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布鲁斯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右手，转身低下头，与站在台阶下的安娜目光对视。
“什么选C？”
城市的路灯设定在接近清晨时自动熄灭，他说完这句话时，原本落在眼里的白炽灯光，随着房前路灯的关闭恰好消失。
没了光，那双眸子呈现出一种颜色极深的钴蓝色。安娜并没有在里面发现迟疑，或者躲闪。
......
算了，自己也就是随口问问。
她猜测那个青年就是布鲁斯.韦恩，联想到这两个人都有着相同的眸色和相近的身高......不可否认，自己开始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
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眼前的布鲁斯.怀特显然不会是那位韦恩集团的继承人。
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猜测和怀疑，可能有些荒谬了。
“没什么。”她回道，尽量显得漫不经心。
安娜并不打算与他说血族的事，因为这必将牵扯到系统。
布鲁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安娜跟着他走进房子，打开灯。
“那、晚安？”他难得有些困倦地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嗯，晚安。”安娜笑了笑。
天亮说晚安。
她走向二楼的房间，把外套挂在墙壁的挂钩上，踢掉拖鞋。
在打了第三个满是睡意的哈欠后，安娜扑在柔软的被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时她的思维并没有放在黑衣青年上，而是——
谢天谢地，赏金任务下来后，自己终于不用帮爱德华追柯林格女士了。
以及，summer刚刚好像发了条消息，说什么学校新来的男生彼得.帕克，还要自己有时间给她打过去详聊。
还有，明天安德里上学去了，自己和布鲁斯吃什么呢？想吃番茄酱意面......
好想吃番茄酱意面......
番茄酱...
意面....
原本应该把大脑用来思考案件的安娜，纠结着“好想吃番茄酱意”睡着了。
*
再次醒来时，是下午三点。
难得的阳光从西边洒进窗户，安娜睡前忘记关窗户了，水色的窗帘随风摆动着。
布摆掀起的幅度大点时，暖金色的阳光色块刚好滚了落在枕头上，在安娜额头印出一块明亮的光斑 。
安娜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机，猛地从床上蹦起来，扯下缠在身上的床被，赤脚踩在木地板上。
木质地板的冷感让她瞬间就清醒了。
今天要和布鲁斯去查冰冻人的事，但显然，已经过去大半天了。
安娜快速地在浴室洗完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披了件厚重的羊毛毡子走下楼梯时，布鲁斯正在沙发上看报纸。
他坐在靠近落地窗的棕色小沙发上，手边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浓咖啡，敛着眼认真读报，低垂的睫毛在斜洒的橙色日光下形成十分漂亮的剪影。
“醒了？”布鲁斯余光注意到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抬头看向她。
“这次大选，盖勒文竞选市长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他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句，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
穿衣服时很匆忙，安娜用手擦了擦锁骨处滑聚的水珠，开口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饿了。”
天呐，她在说什么？
布鲁斯又没有义务帮她做饭，而且，他们刚刚在讨论的明显不是同类型的事好吗。
可能是眼前那杯咖啡散发的香味太馥郁，又或者眼前的青年骨子里显露出的气质让她失神，反正，这句话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说出来了。
“想吃什么？”
安娜有些惊讶，对方对自己有些过分的隐性要求，没有露出一丝惊讶或不耐烦。
反而，他好脾气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努努下巴，示意和他一起去厨房看看想吃什么。
安娜：大佬！布鲁斯居然是深藏不露的大佬！原来室友里除了安德里，还有一个潜藏的饭票。
她高高兴兴地跟在布鲁斯后面，极度兴奋地回答：“番茄意面，你会做番茄意面吗布鲁斯？”
“唔，大概吧，我有学过如果做饭，有人和我说这是‘年轻单身汉’必备的技能之一，”他打开橱柜找出意面原料，“做一顿意面大概是没什么问题。”
安娜眼里的崇拜更耀眼了。
五分钟后——
“砰！”
一声巨响从厨房里传来，连隔壁和对面花园里打理灌木丛的邻居们也被这个响动吸引得频频抬头。
“啊、不好意思。”布鲁斯眼神清澈，捡起翻倒在垃圾桶边的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炸厨房了。
虽然对方很抱歉，但是，安娜从对方释然的表情里可以肯定，他以前也一定干过这事！
甚至这个事情发生的频率还很高。
站在一片狼藉中的安娜：......
我恨这个世界.猫猫眯眼jpg
*
在唯一的意面原料被打翻浪费后，布鲁斯十分见机地决定马上带安娜出去吃。
安娜舔了舔嘴角，把餐盘上最后一点番茄汁也刮干净后，终于放了叉子擦擦嘴，乖巧地把手放在膝盖上，抬头看对面的布鲁斯。
“一杯橘汁，一杯低度数的起泡酒。”布鲁斯伸了伸手，对走来的服务员说到。
他记得自己的喜好。
安娜微讶。
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感动，还是该警惕。
安娜吃饱后，终于把注意力放在周围的环境中来。这里好像有些熟悉。
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发现这个清吧的格局很是眼熟。
.....这不就是之前企鹅人被炸掉的那个清吧吗。
虽然改变了一点布局，但是大致样子没有变动。自己来得时候饿得晕晕乎乎的，没有注意到这些。
只是，布鲁斯为什么挑在这个地方？
安娜有些疑惑地抬眼望过去，对方接过送来的两杯饮品，将加了冰块的橘汁推给她。
“还记得我们今天的任务吗？”布鲁斯面容轻松，指尖敲着高脚杯的杯壁，用他自己才懂的音乐节奏。
“寻找冰冻人。”
“是的，本来这件事轮不到我们，但GCPD的戈登警探说，之前协助他们探案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和约翰.H.华生两位先生临时有事，几天前回到伦敦了。”
他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不时往下瞟一眼。
福尔摩斯和华生？
这两人在哥谭也算是赫赫有名。
安娜有些吃惊，为了掩饰这种神态，她猛地吸了口冰橘汁，寒冷顺着口腔涌过她的身驱，让她握住吸管的手微微发抖。
人家是远近闻名的搭档，具体成立时间得追溯到许多年前。
而自己和布鲁斯两个探案小分队，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时建立的。
只是他们为什么突然回到伦敦？安娜有些好奇地眯了眯眼。
一向面色不显的布鲁斯也露出八卦的一面，话多了起来：“听说是因为那位福尔摩斯侦探的妹妹，她早在一场大火中失踪，最近却奇怪地出现了。”
安娜点点头，一晃神，布鲁斯的脸恢复到了之前。
大部分时候，这张英俊的脸庞都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像带上一副面具一样，显露出适量温和谦逊的姿态。
“如果仅仅凭借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在哥谭找到特定目标，这不太现实，”他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安娜注意到这五分钟内，他一直都在做这件事，“所以我约了科波特先生，我们需要他的情报。”
“他会帮我们吗？”安娜有些不确信，右手无意识地用吸管顺时针搅动那杯橘子汁。
“他是个商人，还算诚信的商人，当然，我们需要足够值钱的东西与他互换。”
安娜点点头，只是不太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筹码。
她用吸管戳了戳浮起的冰块，挑起一块咬在嘴里。
冒着寒气的冰融化在舌尖，让整个口腔都冻得有些发麻。
低温和饥饿能保持清醒，安娜通常会选会前者。
嘴里的冰块还没完全化开，他们桌子边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位穿西装的身影。
脸色苍白的企鹅人好像没有坐下的打算。
“你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他把重心移到健康的那条腿上，“我派布奇把消息下发到了城市的各个街角，大概很快就会有回应。”
“不过，我好奇你们能给我带来的信息......”
布鲁斯了然颔首，站起来和他交谈：“菲什.穆尼已经回来了。”
安娜昂头看着他们，没有吭声。
菲什.穆尼，他们后来意识到，这位气场极其冷酷强大的女士，是当年哥谭黑势力的三巨头之一。
而企鹅在她失踪后，迅速又果断地接手了她坐拥的酒吧，取代了她的位置。
这其中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不可告人的秘密。
企鹅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冷漠，安娜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本就白青的脸色还能变得更加惨白。
“多谢告知。”对方忽然收敛了表情，对他们笑了笑——虽然看起来有些牵强，匆匆告别，“有消息反映上来，我会及时联络你们。”
安娜和布鲁斯同他稍稍欠身，离开了酒吧。
“你觉得他能帮上忙吗？”安娜有些不确定。
对方走掉时虽然掩饰过一遍表情，但还是从背影里看出来，他有些慌张。
而且大概是因为那个叫菲什的女人。
尽管说出来可能很伤人，但企鹅明显有些忌惮、甚至害怕她。
这就说明，之后的一段时间，对方肯定会着重关注菲什回归的问题，而不是他们找人的委托。
“应该没问题。”布鲁斯虽然这样说，语气却也流露出怀疑。
看来他们都只能“希望”，而无法“相信”企鹅能做到。
他们走过一条不算宽的巷子，两边的居住楼破破旧旧的，在巷子里抬头，只能看见被两边楼房切割出的一线天空。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窸窣的响动，像是野猫窜进垃圾桶里发出的声音。
安娜没有在意地回望一眼，准备继续往前走，身边的布鲁斯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望向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好像和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人安静对峙着。
不过很快，这种僵局就被打破了。
一个穿着紧身裤，皮夹克的卷发女孩从一堆废弃集装箱后走了出来。
“嗨，”她看起来和安娜差不多大，浅棕的短发像泡面一样卷曲，有些乱蓬蓬地散在耳边，“我本来就要找你们，所以不是你们发现我了我才走出来的。”
安娜有些好笑。
还挺可爱。
但一旁的布鲁斯眉头却皱得很紧，神色警惕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女孩。
“我叫赛琳娜。”对方在离他们大概10英尺时停下脚步。
“安娜.....”
“安娜.贝儿，布鲁斯.怀特。”对方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耸耸肩，仿佛了解他们的信息就像撕开番茄酱料的包装一样简单。
布鲁斯一直没有吭声，湖蓝色的眼里明晦交替。
安娜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打算问她来意时，赛琳娜一只手扶在腰上，开门见山：“我想和你们做一笔交易。”
布鲁斯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右手，转身低下头，与站在台阶下的安娜目光对视。
“什么选C？”
城市的路灯设定在接近清晨时自动熄灭，他说完这句话时，原本落在眼里的白炽灯光，随着房前路灯的关闭恰好消失。
没了光，那双眸子呈现出一种颜色极深的钴蓝色。安娜并没有在里面发现迟疑，或者躲闪。
......
算了，自己也就是随口问问。
她猜测那个青年就是布鲁斯.韦恩，联想到这两个人都有着相同的眸色和相近的身高......不可否认，自己开始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
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眼前的布鲁斯.怀特显然不会是那位韦恩集团的继承人。
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猜测和怀疑，可能有些荒谬了。
“没什么。”她回道，尽量显得漫不经心。
安娜并不打算与他说血族的事，因为这必将牵扯到系统。
布鲁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安娜跟着他走进房子，打开灯。
“那、晚安？”他难得有些困倦地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嗯，晚安。”安娜笑了笑。
天亮说晚安。
她走向二楼的房间，把外套挂在墙壁的挂钩上，踢掉拖鞋。
在打了第三个满是睡意的哈欠后，安娜扑在柔软的被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时她的思维并没有放在黑衣青年上，而是——
谢天谢地，赏金任务下来后，自己终于不用帮爱德华追柯林格女士了。
以及，summer刚刚好像发了条消息，说什么学校新来的男生彼得.帕克，还要自己有时间给她打过去详聊。
还有，明天安德里上学去了，自己和布鲁斯吃什么呢？想吃番茄酱意面......
好想吃番茄酱意面......
番茄酱...
意面....
原本应该把大脑用来思考案件的安娜，纠结着“好想吃番茄酱意”睡着了。
*
再次醒来时，是下午三点。
难得的阳光从西边洒进窗户，安娜睡前忘记关窗户了，水色的窗帘随风摆动着。
布摆掀起的幅度大点时，暖金色的阳光色块刚好滚了落在枕头上，在安娜额头印出一块明亮的光斑 。
安娜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机，猛地从床上蹦起来，扯下缠在身上的床被，赤脚踩在木地板上。
木质地板的冷感让她瞬间就清醒了。
今天要和布鲁斯去查冰冻人的事，但显然，已经过去大半天了。
安娜快速地在浴室洗完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披了件厚重的羊毛毡子走下楼梯时，布鲁斯正在沙发上看报纸。
他坐在靠近落地窗的棕色小沙发上，手边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浓咖啡，敛着眼认真读报，低垂的睫毛在斜洒的橙色日光下形成十分漂亮的剪影。
“醒了？”布鲁斯余光注意到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抬头看向她。
“这次大选，盖勒文竞选市长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他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句，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
穿衣服时很匆忙，安娜用手擦了擦锁骨处滑聚的水珠，开口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饿了。”
天呐，她在说什么？
布鲁斯又没有义务帮她做饭，而且，他们刚刚在讨论的明显不是同类型的事好吗。
可能是眼前那杯咖啡散发的香味太馥郁，又或者眼前的青年骨子里显露出的气质让她失神，反正，这句话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说出来了。
“想吃什么？”
安娜有些惊讶，对方对自己有些过分的隐性要求，没有露出一丝惊讶或不耐烦。
反而，他好脾气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努努下巴，示意和他一起去厨房看看想吃什么。
安娜：大佬！布鲁斯居然是深藏不露的大佬！原来室友里除了安德里，还有一个潜藏的饭票。
她高高兴兴地跟在布鲁斯后面，极度兴奋地回答：“番茄意面，你会做番茄意面吗布鲁斯？”
“唔，大概吧，我有学过如果做饭，有人和我说这是‘年轻单身汉’必备的技能之一，”他打开橱柜找出意面原料，“做一顿意面大概是没什么问题。”
安娜眼里的崇拜更耀眼了。
五分钟后——
“砰！”
一声巨响从厨房里传来，连隔壁和对面花园里打理灌木丛的邻居们也被这个响动吸引得频频抬头。
“啊、不好意思。”布鲁斯眼神清澈，捡起翻倒在垃圾桶边的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炸厨房了。
虽然对方很抱歉，但是，安娜从对方释然的表情里可以肯定，他以前也一定干过这事！
甚至这个事情发生的频率还很高。
站在一片狼藉中的安娜：......
我恨这个世界.猫猫眯眼jpg
*
在唯一的意面原料被打翻浪费后，布鲁斯十分见机地决定马上带安娜出去吃。
安娜舔了舔嘴角，把餐盘上最后一点番茄汁也刮干净后，终于放了叉子擦擦嘴，乖巧地把手放在膝盖上，抬头看对面的布鲁斯。
“一杯橘汁，一杯低度数的起泡酒。”布鲁斯伸了伸手，对走来的服务员说到。
他记得自己的喜好。
安娜微讶。
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感动，还是该警惕。
安娜吃饱后，终于把注意力放在周围的环境中来。这里好像有些熟悉。
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发现这个清吧的格局很是眼熟。
.....这不就是之前企鹅人被炸掉的那个清吧吗。
虽然改变了一点布局，但是大致样子没有变动。自己来得时候饿得晕晕乎乎的，没有注意到这些。
只是，布鲁斯为什么挑在这个地方？
安娜有些疑惑地抬眼望过去，对方接过送来的两杯饮品，将加了冰块的橘汁推给她。
“还记得我们今天的任务吗？”布鲁斯面容轻松，指尖敲着高脚杯的杯壁，用他自己才懂的音乐节奏。
“寻找冰冻人。”
“是的，本来这件事轮不到我们，但GCPD的戈登警探说，之前协助他们探案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和约翰.H.华生两位先生临时有事，几天前回到伦敦了。”
他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不时往下瞟一眼。
福尔摩斯和华生？
这两人在哥谭也算是赫赫有名。
安娜有些吃惊，为了掩饰这种神态，她猛地吸了口冰橘汁，寒冷顺着口腔涌过她的身驱，让她握住吸管的手微微发抖。
人家是远近闻名的搭档，具体成立时间得追溯到许多年前。
而自己和布鲁斯两个探案小分队，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时建立的。
只是他们为什么突然回到伦敦？安娜有些好奇地眯了眯眼。
一向面色不显的布鲁斯也露出八卦的一面，话多了起来：“听说是因为那位福尔摩斯侦探的妹妹，她早在一场大火中失踪，最近却奇怪地出现了。”
安娜点点头，一晃神，布鲁斯的脸恢复到了之前。
大部分时候，这张英俊的脸庞都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像带上一副面具一样，显露出适量温和谦逊的姿态。
“如果仅仅凭借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在哥谭找到特定目标，这不太现实，”他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安娜注意到这五分钟内，他一直都在做这件事，“所以我约了科波特先生，我们需要他的情报。”
“他会帮我们吗？”安娜有些不确信，右手无意识地用吸管顺时针搅动那杯橘子汁。
“他是个商人，还算诚信的商人，当然，我们需要足够值钱的东西与他互换。”
安娜点点头，只是不太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筹码。
她用吸管戳了戳浮起的冰块，挑起一块咬在嘴里。
冒着寒气的冰融化在舌尖，让整个口腔都冻得有些发麻。
低温和饥饿能保持清醒，安娜通常会选会前者。
嘴里的冰块还没完全化开，他们桌子边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位穿西装的身影。
脸色苍白的企鹅人好像没有坐下的打算。
“你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他把重心移到健康的那条腿上，“我派布奇把消息下发到了城市的各个街角，大概很快就会有回应。”
“不过，我好奇你们能给我带来的信息......”
布鲁斯了然颔首，站起来和他交谈：“菲什.穆尼已经回来了。”
安娜昂头看着他们，没有吭声。
菲什.穆尼，他们后来意识到，这位气场极其冷酷强大的女士，是当年哥谭黑势力的三巨头之一。
而企鹅在她失踪后，迅速又果断地接手了她坐拥的酒吧，取代了她的位置。
这其中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不可告人的秘密。
企鹅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冷漠，安娜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本就白青的脸色还能变得更加惨白。
“多谢告知。”对方忽然收敛了表情，对他们笑了笑——虽然看起来有些牵强，匆匆告别，“有消息反映上来，我会及时联络你们。”
安娜和布鲁斯同他稍稍欠身，离开了酒吧。
“你觉得他能帮上忙吗？”安娜有些不确定。
对方走掉时虽然掩饰过一遍表情，但还是从背影里看出来，他有些慌张。
而且大概是因为那个叫菲什的女人。
尽管说出来可能很伤人，但企鹅明显有些忌惮、甚至害怕她。
这就说明，之后的一段时间，对方肯定会着重关注菲什回归的问题，而不是他们找人的委托。
“应该没问题。”布鲁斯虽然这样说，语气却也流露出怀疑。
看来他们都只能“希望”，而无法“相信”企鹅能做到。
他们走过一条不算宽的巷子，两边的居住楼破破旧旧的，在巷子里抬头，只能看见被两边楼房切割出的一线天空。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窸窣的响动，像是野猫窜进垃圾桶里发出的声音。
安娜没有在意地回望一眼，准备继续往前走，身边的布鲁斯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头望向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好像和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人安静对峙着。
不过很快，这种僵局就被打破了。
一个穿着紧身裤，皮夹克的卷发女孩从一堆废弃集装箱后走了出来。
“嗨，”她看起来和安娜差不多大，浅棕的短发像泡面一样卷曲，有些乱蓬蓬地散在耳边，“我本来就要找你们，所以不是你们发现我了我才走出来的。”
安娜有些好笑。
还挺可爱。
但一旁的布鲁斯眉头却皱得很紧，神色警惕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女孩。
“我叫赛琳娜。”对方在离他们大概10英尺时停下脚步。
“安娜.....”
“安娜.贝儿，布鲁斯.怀特。”对方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耸耸肩，仿佛了解他们的信息就像撕开番茄酱料的包装一样简单。
布鲁斯一直没有吭声，湖蓝色的眼里明晦交替。
安娜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打算问她来意时，赛琳娜一只手扶在腰上，开门见山：“我想和你们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