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
布鲁斯如果没接到之前那个电话，他简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幅情景。
实际上，即使summer提前给他打了通告，他现在的表情也难以保持平静。
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骗过救护人员的，但安娜现在确确实实躺在支架铁床上，被几个护士推进他值班的地方。
布鲁斯呼吸停滞了一下。
“先把她放进A21柜吧，法医明早八点才上班。”挽着高发髻的护士之一说完，就和另几个同事急匆匆地走了，甚至没有给担架上的女孩一个怜悯的眼神 。
哥谭最火爆的热线便是911，她们没有时间去为无数伤亡人员中的某个哀悼。况且她们检查时就已经发现，这个女孩已经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她们得把时间留给那些奄奄一息有生还可能的人。
布鲁斯微微蹇起眉，低头伸手去摸眼前女孩的脉搏。
对方安静地闭着眼睛，面容柔和又宁静，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好像只是在浅眠。
没有脉搏跳动。
布鲁斯的心脏停跳了一拍，理智让他强行冷静下来。
这只是假死而已，东方的针灸，注射药物，甚至瑜伽就可以做到。
布鲁斯小心地为她撩开散在脸庞的黑色发丝，动作轻缓。这种生命现象就像梦游一样，不能打断。
深吸了几口气，心情平静下来的他抓起桌子上的登记册，准备打发时间看几页，但即使努力克制了，视线仍控制不住地往那边飘忽。
当初她从阿卡姆解救出安娜贝尔，一部分原因是可怜她所承受的不蒙之冤，还有一部分，是忌惮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
他想在她身边观察一段时间。
不出所料，对方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谜团，比如他晚上偶尔路过她的卧室门口，隐隐约约能听到她好像和谁交谈。
比如之前那次被刀刃划破皮肤时，她紧捂的手，无动于衷的表情，以及被询问时掩饰的眼神。
还有现在这种情况。对方通常在打斗时躲在自己身后，但显而易见，她有这个能力独自和那个粗暴的隐形人搏斗，并且出人意料完胜而归。
再加上这种假死的罕见的招数。
但是....
布鲁斯面容复杂，思绪有些混乱地蹂/躏着纸张边角。
高度训练下形成的敏锐力让他相信安娜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某种有别于理性的东西让他焦躁不安，尽管没有来由，他还是愿意选择信任她。
担架上的安娜突然狠狠咳了几声，睁开了眼睛。
这里太冷了，她从这种状态下清醒过来时，第一次会深吸气，弥补身体里缺失的氧气量，但停\尸房内过度的低温冷流猛地钻入鼻腔，呛得自己直咳嗽。
安娜躺在担架上，看到面前的布鲁斯抱着登记板，低头直直地望着她。
如果不是在阴冷的停\尸房，不是以值班人和“尸\体”的身份对视的话，还是挺浪漫的？
“呃，希望没吓到你，这是......”“瑜伽。”
安娜支支吾吾地开了口，还没想好解释的理由，布鲁斯的声音和她同时响起。
瑜伽，他说是那就是吧。
安娜点点头。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给她倒杯烧好的热水，视线忽然瞥到了她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直径大约两英寸的猩红伤疤出现在皮肤上，歪歪扭扭的痕迹让人一眼看出这是人为用刀尖刚刻上去的。
“这是......”他一改常态地睁大了眼睛，一向温和的面容有些崩裂，甚至一闪而过古怪的愠怒。
安娜倒是随意，她别过手臂，仔细瞧了瞧上面的伤痕，公正客观地评价：“往好点想，这个纹身设计还是蛮好看的......”
外面突然传来异常的响动，安娜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来接手的人比他们想象中来得还快。
*
这是一家有着相当完整运转体系的器\官贩卖组织。
医院的总部设置在一处隐蔽度极高的荒岛上，海岛礁石周围巡逻着戒备森严的雇\佣兵，交通闭塞与世隔离，只有严格把控的直升机和轮船能够到达或者离开那儿。
而这个医院，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肝脏，胰脏，胃，只要你有钱去支付医生高昂的手术费，他们就能立刻提供你需要且相匹配的新鲜器\管。
或者你只是想整个容，换双瞳色漂亮的眼睛，换副躯体，他们也能办到，且效率极快。
因为在那幢巨大的医院建筑物下面，小岛的核心的地牢里，关押着大量的活人，随时作为养料。
而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客轮上被劫的旅客，流浪街头的独行者，或者只是单纯离家去城镇购物的家庭主妇。
医院的最高负责人，那个找不到做事原则和底线的博士，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隐形人的传说，而更可怕的是，他找到了隐形人，并且答应给他换一副正常的身体。
在充斥的黑暗和邪恶，人性被严重践踏的地狱，让人不寒而栗嗤之以鼻的交易也会有供不应求的时候。
每当医院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联系隐形人，让他物色相对应的对象。
隐形人很相信他的承诺，博士每隔几个月就告诉他工作进度，而且在两个月前隐形人得知，寻找与他身体相匹配的行动很顺利，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
当然，只有博士知道，自己当然是骗他的。
都是谎言和鬼话。
第一，他们的技术还没有达到替换筋脉骨骼的地步，如果想要隐形人变得可视，就必须把他大脑的思想都抽离出来，显而易见他们根本做不到这步。
第二，如果他们让隐形人变得可视了，那他也无法再帮助他们做这些脏活了，既然这样，医院还有什么理由需要他呢。
*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性感的成熟女人。
她的皮肤是朱古力色，这种深棕色并不沉暗，反而还能够很好地看出她肤色均匀且有光泽。
她身上的气质沉淀得很浓郁，优雅和野蛮碰撞，让人感觉像是独霸一方的女王。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两只颜色不同的眼睛，以及夸张的艳红色美甲。
“找到那两个手臂上刻着图案的人，带给博士。”她不紧不慢地对身后三个人下达命令。
布鲁斯早已拉着安娜躲在储物柜的后面，安娜屏息凝神，悄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共有四个人，应该能打。
三个穿着统一冲锋衣的高大男人踹开挡道的凳子，动作粗暴地一个个扯开着冷藏柜的柜门检查。好像没有一点意识，他们强行用蛮力拉开铁皮柜门，薄金属的摩擦声大得甚至有些刺耳。
“我说，”深肤女人用她的红色指甲拧起一本登记册，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你们是觉得医院里那些人都是聋的吗？"
非要弄出这么大动静。
安娜半蹲着身体，正准备找时机，给那几个在冷藏柜前倒腾的大汉脖颈一击，身边的布鲁斯却牢牢拉住她的胳膊。
干什么？她有些疑惑。
布鲁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一只手快速又轻盈地按到了墙角的报警器。
这种地方也有报警器？
安娜赞叹。
尖锐的警报声快速又急促地尖叫起来，多个报警器同时合鸣，外面的过廊里红蓝交错的光线高频率闪烁着，伴随和压迫神经的报警声。
安娜听到外面传来模糊的人声闷响，看来医院的保安和值班人员都在赶来的路上。
刚刚闯入的几个人一瞬间有些慌乱，他们动作更加粗暴迅速，想赶在其他人来之前离开这里。
布鲁斯趁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猛地窜出角落里高高的储物纸箱，用手肘攻击离他最近的后颈。
对方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他硬生生抗下布鲁斯的攻击，硬撑着站稳身子，并不恋战地虚晃几招后招呼周围的同伴迅速撤退。
他们要溜走了。
安娜眼疾手快地扯下其中一人脖子上的铭牌项链，男人犹豫了一秒，目光凶狠地挖了她一眼，还是选择果断逃离。
布鲁斯追到门口时扑了个空，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里，原本温和的目光里罕见地闪烁着沉郁。
自从他从训练他的地方回来后，已经很久没有失过手了。
即使努力了那么久，自己还是没有能力应对一切。
安娜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准确说是来不及，因为她刚刚才想起他们忽略了一个人。
而且此刻对方还用武器指着他们。
“听着，我不想伤害你们。”女人开口了，奇怪的是，任务失败了，她的表情却显得优雅且轻松。
“你们到底是谁？”布鲁斯转头看着她，压抑住心中影响理智的阴郁怒气。
“以前的受害者之一，”她闭上那只和她肤色很不搭的冷漠蓝眼睛，又睁开，“可别把我同他们相提并论。”
“拜你们所赐我终于摆脱他们了，那么......后会有期。”她优雅地弯了弯嘴角，闪身消失在门口。
*
summer在无聊地嚼了三十分钟的口香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男主角在磅礴的雨夜里终于向女主表白时，安娜回来了。
“seriously”她嫌弃地皱了皱眉，盯着电影继续评价，“给女主道歉就买了一支花？又老套又没诚意。”
看到安娜他们走进电子阅览室，她利落地敲了下空格键：“看起来，你们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晚上。”
安娜接过她递过的特殊护目镜，扔给summer一罐冰啤酒。
“说不上愉快，但目前看起来不错，”安娜戴上眼镜，站在昏迷的隐形人面前，低头插起了腰。
其余两个人好奇得前来围观。
半响后。
“我要干什么来着？”安娜扭头问同样一脸懵逼的两人。
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角色。
“呃......”summer正准备说点什么，她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是的，对，是有一个叫安娜贝尔，怎么啦......哈？你找她干什么。”
安娜和布鲁斯看着summer皱了皱鼻子，犹豫了几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安娜。
“呃，rick说他要和你通话。”她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说。
rick？安娜不认为里这还有其他人认识她。
或许他认识的是这具身体原来的那个安娜.贝儿。
于是她结过电话。
“嗝、”一个酒嗝，听不出年龄的声音有些随性，而且先入为主，“你们学校那个展览品打印机，对，嗝、那个东西可以收掉隐形人。”
安娜和一旁目光疑惑的summer对视一眼：“呃......感激告知。”
“还有......告诉summer不要为过去无法挽留的事情丧气，嗝、”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感情，当然，安娜觉得只有一秒，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和吊儿郎当。
“好的，我会告诉她。”
“还有，你是从哪个世界来的啊？”安娜准备挂电话时，对方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到底是谁？
安娜不动声色地望了布鲁斯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面无所谓地轻笑一声，挂了电话 。
“他是.....”安娜指了指手机。
“my grandpa，”summer耸了耸肩，接回手机，“他一直都这样吊儿郎当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把隐形人拖到打印机旁边，安娜打了三行儿童文学让隐形人重新回到书本后，这件事情基本上就翻篇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过得很顺利，安娜每天听听课，和summer在食堂约个午饭，再同布鲁斯他们坐公交回家。
安德里学的是食品安全和工程，很高大上对吧，安娜也这么认为。
然后安娜看着他每天乐此不疲地用各种她完全不认识的仪器摊煎饼，炸鸡腿，打奶泡。
肯还是老样子，但是听说学校里有一半的女生都想做他女朋友。
至于布鲁斯，上次那件事情好像对他有些打击，安娜觉得他比以前更安静了。
但是安娜最近没什么心里注意这些。
他们教授几天前下达了一个为期半个月的社会实践任务。要求他们选择与自身专业相对口的岗位，志愿服务时常达到两周。
“我能做些什么呢？”安娜哀唧唧地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想来想去，安娜还是觉得自己比较适合签署那张遗/体捐赠，躺在解/刨台上为教育事业做贡献
一旁路过的肯拍了拍她的肩膀，抱着笔记本坐在旁边：“我帮你问了，小艾莎告诉我GCPD鉴证科适合你的专业，怎么样？”
“小艾莎又是哪个女孩，”安娜挠了挠脸，敏锐指出，“你上次的伊丽莎白呢，最近好像都没提到过她。”
肯撩了撩额角浅金色的刘海，笑容阳光：“你说的哪个伊丽莎白，姓道格还是姓伊娃？”
安娜：......
“她打听到GCPD最近也缺人手，你要不要去试试？”
GCPD，哥谭的警/局，戈登探长工作的地方，听上去很安全。
安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布鲁斯如果没接到之前那个电话，他简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幅情景。
实际上，即使summer提前给他打了通告，他现在的表情也难以保持平静。
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骗过救护人员的，但安娜现在确确实实躺在支架铁床上，被几个护士推进他值班的地方。
布鲁斯呼吸停滞了一下。
“先把她放进A21柜吧，法医明早八点才上班。”挽着高发髻的护士之一说完，就和另几个同事急匆匆地走了，甚至没有给担架上的女孩一个怜悯的眼神 。
哥谭最火爆的热线便是911，她们没有时间去为无数伤亡人员中的某个哀悼。况且她们检查时就已经发现，这个女孩已经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她们得把时间留给那些奄奄一息有生还可能的人。
布鲁斯微微蹇起眉，低头伸手去摸眼前女孩的脉搏。
对方安静地闭着眼睛，面容柔和又宁静，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好像只是在浅眠。
没有脉搏跳动。
布鲁斯的心脏停跳了一拍，理智让他强行冷静下来。
这只是假死而已，东方的针灸，注射药物，甚至瑜伽就可以做到。
布鲁斯小心地为她撩开散在脸庞的黑色发丝，动作轻缓。这种生命现象就像梦游一样，不能打断。
深吸了几口气，心情平静下来的他抓起桌子上的登记册，准备打发时间看几页，但即使努力克制了，视线仍控制不住地往那边飘忽。
当初她从阿卡姆解救出安娜贝尔，一部分原因是可怜她所承受的不蒙之冤，还有一部分，是忌惮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
他想在她身边观察一段时间。
不出所料，对方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谜团，比如他晚上偶尔路过她的卧室门口，隐隐约约能听到她好像和谁交谈。
比如之前那次被刀刃划破皮肤时，她紧捂的手，无动于衷的表情，以及被询问时掩饰的眼神。
还有现在这种情况。对方通常在打斗时躲在自己身后，但显而易见，她有这个能力独自和那个粗暴的隐形人搏斗，并且出人意料完胜而归。
再加上这种假死的罕见的招数。
但是....
布鲁斯面容复杂，思绪有些混乱地蹂/躏着纸张边角。
高度训练下形成的敏锐力让他相信安娜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某种有别于理性的东西让他焦躁不安，尽管没有来由，他还是愿意选择信任她。
担架上的安娜突然狠狠咳了几声，睁开了眼睛。
这里太冷了，她从这种状态下清醒过来时，第一次会深吸气，弥补身体里缺失的氧气量，但停\尸房内过度的低温冷流猛地钻入鼻腔，呛得自己直咳嗽。
安娜躺在担架上，看到面前的布鲁斯抱着登记板，低头直直地望着她。
如果不是在阴冷的停\尸房，不是以值班人和“尸\体”的身份对视的话，还是挺浪漫的？
“呃，希望没吓到你，这是......”“瑜伽。”
安娜支支吾吾地开了口，还没想好解释的理由，布鲁斯的声音和她同时响起。
瑜伽，他说是那就是吧。
安娜点点头。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给她倒杯烧好的热水，视线忽然瞥到了她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直径大约两英寸的猩红伤疤出现在皮肤上，歪歪扭扭的痕迹让人一眼看出这是人为用刀尖刚刻上去的。
“这是......”他一改常态地睁大了眼睛，一向温和的面容有些崩裂，甚至一闪而过古怪的愠怒。
安娜倒是随意，她别过手臂，仔细瞧了瞧上面的伤痕，公正客观地评价：“往好点想，这个纹身设计还是蛮好看的......”
外面突然传来异常的响动，安娜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来接手的人比他们想象中来得还快。
*
这是一家有着相当完整运转体系的器\官贩卖组织。
医院的总部设置在一处隐蔽度极高的荒岛上，海岛礁石周围巡逻着戒备森严的雇\佣兵，交通闭塞与世隔离，只有严格把控的直升机和轮船能够到达或者离开那儿。
而这个医院，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肝脏，胰脏，胃，只要你有钱去支付医生高昂的手术费，他们就能立刻提供你需要且相匹配的新鲜器\管。
或者你只是想整个容，换双瞳色漂亮的眼睛，换副躯体，他们也能办到，且效率极快。
因为在那幢巨大的医院建筑物下面，小岛的核心的地牢里，关押着大量的活人，随时作为养料。
而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客轮上被劫的旅客，流浪街头的独行者，或者只是单纯离家去城镇购物的家庭主妇。
医院的最高负责人，那个找不到做事原则和底线的博士，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隐形人的传说，而更可怕的是，他找到了隐形人，并且答应给他换一副正常的身体。
在充斥的黑暗和邪恶，人性被严重践踏的地狱，让人不寒而栗嗤之以鼻的交易也会有供不应求的时候。
每当医院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联系隐形人，让他物色相对应的对象。
隐形人很相信他的承诺，博士每隔几个月就告诉他工作进度，而且在两个月前隐形人得知，寻找与他身体相匹配的行动很顺利，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
当然，只有博士知道，自己当然是骗他的。
都是谎言和鬼话。
第一，他们的技术还没有达到替换筋脉骨骼的地步，如果想要隐形人变得可视，就必须把他大脑的思想都抽离出来，显而易见他们根本做不到这步。
第二，如果他们让隐形人变得可视了，那他也无法再帮助他们做这些脏活了，既然这样，医院还有什么理由需要他呢。
*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性感的成熟女人。
她的皮肤是朱古力色，这种深棕色并不沉暗，反而还能够很好地看出她肤色均匀且有光泽。
她身上的气质沉淀得很浓郁，优雅和野蛮碰撞，让人感觉像是独霸一方的女王。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两只颜色不同的眼睛，以及夸张的艳红色美甲。
“找到那两个手臂上刻着图案的人，带给博士。”她不紧不慢地对身后三个人下达命令。
布鲁斯早已拉着安娜躲在储物柜的后面，安娜屏息凝神，悄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共有四个人，应该能打。
三个穿着统一冲锋衣的高大男人踹开挡道的凳子，动作粗暴地一个个扯开着冷藏柜的柜门检查。好像没有一点意识，他们强行用蛮力拉开铁皮柜门，薄金属的摩擦声大得甚至有些刺耳。
“我说，”深肤女人用她的红色指甲拧起一本登记册，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你们是觉得医院里那些人都是聋的吗？"
非要弄出这么大动静。
安娜半蹲着身体，正准备找时机，给那几个在冷藏柜前倒腾的大汉脖颈一击，身边的布鲁斯却牢牢拉住她的胳膊。
干什么？她有些疑惑。
布鲁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一只手快速又轻盈地按到了墙角的报警器。
这种地方也有报警器？
安娜赞叹。
尖锐的警报声快速又急促地尖叫起来，多个报警器同时合鸣，外面的过廊里红蓝交错的光线高频率闪烁着，伴随和压迫神经的报警声。
安娜听到外面传来模糊的人声闷响，看来医院的保安和值班人员都在赶来的路上。
刚刚闯入的几个人一瞬间有些慌乱，他们动作更加粗暴迅速，想赶在其他人来之前离开这里。
布鲁斯趁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猛地窜出角落里高高的储物纸箱，用手肘攻击离他最近的后颈。
对方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他硬生生抗下布鲁斯的攻击，硬撑着站稳身子，并不恋战地虚晃几招后招呼周围的同伴迅速撤退。
他们要溜走了。
安娜眼疾手快地扯下其中一人脖子上的铭牌项链，男人犹豫了一秒，目光凶狠地挖了她一眼，还是选择果断逃离。
布鲁斯追到门口时扑了个空，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里，原本温和的目光里罕见地闪烁着沉郁。
自从他从训练他的地方回来后，已经很久没有失过手了。
即使努力了那么久，自己还是没有能力应对一切。
安娜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准确说是来不及，因为她刚刚才想起他们忽略了一个人。
而且此刻对方还用武器指着他们。
“听着，我不想伤害你们。”女人开口了，奇怪的是，任务失败了，她的表情却显得优雅且轻松。
“你们到底是谁？”布鲁斯转头看着她，压抑住心中影响理智的阴郁怒气。
“以前的受害者之一，”她闭上那只和她肤色很不搭的冷漠蓝眼睛，又睁开，“可别把我同他们相提并论。”
“拜你们所赐我终于摆脱他们了，那么......后会有期。”她优雅地弯了弯嘴角，闪身消失在门口。
*
summer在无聊地嚼了三十分钟的口香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男主角在磅礴的雨夜里终于向女主表白时，安娜回来了。
“seriously”她嫌弃地皱了皱眉，盯着电影继续评价，“给女主道歉就买了一支花？又老套又没诚意。”
看到安娜他们走进电子阅览室，她利落地敲了下空格键：“看起来，你们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晚上。”
安娜接过她递过的特殊护目镜，扔给summer一罐冰啤酒。
“说不上愉快，但目前看起来不错，”安娜戴上眼镜，站在昏迷的隐形人面前，低头插起了腰。
其余两个人好奇得前来围观。
半响后。
“我要干什么来着？”安娜扭头问同样一脸懵逼的两人。
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角色。
“呃......”summer正准备说点什么，她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是的，对，是有一个叫安娜贝尔，怎么啦......哈？你找她干什么。”
安娜和布鲁斯看着summer皱了皱鼻子，犹豫了几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安娜。
“呃，rick说他要和你通话。”她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说。
rick？安娜不认为里这还有其他人认识她。
或许他认识的是这具身体原来的那个安娜.贝儿。
于是她结过电话。
“嗝、”一个酒嗝，听不出年龄的声音有些随性，而且先入为主，“你们学校那个展览品打印机，对，嗝、那个东西可以收掉隐形人。”
安娜和一旁目光疑惑的summer对视一眼：“呃......感激告知。”
“还有......告诉summer不要为过去无法挽留的事情丧气，嗝、”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感情，当然，安娜觉得只有一秒，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和吊儿郎当。
“好的，我会告诉她。”
“还有，你是从哪个世界来的啊？”安娜准备挂电话时，对方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到底是谁？
安娜不动声色地望了布鲁斯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面无所谓地轻笑一声，挂了电话 。
“他是.....”安娜指了指手机。
“my grandpa，”summer耸了耸肩，接回手机，“他一直都这样吊儿郎当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把隐形人拖到打印机旁边，安娜打了三行儿童文学让隐形人重新回到书本后，这件事情基本上就翻篇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过得很顺利，安娜每天听听课，和summer在食堂约个午饭，再同布鲁斯他们坐公交回家。
安德里学的是食品安全和工程，很高大上对吧，安娜也这么认为。
然后安娜看着他每天乐此不疲地用各种她完全不认识的仪器摊煎饼，炸鸡腿，打奶泡。
肯还是老样子，但是听说学校里有一半的女生都想做他女朋友。
至于布鲁斯，上次那件事情好像对他有些打击，安娜觉得他比以前更安静了。
但是安娜最近没什么心里注意这些。
他们教授几天前下达了一个为期半个月的社会实践任务。要求他们选择与自身专业相对口的岗位，志愿服务时常达到两周。
“我能做些什么呢？”安娜哀唧唧地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想来想去，安娜还是觉得自己比较适合签署那张遗/体捐赠，躺在解/刨台上为教育事业做贡献
一旁路过的肯拍了拍她的肩膀，抱着笔记本坐在旁边：“我帮你问了，小艾莎告诉我GCPD鉴证科适合你的专业，怎么样？”
“小艾莎又是哪个女孩，”安娜挠了挠脸，敏锐指出，“你上次的伊丽莎白呢，最近好像都没提到过她。”
肯撩了撩额角浅金色的刘海，笑容阳光：“你说的哪个伊丽莎白，姓道格还是姓伊娃？”
安娜：......
“她打听到GCPD最近也缺人手，你要不要去试试？”
GCPD，哥谭的警/局，戈登探长工作的地方，听上去很安全。
安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