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闹市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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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国,碑镇。

    细长的街道越往前走越是开阔,临近碑镇大门那处便是坊市。

    只不过除非车马进城的日子,坊市里都冷清的很,寥落几家摊子惹得出来逛热闹的人争先驻足。

    其中一家摊位尤为火爆,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全是姑娘。

    “哎,别挤着我!”

    “前面的还没好吗?”

    “这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都在这排着?”

    “嗐,是家新开的摊位,能现场给人改衣裳,可好看了。”

    后来的姑娘听见这话不解道“改衣裳有什么稀奇的?许多裁缝铺都能改,怎的非要排在这呢?”

    话音刚落,最前面的姑娘改完衣裳走出来了,她一下子就看直了眼不出声了。

    那姑娘穿着一身浅粉的衣裙,只是样式全然不似时兴的那般粗糙,而是从前襟到衣角用金线细细绣上了朵朵镂空的莲花……

    刚刚答话的人得意道“瞧见了吧?这本事旁的裁缝店可是没有呢,就刚走的那位本身胳膊粗壮的哟,可是经过摊主巧手一改,竟显出几分柔弱之姿来,你说神不神?”

    本来想走的姑娘停下了脚步,点点头“神,真神。”

    最里面的凤宛儿隐约听见这些对话,唇角更加上扬了几分,手上的动作也更麻利些。

    这手艺其实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扬长避短地稍作改动,再加上些精致装饰凸显气质罢了,要是让她亲手做一身衣裳能完成的更好,只可惜眼下没有这个条件。

    凤宛儿本是个现代服装设计师,正在颁奖台上领先锋设计奖,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一阵头晕,她竟从讲台上栽了下去,再醒来便成了这凤国碑镇里的凤宛儿。

    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现在也没弄清楚,不过家里是真的穷,所以她才重操旧业来这坊市里挣点小钱,改善下生活。

    好在她本就对古代服饰感兴趣,做起来也颇有几分自得其乐。

    想着,一只翘首以盼的仙鹤便在她手下活灵活现再加上两朵祥云,便算大功告成一位,可还没等她伸手收钱,只听围着的姑娘们突然惊呼一声,随后飞快散开。

    凤宛儿抬头看去见不远处尘土飞扬,竟是一队车马毫不减速地冲过来,她只来得及往后退去,可摊位却被一下撞翻在地。

    她环顾一周,发现都躲的挺快的没有人伤亡,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车马也缓缓停了下来。

    为首的马匹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一双吊梢眼显得此人很不好惹。

    果然,她开口便是质问“你怎的把摊位摆的如此靠前?若是惊了我们的马怎么办?”

    凤宛儿???

    她看了一下自己紧贴墙角角的摊位,又看了一眼已经偏离街道的马,气笑了“怎么?你们是土匪进城吗?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挺厉害。”

    “你……”红衣女子紧抿唇角,“你放肆!”

    “谁放肆?你们闹市纵马撞翻了我的摊位,不赔钱不道歉,还有脸说我放肆?”

    凤宛儿说着,见女子频频回头看,也跟着仰头看去。

    只见中游位置一匹纯黑大马上坐着一个男人,此时正驱马缓缓走来。

    男人一身气质冰寒,浑身血腥煞气,饶是凤宛儿前世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般骇人的气质。

    “发生何事?”

    男人到女子身边问道。

    “寒宵哥哥,”女子娇俏地喊了一声,“这小摊主挡了咱们的路,还反过来叫咱们给她赔偿,怕是碰瓷的吧。”

    凤宛儿听在耳朵里险些一口气没倒上来,好一出颠倒黑白的大戏。

    “这位姑娘,好生厉害啊,”她说是对女子说的,眼睛却看着那位‘寒宵哥哥’,“你们都来瞧瞧我那摊位离正儿八经的街道有多远,你们再往前看看摆摊的是不是都是这个位置,怎么难不成我们碑镇一条街的人都要碰你们的瓷吗?自己马术不精就认错,甩锅给别人算什么本事。”

    红衣女子被说的满脸臊红,再看街上的行人和摆摊的摊主都对她指指点点,脸上更挂不住了,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狠狠甩在地上“都看什么看?还不散了!”

    凤宛儿毫不畏惧地嗤笑“好大的官威,怎么,你是哪来的皇亲国戚吗?”

    闻言,红衣女子抬了抬下巴道“我乃申州刺史之女申乐瑶,今日到你们这个穷乡僻壤来也是有要事要办,若是耽搁了你怕是也赔偿不起,还不赶紧让开!”

    “你有事办就可以不用赔偿我的损失了?”

    凤宛儿依旧挡在马前面,看向那男人“你呢?你是她的寒宵哥哥,不说句话?还是你们蛇鼠一窝都是同样货色?”

    男人突然被点名,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刚刚在走神压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想了想他觉得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于是便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递过去,可凤宛儿没接住,那荷包便掉在了地上,散落出些许银子来。

    凤宛儿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这是几个意思?”

    男人言简意赅“赔偿。”

    他话音刚落,红衣女子立刻接茬“我们赔也赔了,你就别再挡着了吧?这些钱够你生活好几个月的了,碰瓷也该有个限度。”

    “谁碰瓷?说的跟我稀罕你们这个钱似的,我只想要一句道歉。”

    凤宛儿寸步不让,下一秒长鞭裹着劲风朝她袭来,就在抽中她的脸颊时被黑马上的男人一把抓住。

    男人蹙眉“你做什么?”

    “寒宵哥哥,这女人贪得不厌,我只是教训她一下!”

    红衣女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先撞翻了人家的摊子又出言不逊有什么不对,看起来是嚣张跋扈惯了的。

    “既已赔偿,莫要再生事端,你做什么要伤人?”

    红衣女子有点委屈“我就是见不得她这样不知好歹!”

    男人微微偏头“是你有错在先,就不要再挑事了。”

    “寒宵哥哥……”

    红衣女子不甘愿地收起了鞭子,暗中狠狠瞪了凤宛儿一眼。

    听见这番话,凤宛儿倒是有些意料之外,她站到男人的马下问道“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真有急事?”

    男人想了想回道“并无。”

    凤宛儿睁大了双眼“那你们还不道歉?!”

    男人歪了歪头“不是我撞的你,我为何要道歉?”

    他赔偿是因为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拉扯,可说到底凤宛儿摊子又不是他撞的,他马骑的好好的,这账怎么也算不到他头上,又为何要替别人道歉呢?

    凤宛儿此时也看不懂这一男一女之间的关系了,女的百般讨好女儿作态,男的却视而不见冷漠异常……

    就在她愣神的空档,红衣女子驾了一声,纵着马便走了,还不忘扬声道“寒宵哥哥别再跟她掰扯了,这般市井小民不值得我们放在心上。”

    男人见状虽说不赞同,但还是同凤宛儿点头示意后跟了上去,他此行还有要事就算不急也不好在这过多耽搁。

    不出片刻,坊市静了下来,不少看热闹的和摆摊的全因为刚刚那一鞭子跑走了,只剩下散落在地上的银两和被撞翻的摊子。

    凤宛儿深吸一口气,轻叹着将银子捡起来,然后又将剪子量尺收好,翻出几块还能用的布头朝家里走去。

    凤宛儿是当今长公主的女儿,只可惜这位长公主脑子不是很清楚,违背皇命,背叛驸马也要跟一个酸秀才在一块。

    若秀才是个有真才实学便也罢了,可他怕偏偏是个凤凰男,没什么能耐这些年全靠着长公主的首饰钗环过日子。

    长公主因着这件事得了皇帝厌弃,被打发到了这偏远的碑镇,就连买下来的两出的小宅子都不许带‘凤’字,只能随那秀才的姓氏叫做‘韩府’。

    秀才韩群没有本事,长公主又养尊处优惯了,日子一天比一天穷,要不是凤宛儿穿越过来了,她严重怀疑很快韩府就吃不上饭了。

    就是现在也不过是一天三顿清粥小菜。

    ……

    “公主,算我求求你了,咱们就带上燕儿一起好吗?别把她一个人单独留在家里……”

    “韩群,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本来一点都不想去的,是你非要叫我去,现在去了也就算了,你还让我带上一个丫鬟生的种,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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