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选择
“王爷，要将人请去书房吗？”小厮小跑着跟在容陌身后，气喘吁吁的问道。
想做王爷身边的小厮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话少嘴严，二是腿必须要长，不然难以跟上王爷的脚步。
想他已经是王府小厮圈公认的大长腿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重担自然只能由他扛起来。
可有些担子真的只有扛起来才知道有多重，他……跟不上啊！
容陌脚下一顿，回首侧眸，冷声问道：“谁？”
小厮：“……”
合着您都不知道是谁，那您见什么啊！
他哪里知道那个时候的容陌早已封闭了五识，满眼都只有眼前的娇花，哪里还能分出半分心思来。
“回王爷，是陈阁老府上的陈小姐。”
“不见。”冷冷淡淡两个字，没有半分的情意可言。
小厮也未有任何惊讶，转身便要去传话。
自从圣上赐婚以来，府中下人将邵氏与容陌的态度一一看在眼中，这位陈小姐怕是做不了他们的王妃。
“等等。”
小厮忙停下脚步，静待吩咐。
容陌沉眸理了理袖口，眸中寒色清清，“带进来吧。”
小厮垂首领命，转身之际抽了抽嘴角。
王爷这语气哪里像是引客人进府，简直像是带犯人进公堂。
小厮迎陈希进府，陈希勾了勾唇。
容陌此时想必心中满是狐疑，毕竟代君祈福之事着实诡异。
再者她已经与容陌透露过下月初十千山寺将会生乱，这些定能勾起容陌的兴趣。
小厮引着陈希一路前行，行至花园中便见容陌负手立在廊下，正敛眸望着廊下一盆普通的小花，在那专注的目光之下，这盆普通的花似乎也变得格外明媚起来。
陈希抬眸打量四周，唇角漾起一抹笑意。
这里不是她们第一次相谈之地么……
他倒是有心了。
陈希款款走到容陌身边，屈膝福了一礼，笑意盈盈，“见过王爷。”
容陌仍旧那般专注的望着盆中的小花，清冷未语，陈希行至容陌身边，亦望着娇花道：“世间万物各有百态，一时困于这一方天地并不可怕，只要沐浴阳光雨露，终有参天之日。”
陈希意有所指，眸光清亮的望着身侧的男子，她相信容陌定能听懂她话中之意。
容陌收回视线，改为看向了陈希，陈希立刻扬唇露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王爷……”
可容陌却很快便偏转了视线，目光落在立在一侧尚未来得及离开的小厮身上。
小厮：“……”
他是不是成了池鱼？
“将这花给她送去。”
“嗯？”小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道：“王爷可是要奴才给岑小姐送去？”
“嗯。”容陌淡淡应了一声。
她那修花的手艺虽然不怎么样，但却偏偏喜欢。
母妃那些花都是精心打理的，用来摧残太可惜了，这些花花草草倒是可以给她拿来一用。
望着被端走的那盆花，陈希衣袖下的手不由交握，心里翻涌起复杂难言的情绪。
难道这一世她又晚了……
可她不甘心，她重生而归不是为了再次见证岑娇的荣耀，她要弥补前一世的遗憾，要将前世未能拥有的东西全都夺回来。
“王爷，千山寺一事……”
“日后你不必再来了。”
容陌一句话打破了陈希所有的思绪，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容陌，语气中满是惊讶，“王爷，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千山寺之行，臣女窥得天机，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容陌淡淡望她，语气疏离，“既是天机，便莫要泄露了。
本王想做之事不需要天机，也不需要你的帮衬。
若你真能窥得天机，便该知晓本王的决定，不是吗？”
陈希被这冰冷的一眼望得如坠冰窟。
容陌的选择，她自然知道。
上一世，他的选择便是岑娇，为了她甚至可以放弃帝位，乃至生命。
若说天命不可违，那容陌的选择是不是也不会改变？
陈希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消散，眼前的男子俊美无俦又冰冷至极，他漠然转身，暗青色的衣袂沉敛如霜。
她如浸冰雪，心中的期待与希望被他的冰冷打得支离破碎。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她的四肢百骸都是冷的，仿若陷入了没有光亮的深渊。
即便重来一世，容陌的选择依旧不曾改变。
那她呢？难道她依然只能重蹈覆辙？
“陈小姐。”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唤住了陈希。
陈希脑中一片空白，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麻木的转身回首，看清了站在她身后的清秀少女。
少女着一身浅碧色的长裙，妆容清丽，笑意温婉，是那种可以轻易引起他人保护欲的女孩。
陈希的瞳孔缩了缩，眸中划过冷意。
安灵芷被陈希冰冷的目光盯得一怔，无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她与陈希只见过寥寥数面，上次见面还是在品茗轩，那时她们也未发生什么不快，怎么突然之间陈希便对她充满了敌意？
“什么事！”陈希目光死死的盯着安灵芷，眼中有的不仅是敌意，更充斥着呼之欲出的厌恶。
安灵芷盈盈望她，抿抿了唇，无意中表露出的姿态便已很是楚楚可怜，可她这副模样落在陈希眼中，更只觉得作呕。
前世安灵芷便是以这般的模样魅惑容昭，动辄委屈含泪，做出一副柔弱无助，被人欺凌的模样。
偏生容昭那般的蠢货就喜欢这样做作的女人，竟给安灵芷那种身份的女人侧妃之尊。
区区一个破落户，竟有与她这个王妃平起平坐之势，直到现在忆起那些往事，她还是忍不住想扇安灵芷几巴掌。
“陈小姐，您怎么了？”安灵芷说话轻柔娇细，可怜无辜的模样很是惹人怜惜。
陈希平复呼吸，垂眸压下了眼中的怨怼。
不过前世这安灵芷也未落得什么好下场，谁让她得罪了睚眦必报的岑娇呢。
“有事便说。”
陈希的不耐与冷淡刺激到了安灵芷那脆弱的自尊。
她在侯府受岑娇白眼，如今便连一个陈希竟然也对她如此轻慢。
她们不就是欺她没有仰仗！
安灵芷眼中燃起了小小的火花，迟早有一日她要将这些人狠狠踩在脚下！
想到自己的目的，安灵芷将心头的怨憎压了下去，轻轻开了口，“陈小姐，你是来府中找王爷的吧。”
陈希未应声，安灵芷便自顾自的道：“娇娇年纪小，是以有时难免忘记男女大防，与王爷走得亲近了一些，陈小姐可别放在心上啊。”
陈希眸光动了动，心中不禁呵笑。
贱人果然是天生的，安灵芷小小年纪便已经学会了挑拨是非，只不过她这手段也太稚嫩了些。
“所以你是来替岑娇与我赔罪的吗？”
安灵芷歉然一笑，“我也知自己没这个资格替娇娇来与陈小姐赔罪，只我自小受夫人照顾，不愿看夫人伤神。
夫人对娇娇甚是严厉，娇娇年纪小，虽无那般心思，便毕竟男女有别，王爷又与陈小姐有婚约在身，传出去终是不好的，还请陈小姐不怪怪罪娇娇。”
陈希动了动嘴角。
她对容陌如此交心，可他还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她有自己的尊严和体面，容陌既然如此不留情面，她也不会再死缠烂打。
不过，这安灵芷既是不怀好意，她也不介意为岑娇添些烦闷。
这般想着，陈希扬了扬嘴角，淡淡道：“我与王爷的事情便不劳烦你操心了。”
安灵芷一愣，没想到陈希是这般态度。
陈希牵唇，幽幽道：“你若真担心岑娇，不妨替她去与清平郡主赔罪，听闻郡主脸伤未愈，想来心情不甚舒爽。”
陈希语落转身，只留安灵芷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想做王爷身边的小厮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话少嘴严，二是腿必须要长，不然难以跟上王爷的脚步。
想他已经是王府小厮圈公认的大长腿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重担自然只能由他扛起来。
可有些担子真的只有扛起来才知道有多重，他……跟不上啊！
容陌脚下一顿，回首侧眸，冷声问道：“谁？”
小厮：“……”
合着您都不知道是谁，那您见什么啊！
他哪里知道那个时候的容陌早已封闭了五识，满眼都只有眼前的娇花，哪里还能分出半分心思来。
“回王爷，是陈阁老府上的陈小姐。”
“不见。”冷冷淡淡两个字，没有半分的情意可言。
小厮也未有任何惊讶，转身便要去传话。
自从圣上赐婚以来，府中下人将邵氏与容陌的态度一一看在眼中，这位陈小姐怕是做不了他们的王妃。
“等等。”
小厮忙停下脚步，静待吩咐。
容陌沉眸理了理袖口，眸中寒色清清，“带进来吧。”
小厮垂首领命，转身之际抽了抽嘴角。
王爷这语气哪里像是引客人进府，简直像是带犯人进公堂。
小厮迎陈希进府，陈希勾了勾唇。
容陌此时想必心中满是狐疑，毕竟代君祈福之事着实诡异。
再者她已经与容陌透露过下月初十千山寺将会生乱，这些定能勾起容陌的兴趣。
小厮引着陈希一路前行，行至花园中便见容陌负手立在廊下，正敛眸望着廊下一盆普通的小花，在那专注的目光之下，这盆普通的花似乎也变得格外明媚起来。
陈希抬眸打量四周，唇角漾起一抹笑意。
这里不是她们第一次相谈之地么……
他倒是有心了。
陈希款款走到容陌身边，屈膝福了一礼，笑意盈盈，“见过王爷。”
容陌仍旧那般专注的望着盆中的小花，清冷未语，陈希行至容陌身边，亦望着娇花道：“世间万物各有百态，一时困于这一方天地并不可怕，只要沐浴阳光雨露，终有参天之日。”
陈希意有所指，眸光清亮的望着身侧的男子，她相信容陌定能听懂她话中之意。
容陌收回视线，改为看向了陈希，陈希立刻扬唇露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王爷……”
可容陌却很快便偏转了视线，目光落在立在一侧尚未来得及离开的小厮身上。
小厮：“……”
他是不是成了池鱼？
“将这花给她送去。”
“嗯？”小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试探着问道：“王爷可是要奴才给岑小姐送去？”
“嗯。”容陌淡淡应了一声。
她那修花的手艺虽然不怎么样，但却偏偏喜欢。
母妃那些花都是精心打理的，用来摧残太可惜了，这些花花草草倒是可以给她拿来一用。
望着被端走的那盆花，陈希衣袖下的手不由交握，心里翻涌起复杂难言的情绪。
难道这一世她又晚了……
可她不甘心，她重生而归不是为了再次见证岑娇的荣耀，她要弥补前一世的遗憾，要将前世未能拥有的东西全都夺回来。
“王爷，千山寺一事……”
“日后你不必再来了。”
容陌一句话打破了陈希所有的思绪，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容陌，语气中满是惊讶，“王爷，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千山寺之行，臣女窥得天机，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容陌淡淡望她，语气疏离，“既是天机，便莫要泄露了。
本王想做之事不需要天机，也不需要你的帮衬。
若你真能窥得天机，便该知晓本王的决定，不是吗？”
陈希被这冰冷的一眼望得如坠冰窟。
容陌的选择，她自然知道。
上一世，他的选择便是岑娇，为了她甚至可以放弃帝位，乃至生命。
若说天命不可违，那容陌的选择是不是也不会改变？
陈希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消散，眼前的男子俊美无俦又冰冷至极，他漠然转身，暗青色的衣袂沉敛如霜。
她如浸冰雪，心中的期待与希望被他的冰冷打得支离破碎。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她的四肢百骸都是冷的，仿若陷入了没有光亮的深渊。
即便重来一世，容陌的选择依旧不曾改变。
那她呢？难道她依然只能重蹈覆辙？
“陈小姐。”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唤住了陈希。
陈希脑中一片空白，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麻木的转身回首，看清了站在她身后的清秀少女。
少女着一身浅碧色的长裙，妆容清丽，笑意温婉，是那种可以轻易引起他人保护欲的女孩。
陈希的瞳孔缩了缩，眸中划过冷意。
安灵芷被陈希冰冷的目光盯得一怔，无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她与陈希只见过寥寥数面，上次见面还是在品茗轩，那时她们也未发生什么不快，怎么突然之间陈希便对她充满了敌意？
“什么事！”陈希目光死死的盯着安灵芷，眼中有的不仅是敌意，更充斥着呼之欲出的厌恶。
安灵芷盈盈望她，抿抿了唇，无意中表露出的姿态便已很是楚楚可怜，可她这副模样落在陈希眼中，更只觉得作呕。
前世安灵芷便是以这般的模样魅惑容昭，动辄委屈含泪，做出一副柔弱无助，被人欺凌的模样。
偏生容昭那般的蠢货就喜欢这样做作的女人，竟给安灵芷那种身份的女人侧妃之尊。
区区一个破落户，竟有与她这个王妃平起平坐之势，直到现在忆起那些往事，她还是忍不住想扇安灵芷几巴掌。
“陈小姐，您怎么了？”安灵芷说话轻柔娇细，可怜无辜的模样很是惹人怜惜。
陈希平复呼吸，垂眸压下了眼中的怨怼。
不过前世这安灵芷也未落得什么好下场，谁让她得罪了睚眦必报的岑娇呢。
“有事便说。”
陈希的不耐与冷淡刺激到了安灵芷那脆弱的自尊。
她在侯府受岑娇白眼，如今便连一个陈希竟然也对她如此轻慢。
她们不就是欺她没有仰仗！
安灵芷眼中燃起了小小的火花，迟早有一日她要将这些人狠狠踩在脚下！
想到自己的目的，安灵芷将心头的怨憎压了下去，轻轻开了口，“陈小姐，你是来府中找王爷的吧。”
陈希未应声，安灵芷便自顾自的道：“娇娇年纪小，是以有时难免忘记男女大防，与王爷走得亲近了一些，陈小姐可别放在心上啊。”
陈希眸光动了动，心中不禁呵笑。
贱人果然是天生的，安灵芷小小年纪便已经学会了挑拨是非，只不过她这手段也太稚嫩了些。
“所以你是来替岑娇与我赔罪的吗？”
安灵芷歉然一笑，“我也知自己没这个资格替娇娇来与陈小姐赔罪，只我自小受夫人照顾，不愿看夫人伤神。
夫人对娇娇甚是严厉，娇娇年纪小，虽无那般心思，便毕竟男女有别，王爷又与陈小姐有婚约在身，传出去终是不好的，还请陈小姐不怪怪罪娇娇。”
陈希动了动嘴角。
她对容陌如此交心，可他还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她有自己的尊严和体面，容陌既然如此不留情面，她也不会再死缠烂打。
不过，这安灵芷既是不怀好意，她也不介意为岑娇添些烦闷。
这般想着，陈希扬了扬嘴角，淡淡道：“我与王爷的事情便不劳烦你操心了。”
安灵芷一愣，没想到陈希是这般态度。
陈希牵唇，幽幽道：“你若真担心岑娇，不妨替她去与清平郡主赔罪，听闻郡主脸伤未愈，想来心情不甚舒爽。”
陈希语落转身，只留安灵芷站在原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