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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安娜想过很多种死\法。
在哥谭，出去购个物被黑帮的炮火炸\死，乘个轮船被小丑作为人质玩人性实验，去银行存个钱被邪\教喷毒雾......都在她预料之中。
在被急冻人拽着回到住所时，安娜望着地下室放置的巨大玻璃器皿，开始在脑海里给遗书打草稿。
首先，她想给自己买一块风水宝地，郊区的公墓就不错，空气新鲜污染较少，当然重点是，估计她也只能支付得起郊区的墓土。
其次，请把那个坑队友系统和她一起埋了。妈的，加载失败，更新慢，还经常掉线，要它何用？！
下一秒，安娜手里被塞进一杯茶，用漂亮的白瓷茶杯盛着。
她低头看了看热气腾腾的茶水，面露怀疑地看向维克多。对方端起茶壶给自己也泡了一杯，一言不发地坐在她对面。
开座谈会呢。
“Lipton红茶。”对方不温不热地开口解释。
几秒钟后他忽然想到什么，发出一声轻笑：“没有毒，放心。”
“我不会杀\你。”
“那为什么带我来这儿？”既然已经安全撤出了GCPD的射伤范围，还需要自己做人质吗，“专门请我来喝茶？”
维克多不轻不重地把茶托搁到木桌上，茶色的眼睛直直望向她。
“请你帮忙。”
安娜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
帮忙做你实验的小白鼠？
维克多站起身子，绕着地下室手术台一样的躺椅踱来踱去，那里躺着他还在昏睡中的妻子诺拉，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他的面容明显有些不同以往的紧张和焦躁。
“我的妻子，她得了一种罕见的绝症，医生也无能为力，他们说现在的医疗条件，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样的绝症。”维克多拿起一罐透明的玻璃瓶，眉眼间罕见地变得温柔起来，安娜认出那是用来冰冻他们的武器能量。
“所以我研究出这样的冰冻材料，希望能维持诺拉现在的身体状况，冰冻她直到人类医疗水平能够医治她的时候，再解冻她。”
“可是那个时候，你可能已经老得抬不起眼皮，或者长眠在哥谭哪个公墓了。”安娜说。
维克多轻轻叹了口气：“是啊。”
“可是只要她能活下去就好了，我自己，我不在乎。”
安娜放下还有余温的茶杯：“所以你为了她，才那样丧心病狂地拿活人做实验？”
“是......”
“但诺拉知道了，”安娜直直地望向他，“她知道这件事后，看上去比患病还要痛苦。”
面容削瘦的男人默默无言，垂头站在培养皿的玻璃前。那里映照出他的身影，安娜抬头，从那抹灰色的倒影里看到孤独。
“所以你要我帮什么忙？”她猜到了一些大概。
“在我冰冻她前，安抚她的情绪，让她能内心平静地睡过去，”维克多声音低哑地开口，“房子门口布满了冰棱炸弹造成的阻碍，外面的武装人员进不来，事情完成后，我会跟着你去GCPD自首。”
亚麻金的女人醒来时，天光已经拂晓了。
靠着墙浅眠过去的安娜睁开眼，发现诺拉颤动了下睫毛，胸腔起伏波动大了起来。
“诺拉！”趴在躺椅边的男人猛地惊醒，冲过去检查他的妻子。
安娜以为诺拉会歇斯底里，会用愤恨地目光仇视急冻人。
但对方没有。
她目光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丈夫，因为昏迷太久，有些虚弱地开口：“维克多，你成功了。”
“是的，我成功了，诺拉。”
你会活下去。
安娜看着急冻人装上能量源，把冰冷的武器抬起来，目光温柔又不舍地望着自己的妻子。
冰蓝色的冷雾开始裹住她，在昏暗的地下室流溢出炫目的白光，冰块开始蔓延上诺拉的腿，攀上腰际，而后完全覆盖住她的脸。
这对伴侣在这个世纪最后的告白，也同样封存在冰雕里。
一切完成后，维克多久久伫立在那儿，注视着培养皿里的女人，玻璃里充满了冰雾，根本看不清什么，但他还是那样呆呆地站着。
半晌后，他转过身，想要打开地下室角落里的柜子，把身上穿着的装置放进去锁住。
安娜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一个什么玻璃瓶滚落出来，在地上炸开。
“快躲开！”维克多面容一变，朝她喊道。
冰雾从玻璃破碎的地方向外蔓延，快速地攀上他的一只脚，让他不能动弹。
只是安娜并没有在维克多脸上发现痛苦的神情，高瘦的男人反而有些释然，低下头慢慢看着冰晶爬上自己的小腿。
流淌在地上的冰雾开始朝安娜爬来，她快速后退了两步，跳上地下室门口的楼梯间。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在阿卡姆，我能找到你是因为有人帮助我，”冒着寒气的冰已经侵入他的大腿肌肉，“我把成功的能量型号给他作为交换，所以现在的哥谭，已经不止我拥有冰冻武器。”
维克多的语速很快：“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或许你认识，因为他在监控器里同我对话时，能叫出你的名字。”
安娜的脚又往上抬了一个台阶。
冰层蔓延上来了。
冰开始在皮肤表面凝结出厚厚一层冰栅，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倚着墙，目光里没有一丝畏惧，似乎比任何时候都神态轻松。
“这是一瓶失败品，伤害不可逆。”他低头看着爬上腰际的冰雾，声音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
冰开始浸没细胞，把冰棱扎进他的胸膛，安娜意识到他的前胸已经无法扩张，出现窒息的现象。
“快走吧，”维克多望着她，无法发声的嘴只能向她比口型，眼里竟然充满笑意，比任何时候看到他都温暖，“这种结局对我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他转过头，把最后的视线投给自己的妻子。
地下室陷入死寂。
安娜走上楼梯，推开门离开地下室。
天刚好亮了。
*
GCPD蜂拥而入，只看到地下室死寂的寒冷，Lee安全地从融化的冰雕里醒来。事情看起来是结束了，他们得到了一笔还不错的赏金，安娜的校园文件也盖上了GCPD的戳戳。
“很你共事很愉快，安娜，希望以后也能在GCPD的任职名单中看到你。”戈登把文件递给她时说。
安娜取下胸前的身份吊牌，告别鉴证科，回到了学校。
十二月马上就到了，道路两旁干枯的枝桠上凝聚着薄霜，安德里养在院子里的玛格丽特也不见了。
宅子里的炉火一天比一天温暖，街道对面的邻居开始为圣诞节做准备，布鲁斯站在窗户边观察了一会，说他们把斑驳的外墙重新刷了一遍。
肯充当免费劳动力，不知道在多少个超市的节前打折活动里搬运购物食品了 。
好像除了手机里多出的几个联系人，走在街道上，感觉什么都没变。
安娜坐在报告厅里，白板前的教授放到地四十七张幻灯片，滔滔不绝地讲着课，她放下记着笔记的笔，低头安静地注视着指尖。
这段时间，她就经常这样走神。
指腹的皮肤平滑如初，仿佛从来没有被冰棱冻裂割破过。
维克多削瘦又棱角分明的脸又出现在脑海里。
那双茶色的眼睛，在看向她妻子时，总是如此的平静又温柔。
安娜有些失神。
显然，他算不上一个好人，甚至是哥谭罪大恶极的罪犯，但不置可否，他是一个好丈夫。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了爱，做到那种地步吗？
课堂的铃声响起，隔着几堵墙传到报告厅，有些零碎。安娜站起身子准备离开，脚边突然掉落了一个棕色的小熊。
那是课堂上旁边的人落下的。
听这个教授讲课的学生很多，大部分都是高年级，安娜从来没有见过他，只是感觉他听得专注且认真，基本上不会把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
浑身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或许，也是扰我者死的气质，安娜耸耸肩。
至少还回去吧，她动作迅速地把笔记本和树塞进挎包，抓起地上的小熊，朝走到门口的青年跑去。
“等等，你的东西掉了！”
单肩背包的男孩瘦瘦的，比自己高了半英尺。
对方无声无息地转身，安娜被他突然的反应整得一愣，组织好的语言在慌乱中嚼碎，吞进喉咙里。
“谢谢。”
青年看上去比她大很多，面色很白，比普通的白皙又多了点青色。见她递过东西，对方大方地伸手接过，嘴角含蓄且礼貌地微微勾了勾。
“这是我妹妹米莎的，”看出安娜有些惊讶，他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解释道，“我叫汉尼拔.莱克特。”
安娜：......
呆滞.jpg
泻药，自己刚好看过汉尼拔。
尽管是读大学的医学生汉尼拔.莱克特......
那也是汉尼拔！
“我叫安娜.贝尔，很高兴认识你，那我就、我就.....”安娜有些结结巴巴，“那我就先走了，回见。”
“再次感谢，贝尔小姐。”
嘶，混了个脸熟，至少也是好的，安娜这样安慰自己，仓促离开。
坐公交回奈何岛的安娜微微眯着眼，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
公交车上没什么人，老态龙钟的老人坐在她前排的座椅上，垂着头打瞌睡，头顶一抹稀疏的白发随着颠簸晃动，时不时露出橙色公交椅高高的椅背。
离开市区，平稳地驶向架桥时，久违的夕阳跳跃出高楼大厦，在远方的云端浮沉。
安娜直视着西边，碎金一样的温暖日光像海浪一样涌进车窗，淹没她浅灰色的眼睛，把一圈圈深邃的瞳纹勾勒得更清晰。
公交快速抛下道路，看着不停闪过的风景，安娜知道，自己又在走神了。
每个学校都有一些怪咖，不是吗，但是哥谭的学校，这类人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她想起自己刚刚去储物柜放课本的场景。
面容俊朗、穿着军绿色薄夹克的男孩猛地一记勾拳，打碎了面前白人男孩的牙。
韦恩.麦卡洛，这人真是开学第一天就出了名。
闪烁青色发泽的黑发少年喜欢以暴制暴，连学校里一向喜欢以打架解决问题的学生，也不知道被他摁着揍过多少次了。
当然，他们也安分了许多。至少安娜没怎么再听过他们在橄榄球队惹事，或者在聚会上疯狂给女孩灌酒的事了。
对此，安娜表示：干得漂亮。
简直酷呆了。
如果韦恩.麦卡洛和布鲁斯.怀特结合起来，变成一个布鲁斯.韦恩，那就再好不过了。
省得自己一直等待这个亿万富翁的消息。
安娜穿过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前院，转开房门的钥匙，走进宅子时，发现了一些变化。
客厅的扶手椅上，出现了一个印象中从没见过的洋娃娃。
安娜的目光略过钢琴键盘，毫无防备地看到它时，几乎被吓了一跳。
它的大概有2英尺，穿着看不出细致花纹的娃娃洋裙，木偶师大概是想凸显木偶的可爱，便把它嘴角拉大，设计成微笑。
娃娃左右两边的脸颊高高凸起，并且涂上了红色的颜料，睁圆的双眼，漆驳的质感，嘴角的木偶线。
客厅从上往下映射的白光照在它脸上，在娃娃的眼窝和脖颈造成漆黑的阴影，这个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了。
安娜迟疑了几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这是谁？”问完她就后悔了，这是个蠢问题。
“我也不知道。”客厅里只有肯一个人坐着，他合上笔记本，从沙发上抬起头，眸子清澈。
“我听到门口有敲门声，打开门，只看到这个娃娃孤零零摆在门边。”他解释道。
“然后你就把它抱回来了？”
“我没管它，但是敲门声响了几次，我把它抱进来放到扶手椅后，门口就没有再出现声音了，”肯摸了摸鼻子，“不过它可真可爱，不是吗？”
他眼睛单纯地望向她。
安娜：........
不要乱捡哥谭的东西啊喂！
安娜想过很多种死\法。
在哥谭，出去购个物被黑帮的炮火炸\死，乘个轮船被小丑作为人质玩人性实验，去银行存个钱被邪\教喷毒雾......都在她预料之中。
在被急冻人拽着回到住所时，安娜望着地下室放置的巨大玻璃器皿，开始在脑海里给遗书打草稿。
首先，她想给自己买一块风水宝地，郊区的公墓就不错，空气新鲜污染较少，当然重点是，估计她也只能支付得起郊区的墓土。
其次，请把那个坑队友系统和她一起埋了。妈的，加载失败，更新慢，还经常掉线，要它何用？！
下一秒，安娜手里被塞进一杯茶，用漂亮的白瓷茶杯盛着。
她低头看了看热气腾腾的茶水，面露怀疑地看向维克多。对方端起茶壶给自己也泡了一杯，一言不发地坐在她对面。
开座谈会呢。
“Lipton红茶。”对方不温不热地开口解释。
几秒钟后他忽然想到什么，发出一声轻笑：“没有毒，放心。”
“我不会杀\你。”
“那为什么带我来这儿？”既然已经安全撤出了GCPD的射伤范围，还需要自己做人质吗，“专门请我来喝茶？”
维克多不轻不重地把茶托搁到木桌上，茶色的眼睛直直望向她。
“请你帮忙。”
安娜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
帮忙做你实验的小白鼠？
维克多站起身子，绕着地下室手术台一样的躺椅踱来踱去，那里躺着他还在昏睡中的妻子诺拉，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他的面容明显有些不同以往的紧张和焦躁。
“我的妻子，她得了一种罕见的绝症，医生也无能为力，他们说现在的医疗条件，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样的绝症。”维克多拿起一罐透明的玻璃瓶，眉眼间罕见地变得温柔起来，安娜认出那是用来冰冻他们的武器能量。
“所以我研究出这样的冰冻材料，希望能维持诺拉现在的身体状况，冰冻她直到人类医疗水平能够医治她的时候，再解冻她。”
“可是那个时候，你可能已经老得抬不起眼皮，或者长眠在哥谭哪个公墓了。”安娜说。
维克多轻轻叹了口气：“是啊。”
“可是只要她能活下去就好了，我自己，我不在乎。”
安娜放下还有余温的茶杯：“所以你为了她，才那样丧心病狂地拿活人做实验？”
“是......”
“但诺拉知道了，”安娜直直地望向他，“她知道这件事后，看上去比患病还要痛苦。”
面容削瘦的男人默默无言，垂头站在培养皿的玻璃前。那里映照出他的身影，安娜抬头，从那抹灰色的倒影里看到孤独。
“所以你要我帮什么忙？”她猜到了一些大概。
“在我冰冻她前，安抚她的情绪，让她能内心平静地睡过去，”维克多声音低哑地开口，“房子门口布满了冰棱炸弹造成的阻碍，外面的武装人员进不来，事情完成后，我会跟着你去GCPD自首。”
亚麻金的女人醒来时，天光已经拂晓了。
靠着墙浅眠过去的安娜睁开眼，发现诺拉颤动了下睫毛，胸腔起伏波动大了起来。
“诺拉！”趴在躺椅边的男人猛地惊醒，冲过去检查他的妻子。
安娜以为诺拉会歇斯底里，会用愤恨地目光仇视急冻人。
但对方没有。
她目光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丈夫，因为昏迷太久，有些虚弱地开口：“维克多，你成功了。”
“是的，我成功了，诺拉。”
你会活下去。
安娜看着急冻人装上能量源，把冰冷的武器抬起来，目光温柔又不舍地望着自己的妻子。
冰蓝色的冷雾开始裹住她，在昏暗的地下室流溢出炫目的白光，冰块开始蔓延上诺拉的腿，攀上腰际，而后完全覆盖住她的脸。
这对伴侣在这个世纪最后的告白，也同样封存在冰雕里。
一切完成后，维克多久久伫立在那儿，注视着培养皿里的女人，玻璃里充满了冰雾，根本看不清什么，但他还是那样呆呆地站着。
半晌后，他转过身，想要打开地下室角落里的柜子，把身上穿着的装置放进去锁住。
安娜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一个什么玻璃瓶滚落出来，在地上炸开。
“快躲开！”维克多面容一变，朝她喊道。
冰雾从玻璃破碎的地方向外蔓延，快速地攀上他的一只脚，让他不能动弹。
只是安娜并没有在维克多脸上发现痛苦的神情，高瘦的男人反而有些释然，低下头慢慢看着冰晶爬上自己的小腿。
流淌在地上的冰雾开始朝安娜爬来，她快速后退了两步，跳上地下室门口的楼梯间。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在阿卡姆，我能找到你是因为有人帮助我，”冒着寒气的冰已经侵入他的大腿肌肉，“我把成功的能量型号给他作为交换，所以现在的哥谭，已经不止我拥有冰冻武器。”
维克多的语速很快：“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或许你认识，因为他在监控器里同我对话时，能叫出你的名字。”
安娜的脚又往上抬了一个台阶。
冰层蔓延上来了。
冰开始在皮肤表面凝结出厚厚一层冰栅，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倚着墙，目光里没有一丝畏惧，似乎比任何时候都神态轻松。
“这是一瓶失败品，伤害不可逆。”他低头看着爬上腰际的冰雾，声音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
冰开始浸没细胞，把冰棱扎进他的胸膛，安娜意识到他的前胸已经无法扩张，出现窒息的现象。
“快走吧，”维克多望着她，无法发声的嘴只能向她比口型，眼里竟然充满笑意，比任何时候看到他都温暖，“这种结局对我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他转过头，把最后的视线投给自己的妻子。
地下室陷入死寂。
安娜走上楼梯，推开门离开地下室。
天刚好亮了。
*
GCPD蜂拥而入，只看到地下室死寂的寒冷，Lee安全地从融化的冰雕里醒来。事情看起来是结束了，他们得到了一笔还不错的赏金，安娜的校园文件也盖上了GCPD的戳戳。
“很你共事很愉快，安娜，希望以后也能在GCPD的任职名单中看到你。”戈登把文件递给她时说。
安娜取下胸前的身份吊牌，告别鉴证科，回到了学校。
十二月马上就到了，道路两旁干枯的枝桠上凝聚着薄霜，安德里养在院子里的玛格丽特也不见了。
宅子里的炉火一天比一天温暖，街道对面的邻居开始为圣诞节做准备，布鲁斯站在窗户边观察了一会，说他们把斑驳的外墙重新刷了一遍。
肯充当免费劳动力，不知道在多少个超市的节前打折活动里搬运购物食品了 。
好像除了手机里多出的几个联系人，走在街道上，感觉什么都没变。
安娜坐在报告厅里，白板前的教授放到地四十七张幻灯片，滔滔不绝地讲着课，她放下记着笔记的笔，低头安静地注视着指尖。
这段时间，她就经常这样走神。
指腹的皮肤平滑如初，仿佛从来没有被冰棱冻裂割破过。
维克多削瘦又棱角分明的脸又出现在脑海里。
那双茶色的眼睛，在看向她妻子时，总是如此的平静又温柔。
安娜有些失神。
显然，他算不上一个好人，甚至是哥谭罪大恶极的罪犯，但不置可否，他是一个好丈夫。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了爱，做到那种地步吗？
课堂的铃声响起，隔着几堵墙传到报告厅，有些零碎。安娜站起身子准备离开，脚边突然掉落了一个棕色的小熊。
那是课堂上旁边的人落下的。
听这个教授讲课的学生很多，大部分都是高年级，安娜从来没有见过他，只是感觉他听得专注且认真，基本上不会把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
浑身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或许，也是扰我者死的气质，安娜耸耸肩。
至少还回去吧，她动作迅速地把笔记本和树塞进挎包，抓起地上的小熊，朝走到门口的青年跑去。
“等等，你的东西掉了！”
单肩背包的男孩瘦瘦的，比自己高了半英尺。
对方无声无息地转身，安娜被他突然的反应整得一愣，组织好的语言在慌乱中嚼碎，吞进喉咙里。
“谢谢。”
青年看上去比她大很多，面色很白，比普通的白皙又多了点青色。见她递过东西，对方大方地伸手接过，嘴角含蓄且礼貌地微微勾了勾。
“这是我妹妹米莎的，”看出安娜有些惊讶，他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解释道，“我叫汉尼拔.莱克特。”
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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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药，自己刚好看过汉尼拔。
尽管是读大学的医学生汉尼拔.莱克特......
那也是汉尼拔！
“我叫安娜.贝尔，很高兴认识你，那我就、我就.....”安娜有些结结巴巴，“那我就先走了，回见。”
“再次感谢，贝尔小姐。”
嘶，混了个脸熟，至少也是好的，安娜这样安慰自己，仓促离开。
坐公交回奈何岛的安娜微微眯着眼，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
公交车上没什么人，老态龙钟的老人坐在她前排的座椅上，垂着头打瞌睡，头顶一抹稀疏的白发随着颠簸晃动，时不时露出橙色公交椅高高的椅背。
离开市区，平稳地驶向架桥时，久违的夕阳跳跃出高楼大厦，在远方的云端浮沉。
安娜直视着西边，碎金一样的温暖日光像海浪一样涌进车窗，淹没她浅灰色的眼睛，把一圈圈深邃的瞳纹勾勒得更清晰。
公交快速抛下道路，看着不停闪过的风景，安娜知道，自己又在走神了。
每个学校都有一些怪咖，不是吗，但是哥谭的学校，这类人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她想起自己刚刚去储物柜放课本的场景。
面容俊朗、穿着军绿色薄夹克的男孩猛地一记勾拳，打碎了面前白人男孩的牙。
韦恩.麦卡洛，这人真是开学第一天就出了名。
闪烁青色发泽的黑发少年喜欢以暴制暴，连学校里一向喜欢以打架解决问题的学生，也不知道被他摁着揍过多少次了。
当然，他们也安分了许多。至少安娜没怎么再听过他们在橄榄球队惹事，或者在聚会上疯狂给女孩灌酒的事了。
对此，安娜表示：干得漂亮。
简直酷呆了。
如果韦恩.麦卡洛和布鲁斯.怀特结合起来，变成一个布鲁斯.韦恩，那就再好不过了。
省得自己一直等待这个亿万富翁的消息。
安娜穿过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前院，转开房门的钥匙，走进宅子时，发现了一些变化。
客厅的扶手椅上，出现了一个印象中从没见过的洋娃娃。
安娜的目光略过钢琴键盘，毫无防备地看到它时，几乎被吓了一跳。
它的大概有2英尺，穿着看不出细致花纹的娃娃洋裙，木偶师大概是想凸显木偶的可爱，便把它嘴角拉大，设计成微笑。
娃娃左右两边的脸颊高高凸起，并且涂上了红色的颜料，睁圆的双眼，漆驳的质感，嘴角的木偶线。
客厅从上往下映射的白光照在它脸上，在娃娃的眼窝和脖颈造成漆黑的阴影，这个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了。
安娜迟疑了几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这是谁？”问完她就后悔了，这是个蠢问题。
“我也不知道。”客厅里只有肯一个人坐着，他合上笔记本，从沙发上抬起头，眸子清澈。
“我听到门口有敲门声，打开门，只看到这个娃娃孤零零摆在门边。”他解释道。
“然后你就把它抱回来了？”
“我没管它，但是敲门声响了几次，我把它抱进来放到扶手椅后，门口就没有再出现声音了，”肯摸了摸鼻子，“不过它可真可爱，不是吗？”
他眼睛单纯地望向她。
安娜：........
不要乱捡哥谭的东西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