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尤金还没来得及答复，就看到魔女的神情一凛。
然后她手中释放出一只小甲虫，振翅飞向天空。
莉莉安看到自己的调查对象——阿特利堡公爵和杜邦山伯爵衣衫不整地逃出了宅邸。
甲虫是魔法造物，可以追踪目标。
莉莉安虽然很想自己追过去，但还是不能弃阿斯雷不顾。
“莉莉安小姐，我和我的侍女可以帮你。”尤金不等莉莉安回答，已下命令给身旁的金发吸血鬼：“佐伊，和我们分头去寻找那位黑发吸血鬼的行踪。你去右侧。”
“是，主人。”佐伊毫不犹豫地瞬移进还在着火的宅邸。
“你？”莉莉安语塞，可是人家已经这么积极地帮忙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唉，跟我来吧。”
莉莉安念了魔咒，一股寒霜气息环绕在自己和尤金身边，形成护盾。然后两人一起走进泰德庄园宅邸。
建筑内部到处都是火焰，浓烟四起，墙上的挂画，陈列的植物和古董，包括那座美妇人雕像都在燃烧。
寒冰护盾形成一个坚固的防护层，保护二人完全不受火焰的伤害。
一楼并没有阿斯雷的踪影，莉莉安和尤金一起上了二楼。
这里的火势略小一些。
当他们走到西侧时，莉莉安能听到深处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
就在一刹那，有什么东西从后方撞上了她的护盾！
“小心！是吸血鬼！”她听见尤金的喊声。
苍星之杖早已握在手中，莉莉安魔力涌动，冰霜箭雨向后方席卷而去。那只吸血鬼惨叫一声，被射穿了心脏，化为血雾消失了。
“救，救命！”尤金的惊呼声从旁边响起。莉莉安看到另一只吸血鬼已经把那个沙达克人扑倒在地，獠牙外露，正要朝他脖子咬下去。
冰霜之盾能够隔绝火焰侵袭，却无法抵挡物理攻击，所以在吸血鬼接触尤金的一刹那，冰盾已经消失了。
莉莉安一个火球术扔过去，吸血鬼惨叫一声被撞飞在地上，随后莉莉安指尖凝聚寒气，一支冰箭飞出，准确插/进了吸血鬼的心脏。
“得救了。”尤金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心脏，俊脸上写满惊慌，“还好有你啊，莉莉安小姐。”
莉莉安早知道他什么忙都帮不上，还约等于累赘，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跟来的。
被这两个吸血鬼浪费了时间，莉莉安不再耽搁，朝刚才听到细微声响的方向跑。
越往里走，声音越大，莉莉安转过回廊，看到通道深处聚集着好几个吸血鬼。
噗嗤！
扎穿血肉的声音，混合着吸血鬼的惨叫，莉莉安看到一个几乎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挥舞着他暗影凝聚的长剑，抵挡那些吸血鬼们的攻击。
他一剑刺穿了一只吸血鬼的心脏，却又体力不支地坐倒在墙边。
莉莉安急速催动魔力，当吸血鬼们发现自己脚下出现一个冰蓝色法阵时，已经晚了。
无数巨大冰柱拔地而起，生生刺穿了吸血鬼们的身体。莉莉安再次吟诵魔咒，气温骤降，那些吸血鬼被直接冻成了冰人，随后便与冰柱一起爆碎成无数晶华，融化在空气中。
莉莉安奔向阿斯雷，当她看清黑发男子的情形，脚步都为之一滞。
她没想到，这个最强大的血族君王会伤得如此严重。他身上的伤口竟无法自愈，血液还在缓缓流出。
她不敢犹豫，蹲下来，双手按在他胸口，迅速吟唱起强效治愈术的咒语，为他疗伤。
阿斯雷在刚才击杀吸血鬼后，几乎丧失了感官，身体完全麻木了。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周围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看不见，也听不着了。
他甚至没有发现，袭击他的吸血鬼们已经被魔法所消灭。
莉莉安手中不断释放纯白的光华，血族君王的伤口终于开始缓慢愈合。
但是速度太慢了。
这应该是秘银武器所造成的伤。莉莉安知道这种被光明神祝福过的稀有材料是吸血鬼的克星。
但是由于秘银矿数量太过于稀少，和她的日光魔药一样，无法量产。
想起朱塞佩谈论起阿斯雷时的憎恨表情，莉莉安知道，这伤一定是那个古代种造成的。
尤金看莉莉安努力为阿斯雷治疗的专注模样，也不好打扰，安静地站在一边。
随着持续不断地治疗，阿斯雷终于慢慢恢复了知觉。但他却不愿睁眼。
嗯？这光……好温暖……但是贴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双手更温暖。
他唇角微挑，伸出手臂。
莉莉安原本注意力全放在治疗上，下一秒就发觉自己整个人被黑发吸血鬼用力揉进他的怀抱里。
冰冷冷的胸膛，还沾满血迹，一点也不舒适。
一旁的尤金轻咳一声，把头歪向一边。阿斯雷瞟了那个沙达克人一眼，然后就当他不存在。
“你没事，太好了。”红眸男人低沉而温和的嗓音传来。
莉莉安还没从诧异中恢复过来。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才真是出大事了吧！”莉莉安又努力挣了挣，没想到黑发吸血鬼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你身上好暖和，我现在感觉很冷，一定是失血太多的原因。”阿斯雷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入莉莉安淡金色的发，轻轻抚弄，这动作让莉莉安浑身一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家伙，怎么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你能先松手吗？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
“那我们改天再做。”阿斯雷放开魔女，笑盈盈地看着她。
？？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莉莉安还想说什么，就看到火焰已经开始逐渐蔓延至二楼。
“二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远处的尤金讪讪提醒道。
阿斯雷虽然还没有完全复原，但至少已经可以行走自如，尤金召回了侍女佐伊。四人这才逃离了已完全燃烧起来的泰德庄园。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漆黑的夜，逐渐把偌大的庄园吞噬殆尽。
没过几天，泰德庄园被大火烧毁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王都。
而各种流言也传得沸沸扬扬。
比如泰德男爵是因为与某伯爵夫人偷情，被伯爵逮个正着，所以连人带庄园被灭了口。
有些人说泰德男爵因为富可敌国，所以被皇室缴获了大批非法古董，然后用大火消灭证据。
还有的说，泰德男爵喜欢招待吸血鬼开舞会，所以被教会给剿灭了。这算是最接近真实的消息，而这种说法也最被人们所认可。
听着这些传闻，莉莉安心中却有些不安。
从阿斯雷口中得知了朱塞佩的身份，并知道那个古代种现在不知所踪。
他一眼看穿自己是魔女，也知道自己和血族君王有联系。那个吸血鬼已经成为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
泰德庄园被毁，搜集公爵伯爵和吸血鬼的关系这件事，也几乎变得不可能。
魔法甲虫跟着目标，却再也没回来。
莉莉安都不知道最近自己是不是犯了水逆，运气也太差了点。
“我的魔女大人，在想什么？”
阿斯雷走到正在窗边看星星的莉莉安身边。
“看看水星是不是转偏了。”
“那是什么星？”
对了，这个世界没有水星。
“……魔女的力量来源——日月星辰中的一颗。”莉莉安胡诌到，然后仔细打量阿斯雷，“你的伤怎样了？”
“已经完全好了。毕竟是最强的我啊。”
莉莉安看着阿斯雷自信的表情，相信他真是那么想的。
雷傲天你好，雷傲天再见。
看到莉莉安露出嫌弃的眼神，阿斯雷勾起唇角：“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在庄园里那件事……”
“我不生气。你们吸血鬼，一直都在做人类无法理解的事情，不是吗？”
“但我们血族，绝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阿斯雷深深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几千年以来都不曾有过的体验。”阿斯雷认真地说着，“血族不会轻易付出真心，然而一旦心动，就会特别执着。”
莉莉安睁圆了眼睛。
血族君王靠近一脸惊诧的魔女，红宝石一样的眼里只有热忱：“我的魔女大人，现在你理解了吗？你就是我的太阳，我愿意融化在你的注视下，化为这世间的尘埃。”
这个剧情发展，莉莉安完全没想到。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她竟然以这种方式和血族之王产生羁绊。
只不过关系完全反转了啊喂！
她有些混乱，脑子里在努力组织语言对阿斯雷做出回应。
“这真不是你的诡计？”她试探着问，“为了策反我，连美男计都用出来了，堂堂血族君王，牺牲也太大了吧？”
“美男是没错，但这不是计。”黑发男人的表情很认真，“我说过，血族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
“跟我一起回血堡吧。”他捻起莉莉安耳边的淡金色头发，细细感受那丝滑的质感。
魔女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知道，自己无法答应他。
“对不起，我不能。”她垂眸。
阿斯雷的手停住，然后收了回去。
“朱塞佩活着，而他知道我和你有关系。”阿斯雷蹙起眉头，“如果继续留在你身边，会让你陷入不可预知的危险。”
“如果你不能跟我走，那我就必须离开，返回贝拉格。”
莉莉安没想到，这个吸血鬼竟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
她挤出一个笑容，却不知为何有些艰涩：“是吗？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她明明应该很高兴才对。
“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魔女。”
莉莉安没有说话。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阿斯雷知道，这大概只是他的奢望而已。
“是的，我不能和你一起走。我是人类帝国的魔法师，而你是贝拉格的血族君王，我们依然还是敌人。”莉莉安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短暂的沉默后，一双修长的手臂从背后将她围住，黑色发丝扫过她耳边，她感受到血族君王冰凉的吐息。
“再见了，莉莉安。”
她一怔，想说些什么，却感到身后一空，阿斯雷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有夜风吹进敞开的大门，让她的长发轻轻起舞。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当莉莉安第二天醒来时，她才真正发现到，阿斯雷已经不在这里了。
“走了也好，少了一个麻烦。”她自语，“至少不用担心被教会的人发现。”
她饮着红茶，呆呆注视着沙发。以前的清晨，总有一只黑猫懒洋洋地睡在上面。
奇怪，自己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大概只是突然少了个人，还没有习惯而已。
时间长了，总会习惯的。
然后她手中释放出一只小甲虫，振翅飞向天空。
莉莉安看到自己的调查对象——阿特利堡公爵和杜邦山伯爵衣衫不整地逃出了宅邸。
甲虫是魔法造物，可以追踪目标。
莉莉安虽然很想自己追过去，但还是不能弃阿斯雷不顾。
“莉莉安小姐，我和我的侍女可以帮你。”尤金不等莉莉安回答，已下命令给身旁的金发吸血鬼：“佐伊，和我们分头去寻找那位黑发吸血鬼的行踪。你去右侧。”
“是，主人。”佐伊毫不犹豫地瞬移进还在着火的宅邸。
“你？”莉莉安语塞，可是人家已经这么积极地帮忙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唉，跟我来吧。”
莉莉安念了魔咒，一股寒霜气息环绕在自己和尤金身边，形成护盾。然后两人一起走进泰德庄园宅邸。
建筑内部到处都是火焰，浓烟四起，墙上的挂画，陈列的植物和古董，包括那座美妇人雕像都在燃烧。
寒冰护盾形成一个坚固的防护层，保护二人完全不受火焰的伤害。
一楼并没有阿斯雷的踪影，莉莉安和尤金一起上了二楼。
这里的火势略小一些。
当他们走到西侧时，莉莉安能听到深处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
就在一刹那，有什么东西从后方撞上了她的护盾！
“小心！是吸血鬼！”她听见尤金的喊声。
苍星之杖早已握在手中，莉莉安魔力涌动，冰霜箭雨向后方席卷而去。那只吸血鬼惨叫一声，被射穿了心脏，化为血雾消失了。
“救，救命！”尤金的惊呼声从旁边响起。莉莉安看到另一只吸血鬼已经把那个沙达克人扑倒在地，獠牙外露，正要朝他脖子咬下去。
冰霜之盾能够隔绝火焰侵袭，却无法抵挡物理攻击，所以在吸血鬼接触尤金的一刹那，冰盾已经消失了。
莉莉安一个火球术扔过去，吸血鬼惨叫一声被撞飞在地上，随后莉莉安指尖凝聚寒气，一支冰箭飞出，准确插/进了吸血鬼的心脏。
“得救了。”尤金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心脏，俊脸上写满惊慌，“还好有你啊，莉莉安小姐。”
莉莉安早知道他什么忙都帮不上，还约等于累赘，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跟来的。
被这两个吸血鬼浪费了时间，莉莉安不再耽搁，朝刚才听到细微声响的方向跑。
越往里走，声音越大，莉莉安转过回廊，看到通道深处聚集着好几个吸血鬼。
噗嗤！
扎穿血肉的声音，混合着吸血鬼的惨叫，莉莉安看到一个几乎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挥舞着他暗影凝聚的长剑，抵挡那些吸血鬼们的攻击。
他一剑刺穿了一只吸血鬼的心脏，却又体力不支地坐倒在墙边。
莉莉安急速催动魔力，当吸血鬼们发现自己脚下出现一个冰蓝色法阵时，已经晚了。
无数巨大冰柱拔地而起，生生刺穿了吸血鬼们的身体。莉莉安再次吟诵魔咒，气温骤降，那些吸血鬼被直接冻成了冰人，随后便与冰柱一起爆碎成无数晶华，融化在空气中。
莉莉安奔向阿斯雷，当她看清黑发男子的情形，脚步都为之一滞。
她没想到，这个最强大的血族君王会伤得如此严重。他身上的伤口竟无法自愈，血液还在缓缓流出。
她不敢犹豫，蹲下来，双手按在他胸口，迅速吟唱起强效治愈术的咒语，为他疗伤。
阿斯雷在刚才击杀吸血鬼后，几乎丧失了感官，身体完全麻木了。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周围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看不见，也听不着了。
他甚至没有发现，袭击他的吸血鬼们已经被魔法所消灭。
莉莉安手中不断释放纯白的光华，血族君王的伤口终于开始缓慢愈合。
但是速度太慢了。
这应该是秘银武器所造成的伤。莉莉安知道这种被光明神祝福过的稀有材料是吸血鬼的克星。
但是由于秘银矿数量太过于稀少，和她的日光魔药一样，无法量产。
想起朱塞佩谈论起阿斯雷时的憎恨表情，莉莉安知道，这伤一定是那个古代种造成的。
尤金看莉莉安努力为阿斯雷治疗的专注模样，也不好打扰，安静地站在一边。
随着持续不断地治疗，阿斯雷终于慢慢恢复了知觉。但他却不愿睁眼。
嗯？这光……好温暖……但是贴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双手更温暖。
他唇角微挑，伸出手臂。
莉莉安原本注意力全放在治疗上，下一秒就发觉自己整个人被黑发吸血鬼用力揉进他的怀抱里。
冰冷冷的胸膛，还沾满血迹，一点也不舒适。
一旁的尤金轻咳一声，把头歪向一边。阿斯雷瞟了那个沙达克人一眼，然后就当他不存在。
“你没事，太好了。”红眸男人低沉而温和的嗓音传来。
莉莉安还没从诧异中恢复过来。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才真是出大事了吧！”莉莉安又努力挣了挣，没想到黑发吸血鬼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你身上好暖和，我现在感觉很冷，一定是失血太多的原因。”阿斯雷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入莉莉安淡金色的发，轻轻抚弄，这动作让莉莉安浑身一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家伙，怎么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你能先松手吗？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
“那我们改天再做。”阿斯雷放开魔女，笑盈盈地看着她。
？？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莉莉安还想说什么，就看到火焰已经开始逐渐蔓延至二楼。
“二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远处的尤金讪讪提醒道。
阿斯雷虽然还没有完全复原，但至少已经可以行走自如，尤金召回了侍女佐伊。四人这才逃离了已完全燃烧起来的泰德庄园。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漆黑的夜，逐渐把偌大的庄园吞噬殆尽。
没过几天，泰德庄园被大火烧毁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王都。
而各种流言也传得沸沸扬扬。
比如泰德男爵是因为与某伯爵夫人偷情，被伯爵逮个正着，所以连人带庄园被灭了口。
有些人说泰德男爵因为富可敌国，所以被皇室缴获了大批非法古董，然后用大火消灭证据。
还有的说，泰德男爵喜欢招待吸血鬼开舞会，所以被教会给剿灭了。这算是最接近真实的消息，而这种说法也最被人们所认可。
听着这些传闻，莉莉安心中却有些不安。
从阿斯雷口中得知了朱塞佩的身份，并知道那个古代种现在不知所踪。
他一眼看穿自己是魔女，也知道自己和血族君王有联系。那个吸血鬼已经成为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
泰德庄园被毁，搜集公爵伯爵和吸血鬼的关系这件事，也几乎变得不可能。
魔法甲虫跟着目标，却再也没回来。
莉莉安都不知道最近自己是不是犯了水逆，运气也太差了点。
“我的魔女大人，在想什么？”
阿斯雷走到正在窗边看星星的莉莉安身边。
“看看水星是不是转偏了。”
“那是什么星？”
对了，这个世界没有水星。
“……魔女的力量来源——日月星辰中的一颗。”莉莉安胡诌到，然后仔细打量阿斯雷，“你的伤怎样了？”
“已经完全好了。毕竟是最强的我啊。”
莉莉安看着阿斯雷自信的表情，相信他真是那么想的。
雷傲天你好，雷傲天再见。
看到莉莉安露出嫌弃的眼神，阿斯雷勾起唇角：“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在庄园里那件事……”
“我不生气。你们吸血鬼，一直都在做人类无法理解的事情，不是吗？”
“但我们血族，绝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阿斯雷深深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我几千年以来都不曾有过的体验。”阿斯雷认真地说着，“血族不会轻易付出真心，然而一旦心动，就会特别执着。”
莉莉安睁圆了眼睛。
血族君王靠近一脸惊诧的魔女，红宝石一样的眼里只有热忱：“我的魔女大人，现在你理解了吗？你就是我的太阳，我愿意融化在你的注视下，化为这世间的尘埃。”
这个剧情发展，莉莉安完全没想到。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她竟然以这种方式和血族之王产生羁绊。
只不过关系完全反转了啊喂！
她有些混乱，脑子里在努力组织语言对阿斯雷做出回应。
“这真不是你的诡计？”她试探着问，“为了策反我，连美男计都用出来了，堂堂血族君王，牺牲也太大了吧？”
“美男是没错，但这不是计。”黑发男人的表情很认真，“我说过，血族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
“跟我一起回血堡吧。”他捻起莉莉安耳边的淡金色头发，细细感受那丝滑的质感。
魔女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知道，自己无法答应他。
“对不起，我不能。”她垂眸。
阿斯雷的手停住，然后收了回去。
“朱塞佩活着，而他知道我和你有关系。”阿斯雷蹙起眉头，“如果继续留在你身边，会让你陷入不可预知的危险。”
“如果你不能跟我走，那我就必须离开，返回贝拉格。”
莉莉安没想到，这个吸血鬼竟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
她挤出一个笑容，却不知为何有些艰涩：“是吗？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她明明应该很高兴才对。
“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魔女。”
莉莉安没有说话。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阿斯雷知道，这大概只是他的奢望而已。
“是的，我不能和你一起走。我是人类帝国的魔法师，而你是贝拉格的血族君王，我们依然还是敌人。”莉莉安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短暂的沉默后，一双修长的手臂从背后将她围住，黑色发丝扫过她耳边，她感受到血族君王冰凉的吐息。
“再见了，莉莉安。”
她一怔，想说些什么，却感到身后一空，阿斯雷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有夜风吹进敞开的大门，让她的长发轻轻起舞。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当莉莉安第二天醒来时，她才真正发现到，阿斯雷已经不在这里了。
“走了也好，少了一个麻烦。”她自语，“至少不用担心被教会的人发现。”
她饮着红茶，呆呆注视着沙发。以前的清晨，总有一只黑猫懒洋洋地睡在上面。
奇怪，自己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大概只是突然少了个人，还没有习惯而已。
时间长了，总会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