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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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凭王家屏、王锡爵再聪明,他们也不可能想得到,新关税法的总设计师就是郭淡本人。

    如果风险高于利益,郭淡当然也不会这么干,所以这里面一定是有着巨大的利润。

    信行和钱庄,就是开门红利。

    在新关税法执行得第一天,钱庄的存银就比往日多了五千两,要知道钱庄目前就与两个地方进行汇款业务,一个是南京,一个就是卫辉府。

    所以这钱可是不少。

    其次就是信行,信行虽然一直在发展,但是并未出现如牙行、五条枪那种飞跃式的发展,原因就是因为许多商人还是不信任数据,也不懂这是什么,更加不懂得运用。

    信行目前最大的客户就是卫辉府,其次是牙行,再后就是柳家。

    柳家明知信行是郭淡的,但他仍愿意保持与信行的合作,因为在整合官牙期间,信行可是帮了他很大的忙。

    这一回,也该轮到人家信行吃螃蟹了。

    如今大家是去到钞关,由官牙来进行税务统计,商人自己事先是不知道自己要缴多少得税,虽然已经公布税率,但是如今计算关税不是单一的,你什么货物,去哪个州县,以及货物量的多少,这税率都是不一样得。

    有着一个非常复杂的计算方式,但只要算出一点,那可就要多出不少钱来。

    税就是成本,你估算不到成本,你怎么去做这一笔买卖,导致许多商人索性就回去了,商人也不知道运过去卖多少钱合适,能不能卖得出。

    很多商人身边就一个账房,显然一个账房已经难以应付当下得情况。

    而信行在卫辉府帮助钱庄收集信息,统计税收,尤其是在契税方面,有着丰富得经验,信行可以很快就算出来。

    只要价钱不是很高,那一定有人愿意花这钱。

    另外,郭淡不断投资教育,也开始收获回报,已经有不少少年去到五条枪和信行工作,他们不学什么四书五经,他们就学认字很算术,一天到晚,也不干活,天天学习。

    当然,他们来到岗位也是先当学徒,到五条枪就是拣字,到信行就去外面打探消息。

    虽然如此,但是有一个人才储备库在那里,信行也不会出现后继乏力的现象。

    基础已经稳固,目前就是信行扩张的最佳时机。

    风险伴随着利益,利益也伴随着风险,郭淡也不能说只把利益给吞进去,风险就还回去,可没有这么便宜得事,高风险依旧是存在的,尤其是卫辉府,卫辉府是除月港那个小地方之外,最依赖于进出口的州府。

    卫辉府当然也会面临巨大的冲击,而卫辉府就是郭淡的基本盘,卫辉府要是完了,那他也完了,目前为止,他九成得业务,都是围绕着卫辉府在进行。

    京城只是一个次要得战场,新关税法会令京城变得更好,很多商品进口那可都是免税得,路上是畅通无阻,这里不可能出现什么动荡,但是这里得富人又特别得多。

    是一个典型得消费性城市。

    在与寇涴纱和陈方圆商定完钱庄和信行的扩张计划之后,郭淡就准备前往卫辉府。

    “夫君在外可得照顾好自己。”

    寇涴纱抱着小香儿,一边送着郭淡出门,一边叮嘱道。

    郭淡惊奇道:“夫人,一直以来我出远门,你都是叮嘱我工作上的事宜,而不是让我照顾好身体。”

    是吗?寇涴纱顿时双颊生晕,自己还想了想,是不是这样得?

    寇守信呵呵道:“那也得你听呀!你都不听,说来又有何用?”

    郭淡尴尬一笑,又道:“只要岳父大人和你们母子在家平平安安,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寇涴纱哼道:“也就是说我们什么都不要做。”

    呀!说错话了!郭淡赶忙道:“当然不是,要没有夫人你坐镇,我哪里敢出门。”

    寇涴纱白了他一眼,“行了,别贫了,大姐姐和三娘可都在等着你的。”

    郭淡抬头看了眼门口的两位大美女,招了招手,又拉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寇承香的小手,笑道:“儿子,老爹出门帮你赚奶妈钱了,但愿这是你需要老爹帮你赚得最后一笔钱。”

    “去去去!”6

    寇守信直接挡在中间,道:“我孙子才不要你养。”说着,他又哄着寇承香道:“小宝贝,莫要他的钱,爷爷会把钱都留给你,不给你爹,也不给你娘。”

    郭淡无奈一笑,他觉得寇守信有些过于保护寇承香了,道:“岳父大人,您对涴纱的教育非常成功,为什么您要改变您的教育方法。”

    寇守信立刻道:“你不知道就别瞎说,涴纱小时候,我可也是非常疼她的,只不过那时候我得跑买卖养家,没有这么多功夫,你做买卖厉害,可你带过孩子吗?你之前又做过父母吗?”

    郭淡被教训得可是头都抬不起来。

    寇涴纱忍着笑意道:“快些走吧。”

    如今郭淡出远门,寇家上下都已经习以为常,不像第一回一样,寇涴纱眼中还含着一弯不舍的泪水。

    出得大门,郭淡左右看了看,“怎么不见小伯爷?”

    徐姑姑道:“荣儿现应该被关在祠堂罚跪。”

    别看徐梦晹很少与郭淡来往,但其实这老头天天盯着郭淡,他不可能让徐继荣今日跑来相送,毕竟今日郭淡出门,朝野上下可全都盯着的。

    天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来。

    徐姑姑倒是无所谓,反正大家都知道,他已经不认这个女儿。

    郭淡立刻回头向寇守信道:“岳父大人,我是没有当过父母,但你看看人家伯爷家,既有出自严厉派的,又有出自骄纵派的,您来选?”

    寇守信吓得半死不活,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又赶忙向徐姑姑道歉道:“居士,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女婿就是口无遮拦,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寇涴纱也非常恼怒得拉了下郭淡的衣袖。

    徐姑姑微微颔首道:“寇员外无须道歉,他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父...我们家确实太骄纵荣儿了,以至于现在想要改变,几乎是不可能得。”

    郭淡刚准备接话,就被寇涴纱给瞪了回去,讪讪一笑:“走吧,走吧。”嘴里还忍不住嘀咕道:“其实在伤口上撒盐,是有利于伤口愈合的。”

    徐姑姑听得一个真切,但也权当没有听见,逗了逗寇承香,又与寇涴纱说了几句道别得话,然后便上得马车,往南城门行去。

    行得一会儿,郭淡突然掀开车帘,朝着骑在身着一袭黑裙的杨飞絮,“美女,你好像还未教会我骑马?”

    杨飞絮道:“我不建议你学骑马。”

    “为什么?”

    “因为容易被人用冷箭暗杀。”

    “专业!”

    郭淡打了个响指。

    哪知杨飞絮又补充一句,“毕竟你的嘴是那么可恶。”

    “.....你又没亲过。”

    说罢,郭淡就急急将车帘放下,又立刻检查了下这马车的厚度,“这可是皇帝的赐的马车,弓箭应该射不穿吧。”

    刚到城门前,忽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咦?这辆马车挺眼熟的呀!”

    郭淡嘀咕一句,忽见车那边站在两道熟悉得身影,不禁感叹道:“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叫停马车,然后下得马车,朝中车旁二人拱手道:“二位大人,真是好巧啊!”

    这二人正是黄大效和姜应鳞。

    姜应鳞点了下头。

    黄大效呵呵道:“也许我们去的地方就更巧了。”

    郭淡愣了下,道:“二位也是要去卫辉府?”

    “不错。”

    “哇...不是吧。”

    郭淡郁闷道:“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派二位大人去监视我,我不过是一个小商人,犯不着对我赶尽杀绝吧。”

    姜应鳞道:“你一个商人承包四个州府,朝廷要还放任不管,你认为这合理吗?”

    郭淡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若二位大人不介意草民身份卑微......。”

    “非常介意。”黄大效毫不留情道。

    正当这时,只见一个仆人捧着一个大荷叶包走了过来,“老爷,已经买好了。”

    姜应鳞点点头,然后道:“我们走吧!”

    忽听得有人言道:“郭淡?”

    郭淡偏头一看,只见一辆马车刚刚从南门进来,停在了郭淡身旁。

    姜应鳞、黄大效也停住了,看向那辆马车,又见一个不苟言笑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看到此人,郭淡不禁一阵头疼,嘀咕道:“难道今天是冤家路窄日。”

    来人正是当初四大官牙之一的熊锋。

    “原来是熊员外,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郭淡拱手迎上。

    熊锋道:“不是很好,原本都快要死了,就是因为惦记着你,才苟延残喘活了下来。”

    “是吗?”郭淡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来我运势来了。”

    熊锋点点头道:“的确来了。”

    每个字都透着无尽的恨意,但不是运势,而是复仇。

    郭淡又问道:“赵员外和毛员外可好?”

    熊锋道:“他们一个在大名府守着,一个在山西府守着。”

    他们几个倒不是柳家给安排回来的,柳家也没有这个权力,而是朝中一些大臣干得,这敌人得敌人就是朋友。

    “非常不错得安排。”

    郭淡一脸无奈得笑容。

    熊锋冷笑一声,“祝你一路顺风。告辞。”

    他说罢就上得马车,往城内行去。

    郭淡嘀咕道:“你心里一定不是这么想得。”

    黄大效、姜应鳞相觑一眼,默默上得马车,扬长而去。

    看来我得让信行帮我调查一下,我特么到底有多少仇人。郭淡嘀咕一番,又来到徐姑姑得马车旁,问道:“居士,听说你会看相?”

    徐姑姑道:“你想问什么?”

    郭淡道:“我想你帮我看看,我今日是否适合出门。”

    徐姑姑一笑,还未开口,杨飞絮突然道:“只要你出门,答案都是不合适。”

    徐姑姑面色一惊,问道:“三娘,你学过看相?”

    杨飞絮摇摇头,道:“但是面目可憎还是看得出。”

    郭淡一怒之下,直接爬上徐姑姑的马车。

    “你上来干什么?”

    徐姑姑蹙眉叱喝道。

    郭淡双手抱胸,气鼓鼓道:“要死就一块死。”

    一秒钟后。

    “哎呦!别扔。我自己跳。”

    郭淡踉跄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哼道:“至少我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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