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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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前,婺青国,郡主一行人抵达都城,拜见了婺青国国王,安排在了一处行宫,高山流水,风景如画,郡主甚是喜欢,可是待了没有五日,郡主有些打蔫,活泼的性子便隐藏不住了,便请旨要出去游玩,国王对故交之女,甚是喜爱,只要能保证绝对安全,便随郡主高兴,于是便让自己的小王子前来相陪,带郡主游一下这景色宜人的婺青国,

    郡主荡着秋千,双脚随意摆动着,此时一位男子出现了,黑色的头发,漆黑的眼眸,仿若来自仙山的黑曜石,清澈而耀眼,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如同微风慢慢拂过脸庞,温暖惬意,继而又掠过湖水荡漾着光波,待人细细探究时,却又没有了痕迹,深不见底,神秘难测,灵芸:“来者何人,为何闯入郡主内阁”男子身边的人:“我乃奉王上之命前来”男子摆了摆手,男子身边的人没有继续说下去,男子:“在下萧沐橙,不知郡主在此住的可还舒心?”郡主心道:萧,婺青国的王姓,现如今国王有两个儿子,这个看样子跟我差不多大,想必是国王的小儿子了,郡主起身作揖行礼道:“小殿下金安”萧沐橙心道:小?我好像比你要大些吧,萧沐橙微微一笑说道:“听说郡主在这行宫呆的烦闷”郡主:“这行宫哪里都好,偏有一点,实在是令人头疼”萧沐橙:“哦?不知郡主说的是哪一点呢”郡主味觉一向刁钻,对吃食尤为考究,随便一个吃食都能吃出好几层味道,如果食材混到了其他不同食材的味道,郡主也是能吃出来的,所以每次给郡主制作饮食的厨子都要有强迫症才行,没有强迫症的也要逼成有强迫症才能继续负责郡主的饮食,王上找来好几个基诺国的厨子,都未得到郡主青睐,郡主:“殿下可知哪里的吃食比较有特色”萧沐橙心道:原来是馋了,吃不惯这行宫的饮食,笑道:“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此时郡主便来了兴致,心想终于能好好吃上一顿了。

    一行人随着萧沐橙来到了无双阁,郡主:“此处倒是雅致,不知吃食是不是也别具一格”萧沐橙从来都是把微笑带在脸上,给人一种温和雅致的感觉,说道:“但愿能合郡主的胃口”一行人来到雅间坐下,萧沐橙:“初云,初南,你俩也坐下吧,不必拘礼”郡主环顾了一圈心道:初云?初南?哪里有女使?心中疑问还未得到解答,只见萧沐橙身旁的两个侍卫坐了下来,郡主堪堪忍住了差点喷出来的茶水,萧沐橙:“郡主,也让你的侍卫一起吧”郡主咽下了那口茶,差点没喘上气,这两个威武的汉子,跟初云、初南沾的什么边,这个殿下脑子没问题吧?郡主隐着笑意:“师兄”苏陌坐在了郡主身旁,郡主终是没忍住低咳一声:“殿下这两个侍卫的名字,嗯甚是有趣”说完,萧沐橙笑了,初云、初南却一脸无奈又认命的表情,萧沐橙:“这名字是我小时候起的,哎,只怪他俩小时候长得太秀气了,我一度怀疑是女孩,所以取了两个雅致的名字,谁成想他俩会长成这样呢”郡主看了看萧沐橙身边的两个侍卫,嗯,一言难尽的表情,有苦难言,心说这也要怪人家,真是比我还不讲理,萧沐橙看着郡主说道:“倒是不知道郡主的贴身近卫是你师兄”郡主:“是,我师兄,苏陌”萧沐橙:“苏郡尉,幸会”苏陌回礼,初云、初南向郡主见礼,郡主:“云殿卫,南殿卫幸会,幸会,”不肖多时,一桌的饭菜陆续上桌,看着很是精美,郡主的眼里放着光,却又端着郡主的仪态,不太放得开,萧沐橙善解人意道:“郡主,今日我们不防就当一回游客,来享受一下美食,如何”郡主一看这个人如此上道,心中甚是满意,郡主:“既然是游客,就别郡主郡主的称呼了,我叫涂钦嘉荣,唤我嘉荣就可以了”萧沐橙:“嘉荣?很别致的名字”郡主莞尔一笑,两个人的性格倒是有相通的地方,一点也不拘束,倒是挺合得来,郡主吃着无双阁的饭菜,吃的甚是满意,一顿饭菜下来,两个人倒是熟络不少,郡主欢欢喜喜的回到行宫,还邀请了萧沐橙明日的游玩。

    一连数日的下来,嘉荣和萧沐橙的感情倒是越来越熟络,看上去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了,就这样,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五个月就要过去了,这一天嘉荣没有出门,在凉亭里发呆,嘉荣:“师兄,爹爹是不是下月就到婺青国了,然后我就要回去和那个林宵羽成亲了”苏陌:“郡主,别怕,有我在”嘉荣听见这句话,心里倒是有些难过说道:“此次回去,我们检验合格,师兄可是要跟我一辈子的,如果师兄不愿意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反悔,只要”苏陌:“既然答应了郡主,我便一生无悔”郡主诧异的看着苏陌,她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能选择自己以后的生活,却要为了信守少年时的诺言,甘愿奉献自己的一生,郡主觉得是自己太自私了,想再给苏陌一次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如果只是因为年少时的承诺,师兄不必在意,这诺言只是证明当时的心境,师兄陪了我两年,我已很知足了,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心态都会发生变化,师兄难道不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吗,不必跟着我在那个没有自由的都城里了此一生”苏陌慢慢的攥紧拳头:“既然说到就要做到,郡主无需再劝”郡主看着苏陌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劝亦是无果,只道苏陌是个看中诺言的人,却不知苏陌早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在苏陌心中郡主的一辈子便是自己的一生。

    行宫外,都城嘈杂声越来越大

    “什么?基诺国的将军府被满门抄斩了?如此显赫的家世居然”

    “听说那个小郡主死的时候还未满十八岁呢”

    “还是基诺国国王的亲外甥女呢,说死就死了,一点情面不讲”

    “好像是被巫蛊之术害死的,你也知道,巫蛊之术令人闻风丧胆,见之必杀,寸草不留,还管他什么皇亲国戚呢”

    “真是可怜啊”

    “可怜什么啊,与巫蛊之术有染的,都死有余辜,三十年前基诺国边疆出现巫蛊之术,害死了多少人,幸亏当时的基诺国国王屠尽了他们,不然等着基诺国的就是灭国的战事”

    “这巫蛊之术的发源地听说是南边的那个神秘的国家”

    “你是说南孟国?”

    “嘘,不要议论南孟国,听说从来没有人能成功的踏进南孟国,邪门的很”

    苏陌站在屋顶,衣摆随风飘摇,看着外边发生的一切,双眉微蹙,心中不知再想着什么,此时郡主和灵芸灵朵走出来,苏陌从屋顶轻轻落下,郡主看见苏陌说道:“师兄,这几日爹爹应该就能到都城了,我们去探探风”苏陌:“将军如果到了,王上会派人通知的”郡主:“我知道,但是有点等不及了,我已经很久没见到爹爹了”事情是兜不住的,郡主早晚得知道,但不能是今日,不肖多时,行宫外来了一队侍卫,侍卫首领通报:“郡主,今日城外发生了命案,为了郡主的安全,郡主不宜出城”郡主很是无语,出了命案找邢司部的人解决好了,不让我出门是什么道理?郡主面色没有什么变化,转身进了内阁,心想:从爹爹把我送来婺青国就很奇怪,师兄也很奇怪,郡主转而冲门外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本郡主要休息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郡主偷偷从窗户钻出来,看到前面背对着站着一个人,是萧沐橙,嘉荣:“哎呀,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师兄呢”萧沐橙知道了涂钦将军的事情,想来安慰一下嘉荣,可得知嘉荣正在午休,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等着,萧沐橙:“你为何要从窗户出来”嘉荣:“还不是你父王,不让我出门,我师兄也不让我出门,我只能偷偷溜出去了,我倒是要看看外边发生了什么”萧沐橙面色为难道:“你还是别出去了”嘉荣:“你今日也很奇怪”嘉荣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庭走着,萧沐橙跟在后边,苏陌出现了:“殿下,郡主,今日还是不要外出的好”嘉荣看了一眼萧沐橙说道:“我们没打算外出,只是闲来无事切磋一下琴艺,潇哥哥,你说是吧”萧沐橙被憋了一脸,心道:潇哥哥?你倒是张嘴就来,说起瞎话来都不带打磕呗儿的,叫起人来,有用就是哥哥,没用就是全名,萧沐橙微微一笑:“确有此事,我的两位殿卫还在前厅等苏郡尉呢,说是想和苏郡尉切磋一下,不知苏郡尉可赏脸”苏陌抱拳便转身走了,嘉荣看着萧沐橙露出了赞赏的意味,便和萧沐橙不紧不慢的走着,萧沐橙:“我帮你把苏郡尉打发了,可别以为我就能让你出这个行宫了”郡主觉得此人刚才还和自己一个战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真是让人生气,郡主白了一眼萧沐橙,就在这时,嘉荣听见庭院中的丫鬟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嘉荣不但味觉好,连听力都异于常人,嘉荣一边若无其事的走着,一遍在认真的听着,突然就停住了脚步,萧沐橙没有注意丫鬟的闲聊天,以为只是聊的家常,问道:“怎么不走了”嘉荣疾步走到丫鬟身边说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丫鬟低着头不敢应答,萧沐橙看嘉荣的表情,再看看丫鬟下的瑟瑟发抖,便知此事兜不住了,挥手让丫鬟退下,说道:“嘉荣,你没事吧”嘉荣心道:爹爹如此善谋的人,怎么会死,嘉荣不信,想去找王上证实一下,而后想到难不成这就是不让自己出行宫的原因的,嘉荣不敢再想下去,萧沐橙在后边看着嘉荣越走越急的步子,而后又看见嘉荣步子慢慢缓下来,只听嘉荣说道:“爹爹看到我如此慌张,会不高兴的”萧沐橙只能在一旁陪着,嘉荣整理了一下衣裙,端好郡主的仪态,慢慢走着,不肖多时,嘉荣的步子不知不觉的又快了起来,然后跑起来了,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慢慢的模糊了视线,嘉荣不想相信,不敢相信,他要找人证实,证实这都是无稽之谈,他看到了苏陌,他以为找到了那个能证实此事是谣言的人,抓着苏陌的胳膊说道:“刚才,刚才我听到有人说将军府被满门抄斩了,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吗,你说这个笑话是不是很好笑”苏陌怔了一下,看了眼萧沐橙,萧沐橙点了点头,苏陌没有说话,嘉荣看着苏陌,长时间的沉默,嘉荣轻声问道:“所以你们都知道,这事是真的”嘉荣:“灵芸灵朵,收拾东西,我们回去”灵芸灵朵站在那里不敢动,嘉荣:“怎么,我的话没人听了吗”灵芸灵朵赶忙退下了,苏陌:“郡主,此事已成定局,你回去也于事无补”嘉荣:“我要亲眼看见才会相信,我不信爹爹会死”苏陌:“此事我已查清,将军是被林相设计,误入巫蛊之阵,殃及朝堂根基,王上只能舍去将军”郡主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萧沐橙扶住了郡主,嘉荣:“所以爹爹把我安排到婺青国,是早就计划好的”苏陌没有说话,嘉荣:“所以你也是参与者”苏陌:“将军早就知道会遭此劫,便提前让我带郡主来婺青国避祸”嘉荣:“你从头到尾都知道”苏陌看着嘉荣看向自己的眼神,心中好似被利剑穿过,嘉荣推开苏陌跑进房内,把自己关了起来,几个人在门外,也不敢进去,不肖多时,郡主换了一身男装出来。

    看向苏陌说道:“是林相害得我爹爹”

    苏陌:“是”

    郡主:“将军府一百多人全都死了吗”

    苏陌:“将军知道自己中了巫蛊之术,便提前遣散了将军府的奴仆,只有十来个不肯走,还有一些无处可去的人留下了,但巫蛊之术连累了三百名将士惨死”

    郡主握紧了拳头:“那朗叔叔和染叔叔呢”

    苏陌:“已死”

    郡主:“既然满门抄斩,有为何独独漏了我”

    苏陌:“是白慕离替了郡主”

    郡主:“这就是爹爹不让我在外暴露身份的原因吗?怪不得林宵羽说在先王的葬礼上看见了我,怪不得我在王宫看见了慕离的身影,这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苏陌:“是,从十八年前就安排好了”

    郡主:“十八年前?”

    苏陌:“是银泽师叔算出郡主十八岁的劫难,所以找了身患绝脉的白慕离李代桃僵”

    郡主:“绝脉,所以慕离从一开始就知道活着是为了替我赴死”

    苏陌:“是”

    郡主:“怪不得她永远是一副冷清的样子,周遭的一起都对她掀不起一点涟漪”

    苏陌:“郡主不必自责,就算是没有郡主,她也是活不过十八岁,白慕离让我向郡主带句话”

    郡主:“什么?”

    苏陌:“她说自己本是黑暗中来的人,幸得将军救起,才能活在阳光之下,已是天赐,既然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用自己将死的生命换得郡主余生,值得”

    郡主听着苏陌的陈述,迎着风,撑着眼帘,用力地克制着不眨眼,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苏陌看着郡主从隐忍的克制到后来的痛哭失声,苏陌手中的剑越握越紧,郡主慢慢从伤痛中出来,沉着声音说道:“我们回去,爹爹这仇如若不报,我与林家人必不死不休”苏陌看着眼前的郡主,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让郡主如此美好的人染上鲜血,是苏陌最不想看到的,他要守住那片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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