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包厢里的这段话听的苏黎心里恹恹的。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一度遗忘的童年往事——
十二年前，当时年仅十四岁的薄晔无缘无故生了一场大病。
就在他居家养病期间，某天突然发疯，把他的弟弟和继母给打了，因而被他父亲关了起来。
当时大家还不知道薄晔为什么发疯，以为他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
后来消息放出来才知道。
原来是因为薄晔的母亲突然去世，薄晔太过悲痛，一时精神失常，才会这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父亲关禁闭的原因。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薄晔几乎都不和人说话交流。
整日里不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呆在他母亲生前爱去的小花园里，拒绝见人。
薄老爷子大抵是为了心爱的长孙身体着想。
怕他自闭抑郁，便起了心思，想着找些年龄小、无威胁性的玩伴去陪薄晔。
试图借此开解薄晔封闭自我的行为。
所以，当年那些东城的豪门子弟们，凡是年龄处在十岁到十六岁之间的孩童都被送去薄家给薄颂瞧了个遍。
然而挑来挑去，挑了半天，最后也就当时才十岁的苏黎一个人被选中留了下来。
苏黎自己已经不记得当时他是因为什么被留下来的。
他只知道自己被父母送来了薄家，然后就被留了下来，一呆就是两年。
这种奇怪的半寄居生活一直持续到他十二岁那年在小花园里看见薄晔打人那天。
那天，薄家来了客人，好像是要商议什么大事。
苏黎作为外人自然是不应该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的，所以，在客人到之前，他就去了庄园后面的小花园。
他去了没多久，一个大叔也来了花园。
对方大概是来抽烟过烟瘾的，手指夹着烟，看见苏黎时眯了眯眼，笑道：“这是谁家的小朋友，今天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出去玩？”
苏黎当时坐在花坛边，翘着小脚，一晃一晃的，乖巧回道：“我不能出去玩，我待会还要写作业。”
他每个周末下午都要陪薄晔写作业，虽然是各写各的，但是要一起写。
大叔听完，把烟掐了，向他走过来：“有什么能不能的，作业晚上写就是了，现在，大叔带你出去玩，我跟你说，这附近风景好着呢。”
十二岁的苏黎确实是小孩子心性，被禁锢久了，也很想出去玩。
但他还是有点警惕心的，他没有答应：“不用了，叔叔。”
那个叔叔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不放心？你看叔叔我长这样像坏人吗？没事的。”
说着，他就伸出胳膊，一把穿过苏黎腋下，把苏黎抱起来，提溜着往庄园后门走去：“走吧，叔叔带你出去兜风去！”
苏黎尚未反应过来，腿就悬在半空中晃荡，看着离后门越来越近，忍不住嚷道：“叔叔，你放我下来吧！我不想出去玩！”
苏黎四肢登时胡乱扑腾起来，试图挣脱对方。
就在这时，他突然从半空中“嘣”地掉到了地砖上。
一阵剧痛从落地处袭来，摧枯拉朽般让苏黎眼前一黑。
向来怕疼的苏黎，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大滴大滴往下掉。
而离他不远的地上，那个说要带他出去玩的叔叔则被薄晔掼在了地砖上。
少年薄晔的脸色阴郁黑沉，全然不似平日那般平静。
他拳头攥紧，一拳接一拳地揍下去，看起来十分骇人。
也确实骇人，场景分外暴力血腥。
苏黎那天直接被吓到哭晕过去，当晚就发烧被送回了苏家。
后来，苏黎身体好了以后，薄晔已经被薄家送出国，他也就再不用去薄家了。
而他对于这段记忆也几乎没什么印象。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后遗症，亦或者是受惊吓过度。
总之，落在苏黎记忆里关于薄晔最后的印象就是他打人的那一幕。
“薄晔这人那么可怕！要是当初知道他会发疯乱打人，我才不会去陪他呢！”想到这里，苏黎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
薄晔离开洗手间，走近桃花坞包厢时，正巧看见苏黎离去的纤瘦背影在楼梯口一晃而过。
薄晔脚步微顿，看着楼梯口，沉默两秒，迈步跟了过去。
他落在苏黎身后，目光沉沉、步调缓慢地走了一段路。
一如这些年他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在苏黎看不见的角落，默默注视着他，安静的好像一个影子。
走到楼梯口转角时，苏黎突然停下来，像是脚崴了。
薄晔下意识往前快走几步，抬手就要去扶苏黎。
只是，还没等他碰到人，就先听见了苏黎的喃喃自语。
像平滑的镜面受到了无声的击打，一瞬间悄然裂开。
苍白的指尖悬在半空中，与苏黎的衣领仅隔着半厘米的空隙，再无寸进。
薄晔脚步停住，立在那，看着苏黎重新稳住身形后那近在咫尺的背影，眼神刹那间阴沉黯淡下去。
灯光下，墙壁上，他的影子似乎左右飘摇了一下，竟露出一缕与他极不相符的单薄。
苏黎还是如当年那般，如此怕他。
***
因为在包厢门外听了这么一通与自己有关的八卦，苏黎心里觉得很是无趣。
他也不想继续在碧水阁呆，便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然后出去等唐晨。
或者，准确的说，是把刚刚勾起来的那些对薄晔的恐惧感清洗掉。
苏黎低头给唐晨又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到，然后便进了洗手间。
然而，不巧得是，他刚走进去，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陌生人。
那个被撞的陌生人喝醉了，估计才趴着吐完，走路还不太稳。
摇摇晃晃地被苏黎撞了一下，便歪倒在墙边。
要不是倚着墙就摔地上去了。
苏黎自己经这么一下也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被撞击的钝痛感后知后觉地从肩膀处蔓延开。
霎时，苏黎鼻头一酸，眼睛也跟着一红，忍不住想哭。
肩膀可疼了。
今天我可太惨了。
苏黎用手捂着肩膀，心想。
但是，不管怎么委屈，这会他都不应该哭。
毕竟是他把人撞了，是他的错。
于是，苏黎红着眼抬头，准备给人道歉。
然而，抬起头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对方扶着墙，竟然先一步朝他瞪过来，那人的目光原本带着凶狠，但在对上苏黎的脸后，又消了下去。
继而，脸上露出一丝笑来，醉醺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苏黎看。
苏黎原本要道歉的话，因此悉数咽了回去。
还道个锤子的歉呀！
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苏黎的心情就变得很糟糕，非常糟糕。
从昨晚到现在，他其实一直憋着一口气呢——
莫名其妙就得知自己要和薄晔结婚这种噩耗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挡箭牌，居然还不是个好人！
他这会正心气不顺呢，居然又遇到猥琐男！！
苏黎觉得自己实在是忍不了了！！
苏黎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地像岩浆喷发一般冒了出来，他猛吸了下鼻子，好看的眉头一拧，凶巴巴道：“你看什么看！”
苏黎的一张俏脸生起气来，眼中盈水，眼尾泛红。
看着倒是更俏了。
那人发呆似的望着苏黎，突然，他腾出一只手，往苏黎的脸上伸来。
大抵是想仗着酒意占苏黎便宜。
这人眼神朦胧，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话调戏苏黎：“别走，让我摸摸你——哎哟......疼疼疼！！！”
调戏的话眨眼间变成了讨饶。
醉鬼手刚伸出去，苏黎尚还没有做什么动作。
刹那间，有一只胳膊从他身后伸出来，阻止了醉鬼。
那只手白皙修长，非常有力，一把将醉鬼的手腕捏住，猛地向上一提。
于此同时，这人敞开大衣向旁侧轻轻一卷，趁着苏黎愣神的功夫，将苏黎整个的裹住，搂进怀里。
戴着银白戒指的手掌，顺势在苏黎后颈处轻轻一按。
苏黎什么都没看清，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就莫名被人圈进了怀里。
一股浓郁好闻的男人气息从抱着他的男人身上围绕过来。
那气息细细密密地包裹住了他。
仿佛置身于雨后竹林间，满腔清新，沁入心脾。
啊！是他喜欢的味道！
一时间，苏黎竟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胳膊疼。
薄晔搂着晕乎乎的苏黎，眼神轻扫了一眼醉鬼。
手指微一用力。
“咯吱”一声。
醉鬼那只刚刚想拉苏黎的手，被薄晔这么捏了一下，手腕像是断了，整个手掌垂了下来。
顿时，醉鬼嘴里冒出一串堪比杀猪的惨叫声，他额头冒汗，疼得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醉意瞬间消退。
他待要出口大骂，还未开口，外面听到声音进来找他的人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那人对着薄晔不断点头：“对不起，对不起，他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不是故意冒犯您！您大人大量，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这人一边说一边拖着醉鬼跑路。
醉鬼被他拖回包厢，一边托着手叫疼，一边骂道：“嘶！我的手！我的手断了！艹他妈的，我非要让这个臭小子断手断脚看看！”
朋友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你清醒点吧！还让他断手断脚！你知道他是谁吗！就在这胡喊乱叫。”
“管他妈是哪根葱……”醉鬼骂骂咧咧：“老子这么多年，除了黎霄，我怕过谁！”
“他可是薄晔！比你说的那个黎霄还可怕！”朋友继续拍他。
“......嗝！”醉鬼被拍的打了个酒嗝，像是想起什么，脸色突然微变：“他是薄晔？？那......刚刚他怀里那个......是谁？”
“苏家那位小少爷吧。”朋友毫不迟疑地说。
醉鬼登时愣住了。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一度遗忘的童年往事——
十二年前，当时年仅十四岁的薄晔无缘无故生了一场大病。
就在他居家养病期间，某天突然发疯，把他的弟弟和继母给打了，因而被他父亲关了起来。
当时大家还不知道薄晔为什么发疯，以为他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
后来消息放出来才知道。
原来是因为薄晔的母亲突然去世，薄晔太过悲痛，一时精神失常，才会这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他父亲关禁闭的原因。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薄晔几乎都不和人说话交流。
整日里不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呆在他母亲生前爱去的小花园里，拒绝见人。
薄老爷子大抵是为了心爱的长孙身体着想。
怕他自闭抑郁，便起了心思，想着找些年龄小、无威胁性的玩伴去陪薄晔。
试图借此开解薄晔封闭自我的行为。
所以，当年那些东城的豪门子弟们，凡是年龄处在十岁到十六岁之间的孩童都被送去薄家给薄颂瞧了个遍。
然而挑来挑去，挑了半天，最后也就当时才十岁的苏黎一个人被选中留了下来。
苏黎自己已经不记得当时他是因为什么被留下来的。
他只知道自己被父母送来了薄家，然后就被留了下来，一呆就是两年。
这种奇怪的半寄居生活一直持续到他十二岁那年在小花园里看见薄晔打人那天。
那天，薄家来了客人，好像是要商议什么大事。
苏黎作为外人自然是不应该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的，所以，在客人到之前，他就去了庄园后面的小花园。
他去了没多久，一个大叔也来了花园。
对方大概是来抽烟过烟瘾的，手指夹着烟，看见苏黎时眯了眯眼，笑道：“这是谁家的小朋友，今天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出去玩？”
苏黎当时坐在花坛边，翘着小脚，一晃一晃的，乖巧回道：“我不能出去玩，我待会还要写作业。”
他每个周末下午都要陪薄晔写作业，虽然是各写各的，但是要一起写。
大叔听完，把烟掐了，向他走过来：“有什么能不能的，作业晚上写就是了，现在，大叔带你出去玩，我跟你说，这附近风景好着呢。”
十二岁的苏黎确实是小孩子心性，被禁锢久了，也很想出去玩。
但他还是有点警惕心的，他没有答应：“不用了，叔叔。”
那个叔叔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不放心？你看叔叔我长这样像坏人吗？没事的。”
说着，他就伸出胳膊，一把穿过苏黎腋下，把苏黎抱起来，提溜着往庄园后门走去：“走吧，叔叔带你出去兜风去！”
苏黎尚未反应过来，腿就悬在半空中晃荡，看着离后门越来越近，忍不住嚷道：“叔叔，你放我下来吧！我不想出去玩！”
苏黎四肢登时胡乱扑腾起来，试图挣脱对方。
就在这时，他突然从半空中“嘣”地掉到了地砖上。
一阵剧痛从落地处袭来，摧枯拉朽般让苏黎眼前一黑。
向来怕疼的苏黎，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大滴大滴往下掉。
而离他不远的地上，那个说要带他出去玩的叔叔则被薄晔掼在了地砖上。
少年薄晔的脸色阴郁黑沉，全然不似平日那般平静。
他拳头攥紧，一拳接一拳地揍下去，看起来十分骇人。
也确实骇人，场景分外暴力血腥。
苏黎那天直接被吓到哭晕过去，当晚就发烧被送回了苏家。
后来，苏黎身体好了以后，薄晔已经被薄家送出国，他也就再不用去薄家了。
而他对于这段记忆也几乎没什么印象。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后遗症，亦或者是受惊吓过度。
总之，落在苏黎记忆里关于薄晔最后的印象就是他打人的那一幕。
“薄晔这人那么可怕！要是当初知道他会发疯乱打人，我才不会去陪他呢！”想到这里，苏黎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
薄晔离开洗手间，走近桃花坞包厢时，正巧看见苏黎离去的纤瘦背影在楼梯口一晃而过。
薄晔脚步微顿，看着楼梯口，沉默两秒，迈步跟了过去。
他落在苏黎身后，目光沉沉、步调缓慢地走了一段路。
一如这些年他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在苏黎看不见的角落，默默注视着他，安静的好像一个影子。
走到楼梯口转角时，苏黎突然停下来，像是脚崴了。
薄晔下意识往前快走几步，抬手就要去扶苏黎。
只是，还没等他碰到人，就先听见了苏黎的喃喃自语。
像平滑的镜面受到了无声的击打，一瞬间悄然裂开。
苍白的指尖悬在半空中，与苏黎的衣领仅隔着半厘米的空隙，再无寸进。
薄晔脚步停住，立在那，看着苏黎重新稳住身形后那近在咫尺的背影，眼神刹那间阴沉黯淡下去。
灯光下，墙壁上，他的影子似乎左右飘摇了一下，竟露出一缕与他极不相符的单薄。
苏黎还是如当年那般，如此怕他。
***
因为在包厢门外听了这么一通与自己有关的八卦，苏黎心里觉得很是无趣。
他也不想继续在碧水阁呆，便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然后出去等唐晨。
或者，准确的说，是把刚刚勾起来的那些对薄晔的恐惧感清洗掉。
苏黎低头给唐晨又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到，然后便进了洗手间。
然而，不巧得是，他刚走进去，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陌生人。
那个被撞的陌生人喝醉了，估计才趴着吐完，走路还不太稳。
摇摇晃晃地被苏黎撞了一下，便歪倒在墙边。
要不是倚着墙就摔地上去了。
苏黎自己经这么一下也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被撞击的钝痛感后知后觉地从肩膀处蔓延开。
霎时，苏黎鼻头一酸，眼睛也跟着一红，忍不住想哭。
肩膀可疼了。
今天我可太惨了。
苏黎用手捂着肩膀，心想。
但是，不管怎么委屈，这会他都不应该哭。
毕竟是他把人撞了，是他的错。
于是，苏黎红着眼抬头，准备给人道歉。
然而，抬起头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对方扶着墙，竟然先一步朝他瞪过来，那人的目光原本带着凶狠，但在对上苏黎的脸后，又消了下去。
继而，脸上露出一丝笑来，醉醺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苏黎看。
苏黎原本要道歉的话，因此悉数咽了回去。
还道个锤子的歉呀！
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苏黎的心情就变得很糟糕，非常糟糕。
从昨晚到现在，他其实一直憋着一口气呢——
莫名其妙就得知自己要和薄晔结婚这种噩耗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挡箭牌，居然还不是个好人！
他这会正心气不顺呢，居然又遇到猥琐男！！
苏黎觉得自己实在是忍不了了！！
苏黎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地像岩浆喷发一般冒了出来，他猛吸了下鼻子，好看的眉头一拧，凶巴巴道：“你看什么看！”
苏黎的一张俏脸生起气来，眼中盈水，眼尾泛红。
看着倒是更俏了。
那人发呆似的望着苏黎，突然，他腾出一只手，往苏黎的脸上伸来。
大抵是想仗着酒意占苏黎便宜。
这人眼神朦胧，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话调戏苏黎：“别走，让我摸摸你——哎哟......疼疼疼！！！”
调戏的话眨眼间变成了讨饶。
醉鬼手刚伸出去，苏黎尚还没有做什么动作。
刹那间，有一只胳膊从他身后伸出来，阻止了醉鬼。
那只手白皙修长，非常有力，一把将醉鬼的手腕捏住，猛地向上一提。
于此同时，这人敞开大衣向旁侧轻轻一卷，趁着苏黎愣神的功夫，将苏黎整个的裹住，搂进怀里。
戴着银白戒指的手掌，顺势在苏黎后颈处轻轻一按。
苏黎什么都没看清，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就莫名被人圈进了怀里。
一股浓郁好闻的男人气息从抱着他的男人身上围绕过来。
那气息细细密密地包裹住了他。
仿佛置身于雨后竹林间，满腔清新，沁入心脾。
啊！是他喜欢的味道！
一时间，苏黎竟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胳膊疼。
薄晔搂着晕乎乎的苏黎，眼神轻扫了一眼醉鬼。
手指微一用力。
“咯吱”一声。
醉鬼那只刚刚想拉苏黎的手，被薄晔这么捏了一下，手腕像是断了，整个手掌垂了下来。
顿时，醉鬼嘴里冒出一串堪比杀猪的惨叫声，他额头冒汗，疼得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醉意瞬间消退。
他待要出口大骂，还未开口，外面听到声音进来找他的人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那人对着薄晔不断点头：“对不起，对不起，他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不是故意冒犯您！您大人大量，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这人一边说一边拖着醉鬼跑路。
醉鬼被他拖回包厢，一边托着手叫疼，一边骂道：“嘶！我的手！我的手断了！艹他妈的，我非要让这个臭小子断手断脚看看！”
朋友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你清醒点吧！还让他断手断脚！你知道他是谁吗！就在这胡喊乱叫。”
“管他妈是哪根葱……”醉鬼骂骂咧咧：“老子这么多年，除了黎霄，我怕过谁！”
“他可是薄晔！比你说的那个黎霄还可怕！”朋友继续拍他。
“......嗝！”醉鬼被拍的打了个酒嗝，像是想起什么，脸色突然微变：“他是薄晔？？那......刚刚他怀里那个......是谁？”
“苏家那位小少爷吧。”朋友毫不迟疑地说。
醉鬼登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