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信仰
她歪着头看着乔简，也许是他离她更近一些，似乎能够看到她的双肩在颤抖。
嗯。
他点了点头，却是同时也别开了头，不忍看着她。
“难怪我能见到永安君，也能见到你这样的好人。”
苦涩。
乔简实在忍不住，他想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想告诉她这一切的不幸和悲剧都是偶然，想告诉她，她其实很好，她从未做错什么，只希望她对这世间多一点信任。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从小养尊处优，从未受过欺负的人，凭什么去给一个饱经苦难，甚至还只是一个孩子的人，说什么原谅。
“只是我有个问题不明，可不可以问问永安神君？”
此刻这四个字，带给他们的，只有嘲讽，身为神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类发生的一切。
不管她墨畔到底是不是永安，但此刻身份如此，她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在怨念下死去，然后以自己的方式去报复那些害了她的人。
只能这样。
墨畔点了点头，乔简在她身边站着，越发觉得斗篷与她的不衬。她那般娇小，哪里撑得起这样大的斗篷。
“我这般默默无闻的人，可有什么过错？”
墨畔摇了摇头。
“那为何，死去的会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
质问！
墨畔与乔简一言未发，女孩便自嘲的笑了起来。
“是啊，是我自己选择了死亡是我太弱了。”
不是的！
墨畔猛然抬起头。
不是那样的！
即便是她放弃了生命，可是墨畔绝不认为是她的懦弱。
她一个孩子，已经很坚强了。
可是墨畔藏在斗篷下的唇瓣张合了几次，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只是淡淡的开口。
“我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太久了，几千年的时间里，她并没有学会冷漠，但却学会了旁观。
身为神明，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什么是“永安君”而不能做的，即便手再长，也有她伸不到的地方，即便心再软，也有绝对不能帮的忙，例如人的命运。
女孩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只是站了起来，看了看乔简，又仰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与云朵。
“不过还是谢谢你们，我已经许久没有抬起过头了，原来阳光还是这般好。”
话音刚落，她便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留在地上的，只有一部手机。
乔简刚刚在她的幻境之中看到过，那就是他们录下羞辱她的视频的工具，也是逼她走上绝路的工具。
“我带你回去。”
墨畔拉了拉他的手臂，却又感觉这样的动作有点亲昵，纠结的后退了一步，卸下斗篷抬头看着他。
脱下斗篷的她显得更加瘦小，足足比乔简矮了一头。
“不急，今日的阳光确实挺好。”
乔简的不忍还在继续，他不想看着这个地方这么快的消失。
这里是女孩的心境，这里虽然是她受苦受难的地方，可是同时，也是埋藏了她所有记忆的地方。
他可以看到，她不仅仅是怀着恨意留在这里的，更加有着些许怀念。
她想念儿时有妈妈保护的记忆，想念完整的家庭，她的心里，美好的角落只是蒙了灰尘，却并未消失。
墨畔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她自然的明白他的心思，从始至终，他永远是这样善良的一个人。
“你和永安是如何认识的？”
乔简一直想问，能够替代永安挑下这样沉重的担子，她没有受到任何好处，反倒是要抛弃自己的身份，姓名，甚至背上背叛者的称呼。
如此牺牲与付出，想来他们二人是有很大的渊源了。
“于我而言，他是信仰。”
信仰。
这两个字说起来已经很大了，乔简能够想到永安对于她的重要性。
“那你，是什么化成的妖？”
这个问题，让墨畔愣了愣，她转头看着乔简，久久没有说话。
“永安君在助人类获取文明之时，曾被黄帝赠予了一支玉簪，永安君不喜装饰，但却又珍惜物件，时常随身携带，也许是因为常常孤身一人，永安君便以自身之灵，分了一缕给我，这才有了我。”
乔简一直猜想像墨畔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妖该是什么原身，却不想，竟是永安君特意以自身灵髓所造。
难怪墨畔如此信奉永安。
“他既给予了你生命，确是该感恩。只是旁人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份？为何还会怀疑是你背叛了永安君？”
墨畔摇了摇头。
“他们只当我是永安君闲来无事捉来的小妖罢了。”
也是，谁会想到，堂堂神君竟然因无趣捏造出一小妖伴着自己。
都以为永安君日理万机，不想也有孤单之时。
如此想来，墨畔的功劳倒不是这一点半点了。
“那永安君到底是为何而……殒没？”
这个问题困惑了乔简很久，这世间竟然无人知道永安已不在，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够让那个叱咤一方的永安君身陨？
此先的问题墨畔都一一奉告，可是这一个，她却沉默了，许久没有开口。
乔简知道，她是不会说的。
事关她心中的秘密，自己也许不该追问。
“也罢，太阳都快落山，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不然白零那小子该叫唤饿了。”
说完，乔简站起身子，朝着墨畔伸出了手。
她抬头看了看他，夕阳的光圈刚刚好晕在他的背后，而他的面上则是一片阴影笼罩，看不清神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墨畔就是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带着那永远不变的笑容，比正午的阳光还要暖几分。
她朝着他伸出手去，任由他将自己拉了起来。长长的斗篷拖曳在地上，却有一部分窝折进去，看上去与平日里整端的她不太一样。
乔简也注意到那窝在她脚边乱糟糟的一团，还没有等她反应，便率先蹲下身子，将那些褶皱一一捋平，恢复了她平日里的模样。
只是他却也注意到掩藏在斗篷里，她脚踝上的伤痕。
蓝色的印记，却明显是烫伤。
曾经白零告诉过他，传闻忘川之水，蔚蓝一片。
嗯。
他点了点头，却是同时也别开了头，不忍看着她。
“难怪我能见到永安君，也能见到你这样的好人。”
苦涩。
乔简实在忍不住，他想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想告诉她这一切的不幸和悲剧都是偶然，想告诉她，她其实很好，她从未做错什么，只希望她对这世间多一点信任。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从小养尊处优，从未受过欺负的人，凭什么去给一个饱经苦难，甚至还只是一个孩子的人，说什么原谅。
“只是我有个问题不明，可不可以问问永安神君？”
此刻这四个字，带给他们的，只有嘲讽，身为神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类发生的一切。
不管她墨畔到底是不是永安，但此刻身份如此，她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在怨念下死去，然后以自己的方式去报复那些害了她的人。
只能这样。
墨畔点了点头，乔简在她身边站着，越发觉得斗篷与她的不衬。她那般娇小，哪里撑得起这样大的斗篷。
“我这般默默无闻的人，可有什么过错？”
墨畔摇了摇头。
“那为何，死去的会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
质问！
墨畔与乔简一言未发，女孩便自嘲的笑了起来。
“是啊，是我自己选择了死亡是我太弱了。”
不是的！
墨畔猛然抬起头。
不是那样的！
即便是她放弃了生命，可是墨畔绝不认为是她的懦弱。
她一个孩子，已经很坚强了。
可是墨畔藏在斗篷下的唇瓣张合了几次，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只是淡淡的开口。
“我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太久了，几千年的时间里，她并没有学会冷漠，但却学会了旁观。
身为神明，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什么是“永安君”而不能做的，即便手再长，也有她伸不到的地方，即便心再软，也有绝对不能帮的忙，例如人的命运。
女孩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只是站了起来，看了看乔简，又仰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与云朵。
“不过还是谢谢你们，我已经许久没有抬起过头了，原来阳光还是这般好。”
话音刚落，她便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留在地上的，只有一部手机。
乔简刚刚在她的幻境之中看到过，那就是他们录下羞辱她的视频的工具，也是逼她走上绝路的工具。
“我带你回去。”
墨畔拉了拉他的手臂，却又感觉这样的动作有点亲昵，纠结的后退了一步，卸下斗篷抬头看着他。
脱下斗篷的她显得更加瘦小，足足比乔简矮了一头。
“不急，今日的阳光确实挺好。”
乔简的不忍还在继续，他不想看着这个地方这么快的消失。
这里是女孩的心境，这里虽然是她受苦受难的地方，可是同时，也是埋藏了她所有记忆的地方。
他可以看到，她不仅仅是怀着恨意留在这里的，更加有着些许怀念。
她想念儿时有妈妈保护的记忆，想念完整的家庭，她的心里，美好的角落只是蒙了灰尘，却并未消失。
墨畔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她自然的明白他的心思，从始至终，他永远是这样善良的一个人。
“你和永安是如何认识的？”
乔简一直想问，能够替代永安挑下这样沉重的担子，她没有受到任何好处，反倒是要抛弃自己的身份，姓名，甚至背上背叛者的称呼。
如此牺牲与付出，想来他们二人是有很大的渊源了。
“于我而言，他是信仰。”
信仰。
这两个字说起来已经很大了，乔简能够想到永安对于她的重要性。
“那你，是什么化成的妖？”
这个问题，让墨畔愣了愣，她转头看着乔简，久久没有说话。
“永安君在助人类获取文明之时，曾被黄帝赠予了一支玉簪，永安君不喜装饰，但却又珍惜物件，时常随身携带，也许是因为常常孤身一人，永安君便以自身之灵，分了一缕给我，这才有了我。”
乔简一直猜想像墨畔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妖该是什么原身，却不想，竟是永安君特意以自身灵髓所造。
难怪墨畔如此信奉永安。
“他既给予了你生命，确是该感恩。只是旁人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份？为何还会怀疑是你背叛了永安君？”
墨畔摇了摇头。
“他们只当我是永安君闲来无事捉来的小妖罢了。”
也是，谁会想到，堂堂神君竟然因无趣捏造出一小妖伴着自己。
都以为永安君日理万机，不想也有孤单之时。
如此想来，墨畔的功劳倒不是这一点半点了。
“那永安君到底是为何而……殒没？”
这个问题困惑了乔简很久，这世间竟然无人知道永安已不在，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够让那个叱咤一方的永安君身陨？
此先的问题墨畔都一一奉告，可是这一个，她却沉默了，许久没有开口。
乔简知道，她是不会说的。
事关她心中的秘密，自己也许不该追问。
“也罢，太阳都快落山，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不然白零那小子该叫唤饿了。”
说完，乔简站起身子，朝着墨畔伸出了手。
她抬头看了看他，夕阳的光圈刚刚好晕在他的背后，而他的面上则是一片阴影笼罩，看不清神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墨畔就是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带着那永远不变的笑容，比正午的阳光还要暖几分。
她朝着他伸出手去，任由他将自己拉了起来。长长的斗篷拖曳在地上，却有一部分窝折进去，看上去与平日里整端的她不太一样。
乔简也注意到那窝在她脚边乱糟糟的一团，还没有等她反应，便率先蹲下身子，将那些褶皱一一捋平，恢复了她平日里的模样。
只是他却也注意到掩藏在斗篷里，她脚踝上的伤痕。
蓝色的印记，却明显是烫伤。
曾经白零告诉过他，传闻忘川之水，蔚蓝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