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尽尽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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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水媳妇原本就是好人家的姑娘,说来也是他爹娘的私心,想着自家相公的堂兄弟就是个秀才老爷,又是杨家村的,相看了下阿水又是长得也还算是强壮,也就应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xiangcunXiaoshuo.g》

    如今杨家村,在南下镇都已经算是数得上的,因为,杨家村出了个大官儿。这个消息,但凡是南下镇的,无人不知晓。

    伸手不打笑脸人,阿土对着阿水媳妇倒也能挤出一个笑来。

    可是这会儿听到阿水娘说的话,却只是冷着一张脸,公事公办地将东西交给了阿水娘,就欲转身离去。

    跟这家人说再多的废话,只会气着自己。

    团子也不欲生事儿,难得来一趟杨家村,就替他娘给惹了事儿出来,团子也会觉得对不起他娘的信任,将事儿给办砸了。

    咄咄咄!

    阿水爷拄着拐杖出来了。

    看着已经比自己都高了许多的阿土,表情有些僵硬地道:“阿土,你奶奶病着了,还以为你爹娘来了,让我唤你进去!”

    不容拒绝。一开口便是你奶奶,阿土皱着眉头,不过,并未出言反驳。

    有时候,事实便是事实,就算你不想承认,也改变不了。

    对阿土来说,如今,就够了。

    只犹豫了几息,阿土就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不开口,随着阿水爷爷一道儿,迈开了一步。阿水娘不敢拦着,生怕阿水爷的拐杖敲到了自己的头上,对于团子,阿水娘更是不敢拦着。

    恃强凌弱。

    无人阻拦,团子自是摇摆着进了院子,跟个混混大爷似的随意地张望着。

    原本阿土家的那个院子的那道矮墙也已经被敲了。听着猪哼哼,母鸡唧唧的声音,就知道,那里已经变成了猪圈鸡舍,就跟当年闹起来的事端一样。

    阿水媳妇尽职地陪着团子慢慢走,看着团子眼睛不离那儿,才开口解释道。“那空地空着有些可惜了。奶奶一合计,就想了猪,补贴些家用。”

    在阿水媳妇来之前。便是如此。

    阿水奶咽不下那口气,看是按着原来的鸡舍猪圈,给搭了起来,这动静闹得村里人尽知。

    活人会被气给憋死的。

    至于那院子的屋子。却是空了出来,不知道里头放了啥东西。就是那界线。仍是很分明。

    阿水媳妇倒是提过,自从生了闺女后,住在这边的院子里就稍显拥挤了,就想搬到那边的院子。两间打通了,用着又舒畅,那得多好?

    不过。难得地一回,却是被骂了回去。

    她从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了那大抵就是水火不容,就是从这个家里头搬出去了,也不相容。

    “活着,可真是,累啊……”团子晃着脑袋,轻轻吐出几个字来。

    阿水爷的“咄咄咄”地顿了。

    喘着粗气,又坚定地往前走着。

    阿土只是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该停就停,该顿就顿。一副客随主便的模样,半点儿挑不出理儿来。

    团子并不曾随着阿土进屋,这点儿分寸她还是有的。

    一推开门,就闻到浓郁的药味儿。

    阿水爷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还放在门框上,看着阿土皱着眉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奶奶已经病了好些天了,自打开年来,这身子骨就不行了,唉,老了……”

    阿土并不接话,他承认他并不善人,他是个记仇的。

    阿水爷原本以为,自己如此示弱,阿土应该有所表示,唉,这小子,心硬着呢。

    阿水爷在心里叹了口气,抬脚迈进屋子里,一边往里领头走着,一边念叨着,“今年就有庙里的师傅算了,说你奶奶也就是这两年了,你别乱说话……

    就是有气,冲着我来就是了,我受得住。咳咳咳……”

    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伸出一手捂着嘴,不住地咳嗽着。“唉……老了,都老了……”

    如此反复,待得走到了阿水奶的床前,都足够团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了。

    阿水奶早就知道了阿土进来了,只是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双眼咕噜地转着。

    阿土到了床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床上躺着随意的阿水奶,正双眼盯着阿土,一动不动弹。

    只一眼,阿土就觉得躺在床上的应该换个人,阿水爷倒还算是说得过去。

    阿水奶恨不得立刻坐起来,躺着,光是被阿土如此冰冷的眼神盯着,就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阿土,你坐吧,这都好久没到家来了,我跟你奶奶时常念起你……”阿水爷艰难地在床边做了下来。阿水奶躺着的这张床是这个家里唯二的架子床,还有一张在阿水家。

    不知道阿水媳妇是否也是架子床。

    阿土落座,点头。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阿水奶坐起,拢了拢已经凌乱的白发。“阿土,你爹呢,怎么今年又不回来?赚了那么多的银子还不够?半点儿不见往这儿挪一点,只顾着往那娘家……”

    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不少。

    到了如今,她也知道,这些事儿,她已经说不上嘴了。

    “铺子里离不得人,爹娘抽不得空,就让我跟圆子团子一道儿来送节礼了,节礼已经被婶子搬进来了……”

    阿土话落,阿水奶就欲掀被子起身,被阿水爷瞪了一眼,不知道嘴里嘀咕着啥,又安分地坐好了。

    “我跟你奶奶都老了,也没几年活头了,你爹你二叔,你和阿水都是至亲的兄弟,我也老了,不管如何说,这是血脉,无法改变的事实。

    以前的事,都是我这个老头子对不住你们,我被利益熏了心,可是,你们现在过得都好好的,你说不得过几年就能做大官了,你爹娘这一年就能赚了我这辈子的银子,都过得好哇……

    我这心里头也算是放了心了,自有贵人助呐!”

    阿水爷爷说这么段长话的时候,中间歇了好一会儿,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算是将话给说完了。

    阿土一直盯着阿水爷爷,不知道在想些啥。

    阿水奶这回躺不住了,麻溜儿地从床上起来了,扶着阿水爷爷赶紧躺下,又是张罗着倒水。

    “没半点儿眼色劲儿的,还不给你爷爷去唤了大夫来。”阿水奶腿脚麻利地倒了杯热水进屋,就见着阿土正给阿水爷抚着背,嘴里无话。

    阿土的手顿了顿。

    “咳咳咳……你奶奶不会说话,别理她,我就是说得急了,无事无事,人老了,谁没个病痛的……”阿水爷说得着急,又咳了起来。

    阿土依旧是起身了,往屋外走去,走到门口,不知道跟团子说了啥话,俩人就结伴往外走了。

    “就跟他娘一样,攀了高头踩低头……”阿水爷爷就着阿水奶端着的碗,喝了口热水,才算是止了咳。

    “唉……我让你躺好,阿土这孩子向来心善,咱说几句软话,还不成还能恨死咱这一辈子?若是我先去了,那留下你们这一屋子不懂事的,可怎么过活哦……”阿水爷爷忧心忡忡。

    阿水奶将碗随手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满不在乎。“我是他爹的亲娘,还能把我给怎么着了?你啊就是想得多了,若是敢不孝顺我,村子里的唾沫水都能淹死他们!”

    “你啊,还是不懂,就是扮扮可怜都不会啊……”

    阿水爷无力地躺着,看着架子床顶,无奈地道。

    “本就不是我病了,我如何才能装得像……若不是为了阿水,我才不愿意装病。”阿水奶坐在床边,有些懊恼。

    也只有提起阿水,阿水奶的语气会缓了缓。

    “你就是如此,才如何让我安心走。你也不看看自己,早就白了头了,何苦来哉,都是你的儿,你的孙,亦是你的血脉……”阿水爷早些年就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有心和解,却也是拉不下这个脸。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只是,已经无人肯听了。

    “已经过继给别房了,怎能一样?”阿水奶不予置否,她的心里早就分得清清楚楚。

    唉……

    只有长长地叹气声。

    如此坐着,直到门外又有了说话声。

    “当年都是我做错了,不知道现在还晚不晚……”这已经成了阿水爷的一桩心事。

    “这小子已经铁石心肠,早就不是你当初的大孙子了,我劝你啊,别想了,还是好好地养好了身子,阿水的媳妇就是个不错的,定能给阿水生个大胖孙子的。”

    在阿土推开门前,阿水奶俯身快速地说完了几句话。

    吱呀……

    杨大夫坐下,号了脉,收回了手,“上回就已经来瞧过了,老了底子不好了,这晚上起夜的时候着了凉,我上回开的药应该早就没了吧?怎么不继续吃着?”

    杨大夫早就已经给阿水爷瞧过了,只让开了三帖药。他还以为是好全了,就算是没好全了,也差不离了。

    算着日子来,应该有大半个月了吧?

    难不成真如村里人说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老头子好强,还以为自己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阿水奶笑着道。对着外人,一向是有礼有矩的。

    阿土拿了五两银子给了杨大夫,“这银子就存在您这儿了,就留着抓药吧……往后若是有个病痛的,都能瞧。”阿土没有散碎的银两,只道了这银子的用处。

    就算是为他爹尽尽孝道。(未完待续)

    ( 寡妇难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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