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0章当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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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了半天,原来惹着了谁也惹不起的程庚明……”白钰顿感深深的失落和无趣,意兴阑珊道,“妈,我……我有点不想在官场混了,还不如找个警备区钻研武器装备,就象白研一样。”

    “小宝,抬起头看妈妈!”

    白翎命令道,白钰茫然举起手机屏幕与她对视,良久,白翎凛然道,“小宝,在妈妈眼里你看到‘屈服’二字吗?”

    “没……”

    “爸爸第一次被是省纪委出的手,结结实实在点上熬了一夜,他灰心了吗?他绝望了吗?相反,他更有斗志,更有对坏人周旋到底的决心!他最困难的时刻你都想象不到,可你却开始打退堂鼓?”白翎厉声道。

    “不是啊妈,”白钰辩道,“好像军棋一样军长克师长、师长克旅长、旅长克团长……我觉得挺无聊,我不想参与这种靠扳手腕取胜的游戏。”

    “小宝,世上根本没有扳手腕就能赢的游戏,有些东西你得信,”白翎道,“比如程庚明被帮到这种程度,只能呆在厅级位置始终无法越池半步,你想想,依靠朱正阳他真正得到过什么?或者说朱正阳给予他什么?人间总有底线存在,有时看不见而已,小宝!”

    “可这家伙太难对付了,上次韩书计能得手恐怕也是却不过老领导面子,事情不可一而再再而三,这回再请韩书计大概也行不通了,”白钰皱眉道,“我们白家、妈妈全力施为,人家八成也不会放眼里,果然是通天之能的怪物啊。”

    白翎道:“别着急,沉住气,我来想办法……办法肯定会有,只要你在苠原所作所为问心无愧,被打下去都能再翻上来,没必要担心。”

    安慰一番后白翎继续深入调查,傍晚时分反馈来更多资料:

    町水是程庚明自己挑选的地方,估计受了当时秘密情妇的唆使。秘密情妇就是凤花花——唉,好低俗的口味,好低劣的眼光!

    凤花花唆使他到町水主政,就盯准国家级芦山生态保护区那块肥肉,果然有程庚明出马一路绿灯,各个部门、各个层次在破了无数个例之后硬生生给宥发集团划出一声地盘!

    对程庚明的贪财好色,朱正阳等人并非全不知情,因此把庄彬派到通榆予以牵制,实则也是相互制约,很可惜从目前来看并没有达到目的,相反两人同流合污了。

    程庚明主政町水后上不跑省城,下不跑县市乡镇,但每年必定去趟京都到几位老朋友家各吃顿便饭。他哪是需要蹭饭的主儿,无非借机拉拢感情巩固自己在昔日朋友心目中的地位。

    若说上次试图把白钰调离苠原,是不清楚白钰的底细,经历韩子学雷霆万钧的手段后肯定通盘掌握,那么,程庚明不顾昔日与方晟的情分不依不饶要整白钰,就蕴含很深的正治算计了。

    理由,绝大部分与庄彬相同,暗含向朱正阳等人献媚讨好之意,在他们看来整白钰不等同整方晟的儿子,整的是白翎的儿子!

    至于私怨,事实上方晟得知程庚明晋升的天花板后基本放弃了努力,后来还是在朱正阳的游说下才让程庚明离开陈皎,调到环境相对宽松的上高。从方晟的角度讲这是避免浪费无谓的人脉资源,从程庚明角度讲这是没人情味,用过便弃过河拆桥。

    而另一层私怨是,白钰到了苠原之后虽然没有明确的大动作,也一点点揭穿和公开简刚与宥发集团之间的猫腻,受此影响,宥发集团不得不逐步收缩经营,收敛过去的嚣张霸道,经济利益无形之中受到很大侵蚀。

    于公于私,程庚明都要搞掉白钰,发泄内心的郁闷之气。

    “谁能帮我?”白钰问。

    白翎被问住了,半晌道:“我继续想,别慌。”

    当晚傅大维亲自坐镇苠原,在他的施压下俞嘉嘉不得不交出财政所档案室钥匙,邱彬大摇大摆独自走进去,什么双人入内,什么全程监视根本不可能,因为整个夜里,财政所都被简刚、邱彬的人牢牢控制,可以为所欲为。

    当天傍晚张培亲自开车,陪同齐晓晓一夜工夫跑遍所有行政村,她满脸寒霜警告村主任及村委会成员绝对不准说任何不利于白钰的话,她甚至威胁说大家都知道简书计马上要下来了,将来苠原谁说了算想想都知道,谁敢说白钰半个不字,将来我要把他揪下现有位子关进牢房!

    齐晓晓真是抢先了半步。

    第二天上午简刚召集村主任召开全乡组织工作会议,却罕有地没邀请齐晓晓、王志海等镇党委委员,就简刚和李国亮坐在主席台。

    简刚严肃地说:“之前我始终强调不准挪用挤占扶贫资金,个别乡领导就是不听,这不,县纪委工作组来了!接下来可能要跟在座部分同志谈话,不要紧张,有什么说什么,特别前两年白钰同志怎么扣住扶贫资金不放,逼各村补这个手续、交那个计划,明明补贴林木的钱拿去修桥,明明养猪的钱用到药草药材,都可以说嘛。不要怕打击报复,有我在,谁也不敢动同志们半根毫毛!”

    村主任们相互交换眼色。

    与昨晚齐晓晓的威胁相比,简刚的话太“虚”了,大家都知道科级干部54周岁退二线,也就是今年底明年初他铁定要从乡书计位子下来,凭什么“不要怕打击报复”,又凭什么“不敢动同志们半根毫毛”?

    工作组见村主任们都在,散会前点了几位留下来谈话。

    此时傅大维已亲自率组与镇谈话,第一位就是齐晓晓。

    “你大学时期与白钰同志同学,还谈过恋爱,是吧?”傅大维问道。

    齐晓晓反问道:“傅书计对我个人感情生活感兴趣吗?”

    “不,我的意思是过去的经历会不会影响你对白钰同志客观评价?”

    齐晓晓呛道:“傅书计,是您叫我来谈话的,不是我主动要谈话的,既然您担心有影响,那就不谈好了!”

    傅大维肃容道:“齐晓晓同志,你的态度很成问题,这会儿在谈工作,不要带有情绪。”

    齐晓晓道:“傅书计上来第一句就问感情,请问是谈工作吗?”

    傅大维僵住,然后自找台阶道:“或许我提问的方式有欠妥当,齐晓晓同志,请谈谈白钰同志担任苠原乡经济副乡长、常务副乡长期间违规操作扶贫资金的问题。”

    “我认为没有违规操作,白钰在苠原工作期间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只要长眼睛的话。”

    “成绩与违规并不矛盾,我们要在肯定其成绩的同时正确认识存在的错误。”

    “请问您肯定过他的成绩吗?”

    “从苠原调到金融局就代表组织对白钰同志的肯定。”傅大维已意识到这位女乡长说话很冲且擅长辩论,尽量保持心平气和。

    “我不认同您的观点,”齐晓晓道,“工作调整只是分工不同,本质上都是为人民服务!再说了,您的前任曾积极建议调整白钰同志工作,后来去了哪儿?现在还好吧?”

    傅大维愠怒道:“我们就事论事,不要乱扯!目前的情况是,纪委接到多名群众举报白钰同志擅自挪用挤占扶贫资金,从工程项目里接受贿赂,伙同开发商、投资商打擦边球达到垄断市场牟取暴利的目的!”

    齐晓晓道:“扶贫资金使用分配并非白钰同志一个人经手,大额资金实行‘一事一议’,这个可以找简刚同志了解;汇款由当时的财政所长邱彬负责;具体使用分配明细各村都有清单,也有村主任签字,白纸黑字都查得清。”

    “但有群众反映白钰在这过程中欺上瞒下,一方面把大额资金化整为零,另一方面压着资金不分配,等村主任进贡,威逼村主任编造无中生有的项目。”

    “如果无中生有,以我在乡镇的工作经验主要是村主任和村委会的责任。”

    “现在暂时不谈责任,我们先捋事实。”傅大维到底是老纪委,懂得谆谆善诱。

    但齐晓晓已非刚来苠原时的天真懵懂,当下笑笑道:

    “事实就是白钰同志工作非常出色,值得我们学习;这方面我说句实话,不是说年纪大就懂得多,论抓经济,简刚同志远远比不上白钰同志!论公正和良心,有些年纪大的揣着明白装糊涂,颠倒黑白,真该挨上几个耳光!”

    傅大维被说得讪讪然,道:“擅长抓经济当然好,但经济领域最容易出问题,我们也是抱着对年轻同志负责任的态度来调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一切以事实说话,对吧?”

    “傅书计想要事实?”齐晓晓眼珠一转,“好啊,现在我郑重向工作组反映一桩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

    “生活作风?”

    傅大维精神大振,连忙冲记录员道,“别光听,注意记录,注意记录!”

    齐晓晓却又及时收兵,微笑道:“这件事是简刚同志亲自拿着军用望远镜监视,时任乡长王彩美协助,时任党政办主任尤德山在现场拍摄,女主角叫穆小菊,党政办办事员,您可以找上述几位同志谈话,如果需要,我这边还能提供照片。”

    “好,好的。”

    傅大维如获至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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