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晨里的光
“魔物！该死的是你！”
云袖清喝一声，素手扬起，捏了一个法诀，她的周身立刻又展开了一幅画卷，其中描绘的是一片山川江河。
这画卷刚一展开，立刻就引得这整个遇香镇梦境动荡摇晃了起来，虚空随之浮现出山川景象，就像是有一座座高山一条条大河要挤进这梦境一般。
在这样的巨大影响之下，这个梦境开始扭曲，开始摇晃，甚至出现破碎的趋势，许多隐藏起来的魔物一个个浮现出来，并在这山川江河的镇压之下难以动弹。
与此同时，那副绘制着众生百态的画卷进一步展开，在将原本被其笼罩的十几个魔物灭杀之后，又向这些刚刚被显现出来的魔物笼罩过去。
画卷上散发的莹莹清辉似乎在梦境中有着极强的威力，并且对这些魔物有着一定的克制效果，所过之处摧枯拉朽。
短短三个呼吸的时间，云袖便灭杀了二十多个魔物。
虽然这些魔物大多是九品层次，八品的只有两三个，可这些魔物一旦从梦境中出去，必然会引起巨大的灾难。
现在云袖灭杀了这些魔物，就等同于消弭了一场不小的灾难。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做得还不够。
远远不够。
这遇香镇梦境里的魔物实在太多了，光七品层次就有不下十个，八品近五十，九品已经五百有余。
她杀得再多，也只是杯水车薪。
根本就杀不过来。
“人类！”祸芒怒吼，“给我死！”
它自空中飞来，直接化作了黑红色的烟雾。
这烟雾就是它的本体，威力极强，很快就笼罩了大半个遇香镇梦境，将原本已经开始崩解破碎的地方修补，也将许多人要醒来的意志给压了下去。
并且，这黑红色的雾气蕴含着祸芒自身的精神，有着极强的侵染力量，在扩散的同时，也对云袖发起了极其强大的进攻。
只一瞬间，无论是正在挤进这处梦境的山川画卷，还是正在灭杀魔物的众生画卷，都被这黑红的雾气所侵染，难以再发挥效用。
云袖的脸色微微泛白，同时她的身形迅速变浅，变透明，就要遁逃离开了。
她并未打算与祸芒硬碰硬。
这也是她这些天来的一贯打法——
在一击奏效之后，若无法进一步造成干扰和破坏，就立刻遁逃离开，以待下一次的时机。
“想跑？！”祸芒厉喝一声。
紧接着，笼罩了大半个遇香镇的红黑色烟雾立刻聚集，凝成了一只巨手，向云袖抓了过去。
祸芒的身体无形无质，在梦境之中更是能够随意变化，这遇香镇梦境又是它的主场，因此这一展开攻击，直接就站了上风。
这心魔已经受够了云袖这段时间的干扰。
再加上它怀疑周恒逃离遇香镇是去搬救兵，所以打算加快打开梦境之门的速度，想要这一次就解决掉云袖。
不过，面对祸芒的攻击，云袖也早有准备。
她一边向后撤退，躲避那巨手的攻击，一边手中捏诀，口中念念有词，在她的身后逐渐凝聚出了一道全身由紫色雷霆组成的身影。
这是梦境道兵，是云袖所修炼的梦境秘法之一。
此法可以通过幻想的方式，在梦境里凝聚出一个事先已经构建好的道兵，从而进行精神层面的梦境战斗。
对付魔物，自然是雷霆道兵最为合适。
这是最好的选择。
“去！”云袖清喝一声，给梦境道兵下达了指令。
以她现在的修为境界，梦境道兵的实力差不多相当于七品顶峰，又是雷霆之属，当可以拖延一时片刻。
轰！
雷霆道兵在接到云袖指令的瞬间，整个就化作了一道紫色的雷霆光柱冲天而起，与那只从天而降的撞在了一起。
霎时间，巨大的力量冲击扩散开来，无形的风暴迅速扩散，让整个梦境都摇动起来。
紫色的电光与黑红色的举手在空中僵持。
这为云袖的撤退赢得了时间。
她连忙再次捏诀施法，准备就此隐匿，重新躲藏在这梦境的隐秘角落里，静待时机策划下一次的干扰和破坏。
尽全力拖延祸芒这只心魔开启梦境大门，阻止这片梦境里的数百只魔物被带去现实，阻止它们降临到人间。
轰隆！！
可就在云袖准备遁逃隐藏起来的时候，这片梦境的上空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正在与雷霆光柱僵持的举手，竟是忽然爆开成了一大片红黑色的云团。
这云团扩散弥漫，居然轻而易举地就把雷霆光柱笼罩了起来，随着雾气的翻涌，雷霆的光辉越来越弱。
很快，云袖就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对这个梦境道兵的掌控。
可紧接着，那黑红云团就亮起了紫色的电光，犹如长蛇狂舞一般，在空中耀武扬威。
“人类，你终究还是要死的。”
祸芒冷笑起来，声音无处不在，云团闪烁的雷光也更加明亮。
不过，云袖对此并不在意，她正在迅速隐遁。
可很快那黑红色云团里就飞出来十多个浑身冒着紫色电光的凶狠异兽，向云袖这边追杀过来。
这次祸芒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云袖杀死。
云袖只好又凝聚了一个雷霆道兵，可根本没招架几下，就被打散。
难以抵挡。
这些凶狠异兽直接向云袖冲去。
她迅速手中捏诀，周身再次浮现出了一幅山川画卷，将她护在中央，抵挡着那些凶狠异兽的进攻。
同时，尝试用众生画卷的力量消灭这些异兽。
可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些冒着紫色电光的凶狠异兽其实都相当于心魔祸芒的一部分，实力都极其强大，纵然是分散开来，也远远超过绝大多数七品顶峰。
尤其是在祸芒主场的梦境中，更是如此。
云袖用来防御的山川画卷很快就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被打破。
她一下子就陷入了极其艰难的境地。
“这魔物怎么会忽然如此心急地对我展开进攻，与之间的态度完全不同，难道是外面已经有人发现这处梦境的异状了？”
云袖的念头转动，猜测祸芒的想法。
同时她也在寻找现在能够尽快脱身离开的方法，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被打破防御，变成心魔的傀儡。
“人类，你虽有梦境秘法，但还太过稚嫩，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心魔祸芒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梦境，“不若就此升华为魔，如何啊？”
轰隆！
就在这个时候，这片梦境红黑色的天上忽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道缠绕着紫气的星光从天而降，坠落下来。
犹如天降神兵一般，冲散了大片的红黑色雾气，降临到了距离云袖不远的地方，星光与紫气四散，竟是直接震散了那些正在围攻云袖的异兽。
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身影从星光与紫气中走出，正是周恒。
“恒哥儿！”云袖又惊又喜。
“袖儿姑娘，你居然在这梦境里。”周恒也有些意外，随即又看向盘踞在空中的黑红色云团，笑道：“又见面了。”
“人类，你是如何进来的？”祸芒惊疑不定，它在周恒的身上感知到了十分危险的气息，萌生了退意。
“恒哥儿，你来的正是时候，你我合力，一定要阻止这心魔带着众多魔物降临现实。”云袖有些焦急道。
“哈哈，这有何难？”周恒朗声一笑，随即张口一吐，剑丸飞出，化作了紫电剑光。
宝兵可随神魂变化，纵然只是神魂降临也可以携带，这才是宝兵以及法宝与寻常利器最大的区别。
紫电剑光煌煌闪耀，周恒剑指一挥！
轰隆！
紫金色的剑芒当空而起，无与伦比的锋芒纵横捭阖，瞬间就洞穿了盘踞在空中的黑红色云团，飞到了天穹之上。
随即，这道剑光又在高空轰然炸开，化作了千百道紫金色光雨落下，每一道都无比精准地落在了魔物的身上。
转眼间，整个遇香镇梦境里的数百只魔物就被这一剑抹消的干干净净，唯有心魔祸芒还苟延残喘。
宝兵之威就是如此的强大，周恒甚至都没用什么特别剑诀，只是最基础的御剑术，便达到了这样惊天动地的效果。
“这……”
云袖看得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周恒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与她认知里的七品顶峰差距实在太大了。
太强了！
心魔祸芒被周恒这一剑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就不再做任何抵抗，打算直接逃走，可周恒又如何会放过他？
紫电飞剑顿时从天而降，金光大盛，电芒闪耀，犹如天罚。
煌煌天威！
以剑引之！
轰！
金色的剑光与紫色的雷霆交织，好似是形成了一根贯通了天地的光柱，正披落在祸芒所化的黑红色雾气上。
“恭喜您！击杀了平平无奇的敌人心魔‘祸芒’，福袋【铜】+3。”
……
……
周恒收到了奖励提示，除了心魔祸芒，还有其余五个不堪一击，获得了五个铜福袋。
倒也算是个小收获了。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次最大的收获，应该是善功。
数百个九品魔物，近百个八品，十一个七品魔物，总共让他收获了差不多三万的善功，这都省得他特意去找鬼物、邪物去杀了。
“恒哥儿，你好厉害！”云袖欢喜道，“你怎么会降临到这梦境里？”
“这说来话长啊。”周恒并未细说，又询问道：“袖儿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的本体也在遇香镇附近？”
“不。”云袖摇了摇头，苦笑道：“其实我连这里是何处的梦境都不太清楚，我本体是在丰州，于师尊的庇护下神游意识海洋，增进修行。
“却不料在修行的过程中，被一股邪异的力量牵扯住神魂，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梦境里，我见有魔物滋生，便不断干扰那心魔，阻止他开启梦境之门。
“那这可要多谢你了。”周恒赞叹道：“若非是你拖延了这心魔的脚步，恐怕陇州就要爆发一场严重的魔灾了。”
他并没有去询问云袖为什么会知道关于魔物的细节。
这并不重要。
“只是尽力而为罢了，而且若不是恒哥儿你到来，我还不是那心魔的对手。”云袖摇头浅笑，同时她看了看四周，“恒哥儿，这梦境要消散了。”
“嗯，我们该出去了。”周恒轻轻颌首，与云袖道别。
这梦境本就是心魔祸芒强行聚集遇香镇民众的噩梦所构建的大型梦境，如今祸芒和一众魔物都被击杀，梦境自然会开始消散。
此时，许多房屋和树木都开始渐渐变淡，天空和大地开始扭曲，这意味着梦境的真正主人，即将苏醒。
……
周恒又来到了遇香镇，见到了漫山遍野的牡丹花盛开。
此时，镇内的百姓虽然尚未苏醒过来，但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这里弥漫的蓬勃生机，驱散了心魔的力量笼罩之后，他的纯阳内气便产生了感应。
可以确定，遇香镇就是他要找的纯阳之地。
顺着纯阳内气的感应，周恒行走在遇香镇里，寻找纯阳之力最为浓郁的地方，最终在镇西边的一座山丘里找到了一处山洞。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纯阳之力纯净且浓郁，正适合他用来突破修为境界。
于是，他缓步走进山洞，寻了一个平整的石台，盘膝坐下，双目微阖，开始搬运内气，调整内景，感应天地法理。
周恒也曾畅想过自己突破到秘六品时的场景。
想过是与高手激战到酣处，双双突破；
想过遭遇强敌，竭尽全力临阵突破，反败为胜；
想过与众目睽睽之下交汇外景，于满场惊叹之中踏入先天……
可事实，却似乎正应了言守一曾说过的那句话。
修道，
就是这么地无聊。
……
翌日清晨，遇香镇的百姓渐渐醒来。
他们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
大人们纷纷打开窗户，想要沐浴清晨的阳光。
小孩子们则都已经纷纷跑出去，蹦蹦跳跳地笑着，并指着西边的山丘，欢呼起来。
“光！是光！”
“快看，比太阳还亮的光！”
“光，好亮的光啊！”
云袖清喝一声，素手扬起，捏了一个法诀，她的周身立刻又展开了一幅画卷，其中描绘的是一片山川江河。
这画卷刚一展开，立刻就引得这整个遇香镇梦境动荡摇晃了起来，虚空随之浮现出山川景象，就像是有一座座高山一条条大河要挤进这梦境一般。
在这样的巨大影响之下，这个梦境开始扭曲，开始摇晃，甚至出现破碎的趋势，许多隐藏起来的魔物一个个浮现出来，并在这山川江河的镇压之下难以动弹。
与此同时，那副绘制着众生百态的画卷进一步展开，在将原本被其笼罩的十几个魔物灭杀之后，又向这些刚刚被显现出来的魔物笼罩过去。
画卷上散发的莹莹清辉似乎在梦境中有着极强的威力，并且对这些魔物有着一定的克制效果，所过之处摧枯拉朽。
短短三个呼吸的时间，云袖便灭杀了二十多个魔物。
虽然这些魔物大多是九品层次，八品的只有两三个，可这些魔物一旦从梦境中出去，必然会引起巨大的灾难。
现在云袖灭杀了这些魔物，就等同于消弭了一场不小的灾难。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做得还不够。
远远不够。
这遇香镇梦境里的魔物实在太多了，光七品层次就有不下十个，八品近五十，九品已经五百有余。
她杀得再多，也只是杯水车薪。
根本就杀不过来。
“人类！”祸芒怒吼，“给我死！”
它自空中飞来，直接化作了黑红色的烟雾。
这烟雾就是它的本体，威力极强，很快就笼罩了大半个遇香镇梦境，将原本已经开始崩解破碎的地方修补，也将许多人要醒来的意志给压了下去。
并且，这黑红色的雾气蕴含着祸芒自身的精神，有着极强的侵染力量，在扩散的同时，也对云袖发起了极其强大的进攻。
只一瞬间，无论是正在挤进这处梦境的山川画卷，还是正在灭杀魔物的众生画卷，都被这黑红的雾气所侵染，难以再发挥效用。
云袖的脸色微微泛白，同时她的身形迅速变浅，变透明，就要遁逃离开了。
她并未打算与祸芒硬碰硬。
这也是她这些天来的一贯打法——
在一击奏效之后，若无法进一步造成干扰和破坏，就立刻遁逃离开，以待下一次的时机。
“想跑？！”祸芒厉喝一声。
紧接着，笼罩了大半个遇香镇的红黑色烟雾立刻聚集，凝成了一只巨手，向云袖抓了过去。
祸芒的身体无形无质，在梦境之中更是能够随意变化，这遇香镇梦境又是它的主场，因此这一展开攻击，直接就站了上风。
这心魔已经受够了云袖这段时间的干扰。
再加上它怀疑周恒逃离遇香镇是去搬救兵，所以打算加快打开梦境之门的速度，想要这一次就解决掉云袖。
不过，面对祸芒的攻击，云袖也早有准备。
她一边向后撤退，躲避那巨手的攻击，一边手中捏诀，口中念念有词，在她的身后逐渐凝聚出了一道全身由紫色雷霆组成的身影。
这是梦境道兵，是云袖所修炼的梦境秘法之一。
此法可以通过幻想的方式，在梦境里凝聚出一个事先已经构建好的道兵，从而进行精神层面的梦境战斗。
对付魔物，自然是雷霆道兵最为合适。
这是最好的选择。
“去！”云袖清喝一声，给梦境道兵下达了指令。
以她现在的修为境界，梦境道兵的实力差不多相当于七品顶峰，又是雷霆之属，当可以拖延一时片刻。
轰！
雷霆道兵在接到云袖指令的瞬间，整个就化作了一道紫色的雷霆光柱冲天而起，与那只从天而降的撞在了一起。
霎时间，巨大的力量冲击扩散开来，无形的风暴迅速扩散，让整个梦境都摇动起来。
紫色的电光与黑红色的举手在空中僵持。
这为云袖的撤退赢得了时间。
她连忙再次捏诀施法，准备就此隐匿，重新躲藏在这梦境的隐秘角落里，静待时机策划下一次的干扰和破坏。
尽全力拖延祸芒这只心魔开启梦境大门，阻止这片梦境里的数百只魔物被带去现实，阻止它们降临到人间。
轰隆！！
可就在云袖准备遁逃隐藏起来的时候，这片梦境的上空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正在与雷霆光柱僵持的举手，竟是忽然爆开成了一大片红黑色的云团。
这云团扩散弥漫，居然轻而易举地就把雷霆光柱笼罩了起来，随着雾气的翻涌，雷霆的光辉越来越弱。
很快，云袖就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对这个梦境道兵的掌控。
可紧接着，那黑红云团就亮起了紫色的电光，犹如长蛇狂舞一般，在空中耀武扬威。
“人类，你终究还是要死的。”
祸芒冷笑起来，声音无处不在，云团闪烁的雷光也更加明亮。
不过，云袖对此并不在意，她正在迅速隐遁。
可很快那黑红色云团里就飞出来十多个浑身冒着紫色电光的凶狠异兽，向云袖这边追杀过来。
这次祸芒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云袖杀死。
云袖只好又凝聚了一个雷霆道兵，可根本没招架几下，就被打散。
难以抵挡。
这些凶狠异兽直接向云袖冲去。
她迅速手中捏诀，周身再次浮现出了一幅山川画卷，将她护在中央，抵挡着那些凶狠异兽的进攻。
同时，尝试用众生画卷的力量消灭这些异兽。
可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些冒着紫色电光的凶狠异兽其实都相当于心魔祸芒的一部分，实力都极其强大，纵然是分散开来，也远远超过绝大多数七品顶峰。
尤其是在祸芒主场的梦境中，更是如此。
云袖用来防御的山川画卷很快就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被打破。
她一下子就陷入了极其艰难的境地。
“这魔物怎么会忽然如此心急地对我展开进攻，与之间的态度完全不同，难道是外面已经有人发现这处梦境的异状了？”
云袖的念头转动，猜测祸芒的想法。
同时她也在寻找现在能够尽快脱身离开的方法，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被打破防御，变成心魔的傀儡。
“人类，你虽有梦境秘法，但还太过稚嫩，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心魔祸芒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梦境，“不若就此升华为魔，如何啊？”
轰隆！
就在这个时候，这片梦境红黑色的天上忽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道缠绕着紫气的星光从天而降，坠落下来。
犹如天降神兵一般，冲散了大片的红黑色雾气，降临到了距离云袖不远的地方，星光与紫气四散，竟是直接震散了那些正在围攻云袖的异兽。
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身影从星光与紫气中走出，正是周恒。
“恒哥儿！”云袖又惊又喜。
“袖儿姑娘，你居然在这梦境里。”周恒也有些意外，随即又看向盘踞在空中的黑红色云团，笑道：“又见面了。”
“人类，你是如何进来的？”祸芒惊疑不定，它在周恒的身上感知到了十分危险的气息，萌生了退意。
“恒哥儿，你来的正是时候，你我合力，一定要阻止这心魔带着众多魔物降临现实。”云袖有些焦急道。
“哈哈，这有何难？”周恒朗声一笑，随即张口一吐，剑丸飞出，化作了紫电剑光。
宝兵可随神魂变化，纵然只是神魂降临也可以携带，这才是宝兵以及法宝与寻常利器最大的区别。
紫电剑光煌煌闪耀，周恒剑指一挥！
轰隆！
紫金色的剑芒当空而起，无与伦比的锋芒纵横捭阖，瞬间就洞穿了盘踞在空中的黑红色云团，飞到了天穹之上。
随即，这道剑光又在高空轰然炸开，化作了千百道紫金色光雨落下，每一道都无比精准地落在了魔物的身上。
转眼间，整个遇香镇梦境里的数百只魔物就被这一剑抹消的干干净净，唯有心魔祸芒还苟延残喘。
宝兵之威就是如此的强大，周恒甚至都没用什么特别剑诀，只是最基础的御剑术，便达到了这样惊天动地的效果。
“这……”
云袖看得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周恒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与她认知里的七品顶峰差距实在太大了。
太强了！
心魔祸芒被周恒这一剑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就不再做任何抵抗，打算直接逃走，可周恒又如何会放过他？
紫电飞剑顿时从天而降，金光大盛，电芒闪耀，犹如天罚。
煌煌天威！
以剑引之！
轰！
金色的剑光与紫色的雷霆交织，好似是形成了一根贯通了天地的光柱，正披落在祸芒所化的黑红色雾气上。
“恭喜您！击杀了平平无奇的敌人心魔‘祸芒’，福袋【铜】+3。”
……
……
周恒收到了奖励提示，除了心魔祸芒，还有其余五个不堪一击，获得了五个铜福袋。
倒也算是个小收获了。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次最大的收获，应该是善功。
数百个九品魔物，近百个八品，十一个七品魔物，总共让他收获了差不多三万的善功，这都省得他特意去找鬼物、邪物去杀了。
“恒哥儿，你好厉害！”云袖欢喜道，“你怎么会降临到这梦境里？”
“这说来话长啊。”周恒并未细说，又询问道：“袖儿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的本体也在遇香镇附近？”
“不。”云袖摇了摇头，苦笑道：“其实我连这里是何处的梦境都不太清楚，我本体是在丰州，于师尊的庇护下神游意识海洋，增进修行。
“却不料在修行的过程中，被一股邪异的力量牵扯住神魂，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梦境里，我见有魔物滋生，便不断干扰那心魔，阻止他开启梦境之门。
“那这可要多谢你了。”周恒赞叹道：“若非是你拖延了这心魔的脚步，恐怕陇州就要爆发一场严重的魔灾了。”
他并没有去询问云袖为什么会知道关于魔物的细节。
这并不重要。
“只是尽力而为罢了，而且若不是恒哥儿你到来，我还不是那心魔的对手。”云袖摇头浅笑，同时她看了看四周，“恒哥儿，这梦境要消散了。”
“嗯，我们该出去了。”周恒轻轻颌首，与云袖道别。
这梦境本就是心魔祸芒强行聚集遇香镇民众的噩梦所构建的大型梦境，如今祸芒和一众魔物都被击杀，梦境自然会开始消散。
此时，许多房屋和树木都开始渐渐变淡，天空和大地开始扭曲，这意味着梦境的真正主人，即将苏醒。
……
周恒又来到了遇香镇，见到了漫山遍野的牡丹花盛开。
此时，镇内的百姓虽然尚未苏醒过来，但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这里弥漫的蓬勃生机，驱散了心魔的力量笼罩之后，他的纯阳内气便产生了感应。
可以确定，遇香镇就是他要找的纯阳之地。
顺着纯阳内气的感应，周恒行走在遇香镇里，寻找纯阳之力最为浓郁的地方，最终在镇西边的一座山丘里找到了一处山洞。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纯阳之力纯净且浓郁，正适合他用来突破修为境界。
于是，他缓步走进山洞，寻了一个平整的石台，盘膝坐下，双目微阖，开始搬运内气，调整内景，感应天地法理。
周恒也曾畅想过自己突破到秘六品时的场景。
想过是与高手激战到酣处，双双突破；
想过遭遇强敌，竭尽全力临阵突破，反败为胜；
想过与众目睽睽之下交汇外景，于满场惊叹之中踏入先天……
可事实，却似乎正应了言守一曾说过的那句话。
修道，
就是这么地无聊。
……
翌日清晨，遇香镇的百姓渐渐醒来。
他们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
大人们纷纷打开窗户，想要沐浴清晨的阳光。
小孩子们则都已经纷纷跑出去，蹦蹦跳跳地笑着，并指着西边的山丘，欢呼起来。
“光！是光！”
“快看，比太阳还亮的光！”
“光，好亮的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