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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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林里并没有人回应他,但是却有一阵风吹过来,将树上的叶子吹得簌簌作响。

    秦歌正纳闷呢,忽然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靠近。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后背就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秦歌顿时感觉喉喽一甜,腰间几根肋骨仿佛都要断了,上气差点不接下气。

    身体被踹飞出去以后,秦歌在地上滚了两圈,他本来是想装死躺在那,但是觉得不够地道,而且他害怕王莽真的被杀历史改变了就完犊子了。

    所以,他还是强忍着后背的痛,灰溜溜的站了起来。

    他后背对着那个袭击他的人,挤眉弄眼的给王莽使眼色,王莽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看到秦歌一转身用脚尖翘起一捧土踢给那人。

    现场顿时尘土飞扬了一小会儿,但是这根本没有对袭击者造成太大的影响。

    按照两个人的眼色,他们会利用这个时间快速上马然后跑掉,但是因为王莽的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上马就被对方拦住了去路。

    “领死!”

    对方怒喝一声,直到此刻,王莽和秦歌才看清楚这个蒙着面的黑衣杀手居然是个女的。

    刀剑交替,寒光剑影。

    王莽根本不是这个女杀手的对手,几招便已落败,进入了等死的被动局面。

    “艹,被个娘们追着杀,也太丢人了吧。”秦歌心中不快。

    看到王莽被杀手逼入了死地,就在杀手准备一剑刺下去的时候,他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了奋不顾身的扑过去,他可死王莽不能死。

    女杀手被扑过来的秦歌干扰了一下,之前一直都没有把他当回事的她,这才正眼瞅过去瞧了他一眼。

    “是你——”女杀手脸色霎时惊变,早已失去了温情的内心像是被流火引燃,手中的尺剑也乱了方寸,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她恍惚间的停顿给被秦歌找到了自认为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女孩,身体像是一头蛮牛往附近的草地里冲。

    “王莽,快去搬救兵,回来救我。”秦歌喊得声嘶力竭。

    “秦歌,小心呐。”

    女孩武功奇高,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面对这么强劲的杀手王莽犹豫了一下,急得跳脚,却还是扭头爬上马就往回跑。

    马蹄阵阵,人与马眨眼之间就没了踪影。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也许很长很长。

    草地里的气氛压抑而尴尬。

    秦歌将女杀手扑在了地上,他发现这个女杀手的身体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清香,而且她的眼睛大大的很好看,但是他一丁点胡乱的想法都不敢有。

    女杀手虽然是被扑倒了,但是她的剑却稳稳的卡着秦歌的脖子,随时都能要了秦歌的小命。

    秦歌也不敢乱动,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躺在女杀手身上。

    久而久之,他是腰酸背痛,四肢僵硬,忽然脑袋不听使唤的下垂,低头隔着面纱在女杀手的脸上亲了一下,立马给他吓得浑身哆嗦。

    谁曾想,这个女杀手的表情并没有惊起任何的波澜,相反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直那样怔怔的注视着他。

    “这妞怎么一直看着我?”

    “我是不是长得太帅了,还是说她被我摔晕了?”

    “总不能一直这么躺着吧,不管了不管了,先跑再说。”

    腹说中的秦歌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他估计自己能在这个女杀手身上睡着,到时候怕是会被对方在自己做梦的时候给杀掉。

    深思熟虑之后,秦歌见身下的女杀手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直接就堂而皇之的站起来,然后指着她牛逼哄哄的说了句“等着瞧”,便一溜烟的跑了。

    女杀手还是没有急着站起来,她的思绪完全回荡在刚才的画面里,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后知后觉,都显得太过突然。

    “真的是他!”

    ……

    在王莽的救兵出动以前,秦歌便已回到王府。

    他这一路上思考了很多问题,虽然自己在诡区经历了严酷的军事训练,但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甚至有时候骨子里的怯弱让他的训练都变得一文不值。

    他必须要改变这种局面,面对真正的杀局,他必须要敢于杀人才行,这样自己的训练才拿得出手,用得上场。

    反观女杀手那边,秦歌离开后不一会儿就有一小批同样是穿着夜行服蒙着脸的人找到了她,然后和她一起回到了一处崖洞。

    崖洞深处,灯火通明,这里的奢华程度一点也不比当朝的皇宫低。

    年轻女子在一位老妇人的伴随下,登上高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众人先是齐声高呼“圣主万福”,随即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拧着眉梢站到了前面。

    “圣主,属下斗胆,有些话想当着大家伙的面说道说道。”

    “说!”

    “今日圣主选择亲自出手却失手而还,未能完成任务,按照规矩,圣主当以身作则,自我责罚,方能以上率下,安定人心。”

    “你要我自罚?”女子的凛冽的目光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子。

    高大的年轻男子并没有丝毫的退避,反而高声答“是”,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经常这样出言,就连女子仿佛都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刘秀,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看这席木堂圣主的位置哪天得让你来坐坐。”

    刘秀拱手:“不敢,只是堂有堂规,属下作为圣主特命的监察,司职当尽职。”

    女子淡淡一笑,甩了甩手,“罢了,你说得对,堂律面前人人平等,本主今日未能杀了王莽,该当自罚。来人,去拿戒律鞭来。”

    “慢着!”

    这时,一声大喝,两个身材同样威猛的男人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女子问道:“王匡、王凤,你们想说什么?”

    王匡白了一眼身形笔直的刘秀,拱手谄媚笑道:“圣主,自席木堂建立以来您从未失手,属下认为您是初犯,大可不必听信刘秀之言动用戒律鞭。属下建议,这次的自罚您不如先留着,回头完成了任务再将功补过。”

    王匡给王凤也使了个眼色,王凤也赶忙以相同的意思表达自己的看法。

    在场更多人的人也纷纷跟随王匡、王凤两人建议女子不要给自己动用戒律鞭,反对在圣主面前也要刚正不阿的刘秀。

    事情就这样暂时了了收场。

    女子和老妇人走后,崖洞里刚才还稍显和谐的画风突然就急转直变,甚至还多了很多的火药味。

    王匡当众指着刘秀的鼻子怒骂:“刘秀,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在这种场合要求圣主自罚,你脑袋是被驴踢了吧?”

    王凤也煽风点火地说道:“就是,一个小小的监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就敢在这里乱放狗屁,臭,真他娘的臭啊,是不是,兄弟们?”

    “哈哈哈——”

    一阵哄堂大笑,然而刘秀站在那却是面不改色。

    他的这副死性不改的铁板模样,弄得王匡、王凤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再刺激的话到了嘴边酝酿酝酿也变得不香了,便不爽的散去。

    刘秀也跟着往外走,可是一路上都没有人与他同行。

    第二天一早,以为王莽脑袋已经落地的淳于长专程找了个要来看望大司马王根的借口登门亲自确认,谁曾想刚一进门就看到王莽在府里走动。

    淳于长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恨恨的咬着牙,低音碎了一声:“这小子怎么还没死?”

    说完,淳于长脸色一正,畅怀大笑走上前,开口和王莽寒暄道:“表弟,前些时日便听闻你从封邑回来了,许久未见,表哥真是快想死你了。”

    “表哥!”王莽作了个揖。

    淳于长故作惆怅,继续乔装关心,问候道:“听说你昨日又被贼人袭杀,怎么样,没受伤吧?早听表哥的话多好,死活要离开封邑,你看看这外面,多危险啊。”

    王莽会心一笑:“恐是天下恨我王氏之人颇多,表哥也和我王氏一族瓜葛不浅,出门在外,还望表哥也要当心为上。”

    “那是,那是。先不和你说了,我先去看望大司马。”

    淳于长心里实在是不想再看到王莽,哪怕只是再和王莽多待一会儿,他的心估计都会气炸。

    “这就是要杀你的淳于长吧,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秦歌从王莽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家伙斗不过你的。”

    王莽转身一笑,扭转话锋,说道:“秦兄,我已经以根叔的名义派人将你的手绘画抄印各郡县,这回咱们就在京城安心的等候消息吧。”

    “甚好!”秦歌道。

    王莽挠了挠头,想起一件事,“对了,秦兄。这些天府里太闷,你可能也没呆好,明日流苏要回一趟宫里见皇太后,你不妨和她一起去?”

    “为什么是我?”秦歌觉得王莽说的这番话有点怪。

    王莽眼神闪避,一副快露馅的样子,最后在秦歌直目怒瞪下,只好开口告诉他,是流苏公主要求秦歌陪她一起去皇宫的。

    知道了这一点,秦歌也大概明白了流苏公主的心思,这堂堂公主还没嫁人守宫砂就没了,一旦回宫被发现端倪,岂不是等于拿刀往自己脖子上架。

    她这摆明了是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歌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女人心海底针。

    当天虽然淳于长到了王府,但是王府里的气氛还是和平常一样,没有太大的改变,下午睡了个懒觉,秦歌到了晚上就独自翻上屋檐躺在屋顶上去看星星。

    天空一尘不染,洁净如新,星河画卷,美不胜收。

    星辰大海的平静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就在秦歌意兴阑珊准备回屋的时候,在京城以东距此大约百里的山峦深处,忽然有一束白光从天而降。

    恍若瀑布一般,自天空垂荡而下,蔚为壮观。

    “我靠,天有异象。”

    秦歌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作势就要站起来,结果一个不小心,脚底踩滑,“扑通”一响,便从屋顶一头栽倒进了院子的水缸。

    京城不少的人都目睹了这一景象,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景象的发生地,被称为“席木堂圣主”的年轻女子此刻正口吐鲜血,全身松软无力。

    通过头顶上方的天崖洞口倾泻而下,笼罩在她身上的白色光华带来的温暖和舒适,正伴随着身边一个盒子渐响的滴滴声和白光的消失而消失。

    直到最后一丁点的白光都看不见,年轻女子才紧紧捂着胸口,趴到地上。

    她的脸色惨白。

    最为诡异的还是她的长发,发丝的颜色在黑白之间来回的变换,最后等到女子恢复了一点气力,发丝的颜色才终于定格回了黑色。

    “圣主,跟您说了多少次,筑基乃逆天而行,背离天道的事情,只会招致天道的责罚,您为何不听劝阻,又要尝试呢?”老妇人慌张赶来将年轻女子扶起。

    年轻女子说不出来话,脑子里却是不停的回忆着白天的那张面孔,只能在心里诉说:我怕我活不到他生活的那个年代。

    “圣主,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至少在我有生之年看到的是最后一次。”

    老妇人将年轻女子扶回床上,所谓的床,其实是一张寒气彻骨的冰床,极少有人知道,年轻女子就是常年睡卧在这样的床上。

    年轻女子将嘴边的血迹轻拭干净,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妇人,含笑道:“小慕,你们慕家每代必有一女侍我至终老,老实说,从你八岁至今,有没有恨过我?”

    “恨过,我恨我不争气,没有照顾好圣主你的身体。”老妇人含泪答道。

    “别跟我说这些煽情的话,从跟我以来,你这一生都没有再回去看过家人,这一回我破例,让你回去一次,去安度晚年吧。”

    “圣主……”老妇人匍匐在地,涕零不止。

    “去吧!”

    年轻女子挥了挥手,还轻轻的隔空推了老妇人一下。

    老妇人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年轻女子的特许。

    虽然是特许允许她回去安度晚年,但是在走之前老妇人还是按照规矩,将一名和她同姓但只有七岁的少女留在了年轻女子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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