冲着方一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