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红白喜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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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节第六节红白喜事1

    第六节红白喜事1

    我看着父亲靠在门框上浑身颤栗;我看到母亲一回到家就站不稳脚跟,几次在我妹子的搀扶下都差点跌倒下去;我看到我妹子玲珑哭得那么伤心,却没有眼泪;我看到我儿子趴在我身上,哭成了泪人儿;我也看到我妻子袁悟晴那双假哭的眼睛里的惊恐。《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正当我的家人忙成一团的时候,严良和陶天乐赶来了。严良对我这个本家兄弟的突然离去,感到特别地莫名其妙,他简直不敢相信昨天下午我还和他说话的,这才过去一天时间就不能和他坐在一起了,这让他多少都有些接受不了。

    不能接受的事实已经成为了事实,不管我的母亲如何伤心,我都不会重新坐起来,叫她一声妈了。几次哭得昏过去的母亲其伤心的程度是我的妻子袁悟晴所无法企及的。母亲失去的是唯一的儿子,而袁悟晴失去我这个丈夫,对她来说,也许还是一个好事呢!所以家人虽然能看到她落泪,但她泪里所包含的伤心却是轻微得不能再轻的。

    家人们集体商量的结果是:在华府盛大的寿宴过后,再将我出殡。因为人死了,怎么也得在家里摆个三两天,况且就算想在这两天把我抬出去,也未必能找到乡帮弟兄!

    生死谓之人生之两大幸事与喜事,这如意村人也因此有四大与生死相关的约定俗成的典礼,谓之红白喜事:红喜事有婚庆、寿庆以及生小孩喝满月酒,而白喜事则是人死了吃豆腐汤。

    这人死了为什么非吃豆腐汤不可,我是到死也没有想明白的,但在寿庆典礼上,却又是绝对忌讳吃豆腐的。平时大家开玩笑说:看你那倒死不活的样子,莫非想让大家吃你的豆腐汤了。开这个玩笑时,无非是对被开玩笑的人的一种调侃,话里的意思说那人太没有朝气。

    而真正没有朝气,要么病危,要么老得快要走不动的老人,大家又是绝对不会在他面前说要吃别人豆腐汤一类的话的,因为不管是谁说话都得顾及别人的感受不是?除非是少根经的人才会口不择言地乱说一气。

    我也就是一个感冒而已,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让我的乡亲们这么快就吃到我的豆腐汤了。

    我那些善良的村人们,对于红白喜事,也不知道从什么年代起就形成了如下的风俗:

    婚庆,一般情况下男方家是主办者,如果男方入赘到女方家,那女方家就是主办者。婚庆典礼就在婚礼正式举行的头一天下午就开始了。主办方请亲友们抬上聘礼——前些年物资缺乏的时候,男方家如果能给女方家抬去半片猪肉,那可是风光得不得了的事情!这些年这种习惯也并没有改变,只是更多的人是直接送去礼金,那倒省了不少的事儿。——前往对方家里,将对方的陪嫁品一路抬回来。

    陪嫁品的标准直接反应出人们生活水准的变化。从我记事起,也看到了不少村人的婚礼,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的人们,部份人是双方请亲友作个见证,吃一顿饭,然后两人就住在了一起,也没什么钱买什么陪嫁品,婚后双方再想法置办而已;也有一些家境好点的,给女儿置办上一些床上用品,生活中的一些小物品,如箱子柜子坛子一类的就算是婚礼了;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实行改革以后,人们的生活水平开始逐步提高,陪嫁品从初期的一般家用小电器收音机一类的一直到后期的录音机黑白电视机;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那可是个物质生活飞跃的年代,陪嫁品就更是五花八门。为了面子,一些不讲理的女方父母非得要男方拿出什么三大件八大件不可,如果男方有钱,那自然不在话下,可真要是没钱的家庭,为了婚礼的正常进行,就非得借债不可,东西倒是买回来了,可也给家庭生活埋下了阴影。一些矛盾就像是一幢楼房的安全隐患一样,稍不小心就会有重大火情的发生。进入二十一世纪,一些标准更是提高到新的档次:非得有车有房不可!生养一个儿子不成问题的时候,如果没有家底,没有挣钱的本事,娶不到媳妇,那一样是被人笑话的目标!

    寿庆,一般都是老人们满五十以上整寿时办酒席,但从来没有像华家这样大办的。这也算是我们村开创了一个豪华寿宴的先河。近些年,也有一些有钱的家庭,一般是主要劳动力的男人在满三十九,上四十的时候会大做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今天,正是我满三十九上四十的时候,如果我还有工作,如果我还能给家里挣钱,再如果我家里有那么一些家底,照理是应该做上十几张酒席,请上亲友好好聚一聚的时候,可是谁能想到,我的生日居然就成了我的忌日……

    而对于白事,同样也是有钱人家办得风光,少钱的人家办得寒酸罢了。但不管有钱没钱的人家,在老人死后,都是在吵吵闹闹哭哭啼啼中将亲人的骨灰抬出去入土为安的。大多数村人为老人的遗产还能分配得合理,所以少了不少纠纷,但也有兄弟姐妹间因为遗产问题闹得不可开交的,有得甚至大打出手,更有甚者,告上法庭也是常有的事儿。

    对于中年离世的我,也算是一个短命鬼吧,这样的白事不会像儿孙满堂的老人的白喜事那样热闹,因为我的儿子还小,家道也不富,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热闹,能将我顺利入土都已经算是我的最大幸事了。

    对于我的死,那本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事儿,再加上咱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经济实力,我生前挣的那些钱,被妻子用在吃穿住行赌上就基本花了个精光,而我儿子又未成年,袁悟晴就只能求助于我的亲友们——

    ( 如意村之小寒大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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