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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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南风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不断的回响着南墨的话语。

    君晚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不过是永安镇的一个小捕头罢了,为何她们会这般上心?

    不过如果说是叶舒怡,那她倒是能猜到一点,无非就是因为自家师父罢了,那么君晚呢?

    她对自己的坦诚与好,是不是带有什么目的?但她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有所图谋的才对。

    南风想不明白,君晚有事做事的想法绝不是她能猜到的,但南墨也说了,君晚尊重自己的想法,那只要自己不同意,那君晚应该便会放弃了吧?

    南风这般想着,却是不自觉抿了抿唇。

    她对君晚并不排斥,或者说,对她的好奇远远大于旁的感情,然而即便是这样,南风毕竟在永安生活了这么久,她没有什么野心,对于京城虽有向往,可她却不愿参与到君晚那些是是非非中。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在那里有的,只有无尽的深渊。

    一夜难眠。

    南风在第二日一早便赶回了君晚的别院,瞧见南风,君晚一脸诧异。

    “师妹昨个没休息好么?怎么眼底这么重?”

    听人这般问,偏头便瞧见对方不加掩饰的担忧神色,南风本想问问君晚到底何意,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最后,南风摇了摇头道:“没有,难得回家有些激动,不小心忘了时辰罢了,殿下不必忧心。”

    “是么?”君晚对此心知肚明,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道:“那你今日可得小心点,让师父知道了,怕是又得受些皮肉之苦。”

    “殿下好意,卑职记得了。”南风回道。

    君晚笑了笑,随后道:“可曾用过早膳?”

    南风点头:“来时便用了。”

    “嗯,那好,快去后院吧,师父应该已经过去了。”君晚笑道。

    “好。”南风应了一声,便准备去后院,却发现君晚并不似以往跟着她一同去后院,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殿下今日不去后院了?”诧异间,南风忍不住问道。

    君晚闻言,偏头看向南风笑道:“怎么?师妹想我跟在身边啊?”

    不知怎的,南风面上微红,支吾道:“不……不是,只是随口一问,殿下不必介怀。”

    君晚掩唇轻笑,随后柔声道:“好了,不闹你了,快去吧,莫要让师父久等了,我先去忙些琐事,忙完了便去寻你们。”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是令人安心。

    “那……那卑职就先过去了。”南风挠了挠头,说道。

    君晚含笑点头,南风不好再留,匆匆离去,并未见到君晚唇边勾起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来到后院时,叶舒怡已经在那候着了,而她身边还站着萧晗。

    “叶师伯。”南风拱手一礼。

    “嗯。”叶舒怡淡淡应了一声,眸光一扫撇到人眼底的乌青,眉梢微皱道:“昨夜不是在家中睡的,怎的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南风一听,生怕叶舒怡发火,连忙道:“并非如此,难得回家一趟心中甚喜,便耽误了些许睡觉时间,没有大碍的。”

    叶舒怡睨了她一眼,随后看向不远处的梅花桩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不过今日我还有一事要同你说。”

    “师伯请讲。”南风忙道。

    “京中来旨,我无法在此多待,再有一月有余,我便得启程回京。”叶舒怡道。

    “师伯要回去了?”南风微愣。

    叶舒怡颔首,随后看着她道:“我本就是来看看晚儿,阴差阳错之下寻到你也算是意外之喜,本想将你培养成才,也算是对你师父这些年来独自漂泊的补偿,然而京中有变,我不得不提早回去,然而你的功课我却也不想落下。”

    叶舒怡说着,忽而足尖轻点,翩然落于不远处的梅花桩上,睨着南风道:“从今日起,我亲自教你。”

    南风险些一个趔趄。

    要死了!

    ……

    另一边,齐州,齐王府。

    清脆的黄鹂鸟鸣在后院的假山石林里回想着,便见一紫衫玉冠的英俊男儿一手拎着个金丝鸟笼,一手把玩着玉骨折扇,嘴里哼着小曲,悠然的闲逛着。

    “殿下。”忽而听得一声呼唤,便见一蓝衫男子站在不远处,气息沉稳身影挺拔,一瞧便知不是凡夫俗子。

    那紫衫男子瞧着,一双桃花眼微眯,唇边带着些许邪佞的笑意开口:“怎么了?可是我那撤了婚约的嫂嫂有动静了?”

    秦子咎,当今皇帝秦子胥的亲弟弟,也是如今大邺朝的齐王殿下。

    “宁王在永安认识的那个小捕头,乃是沈清秋之徒,如今,叶舒怡也在那,正亲自指导那小捕头习武。”蓝衫男子淡声道。

    “哦?”秦子咎眉梢一挑,眼底带着些许玩味:“沈清秋的徒弟?这可是有趣极了!那个小捕头名唤甚么?”

    “南风。”蓝衫男又道。

    “南风,嗯,南风。”秦子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还真是有趣极了。”

    蓝衫男默默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秦子咎愈发嚣张的笑意。

    “能让咱们的叶国师跟我那没有心的嫂嫂这般关心,想来除了是那沈清秋的徒弟之外一定还有别的原因。”玉骨折扇合拢抵在下唇,秦子咎眸中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

    “魏安,去,送拜帖,就说小王不日便去江州永安,拜见一下嫂嫂。”

    秦子咎上前,将鸟笼交给蓝衫男子,嘱咐罢了展开折扇轻摇着离开。

    ……

    江州,永安镇,宁王别院。

    “殿下,齐州齐王府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了拜帖。”阿黎拿着一封名贴走进了君晚的书房。

    “哦?”闻言,君晚勾了勾唇笑道:“这还不到七日,他就准备来了吗?”

    说罢,冲阿黎伸出了手。

    “一切都不出殿下所料。”

    阿黎笑着将手中的拜帖递给君晚,君晚打开扫了一眼,轻笑一声。

    “让他来吧,不来,这戏怎么唱下去呢?”君晚戏谑的一笑。

    “正好,也让咱们的南捕头开开眼。”

    ……

    “齐王殿下要来永安?!”

    刚训练完回到屋中的南风,在阿黎‘无意间’的透露下,愣在原地。

    “是呀。”阿黎皱眉叹了口气道:“这齐王殿下忽然说要来永安,这不,这几日殿下正为这事烦心呢。”

    “殿下为何烦心?”南风听着,不由追问道。

    阿黎却是自觉说错了话,摆了摆手道:“这些个事都与南捕头你没关系,过几日待齐王来了,你便待在屋中,或者跟在叶大人身边,且离那位齐王远一点,这是忠告。”

    南风一脸茫然不解,阿黎见着却推着她往里屋走去:“好啦,没你的事就不要管那么多,那齐王待不了几日,殿下应付一下就过去了,倒是南捕头你,练了一日的武,满身是汗,赶紧去洗洗,等会还要去殿下那处用膳呢。”

    见状,南风无法,只得道:“好好好,我知道了,这就去。”

    说罢,拿过换洗的衣服,便进了里屋屏风后。

    阿黎瞧着,勾了勾唇角,悄然退了出去。

    南风沐浴洗漱罢,疲惫的身子顿时轻松了许多,伸了个懒腰,恰好阿黎也在此时前来唤她用膳。

    两人来到正厅,便见君晚与叶舒怡已经就坐,见到她来,君晚笑着冲她开口。

    “师妹来了,快来坐。”

    南风颔首,在君晚身边坐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殿下,为何突然要一起用膳?”

    君晚笑了笑道:“这几天我一直在为别的事忙碌,倒是甚少去关心师妹的情况,这不正好,趁着今天好好聊聊,顺便,我也有一事想与师父师妹你们商量一番。”

    南风心中直觉此事定然与阿黎所言的齐王到来有关,便连忙开口问道:“殿下,不知殿下要说何事?”

    “过几日府上会来个贵人,只不过这贵人行事难用常理推论,恐影响到师妹,所以我想师父与师妹先暂且搬去师妹家中小住,待人离去后再回来,情况我会先同南县令说明的……”

    “不可!”

    谁曾想,君晚的话还未曾说完,便被叶舒怡冷声打断。

    “师父……”君晚有些无奈。

    叶舒怡冷然道:“既是他要来,我怎能不在你府上待着,齐王生性阴狠乖僻,若是出了岔子该当如何是好?”

    君晚听罢,好言道:“我知晓师父担心,不是还有阿黎跟萧晗么,有他们在不会有事的。更何况,齐王来的突然,我怀疑是与师妹有关。”

    叶舒怡神色微凝,随后道:“那也不可,我便不信,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还敢再耍花样,当年抓不住他,但如今他再敢做些不该做的,即便他是胥儿的亲弟弟,我也一定废了他!”

    叶舒怡的声音冰冷,氤氲着的杀气却是令人窒息。

    君晚瞧着,便知是说服不了叶舒怡了,随后轻叹一声道:“也罢,既然师父执意如此,我也不强求了。”

    说完看向了南风,眸光微闪,语气带着歉疚:“想不到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齐王此人不可小觑,你……”

    南风抿了抿唇,眸光担忧。

    “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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