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鉴真灭魔,战鼓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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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真前辈?”木机道人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天机阁木机见过不觉寺西堂。”

    “不觉寺西堂?他就是四大班首中号称莲花僧的那位?”有人在场间惊呼。

    “木机道人,多礼了。”

    鉴真再次合十鞠躬,随后望向空中那云朵似的黑焰。

    “没想到时隔千年,这魔又再现人间。”

    木机道人心有忧虑,他看向鉴真的眼里带着迫切,“西堂您此次下山可是为了降魔?”

    “非也,”鉴真摇了摇头,“除了方丈之外,不觉寺中并无人擅长推演,下山之时,我并不知晓这山水宗上会有魔出现。”

    “那您......”木机道人有些迟疑。

    “只是来寻一后辈。”鉴真看向东方,“他似乎在那个方向。”

    巨阙子面色古怪,想了想还是插嘴问道,“该不会是一个酒肉和尚吧?”

    “酒肉和尚?”鉴真愣了一下,“明我师叔确实恣性随意,素来不忌佛家规矩,他的弟子......倒是也很有可能继承了这一点。”

    恣性随意......

    巨阙子嘴角抽搐一下,这鉴真说得真够委婉,那鉴蝉这些日在棋山几乎顿顿喝酒吃肉,又老是嚷嚷着要出去打架,这除了不沾女色,佛家的哪戒他没犯?

    “呃,我知道他在哪。”

    “嗯?”鉴真看看巨阙子,却并未追问,只是礼貌地向巨阙子点头致意,“那看来一会还要麻烦这位道友了。”

    “不过当务之急,该是灭掉这魔。”

    鉴真口诵佛音,右手捏着单掌礼,左手掐着念珠,轻轻一扔。

    念珠翩然飞起。

    佛光挥洒。

    那黑焰如同遇到天敌一般,呲呲作响,化为青烟。

    白苍手持山水印,一道白练似的长河从印中飞出,将那念珠拦在外面。

    “阿弥陀佛。”鉴真脚底生莲,托着他缓缓飞起,“道友为何阻我灭魔?”

    “此乃山水宗!”白苍俯视着鉴真,“而他是我的师叔。”

    “他真的还是你的师叔吗?”鉴真轻叹道,“你看看那黑焰,哪一点还有人的样子?这魔种入身,即便是半帝也不能幸免。”

    木机道人同样上前劝道,“白道友,宫承前辈已然入魔,万万不能任由他去,不然会为祸人间啊。”

    “一千七百年前,中州曾有魔出,一日内将七座城化为死地。”鉴真认真地看着白苍,“西漠灭魔已有数万年,道友切勿阻拦。”

    “老头,你可要想好了,这魔种若是彻底吞噬了宫承那个蠢货,第一个倒霉可就是你们山水宗,”白衣小童蹦跳着踏上半空,贼兮兮地扯着鉴真的袖子,伸手试图拽下鉴真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又补了一句,“不过你不让开也挺好的,把山水宗打没了多好玩。”

    “你是羽衣老祖?”鉴真看着死命拽着自己佛珠的白衣小童,突然笑了笑,主动将那串佛珠解下,“道友你和我佛家有缘,可愿来我不觉寺?”

    “屁,老祖我有个屁的佛缘。”白衣小童喜滋滋地将佛珠戴在自己手上,又发现有点太大,干脆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又狐疑道,“你咋认识我?”

    “方丈师兄说,羽衣老祖气运乃当世第一。”

    “屁,那头秃驴知道个屁的气运!”白衣小童骂骂咧咧的,他得了好处,又不想和这和尚打交道,干脆溜走,顺便丢下一句话,“你们自己灭魔吧,老祖我可不奉陪了。”

    鉴真笑笑,望向白苍,“道友可想好了?”

    白苍犹豫半晌,缓缓退开,那道长河也消弭无踪。

    鉴真一指点出,念珠急飞冲天,炽烈的佛光照在黑焰之上,如大雪消融。

    一道道黑焰席卷,组成一只巨手,对准鉴真,猛然拍下。

    鉴真不慌不乱,佛光在他的身上涌现,身后有一尊古佛盘膝而坐,手中提着一盏青灯。

    古佛抬起一只手。

    金光灿灿的佛手托举而上,与那黑焰巨手对撞。

    轰。

    巨手崩裂,漫天的碎焰如烟火般消散。

    鉴真再踏一步,双手合十。

    一朵莲花在宫承头顶绽放,洁白的花瓣片片晶莹,清香弥漫天地。

    莲花缓缓落下,如苍天坠世,将那魔种压得完全抬不起头。

    鉴真身后的古佛掷出青灯。

    青色的火焰瞬间爆开,将黑焰笼罩其中,魔种发出刺耳的惨嚎声,不断在场间流窜,但那青色火焰如同专门克制它的圣物,所过之处,魔焰尽散。

    “这是......”木机道人眼中有些惊讶,“供奉在不觉寺中的真佛心火?”

    “没错,”鉴真点点头,“以真佛的心头血做为灯油,即使是不觉寺内也剩下不多了,除非灭魔,不然我们不会使用的。”

    鉴真开始口诵度人经。

    佛音辉煌浩大,一点点从这禁山上扩散开来,黑焰渐渐化为缥缈的烟雾,九天之上的雷霆慢慢退去,一个枯瘦的身影在青色火焰中浮现。

    他的肌肤干瘪,生命之火如油灯一般缥缈脆弱。

    宫承望了一眼山水宗,却无半点眷恋,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剑门九峰。

    这是世间,他最讨厌的地方。

    但偏偏他最喜欢的那个人葬在哪里。

    宫承闭上眼,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明明已经记不清了,但为何还总是心有回响呢?

    宫承一掌斩断胸前的黑色锁链,胸口的那只鼎也如流光般钻入锁链中。

    他如飞灰般消散。

    化作夜空下的一道轻风,拂过巨阙,消失无踪。

    鉴真望望巨阙峰,再次说道,“痴儿啊。”

    “结束了?”木机道人看着那条黑色锁链钻回禁山之中,“那条黑色锁链怎么办?”

    鉴真摇摇头,“无妨的,那人......最后倒做了一件善事。”

    “什么?”

    木机道人并未听懂,正想追问,却发现山水主峰上骚乱大起,惊呼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不少修士化作流光,匆匆离开。

    他和鉴真一同向西北方望去。

    连绵的烽火点燃了天空,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向东袭来。

    猎猎的鼓声随之响起,声音苍凉浩瀚,这是人族古老的战歌。

    无数的门派被这鼓声惊起。

    偌大的人间王朝从睡梦中醒来,沙场点兵,拜将台上。

    一道道飞剑破空袭出。

    一座座雄关中走出成列的士兵,他们手持长枪,身披坚甲,一言不发,默默地奔向北方的边城。

    鉴真和木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诧和担忧。

    一场战争。

    就这么突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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