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奸人想害朕(3)(乱拳打死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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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动新域名柳思住在一处清净的宫殿中德顺安排了人好生伺候着呢,一应用度都是比着妃子来的。piea

    过去柳丞相没倒时,柳思也没享受过这般好的待遇更别说如今她只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家中比这里可是差远了。

    不过柳思并不高兴,反而觉得皇帝将她如此随意地接进宫简直太羞辱她了。就算要让她入宫也该像其他宫妃那般一步步来啊如今这样让别人怎么看她?

    而且她进宫之后,陶睿也没来看她,并不像重视她的样子,他们两家还有着仇,她一刻不停地想着日后在这宫中,她究竟要以何种姿态抓住陶睿的心?

    最好的就是留住记忆中的一切美好让陶睿觉得她是特殊的谁都替代不了的。但此事万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最好有个宠妃在前头顶着直到她扶持自家做大势力。

    这是一次意外,却也是一次机遇,她一定能扶摇直上,这可比嫁给一个四品官的幼子好多了。

    柳思正闭目思索,和她一同进宫的贴身侍女就快速走进了门,在她耳边悄声道“姑娘皇上来了!”

    柳思睁开眼,快速理了理发饰衣摆前去门口迎接。不过她行礼时故意带了一分冷意,三分抗拒,怎么也要试探下皇帝的态度和底线,日后才好把握分寸。

    “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陶睿离她数步远就停了脚步,对她点了下头,“平身吧。德顺,请柳姑娘到亭中叙话,备上好的茶来。”

    “是,皇上。”德顺应了声,在陶睿走向亭子后,便笑着请柳思过去,还适时地透露了两句信息,“柳姑娘不必害怕,皇上念及童年的旧情,特请柳姑娘进宫说说话。”

    这完全出乎柳思的预料,打乱了她的节奏,让她显得很被动,只能跟随陶睿坐在了亭子里。

    陶睿看着她道“当年朕得了会传染人的病,父皇命柳丞相接朕去柳家医治,算起来,朕在柳家住了有大半年呢。那时朕常与柳姑娘在一处玩耍,柳姑娘可还记得?”

    柳思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低着头答“臣女记得。”

    陶睿编起了瞎话,“前些日子皇祖母离朕而去,朕一时有些多愁善感,想起了过去十八年中许多交情不错的人,特命人去查了查,发现柳姑娘在家中过得不大好。这怎么行?朕的玩伴,都得风风光光、欢欢喜喜的才是。

    你说,可需要朕帮什么忙?朕封你做公主如何?那便没谁敢欺负你了。”

    柳思瞬间抬起头,控制不住地睁大了眼。什么意思?不是封妃而是封公主?难道皇帝把她接进宫不是看上了她?

    陶睿笑道“朕知道小时候曾说过要让你做王妃,不过你不是已经订了亲吗?朕也不好拆散你和杨公子。不如就公主吧,到时候朕赐你一个公主府,比朕的几个妹妹还风光,如何?”

    柳思立马回神,起身推辞,“臣女谢皇上关心,臣女在家中很好,并未受什么委屈。臣女一个闺阁女子,无功不受禄,担不起公主之封。皇上能记得臣女,臣女已经三生有幸了。”

    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原来皇帝知道她订亲了,对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这两日她绞尽脑汁想应对之法,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一时间柳思觉得很丢脸,尤其是她还悄悄和侍女说过此事,莫名有一种羞耻之感。

    陶睿顺着她的话点点头,“也对,朕若封你做公主,朝堂上又要有人反对了,吵得朕头疼。那你可想要什么?好生想想再答吧,毕竟你乃女子,马上又要嫁人,朕日后也不便再问你这些了。”

    柳思听得明白,陶睿的意思是好处就这一次,想好了再答。如果什么都不要,那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让她有了一种紧迫感,陶睿还在等着她回答,她更是脑子混乱起来,不知该如何回应。

    先前她还想着要端着架子,一步步试探陶睿的底线,低调一点,别在宫中冒头,她这种勉强算陶睿的青梅,别一不小心成了靶子。对陶睿的赏赐也要推辞再推辞,让陶睿明白,是他强行让她进宫的,不是她主动来的。

    可如今,再不要好处就没机会了,她倒是可以礼貌拒绝,继续端架子,给陶睿留下个很好的印象。但就如陶睿所说,往后她大概都没机会再次面圣,那是不是好印象有什么重要呢?

    她家中三个姐妹,争夺嫁妆就明争暗斗了无数次,又是后母当家,她真的过得不太好。

    这些想法在柳思脑中转了一圈,她很快回道“皇上一片好意,臣女不敢推辞。臣女即将出嫁,只求将来在夫家安康喜乐。”

    这话说得很技巧,像是没要什么,又像是什么都要了。皇帝怎么保证她在夫家安康喜乐?不就是给她撑腰吗?往大了说,这是要护着她一辈子的。

    然而陶睿就像听不懂一样,拍手笑了一声,“这好办!朕可是看过话本的,姑娘家要在夫家过得好,只要嫁妆多、公婆不责骂、相公不纳妾、再多几个子女,就一生无虞了。”

    不等柳思多想,他就召来德顺吩咐道“你去,备上等的嫁妆送去柳家,就比着摄政王家的女儿来。再去杨家宣旨,命杨公子此生不许纳二色,杨家众人不得责骂为难柳姑娘。对了,再叫太医院配最好的能让人多子多福的补药,给柳姑娘每日喝。”

    德顺表情空白了一下,他知道主子不着调,但没想到能这么不着调。这……真是帮柳姑娘不是害她吗?

    柳思也想到了,急忙阻拦道“皇上不可……”

    “哦?柳姑娘是认为朕做法不妥?这天底下,谁敢不从圣旨?如此有何不妥?”陶睿就像情绪多变的暴君一样,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看向柳思的眼神也十分锐利。

    柳思心中一惊,忙道“臣女不敢,臣女是说,家父只是五品官员,摄政王的千金却是宸妃娘娘,万不敢在嫁妆上与宸妃娘娘等同。日后在夫家,公婆、兄嫂若要责骂臣女,也定是臣女有不足之处需要改正,臣女应该受的。夫君纳妾之事,也是为了开枝散叶……”

    陶睿眯起眼若有所思,“你是说,赞同你夫君多多纳妾,开枝散叶?喜欢公婆严厉管教?那朕也可以如你心意,下个这样的圣旨。”

    柳思闻言脸色都变了,如果变成这样,她还有一天好日子过吗?她立即跪地请罪,“臣女不是这个意思,是臣女不会说话,臣女只想日后和和乐乐的度日。”

    “那还是应当像我说的那样。”陶睿颇为任性地道,“既然你不敢跟宸妃比嫁妆,那就如你所愿。德顺,查清楚本朝五品官之女最多的嫁妆是多少,就比照那个来。

    还有,柳姑娘日后和乐不和乐,朕又不能去插手别家妇人之事,你去挑选个规矩的嬷嬷,让她跟着柳姑娘。对了,再查查柳姑娘的父亲是什么官职?朕给他升个官,他便能护着自己的女儿了。

    行了,其他旨意不变,你亲自去传旨,将柳姑娘好生送回去。柳姑娘若受了委屈,朕唯你是问,听到没有?”

    “奴才都记住了,皇上放心,奴才定将此事安排得万无一失。”

    陶睿点了下头,站了起来,“既如此,朕便走了。柳姑娘到底是待嫁之身,不宜多见外男,今日一别,祝愿柳姑娘能心愿得偿,一生顺遂。”

    柳思全身都紧绷着,心中滋生着恨意,却是保持淡淡微笑行礼向陶睿道别,“多谢皇上,臣女也盼望皇上龙体安康,一切顺遂。”

    “嗯。”陶睿像一个守礼的男子一样,没再看待嫁的女子一眼,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这座宫殿。

    德顺也请柳思上软轿,送她出宫。

    柳思独自坐在轿子里才露出真实的情绪,指甲掐住手心,留下深深的印记,满脸恨意。

    这个皇帝根本是个暴君草包,是个蠢货!她明明是想要皇权庇护,他居然因为什么话本就下发那样的旨意,这让杨家如何想?就算公主,也没有明确旨意不许驸马纳妾、不许驸马的家人责骂公主的。

    她成了这独一份,不但杨家人会对她有意见,这满京城的人都会拿她当笑话,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哄得杨家人喜欢,如今全完了!

    陶睿听不懂这些,倒把嫁妆的事听进去了,本来比照宸妃的嫁妆,那数量等级是和皇后一样的,可如今,五品官之女最多的嫁妆?怕是只有宸妃的五十分之一。

    还有什么陪嫁嬷嬷,皇上赏赐的人,就算是下人,她也一辈子都得敬着。要暗中动什么手段,还得防着些,别被嬷嬷知道。这简直是给她找事儿。

    至于她父亲升官,要是她父亲疼她,她便也不会过得不好了。有那继母吹枕头风,怕是父亲升官后一切好处都给了继妹了。

    柳思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此时也被陶睿气得胸口钝痛,憋屈至极。

    这些东西表面是对她极好,可实则,绝对是给她挖了个大坑啊!可恨男子根本不懂后宅之事,皇帝那蠢货出这种馊主意,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劝劝,活该被摄政王欺压。

    德顺亲自将人送回柳家,柳思下马车时脸色还很难看,只不过要强行露出笑容。

    德顺面对有些不安的柳家人,直接宣读了旨意,将从五品的柳父直接提升为正四品,入户部做户部侍郎。另,柳家大姑娘与皇上乃是幼年玩伴,情谊等同伴读,特赐下诸多财物当做添妆。

    德顺宣读完圣旨便又急着赶去了杨家,这边柳家人各个受惊不小。要知道柳丞相才被扳倒没多久啊,难道太皇太后一死,皇帝又要重用他们家了?

    柳思几乎是被三堂会审一样询问她入宫之后的事,她自己都说不太清楚,搞不懂陶睿是怎么想的。但为了日后好过,她扯起大旗,骗他们说皇上很重视他们幼时相处的情谊,知道她过得不好,才下了这样的圣旨。

    这话一出,柳思的继母心里就是一咯噔,柳父也略有些不自在。柳家其他姐妹则是嫉妒起来,暗悔当年她们怎么就不知道抓住机会呢?

    柳思借此机会在柳父面前告了继母一状,成功拿到加一倍的嫁妆,让继妹和庶妹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柳父则找了几个从前归附柳丞相的臣子,讨论猜测皇帝是什么意思。户部侍郎还是有实权的,不管皇帝想做什么,柳父得了这个位置,就可以再次发展柳家势力了啊。

    柳丞相被扳倒没多久,余威尚在。从前归附柳丞相的那些人本来就被其他势力排斥,如果在柳家又看到了希望,那自然还是愿意凝聚起来的,试试能不能再进一步。

    柳家这边闹腾着,杨家那边简直不可置信。这世上谁也没接过这样的圣旨啊,这是娶了个什么回来?祖宗吗?关键是柳思和皇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把人接进宫两日,突然就下了这么道圣旨?一定是柳思跟皇上说了什么!

    杨家当家人是正四品御史中丞,一向是监察其他人,谴责其他人言行的。皇上这道圣旨一下,说什么不许他的幼子纳二色,不许他们家的人责骂柳思。这不就相当于说他幼子贪花好色,说他们家喜欢磋磨儿媳吗?

    整个杨家都成了笑话,他这个御史的脸都丢光了!

    当天杨公子同样被三堂会审,问他那柳思到底怎么回事。可杨公子哪里知道?他还膈应柳思在宫里待了两天呢,谁知道有没有跟皇上发生什么。

    他们弄不清楚,自然要派人去柳家询问,可柳家如今算是得了好。这道圣旨并不影响柳家什么,反而隐隐感觉皇上对柳家很看重,自然不会和杨家多说,来来回回都是和稀泥的话,半句有用的都没有,把杨家气了个半死。

    就在不久前,柳家还对他们极为客气,谁让柳丞相倒了呢?要不是杨公子非柳思不娶,他们也看着柳思处处得体,哪里会要柳家的姑娘?如今可倒好,柳父与杨御史同级了,还有了实权,受到皇上看重,可不就态度大变?

    这对亲家,因着两道圣旨已然有了龃龉。这也没办法,先前柳家紧张这门亲事,那杨家可是端足了架子的,如今柳家自然要扬眉吐气。原本,他们也不是什么和乐的亲家。

    京中因着这两道圣旨也掀起了一点小波浪,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也都在猜测陶睿的想法。

    德顺回宫又亲自去挑了个特别规矩严肃的嬷嬷,安排了金银珠宝做嫁妆,派人送去了柳家,完美完成任务,回来跟陶睿禀报,还细心地跟陶睿提了那两家人接旨的模样。

    陶睿听完他说的那些,满意地点点头,“你做得很好,自己领赏。”

    “奴才谢皇上赏!”德顺高兴坏了。他之前还以为查到柳思订亲的事,一定会挨一顿训斥。皇上不痛快,他肯定得遭殃啊。没想到最后他丁点没事,还捞了个赏,看来是奖赏他这件事办得漂亮了。

    他正想歇歇,陶睿又道“你去找海福安,叫他把皇祖母的人仔细筛选,挑那些能绝对信任的拟一份名单,晚上来见朕。”

    “……皇上这是?”德顺满脸惊讶,前几天原主才说不想见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呢,说看见就想起她老人家,海福安可是太皇太后的得力大太监啊。德顺顿时充满危机感。

    陶睿好笑地看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还怕人抢你的位子不成?往后你跟着朕,叫海福安做些暗地里的事。”

    “是奴才蠢了,奴才这就去。”德顺笑嘻嘻地行了个礼,忙亲自去找人了。这种事,必须得亲自交代啊,以后他们俩就是一明一暗,要常常合作了。

    陶睿一边看奏折一边想,这个海福安也挺能耐的,一直深得太皇太后信任,办事能力一流。关键是太皇太后所有的人手,海福安一清二楚,包括密探、暗卫这些。太皇太后暴毙身亡,这些还没来得及交给原主呢。

    难得有这样一个现成的势力,当然不能浪费。陶睿决定看一看,能用就直接接手了,对付摄政王也方便些,若实在不能用,就再想办法培养。

    他是第一次看奏折,原主倒是有这方面的记忆,被太皇太后压着学过几次,只不过实在贪玩,没有多学,没什么经验。所以他现在只能说看得懂,要说治理国家,那还得学。

    不过很多大事小事,暂时也没什么能动摇国家根本的,他一个个琢磨解决就好。好歹从前还管理过修仙门派,管理过大型企业,不会两眼一抹黑。

    他看奏折的时候,礼部尚书来过一次,呈上了他要看的守孝规矩。陶睿认真看过一遍,修改了几处,就是自己和宫妃都要严格守孝,太皇太后的子孙也要严格守孝,其他人只祈福就行了。

    礼部尚书劝了劝,试图让陶睿改变心意,或者缩短三年的孝期,陶睿一口回绝,叫他立刻去传达旨意。礼部尚书无法,只得命人张贴告示,这下所有人都知道皇上要守孝三年了,这万一皇上以后不想守了,皇上不会觉得自己错,肯定会收拾他啊。

    大臣们都有些头疼,太皇太后没了,这皇帝就没人管了。什么都不懂,胡乱下圣旨,这肯定要起乱子啊。

    陶睿是觉得他们越看不清楚越好,这样才方便他浑水摸鱼。而且最好在摄政王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先把格局打乱。比如他升了柳父的官,还给了实权。这样原本属于柳丞相的势力,就会有一部分暂时靠向柳父,不会直接被打散,那摄政王想做什么,多少会束手束脚。

    而原来那个户部侍郎就是摄政王的人,他让柳父坐了那个位子,很随意地将原来那个换到了一个闲职。这样一步步来,多扶持不归顺摄政王的人,此消彼长,摄政王的势力自然会削弱。而他扶持的又不是同一个势力,他们之间只会联合对抗摄政王,不会联合干别的事,将来也不会对朝廷造成威胁。

    陶睿刚穿来就用了一招乱拳打死老师傅,这招还挺好用,反正他是纨绔不是吗?干什么都正常,这比烽火戏诸侯还好多了呢。

    不过他批奏折就没有认真批了,只认真将内容记住,随便批示,以不造成损失混乱为底线。要是忽然连奏折都处理得很好,那就不对劲了。

    他看了一个时辰的奏折,又说头疼,叫李太医来给他针灸按摩,然后吃了几粒丹药。

    还别说,保命神器剔除了李太医的毒之后,他还感觉这按摩挺享受的,早起忙碌了小半天的疲劳都没了,舒服得昏昏欲睡。

    就冲李太医这手艺,他也把人得多留一段时日。

    晚点的时候,他让礼部尚书下达的旨意所有人都收到了,各宫主位自然很不适应,哪朝哪代也没听说要守孝三年的啊。尤其是太后,她才刚刚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呢,结果根本不给她风光的机会?她急忙派人请陶睿去用晚膳。

    陶睿听她说了各种理由劝他收回成命,说得口都干了,足足说了两刻钟,然后只用一句话堵了回去,“母后这是想让朕言而无信?告示都贴出去了,朕的子民也知道了,天子一言九鼎,母后却让朕失信于万民?”

    太后一愣,忙说“哀家不是这个意思。”

    陶睿冷下脸道“那母后是什么意思?不想给皇祖母守孝?母后,当初若不是皇祖母选中我,你今日也没有太后之尊了,还望你对皇祖母心存敬意。”

    “皇上,哀家绝没有不敬太皇太后之意。”

    “那就好。”陶睿淡淡地道,“母后想必是哀思过重,想事情总是不周全,这两日同朕说的话十分不得体。依朕看,母后还是安心养好身体,莫要为这些杂事操心。朕做事自有朕的道理,朕已经不是需要长辈垂帘听政的小儿了。”

    太后一惊,脸色都变了,看陶睿要走,忙解释“哀家绝无插手朝政之意……”

    陶睿起身道“母后本也不该有,母后的性情,更适合养花逗鸟。朕会命人寻些好玩的玩意儿给母后送来,母后以后莫要操心。”

    陶睿说完就走了,太后坐在那里好半天没缓过来,挥退宫人,拉住最信任的嬷嬷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敲打我?防备我?”

    嬷嬷低声道“太后娘娘,您先前为父兄求官职,今日又想让皇上收回旨意,怕是皇上不高兴了。他刚刚掌权,想必不喜欢有人不顺着他。太后娘娘的心思不如以后再提?”

    太后不甘心道“那个老太婆,把我儿教成什么样了?他对我这个母亲半点敬意也无,我好不容易熬到今日,还是丝毫帮不上父兄,叫他们如何看我?”

    陶睿走到外面,系统告诉了他太后说的话。陶睿很是无语,这位生母对原主也没多少感情啊,这会儿倒是想母慈子孝了。原主得传染病的时候,这太后就不肯靠近,连面都没露,反倒去先皇面前哭,以此邀宠留了先皇好几日,想着原主留不住了,赶快再生一个才要紧。

    既没慈母心,要什么孝顺儿?再说她天天找他也不过就是想自己风风光光的,再给家族捞好处罢了,根本看不出半点真心的关爱,他才懒得给她好处,要是让太后威风起来,以后指不定给他添多少乱子,谁想在他的后宫作威作福都是做梦。

    这边打发了太后,陶睿回去又单独见了海福安,听海福安禀报太皇太后的势力。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他是对外说睡了才见的海福安。

    陶睿默默算了一下时间,暗叹要做一个好皇帝真是辛苦啊。还是要早日铲除异己,把各部门发展起来,才能轻松一点偷个闲。

    海福安有四十余岁,跟着太皇太后三十年了,身形微胖,脸上时时带着笑,好像很慈祥似的,实则下手稳准狠,干脆利落绝不留情。原剧本中原主最后死的时候,海福安还试过救原主,只可惜那时柳思羽翼已丰,将海福安和他那时仅剩的几个手下一网打尽。

    海福安如此忠心,始终替太皇太后护着原主,是因为太皇太后对他全家有大恩,他是自愿入宫为太皇太后做事的,他弟弟在宫外也听从他的指示,为太皇太后办了不少事,两兄弟极为可靠。

    陶睿亲自见了人,也没藏着掖着,你来我往地打了数个机锋,他确认海福安可用,而海福安则是心中震惊,很意外陶睿居然是扮猪吃老虎。

    陶睿看到海福安微变的脸色,淡笑道“皇祖母一直与他们斗,朕是个纨绔草包还能让他们掉以轻心,若朕有点明君之相,他们怕是要加倍谨慎,来欺负我们祖孙俩了。”

    海福安忙低头躬身,“皇上圣明。”

    陶睿又叹道“当然朕也是怕皇祖母不喜,毕竟朕年幼时什么都不懂,是皇祖母替朕处理政务,后来许多年皇祖母都已经习惯了,若朕能自己做这些事了,皇祖母恐怕要闲着难受。左右我们祖孙是一条心,朕很愿意多闲几年,只是没想到竟累着了皇祖母。早知如此……”

    陶睿没再说下去,面露沉痛之色。海福安有些动容,忙劝陶睿不要过于哀思。

    他没想到皇帝还有这样的玲珑心,想来也是,如若太皇太后在世时,皇帝表现出众,那……太皇太后能不能容下这个皇帝还未可知。在那个位子上坐久了,谁会愿意让位呢?

    当然海福安也不可能全信陶睿说的,觉得他是为太皇太后着想,又后悔累到了太皇太后。更有可能的是陶睿怕太皇太后对付他,所以藏拙保身,说不定还会欣喜头顶的大山倒了。

    不过这倒有情可原,天真纯善的人在宫中可活不下去,太皇太后疾病薨逝也不全是累到,与陶睿毫无关系,他还是要奉太皇太后的命,护住这个皇帝。

    两人达成了主仆关系,陶睿也拿到了可信之人的名单。人数还真不少,单是宫里的人就有上百人,小到浣衣局的小宫女,大到某太妃,各个阶层、各个职位都有可用之人。这样一来,他想做什么或者想了解后宫,就方便多了。

    陶睿当即给了海福安第一个任务,“宫妃入宫,必然有她们能用的人手,你将这些人筛查出来,待合适的机会,朕便放出一批宫人,将他们都打发了。”

    海福安建议道“有些钉子可以利用,传递假消息或知晓他们的小动作,全部清除,恐怕不妥。”

    陶睿点了下头,“你看着定,将留下的人和清除的人各拟一份名单,不要打草惊蛇。留意宸妃、荣妃,还有太后,朕不想看到她们闹出什么乱子。”

    海福安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领了任务,悄悄退下去了。

    太后,皇帝的生母,居然也在此列。看来他之前猜得不错,皇帝并不是什么顾念亲情的人,对那么生母也是不在意的。不过,这却更像一个皇帝了,也更像太皇太后了。

    陶睿又仔细看了几遍名单,找了个暗格将名单藏起来,开始修炼。修炼前还吃了两粒丹药舒舒心,他这边这么累,这些给他找事儿的,一个也别想好过。

    玄济道长又一次失眠了,还是精神万分,他自己都奇怪,还当是成功得到狗皇帝信任兴奋的呢。

    第二天上朝,摄政王当着众人的面指责陶睿胡乱下圣旨,虽然他说的话很委婉,没有直接指责,但那个意思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非常不给陶睿面子。

    陶睿当然也不客气,直接起身走下去,跟摄政王面对面的问“要不你我换换?你上去坐如何?”

    摄政王再大的威风也耍不出来,还得咬牙下跪,向陶睿低头,“臣不敢。”

    陶睿就站在那里,低头看了他半刻钟,整个朝堂安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众臣连呼吸都放轻了。不管皇帝蠢不蠢,他都是皇帝啊,一句话要杀了谁或贬了谁,他们都只有听命的份,除非就地造反,可连摄政王现在也不能随便造反啊,牵扯太大了。所以他们就只能小心点,别被陶睿盯上。

    然而陶睿一转眼,还真盯上了一个人。他冷声道“方才,是你先提出朕的旨意不妥的吧?怎么,你和摄政王一样,觉得朕当不了皇上?”

    “臣、臣臣不敢,皇上恕罪,臣绝无此意啊……”

    摄政王也皱眉道“皇上,臣并无此意。”

    其他人则是一起跪下,齐声道“皇上息怒。”

    那个人是得到摄政王授意才第一个出来提这件事,自然是摄政王的人,陶睿干脆道“朕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来人,摘了他的帽子,令他三日内离京。”

    那人没等求饶,就被德顺召来的人摘了帽子堵了嘴,直接拖了出去。

    摄政王冷声道“皇上,如此随意处置大臣,就不怕寒了臣子的心吗?我等向来忠心耿耿为皇上做事,如今皇上一个不高兴就罢了他的官,又一个高兴随意给人升官,如此做法实在是……”

    “实在什么?”陶睿重新做回龙椅上,冷着脸道,“谁说朕随意?朕分明是深思熟虑。摄政王,你又不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怎知朕没慎重考虑过?”

    摄政王道“皇上提升那程斌时,连他姓氏名谁官位几何都不知,如何慎重?”

    陶睿挑挑眉,无赖地道“朕不是问他了吗?他回答之后,朕便慎重考虑,升了他的官,怎么?谁规定慎重考虑要考虑十天半个月?你看,能干的升上来,要是干不好再贬斥了,多简单?难道你以为朕升了谁的官就会让他在那位子上一辈子?”

    这话竟然没什么毛病,他一个皇帝,当然看顺眼的就可以升,发现没能力的就可以贬,但是这样升升降降的,朝堂还不乱了?

    一个老御史,三品官呢,也是摄政王的人,这会儿收到摄政王的眼色,立马严肃道“皇上乃天子,行事当谨言慎行,为万民之榜样。岂可因个人的喜怒来贬升官员?如此必定导致朝堂上人心惶惶,百姓也无法心安,长此以往,我国危矣。请皇上三思啊!”

    陶睿叫道“杨御史,你来说说这位……”他看向旁边,德顺凑近了道,“这是王御史。”

    陶睿点头道“杨御史来说说,王御史所言可对?”

    杨御史头皮发麻,他没有投靠谁啊,或者说原来是偏向柳丞相那边的,不然也不可能和柳家有结亲之意了。此时他对上摄政王的人,哪敢说王御史不对?

    但他刚要说话,就见陶睿看着他道“杨御史可要想好了再说。”

    杨御史心中一个激灵,想到之前的圣旨,有那样的圣旨,他再升官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之前靠丞相,丞相倒了,如今要靠,只能靠皇上不能靠摄政王啊。

    他忙道“启禀皇上,臣以为,王御史所言差矣。”

    “哦?说来听听。”

    “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身为万民之主,自然不会将贬升官员当做儿戏,臣相信皇上做出的决定自有一番道理。”

    陶睿笑道“说得好,赏!”

    那王御史又收到摄政王的眼色,脸色变了变,起身道“皇上如此糊涂,老臣只得以死明志,求皇上三思!”说完便直直地冲向了柱子!

    柱子附近的大臣自然要拦,王御史的头撞到柱子上磕破了皮,流了一道血下来,配上他老泪纵横的样子还挺凄惨的。

    他哽咽道“皇上三思,皇上三思啊……”

    摄政王手下又有两名官员,状似不忍地跪行到王御史身边,齐声道“王御史所言有理,皇上三思啊!”

    陶睿冷眼看着,慢慢转动拇指上的扳指,看着那两人没说话。那两人说了几声之后,便冒出冷汗收了声。

    于是朝堂上只剩下王御史的哭声,莫名有了几分滑稽之感。谁还不知道他是装模作样呢?没想到皇帝不吃这一套。

    王御史也冒出了一身冷汗,没办法收场,只得装晕。

    摄政王道“皇上可愿看到这般结果?王御史一心为主,何错之有?这般年纪还要以死明志……”

    陶睿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沉声道“一心为主是从前,如今一把年纪,脑子不好使了,便让他告老还乡吧。这两位似乎与王御史感情极好,对王御史很是担忧,还睁眼说瞎话,硬说王御史说得对,看来也和王御史一样,脑子不好用了。

    既如此……”

    摄政王快速打断他,“他们都是劝谏皇上。”

    “劝谏是个好词,是否反对皇上就是劝谏?质疑皇上就是劝谏?朝堂之上,王御史和杨御史就意见不同,若朕听了王御史的,是否杨御史又要来劝谏?若你们人人都来劝谏,朕还如何治理江山?”陶睿冷声道,“撤掉这三人的官职,德顺,找人看着点,命这两个护送王御史荣归故里,不得有误。”

    王御史三人瞬间面如死灰,而摄政王则是怒意勃发。一次早朝,陶睿废了他四个人,这小儿怎么敢?!

    陶睿看着文武百官,心中淡定得很。乱拳打死老师傅,他们有顾虑,他没有。既然这些人不造反,那就都给他老老实实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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