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没想到一向少言寡语的谢总也有如此肉麻的时候，沈裴愣愣地看着对方眼底的自己，只觉得心跳的节奏快了几拍。
眼见身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当真有俯身要抱自己的意思，他连忙慌慌张张地起身，将指尖放进对方宽厚温热的掌心。
年轻的躯壳里装的终归是足够成熟的灵魂，饶是沈裴稍矮一些且没有刻意表现，他的气势也没有被身旁的男人压下半分。
带着些许炫耀意味任由媒体议论拍照，谢易大大方方地与青年并肩而行，全然没觉得喜欢同性有什么不对。
忽然想起先前对方给自己看过的照片，黑发青年稍显担心地垂眼：“我的脸……”
回答他的是一个充满安抚意味的轻握。
借着位置的变换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拍拍青年手背，谢易不怒自威地环视四周，而后音量轻却稳地说了声“有我在”。
几乎是男人话音刚落的瞬间，那些牢牢黏在青年身上、过分炙热的注视，就作鸟兽散地消失干净。
尽管内心足够强大的沈裴并非真正需要这些过于强势的保护，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为此感到愉悦。
于是他勾动手指，回应般地碰了碰男人手心。
谢总抿成一条直线的唇顿时上扬几分。
暂时没有在人群里看到那个极有可能会扫兴的沈跃，他迎着场内一片或明显或隐晦的讨好寒暄，波澜不惊地把青年护在自己身侧。
身为这场宴会的东道主外加寿星，接受道贺的沈父自然也笑容满面，处在被宾客们众星捧月的好位置。
然而自打谢易高调露面以后，短短几分钟不到，围在他身边的人就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圈。
沈父心中憋闷，却也无话可说。
且不提近来风头正盛的谢家本就要比沈家更有分量，单说一个年过而立却仍未结婚的谢易，就足以成为在场大多数家主眼中的金龟婿。
彼此还未照面就吃了对方一个不软不硬的下马威，沈父借口去换衣服，进了休息室后的面色却很难看。
可还没等他松松过于紧绷的衬衫纽扣缓一口气，嗒嗒嗒踩着高跟鞋的沈母就神色匆忙地推门进来：“谢易、谢易他带了个男伴。”
男伴？
素来对这种不能传宗接代的选择嗤之以鼻，沈父刚想张口嘲讽几句，便听见妻子紧接着补充：“那男生长得简直和沈裴一模一样。”
原本要说的话生生卡在喉咙，沈父回忆起这个逐渐被自己抛在脑后的名字，神情顿时有一阵恍惚。
沈裴，是他在快三十岁的时候才得来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对于现代人来说晚婚晚育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可对于观念传统的沈父来说，这确实他心心念念许久又喝药调理才中标的老来子。
在没有得知那场抱错乌龙之前，他也曾如珠似宝地宠过这个孩子，但在得知对方身上流的并非是沈家血脉以后，他顿时觉得如鲠在喉，甚至还后悔地认为那些对于继承人培养和关爱统统错付。
尽管沈跃在经商这件事上的确没有沈裴那种一点即透的天赋，然而单凭那份白纸黑字的DNA鉴定，就足以让沈父不假思索地选择前者。
大半年前那场车祸他也多少猜到些真相，不过为了沈家本就开始下滑的风评，他还是装聋作哑地装不知情。
如今再次听到妻子提起这个耳熟的名字，沈父回过神以后，涌上心头的情绪却大多都是愤怒。
自以为猜到了谢易特地带男伴赴宴的用意，他忍不住捏紧沙发扶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虽说距离那场换子风波早已过去了近一年之久，但作为沈家前任继承人，在场不知有多少宾客都认识沈裴的脸。
谢易今天如此做派，简直就是把他的面子按在地上踩。
好不容易才让儿子改掉喜欢男人的毛病，结果又在今天惹上这种事情，想到往后聚会时又要被其他家太太调侃暗讽，沈母眉头紧蹙，低低地骂了声晦气。
早先她就觉得沈裴那孩子主意太正养不熟，现如今一看，对方果然是会害沈家倒霉的丧门星。
——真是死了都不让人消停。
透过监控读取到沈母说话时的口型，0049表情愤愤：【她怎么这样？！】
好歹宿主也是住在沈家被对方亲自教养长大，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多少也该有那么几分情谊。
早就习惯自己身边的人在主角出现后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背叛变心，沈裴端起酒杯，笑眯眯地安慰了对方几句。
“喜欢这个？”
余光扫过青年杯中淡琥珀色的液体，谢易瞧着对方弯成月牙儿的眼睛，稍显诧异地挑了挑眉。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青年此刻的笑容有些奇怪。
像是暴露在明媚阳光下的初雪，虽然瞧着灿烂，却又透着一股冷淡。
轻飘飘的，仿佛转眼就会消失不见。
摇头婉拒下一个想要借机和自己谈合作的同行，谢易放缓嗓音道：“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彻底被这一连串的喜欢不喜欢弄晕，0049正想要问问宿主是什么意思，就见对方飞快踮脚亲了谢总一下。
“喜欢这个。”
染着水光的唇瓣蜻蜓点水地轻啄掠过，没料到对方会在清醒时如此主动的谢易，愣了一秒才想到做出回应。
及时躲过男人揽向自己腰间的大手抽身而退，沈裴表情正经：“注意场合。”
目瞪口呆的0049：……
见鬼的注意场合，难道还有比这更明显的倒打一耙？
偏生被倒打一耙的那位还是个傻的，不仅没有计较青年的小恶作剧，还相当配合地直起了身：“宝贝说的对。”
0049顿时觉得有点牙酸。
不明白自己好端端一只龙猫为什么天天要吃狗粮，0049迅速扫描全场，总算找到了一个“救星”。
【白嘉佑来了。】
与被赶出沈家前的志得意满全然不同，对方原本还算温润的长相，非常明显地露出几分阴郁憔悴。
无论如何哭诉道歉回忆往昔都没能让沈跃回心转意，注定无法完成任务的他，已经快要被系统和主神放弃。
虽然早就看出沈跃那份藏在骨子里的自卑自私，可白嘉佑从未想过，这人对他也能如此狠心。
就算只是为了攻略主角，他也整整陪了对方七年的光景。
百依百顺、温柔体贴，或许就是因为他总是卑微讨好，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带着礼物来给沈父贺寿，白嘉佑怎么也没料到，沈家居然会专门派人在入口处拦他。
【0238。】
再次呼唤脑中的攻略系统无果，装作工作人员混进场的白嘉佑低下头，用力地捏紧了手中的U盘。
宴会厅里最醒目的发言台上，不断有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忙忙碌碌，调试着东道主一会儿要用的设备。
独自在休息室平复心情又吃了药，沈父吃了两颗降压药，随后才掐着时间露面。
刚一出门就见到自家儿子站在栏杆旁往楼下瞧，沈父顺着对方的目光一望，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完全不知道沈跃心中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他上前拍拍儿子的肩膀，端起沈家家主的做派：“走吧。”
“你杨伯伯他已经带着女儿来了，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
一想到母亲给自己安排的联姻就头大，沈跃硬着头皮附和两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陈晨身上。
整整大半个月没见，对方似乎比以前圆润了些，脸色也不再像住院时那样苍白。
高中毕业后便和白嘉佑发生了关系，纵然青年面上没有任何引人遐思的痕迹，可他却能读出对方眼角眉梢处藏匿的风情。
像是盛夏里由青涩转向成熟的蜜桃，幽幽地流出着饱满香甜的汁液。
很快意识到这种改变从何而来，沈跃转而看向站在青年身侧的谢易，只觉得对方假惺惺装深情的模样格外刺眼。
明明就是想借机在圈里人面前给沈家难堪，恐怕也只有陈晨这种单纯的小白兔，才会相信对方是真心。
敏锐地察觉到某道来源于二楼的打量，谢易不动声色地侧身，借着喂东西的动作遮住青年的视线。
突然被塞了一大口蛋糕的沈裴：……
？？？别以为他没看见楼上站的是沈跃。
假装没有发现男人暗戳戳吃醋的小心机，黑发青年脸颊鼓鼓地咬着嘴里的奶油和草莓，微眯的凤眸里满是笑意。
以至于作风老派的沈父以家族发迹的幻灯片为背景架子十足地上台致辞，都没能破坏他被谢易哄出来的好心情。
“一转眼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好在阿跃还算争气……”在儿子点头同意和女孩恋爱之后，沈父本就想借由这次寿宴逐渐放权，收到妻子暗含催促的目光，他正想顺带夸赞几句杨家的女儿，就听到宾客们一阵哗然。
沈父背后，正在循环播放沈氏集团照片的屏幕忽然被换了内容，一张张明显是同性情侣的亲密照跃然其上，尽管没有什么大尺度的画面，照片里展现的氛围却足以让人瞧出他们的感情有多甜蜜。
更重要的是，在屏幕最终定格的画面里，明显还是少年模样的沈跃，正目光专注地盯着墙上一张照片。
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
而在沈跃的房间里，无数被精心裁剪贴好的报纸杂志尽数贴在墙上，又都有着一张相同且叫宾客眼熟的脸——
沈裴。
那个出车祸死掉的沈家养子。
还有谢易今晚特意带来的小情人。
煽情的配乐渐渐被窃窃私语声盖过，一时间，山雨欲来，毫无准备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去关设备，沈父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谢易身边的黑发青年，怒而圆睁的眼睛几欲瞪裂。
眼见身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当真有俯身要抱自己的意思，他连忙慌慌张张地起身，将指尖放进对方宽厚温热的掌心。
年轻的躯壳里装的终归是足够成熟的灵魂，饶是沈裴稍矮一些且没有刻意表现，他的气势也没有被身旁的男人压下半分。
带着些许炫耀意味任由媒体议论拍照，谢易大大方方地与青年并肩而行，全然没觉得喜欢同性有什么不对。
忽然想起先前对方给自己看过的照片，黑发青年稍显担心地垂眼：“我的脸……”
回答他的是一个充满安抚意味的轻握。
借着位置的变换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拍拍青年手背，谢易不怒自威地环视四周，而后音量轻却稳地说了声“有我在”。
几乎是男人话音刚落的瞬间，那些牢牢黏在青年身上、过分炙热的注视，就作鸟兽散地消失干净。
尽管内心足够强大的沈裴并非真正需要这些过于强势的保护，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为此感到愉悦。
于是他勾动手指，回应般地碰了碰男人手心。
谢总抿成一条直线的唇顿时上扬几分。
暂时没有在人群里看到那个极有可能会扫兴的沈跃，他迎着场内一片或明显或隐晦的讨好寒暄，波澜不惊地把青年护在自己身侧。
身为这场宴会的东道主外加寿星，接受道贺的沈父自然也笑容满面，处在被宾客们众星捧月的好位置。
然而自打谢易高调露面以后，短短几分钟不到，围在他身边的人就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圈。
沈父心中憋闷，却也无话可说。
且不提近来风头正盛的谢家本就要比沈家更有分量，单说一个年过而立却仍未结婚的谢易，就足以成为在场大多数家主眼中的金龟婿。
彼此还未照面就吃了对方一个不软不硬的下马威，沈父借口去换衣服，进了休息室后的面色却很难看。
可还没等他松松过于紧绷的衬衫纽扣缓一口气，嗒嗒嗒踩着高跟鞋的沈母就神色匆忙地推门进来：“谢易、谢易他带了个男伴。”
男伴？
素来对这种不能传宗接代的选择嗤之以鼻，沈父刚想张口嘲讽几句，便听见妻子紧接着补充：“那男生长得简直和沈裴一模一样。”
原本要说的话生生卡在喉咙，沈父回忆起这个逐渐被自己抛在脑后的名字，神情顿时有一阵恍惚。
沈裴，是他在快三十岁的时候才得来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对于现代人来说晚婚晚育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可对于观念传统的沈父来说，这确实他心心念念许久又喝药调理才中标的老来子。
在没有得知那场抱错乌龙之前，他也曾如珠似宝地宠过这个孩子，但在得知对方身上流的并非是沈家血脉以后，他顿时觉得如鲠在喉，甚至还后悔地认为那些对于继承人培养和关爱统统错付。
尽管沈跃在经商这件事上的确没有沈裴那种一点即透的天赋，然而单凭那份白纸黑字的DNA鉴定，就足以让沈父不假思索地选择前者。
大半年前那场车祸他也多少猜到些真相，不过为了沈家本就开始下滑的风评，他还是装聋作哑地装不知情。
如今再次听到妻子提起这个耳熟的名字，沈父回过神以后，涌上心头的情绪却大多都是愤怒。
自以为猜到了谢易特地带男伴赴宴的用意，他忍不住捏紧沙发扶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虽说距离那场换子风波早已过去了近一年之久，但作为沈家前任继承人，在场不知有多少宾客都认识沈裴的脸。
谢易今天如此做派，简直就是把他的面子按在地上踩。
好不容易才让儿子改掉喜欢男人的毛病，结果又在今天惹上这种事情，想到往后聚会时又要被其他家太太调侃暗讽，沈母眉头紧蹙，低低地骂了声晦气。
早先她就觉得沈裴那孩子主意太正养不熟，现如今一看，对方果然是会害沈家倒霉的丧门星。
——真是死了都不让人消停。
透过监控读取到沈母说话时的口型，0049表情愤愤：【她怎么这样？！】
好歹宿主也是住在沈家被对方亲自教养长大，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多少也该有那么几分情谊。
早就习惯自己身边的人在主角出现后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背叛变心，沈裴端起酒杯，笑眯眯地安慰了对方几句。
“喜欢这个？”
余光扫过青年杯中淡琥珀色的液体，谢易瞧着对方弯成月牙儿的眼睛，稍显诧异地挑了挑眉。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青年此刻的笑容有些奇怪。
像是暴露在明媚阳光下的初雪，虽然瞧着灿烂，却又透着一股冷淡。
轻飘飘的，仿佛转眼就会消失不见。
摇头婉拒下一个想要借机和自己谈合作的同行，谢易放缓嗓音道：“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彻底被这一连串的喜欢不喜欢弄晕，0049正想要问问宿主是什么意思，就见对方飞快踮脚亲了谢总一下。
“喜欢这个。”
染着水光的唇瓣蜻蜓点水地轻啄掠过，没料到对方会在清醒时如此主动的谢易，愣了一秒才想到做出回应。
及时躲过男人揽向自己腰间的大手抽身而退，沈裴表情正经：“注意场合。”
目瞪口呆的0049：……
见鬼的注意场合，难道还有比这更明显的倒打一耙？
偏生被倒打一耙的那位还是个傻的，不仅没有计较青年的小恶作剧，还相当配合地直起了身：“宝贝说的对。”
0049顿时觉得有点牙酸。
不明白自己好端端一只龙猫为什么天天要吃狗粮，0049迅速扫描全场，总算找到了一个“救星”。
【白嘉佑来了。】
与被赶出沈家前的志得意满全然不同，对方原本还算温润的长相，非常明显地露出几分阴郁憔悴。
无论如何哭诉道歉回忆往昔都没能让沈跃回心转意，注定无法完成任务的他，已经快要被系统和主神放弃。
虽然早就看出沈跃那份藏在骨子里的自卑自私，可白嘉佑从未想过，这人对他也能如此狠心。
就算只是为了攻略主角，他也整整陪了对方七年的光景。
百依百顺、温柔体贴，或许就是因为他总是卑微讨好，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带着礼物来给沈父贺寿，白嘉佑怎么也没料到，沈家居然会专门派人在入口处拦他。
【0238。】
再次呼唤脑中的攻略系统无果，装作工作人员混进场的白嘉佑低下头，用力地捏紧了手中的U盘。
宴会厅里最醒目的发言台上，不断有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忙忙碌碌，调试着东道主一会儿要用的设备。
独自在休息室平复心情又吃了药，沈父吃了两颗降压药，随后才掐着时间露面。
刚一出门就见到自家儿子站在栏杆旁往楼下瞧，沈父顺着对方的目光一望，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完全不知道沈跃心中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他上前拍拍儿子的肩膀，端起沈家家主的做派：“走吧。”
“你杨伯伯他已经带着女儿来了，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
一想到母亲给自己安排的联姻就头大，沈跃硬着头皮附和两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陈晨身上。
整整大半个月没见，对方似乎比以前圆润了些，脸色也不再像住院时那样苍白。
高中毕业后便和白嘉佑发生了关系，纵然青年面上没有任何引人遐思的痕迹，可他却能读出对方眼角眉梢处藏匿的风情。
像是盛夏里由青涩转向成熟的蜜桃，幽幽地流出着饱满香甜的汁液。
很快意识到这种改变从何而来，沈跃转而看向站在青年身侧的谢易，只觉得对方假惺惺装深情的模样格外刺眼。
明明就是想借机在圈里人面前给沈家难堪，恐怕也只有陈晨这种单纯的小白兔，才会相信对方是真心。
敏锐地察觉到某道来源于二楼的打量，谢易不动声色地侧身，借着喂东西的动作遮住青年的视线。
突然被塞了一大口蛋糕的沈裴：……
？？？别以为他没看见楼上站的是沈跃。
假装没有发现男人暗戳戳吃醋的小心机，黑发青年脸颊鼓鼓地咬着嘴里的奶油和草莓，微眯的凤眸里满是笑意。
以至于作风老派的沈父以家族发迹的幻灯片为背景架子十足地上台致辞，都没能破坏他被谢易哄出来的好心情。
“一转眼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好在阿跃还算争气……”在儿子点头同意和女孩恋爱之后，沈父本就想借由这次寿宴逐渐放权，收到妻子暗含催促的目光，他正想顺带夸赞几句杨家的女儿，就听到宾客们一阵哗然。
沈父背后，正在循环播放沈氏集团照片的屏幕忽然被换了内容，一张张明显是同性情侣的亲密照跃然其上，尽管没有什么大尺度的画面，照片里展现的氛围却足以让人瞧出他们的感情有多甜蜜。
更重要的是，在屏幕最终定格的画面里，明显还是少年模样的沈跃，正目光专注地盯着墙上一张照片。
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
而在沈跃的房间里，无数被精心裁剪贴好的报纸杂志尽数贴在墙上，又都有着一张相同且叫宾客眼熟的脸——
沈裴。
那个出车祸死掉的沈家养子。
还有谢易今晚特意带来的小情人。
煽情的配乐渐渐被窃窃私语声盖过，一时间，山雨欲来，毫无准备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去关设备，沈父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谢易身边的黑发青年，怒而圆睁的眼睛几欲瞪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